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誤中副車第九十五章誤中副車 高道人手中這赤銅飛砂撒了出來,頃刻間就化作無數細碎塵屑漫天灑落而下。(閱讀本書請訪問讀書閣)
這赤銅飛砂出去了不多時就四散開來,不拘上下左右皆是隨風而飄,須臾已是擴至到了百丈開外。
只是還未到得張衍身前,他一挑眉,目光往后一掃,似是已經有所察覺。
就算這沙礫細小,在他眼中卻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并無一絲遺漏。
感到此物來者不善,張衍又抬頭看了看上方襲來的那大團如火黑云,心中卻并沒有硬拼的意思。
他雖是練得一身堅軀,卻也不想行那莽夫之事,就在這飛砂火云襲來之前,他就將真行訣使出,暗中留了一個假身在原地,真身則匿去了身影,去往別處。
不過他這假身乃自身一滴精血煉化出來,是以顯現而出的仍是他原先的面貌。好在現在周圍俱是玄黃大手崩散時形成的黃云濃霧,是以包定衡等人三人看得并不真切。
且此刻這里除了張衍之外,又無第二個人在場,是以騙過這這三人并不是難事。
就在他脫身而去后,只是幾息時間,那黑云與飛砂便撞在了一處,似是陰陽雷云相撞,發出了轟轟隆隆的響動,風雷霹靂之音,聲勢極為駭人。
已是遠遠避開的張衍也是心中詫異,以他胸中所學,竟也是看不出這火云飛砂究竟是什么東西。
砂云前后交攻之下,當中那個假身怎生經受的住,霎時被卷入了其中,先是被那如墨火云一灼,就被燒得骨肉分離,再被那赤銅色的飛砂一磨,頃刻間便被攪得稀爛,不出片刻,已是蕩然無存。
只是殺得這般輕松容易,卻叫包定衡與高道人難以置信,都是皺起了眉頭。
他們先前見張衍如此兇橫霸道,豈會在此時一點反抗掙扎也無?這其中分明有古怪!
便是連方闔也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道:“莫非已是殺了這個小輩不成?”
此時張衍不去管他們作何想,他已是隱匿了身形悄悄飛遁至戰圈之外,先是觀察了片刻,見三人所站之處與先前并無兩樣,心中一動,腦海中突然有一個主意冒了上來,他冷冷一笑,先是掐了一個法訣,待布置完成后,便一拂袍袖,往高道人那處貼近。
先尋上這人也是有理由的。此人有劈雷印在手,這寶物威力實在不小,能夠對張衍做一定牽制,顯是這三人之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一個,且高道人此刻單獨一人,身邊并無同門照拂呼應,下手最為容易,自然是首先鏟除的對象。全文字無 高道人盡管心中并為失去警惕之心,尤是暗自戒備,但他此刻大半心神都在前方濃云之中,卻不知這時張衍已然欺到了他身后,因此絲毫未作提防。
張衍嘴角一撇,伸出兩指向前一點,兩只呼嘯金錘飛出,分作一快一慢,自左右抄掠而去。
高道人忽覺后方勁風襲至,這時才察覺到了不對,忙把身子一側,險之又險地躲過一只金錘。
可躲得過這一只,卻不防還有一只金錘從另一處襲來,“轟”的一聲便打在了他后背之上,頓時骨折肉裂,腑臟盡爛,口鼻之中向外狂噴鮮血,腳下遁光一散,就從云頭上跌落下來。
張衍怕他不死,一個縱身躍上前去,伸手接了一只金錘入了掌心,順勢一錘落下,“啪”的一聲,就將高道人頭顱砸爛。
包定衡與方闔都把此景看在了眼中,兩人俱是猛吃一驚,心頭彌漫起一股深深懼意。
誰想到這李元霸非但未死,反而不知又用了什么手段到這高道人身邊將其殺了。
包定衡自覺此時法寶皆出,手段用盡,可仍是無法將張衍置于死地,就算石公和那化形藥芝俱被奪走,卻也是不得不退了,便顫聲出言道:“師弟,此人非是你我可敵,不如今日往別處去了,來日再報此仇不遲。”
方闔適才為了包定衡施展法寶,硬是擋了幾次玄黃大手的猛攻,早已是精疲力竭,此刻退去正是求之不得,因此答道:“師兄所言極是,這李元霸著實厲害,手段詭異莫測,不若引了幾位同道前來,再共剿此賊!”
兩人拿定主意后,正要起身飛遁,只是他們還未起駕遁光,卻覺腳下如同灌鉛一般沉重,低頭睜目一瞧,這才悚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周遭已被團團黃霧裹住,竟已是舉步維艱。
忽聞聽聞前方有一聲大笑傳出,這四周黃霧忽而如波浪翻滾,倏爾之間收攏一團,攢聚一處,只見一只十丈大的渾黃巨手從下方探出,這兩人這才驚覺,自己原來所站之處,卻是正在那玄黃大手的手心之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玄黃大手舒開五指,一個翻掌,如巨浪般朝著二人卷覆而下,眨眼便將這二人吞沒,只聞兩聲短促的慘叫傳出,云靄之上,便徹底沒了聲音。
張衍站定虛空,一抖肩膀,將玄黃大手收了,任由那兩具破爛不堪的尸身落下。
只是他面上警惕之色未去,先是舉目四顧,又起身駕清風去樹林周圍轉了一圈,仔細查探了一遍后,他確定適才并未修道人來過附近,心中一定,這才折返回來。
他向來行事果決,但也不缺細心謹慎。
與包定衡這幾人斗到現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難以保證在爭斗之時是否有其他修士恰巧路過。
是以他索性舍劍不用,只以玄黃擒龍大手和力道修士的手段對敵,為得就是以防萬一,如此一來,便是被人暗中窺探了去,也絕不會聯想到他真正的身份上。
回到原處之后,張衍目光掃過地上幾具尸身,略一思索,一甩袍袖,將那“九攝伏魔簡”祭了出來。
此物久未現身,這時得脫樊籠,發出一聲歡悅嘯鳴,簡身震顫之際,天上隱有仙樂飄來,異香撲鼻,隨后一聲響,化作光華燦爛的一道銀虹,繞著這片密林轉了幾轉,便將此地死去修士的精血殘魂全數吸了進來,待飽食之后,又發出一聲清清長鳴,這才不情不愿地往張衍袖中落了進去。
張衍拿眼一掃,見地上此刻還余下幾只袖囊,他不客氣,上去順手收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天邊微微發亮,已是到了寅時末刻,覺得此處也不宜久留,將身軀一拔,起身飛縱上天,在空中轉了一圈,就尋了一處不起眼的山頭飛去。
此刻與他相距不過百里之外,候三郎正小心翼翼跟隨著前方一個綠衣少年緩步前行。
盡管身著候氏族中的“移形徊影寶衣”,能夠隱去行走乃至飛遁時的任何行跡,但他卻仍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不敢有絲毫差錯。
這綠衣少年兩眉青青,鼻若懸膽,唇若涂朱,算得上是一個翩翩美少年,但他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慘綠色澤,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淡淡清香。
候三郎早再入山之前,他便已盯上了此人。
雖則在山上未曾尋得張衍行蹤,但他不信這青寸山中此次有上好寶芝現世的消息一出,外出尋藥的張衍會不來此處。
因此他找出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幾番查探下來,眼前這人卻是最為可疑。
當時他裝作無意撞了這人一下,又主動上前與此人攀談了幾句,只知道此人姓風,其余卻是一無所知。
之后他又四下里打聽了一遍,竟無一人知道此人的來歷,那時他已有了推斷,此人極為可能就是那張衍。
而現在一路尾隨至今,他能夠確定的是,這人眼前所顯現的面貌,絕對不是本來面目!
不過在沒有徹底確定此人身份之前,他尚不會貿然行事。
忽然,那青衣少年腳步一停,鼻子抽動了幾下,臉上泛出歡喜之色,發出一聲輕笑,疾步先前走去,身形竟是飛快無比,眨眼間便消失在林木深處。
候三郎忙也追了上去,只是他心中納悶,此人為何不起身飛遁,就算在林中,掠地而飛也比兩足行走來得迅快的多。
雖往林中去時,雖是因為茂葉枝深的緣故看不見那青衣少年的身影,不過循著那一縷淡淡的清香,他也不怕此人走脫了。
果然,前行數里之后,他又一次見了此人身影。
青衣少年站在一片空地之上,起腳踩了踩,嘿嘿一笑,自語道:“看你這次往哪里躲。”
他喝了聲,突然一彎腰,手掌便往那土中一插,整個手腕便沒入其中,他臉上露出玩味之色,隨后緩緩將手掌拔出地表。
候三郎的雙目驀然睜大,這青衣少年手中竟然拿著一只手足俱全的,人形模樣的靈芝!
此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要知這一氣芝有手有腳,察覺到危險之時會提前覓地躲避。
入這青寸山中雖有數千修士,可是侯三郎敢說,若是不得其法,便是給你三年時間,也是尋不到一株。
而這青衣少年竟然不借任何法寶奇物,便能憑空捉了這一氣芝來,若是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定會引起一陣狂瀾。
“此人定然不是那張衍!”
候三郎又看了幾眼,摸了摸袖中法寶,心中蠢蠢欲動,暗想是此刻上前將這一氣芝奪了下來,還是再暗中觀望一番,等弄清楚這少年虛實再動手呢?
就在他猶豫不絕之時,那青衣少年卻突然回過頭來,對著他咧嘴一笑,道:“你這小輩倒是好耐心,寶芝在前也不肯露出行跡,不過本座尚有要事要辦,就不陪你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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