大道爭鋒 張衍看了幾眼,發現這行字跡全是用蝕文寫就,密密麻麻不下三五百字,除此之外,在旁邊還有不少注疏解讀。網,duwo,。
只是整篇法訣排序豎橫皆有,顯得十分凌亂,仔細看了幾眼,才在夾縫中尋出來歷。
這法訣名為《定真逍遙篇》,是一篇講究如何匿形脫身的法門。
而適才鱔妖黃朋所使的那道護身清光,在這其中也有記載。
此法居然連如意神梭和星辰劍丸都能擋住,張衍好奇之下不禁看了下去。
粗粗一覽之下,他不由感慨,這黃朋畢竟是根腳淺薄,只把那些注疏文字讀了去,是以半通不通,不能領會其中的真正奧妙,如是真個把這法訣修煉成了,自己今天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等再繼續看下去時,他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法門并不完全,明顯還有缺失的地方,且不僅僅是此處,在最為關鍵的幾處地方都是如此,
這樣一來,使得原本一篇甚至高明法訣的頓時下降了好幾個層次,不免令人心生遺憾。
大致看完之后,張衍又重新琢磨起手中這件金箔一般的東西來,看其形狀和色澤,記憶之中,似乎某本書冊上也提及過類似的東西,凝神想了想,心頭閃過一道靈光,暗道:“這莫非是德文鐵劵?”
德文鐵劵倒也不是什么厲害的法寶,而是千余年前,一名叫做申屠虢的修士閑暇之時煉化出來的,此物沒有什么威能,只是能將半尺之內但凡書冊上的文字圖畫都能影拓一份上來。
是不是只要試一下便知了。
張衍隨手取出紙筆,寫了兩字上去,再用此物一照,只見光滑如鏡的面上不多時便虛虛浮現出兩個字來。
他輕輕一笑,將此物和紙筆一起收入起來。
他抬頭看了看那洞府,這黃朋手中有這件東西,不知道是否是誤闖了哪家仙府,說不定還有什么東西留下,想到這里,他便邁步向里走去。
闖入洞府中一看,發現這里大約是三丈大小的一座石室,布置粗鄙簡陋,除了一張玉床和幾個陶罐之外,便別無他物,但拾掇得倒是頗為干凈,并無任何異味污垢。
信步走了一圈,發現東南石壁上有一處隱蔽邊門,不仔細看絕對不容易發現。
他微微一笑,上前推門而入,只一進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這座石室正中生長著一株郁郁青藤,其貌盤旋扭曲,虬結蒼勁,形似一條拱背拔肩的臥龍,端的是氣勢非凡。
更為奇異的是,此青藤上爬滿了細密如蟻的文字,張衍湊上去細細一辨,不禁面露欣喜之色,那“定真逍遙篇”的正文本源原來就是出自這里 當然,這不是無聊之人特意將其刻在在青藤上的,而是這整篇法訣不知道被誰用大神通打入了這株青藤的種子內,再隨著這青藤逐漸成長,到了一定年份之后,枝干上便出現密密麻麻的字符。
此種景象頗為奇異,他也是第一看到,不免嘖嘖稱奇。
難怪德文鐵劵中的句式顛三倒四,原來是因為文字隨著藤枝伸長,排序逐漸呈螺旋狀上升,而這黃朋又不懂得如何梳理,是以顯得雜亂異常。
既然正文在此,張衍這一次便留心細看,只是隨著青藤一路到了最頂端,內容卻到這里戛然而止。
而盡頭處如今卻已結出一顆紅澄澄、沉甸甸,豐潤飽滿的果實,眼看就要瓜熟蒂落。
張衍心下琢磨,這種手段,倒像是十大玄門之一的太昊派的法門,聽聞太昊派有一株青帝神木,傳承法門時,都是讓真傳弟子上神木去摘落樹種,然后再用門中法門引導,種出一棵樹木來,待樹果成熟落地時,便能從中找出法訣。
據說每名弟子的所得法門皆不相同,雖然威力大小不一,但卻是最為適合自己修行,其余玄門九派,在這一點上倒是沒有一家能比得上。
原本那鱔妖黃朋便是因為這顆果實眼見就能成熟,所以守候在此處,想等著拿了最后的法訣就走,沒想到這個時候張衍殺上門來,最終身死道消。
張衍暗中尋思,這法訣頗見玄妙之處,倒也不能便宜了他人,只是他還需要去另一處島上,也不能在此久候。
想了想,他走出洞府,從袖囊中取出一套陣旗,又拿出一根玉簡,默默看了一遍布陣之法,隨后起身飛遁,在此島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走了一個來回,將陣旗布下,再開了禁制。
如此一來,除了通曉此陣開啟法訣的人之外,暫時無人進得來的此處,而且溟滄派弟子也沒有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此,待他將螞安島上的妖修誅除,想來此處果實也差不多成熟了。
見布置妥當,他便不在耽擱,喚了熬通出來,踏在背上,一拉繩圈,起身直奔另一處妖島而去。
螞安島與息爍島相距不遠,飛遁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已遙遙在望。
就在此時,島上飛起一道光芒,只是顏色不純,彌漫著一股妖氣,見了張衍踏蛟而來,那道光芒的主人似乎嚇了一跳,頓了頓,居然扭頭就跑。
那妖修遁光倒也不慢,張衍此時若是趕上去,雖說用不了多少時間,不過他心里掛念那青藤赤果,對方既然肯讓開洞府,他也沒心思去追,到了螞安島上空,沿著四個方位轉了一圈,揮手扔下陣旗后,返身就走。
待張衍走后,那道妖光閃閃縮縮的又回轉了過來。
光芒一收,露出一個半尺高,白眉白發的老頭來,眼見自家修行的島嶼上被布下了禁制陣旗,不禁暗暗叫苦,心道:“此人從息爍島方向而來,看來黃道友是兇多吉少了,如今溟滄派圍殺我碧血潭妖修,小老兒我招惹不起,不若另覓他處修行,總好過數百年功果毀于一旦。”
言罷,袖子將頭臉一籠,一道玄光將他裹住,便往東南方去了。
張衍再次回到息爍島上時,一來一回,又用去了一個時辰。
他本是子時出來,此刻已是寅時中,天邊已微微放亮。
從熬通背上落下,他取出玉簡,默念口訣開啟了禁制,一路步入洞府內,只是抬頭一看,眼前景象卻讓他一怔。
那株青藤早已是渾身枯萎,凋零灰敗,凄凄慘慘,不復先前雄姿,而地面上卻掉落著一枚爛熟的果實。
張衍笑道:“倒是來得巧,一失一得,一飲一啄,果然皆有定數。”
若是他前去追趕那名逃走的妖修,便會晚上片刻回來,到時說不準這種子就要落地深根,破土發芽,那要再得口訣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去了。
他舉手一招,憑空將果實攝入手中,小心分開果肉,露出其中的果核來,目光一掃之下,見這上面當真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字,便知是那最為的關鍵的要訣,心中不由欣喜,手腕一抖,將其收入袖囊中。
既然法訣到手,此地已無需多留,他大步出了洞府,伸手一招,收了熬通回來,再把遁光一提,往竹節島回返。
直到卯時初,張衍才回到竹節島,只是此刻,他卻覺得氣氛與他離去時大不相同,自天空上望下一探,島上竟然停著兩座靈樞飛宮,不知道又是門中哪個化丹修士到來。
他在云頭上看了看,辨明了范長青的那座飛宮,便往下一落,走了進去。
等他入了大殿后,卻見主位之上不見寧沖玄,只是一個黑須及胸的中年修士闔目坐在那里,其余人等也不見蹤影,想是他第一個回來交令。
察覺到張衍進來,中年修士兩只眼睛微微睜開一線,沉聲道:“你是哪一個?”
張衍不知他是誰,不過看此人氣勢如山岳崔嵬,周身法力澎湃,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化丹修士,便回答道:“弟子張衍。”
“嗯?你便是齊師侄從魔穴中就出的那個真傳弟子?”
沒想到聽了他的名字,這名中年修士卻是雙目一下睜開了,把臉一沉,道:“修道就該按部就班,筑實根基,怎可走這些歪門邪道的路子?若不是門中顧念著你,你哪還有今日?你切記,修行當忌急功近利,心浮氣躁,不可好高騖遠,先下去吧,明日我另有安排。”
說罷,也不容張衍開口,便揮手將他趕了出來。
張衍出了飛殿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人是誰,怎么突然間訓斥起自己來了?
這是,他目光撇見一道人影,抬眼看去,只見范長青站在不遠處對他招手,腳下立時緊了幾步,走了上去。
到了近前,范長青對他嘿嘿一笑,道:“張師弟,你可是也被葛師叔訓了一頓?不必煩悶,他就是這個脾氣,并不是對你而來。”
“葛師叔?”
張衍心念一轉,想起這個人來,此人是渡真殿中一位長老的弟子,修道近三百載,與幾位真人是同一輩分,平時古板嚴肅,動不動就要講規矩道理,行事與莊不凡如出一轍,極惹門中弟子所厭。
只是他卻疑問道:“葛師叔在此,那不知寧師兄何在?”
范長青微微一嘆,低聲道:“門中安排寧師兄回去只說另有重任,因此遣了葛師叔前來接替,師兄我也不知出了何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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