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造化殘玉衍天機第一百零三章青云之下煉猛藥借薪取火腹中燒第一百零三章青云之下煉猛藥借薪取火腹中燒 張衍沖到云中,把大袖一個兜轉,那些被他帶上來的水流霎時盤如龍卷,也不與那青衣少年說話,一翻掌,挾起這滔滔水勢,就往下方狠狠按去。[氵昆][氵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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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年頂上浮有那六十余丈大小的一團青云,遠遠望去,渾然無暇,如同一塊蒼翠欲滴的碧玉嵌在悠悠白云之中,此刻他見張衍居高臨下向自己殺來,不由怒罵道:“小輩狂妄!”
他把法力催動,就把這團青云向上迎去,兩相撞擊之下,半空中猛然發出一聲沉雷般的悶響,霎時煙飛雨散,青氣漫灑,這團青云竟被震開小半。
張衍感覺到手心中有那異氣侵來,不過不是如同前次那般暗襲潛渡,而是放開攻勢,如浪而涌,爭先恐后往他體內鉆入,似是恨不得要把他一氣撐爆為止。
他一聲笑,疾退幾步,拿定心神,放開氣海之中的陽火,任其往上一竄,倏爾間火噬焰吞,便將這沖入體內的海量異氣一一祛除,火苗上去一舔,又將那殘余下的靈息吸了。
霎時間,如同被澆上一潑滾油,這火勢轟的一下熊熊燃起,似是要燒透泥丸宮,從頂門沖出一般。
張衍也是未曾想到,這兩者只一接觸,竟如干柴烈火般,頃刻間便爆發出如此之威。他唯恐從竅穴中漏出一絲半點,耽誤了自己日后修行,忙法訣一掐,將翻沸的氣息撥亂反正,把這火芒重新鎮壓下去,心中卻是暗喜道:“有此氣相助,我這竅內陽火必能壯盛起來,若是能如此再來上數回,怕只在青寸山中這三載,我就能將這三十六處竅穴盡數燒透了。”
青衣少年他與張衍前后交了兩次手,都是處在下風,第一次是他有心收服張衍,稍戰即分,第二次則是他因為追趕太急,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個大虧,是以兩次都未曾出得全力。
而眼下那芝祖先軀殼關系到他避劫大事,是以他決意要出盡全力,就將張衍就地拿下,
不過他也知曉與張衍這等力修動手,貼在近處卻是于己不利,于是就把身軀一展,到了高云之上,把肩膀一晃,就有無數亂云又往頭上復聚,須臾間便將頂上青云復歸完整。
他抬眼一瞅,見張衍面上似乎異樣之色,還以為是被自己那玄光精氣侵入體內所致,心中暗喜,便大喝道“李元霸,你不識進退,屢屢與本座作對,看本座今日如何治你!”
他暗取“五靈白鯉梭”在手,嘿了一聲,就將這法寶祭在空中。
這法寶一現身,霎時光華浮動,彩波映空,如嬉水錦鯉一般把頭尾一擺,就奔張衍而來。
見了此寶,張衍心中暗生警惕之心,只看此物那靈性十足的模樣,他就覺得其絕非一般。
為穩妥起見,他也不仗著堅軀上去硬捱,心念一起,眉心之中就有一點清光飛出,迎著那枚靈梭就沖了上去。
這靈梭似是發現這點清光并不好惹,往側面一躲,欲避開阻擋,可這點清光卻是不依不饒,糾纏了上去,似是認準了口中獵物一般,非要將其咬住不可,幾息之中,這兩件玄器左攔右避,飛騰閃挪,如穿花蝴蝶一般來回追逐,竟是僵持住了。
青衣少年倒是未曾想張衍身上有一件玄器護身,見使了這“五靈白鯉梭”出來也未能奏功,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氣道修士想要殺死力修,若是不能一擊建功,那便唯有通過纏斗,用慢慢消磨對方內息元真的方法將其耗死。
自青衣少年入道以來,從無與人久斗之舉,可如今在這大虛御陣之中,他只是一具分身在此,實力被壓制到底谷,縱然心中極是不喜這般,眼下卻也不得不如此做了。
他暗罵一聲,把法訣掐動,頂上那團青云忽然分出大大小小的云花來,直如竹海翻濤,放出千青萬碧之色,而這些云花又自一震,霎時變作無數細若牛毛的碧針蕭蕭而下。
張衍見這碧針漫空灑來,形若雨絲飄空,霰雪霏霏,幾乎將方圓數里俱都籠罩了進來,連躲避的空間都沒有。他雖則想借對方這異氣壯大真火,但也不會一味挨打,那樣難免會引起對方疑心,因此奮身一躍,雙手連連撥動,將這些形似松針的精氣拍開,一路向著那青衣少年殺了過去。
青衣少年豈容他再度近身,把身體一晃,就駕一道青青遁光飛去。
張衍看準他逃遁方向,袍袖一抖,將兩只金錘甩出,又法訣一引,化作兩道盤旋回繞的金光那處打去。
青衣少年嘿然一笑,也不躲避,只起手往那頂門上的青云一拍,登時有片片青葉旋動,飛將出來,把這兩只金錘接住,不得下落。
張衍在這片碧針花云中行進,初始還能認準方向,到了后來,那些云花不停從青云上飛出,再化作無數青慘慘的綠芒落下,不但看不見了那青衣少年的身形,且走動也變得困難起來,天空中竟有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的碧潮圍繞著他轉動,把他壓擠在一處逼仄的圈子里。
青衣少年坐定云端,冷眼看著下方,每當頭上那片青云縮小了幾分之后,就從袖囊中取出一株藥芝服下,再默默運轉功法,便又將其滿滿撐開。
他也是發了狠,如今這方圓十里之內都被他這玄云籠罩,不虞對方脫身,力修又是出了名不擅飛遁,只消慢慢圍困住他,他就不信,這李元霸還能消磨的過自己不成?
只是他卻不知,此舉卻是正中張衍下懷。
張衍看似苦苦掙扎,在這一片漫卷青云之中被動抵御,實則卻是在暗暗調動竅內陽火,但有異氣進來,只把陽火一燒,再將其中精氣吞了,此火便自壯大一分,心中不知道有多么暢快。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斗了三個時辰,張衍非但不覺身疲力弱,反而越戰越強,一拳打出,便卷動狂風激浪,在這如海青潮中爆出一個窟窿。
青衣少年心頭也是納悶,要知此時他已吞下了第二株藥芝,可這李元霸卻不見有什么疲憊不穩之相,而且在如此激烈的爭斗中,自己那侵入對方體內的精氣早就該發作了,怎么還不見這人倒下?
難道是有什么法門能克制那精氣不成?
他眉頭皺起,力修淬煉身軀,倒也不排除有這可能,可若當真如此,以這李元霸此時表現出來的深厚修為來看,怕是再斗上十天八月也分不出勝負。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陣煩躁,可如今已到了這個地步,他卻也不能收手了。
青衣少年暗自忖思了一會兒,便開口言道:“李元霸,你能支撐到現在,倒也算是個人物,本座不妨老實告訴,你今次就算將這芝祖軀殼帶走,離了這青寸山,本座照樣可以找上你,那時你便是神魂俱消,死無葬身之地了,你若是肯乖乖將這軀殼交出,我念在你修行不易,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張衍大笑道:“天生靈物,有緣人得之,道友若是有本事,盡管來取。”
青衣少年面皮抽動,氣得指著他罵道:“你若一心求死,當本座成全不了你么?”
他把法力鼓蕩起來,霎時碧濤涌動,竹拂云霄,自頂上青云中放出一道道清湛湛的光華,再條條垂下,向下方掃落而去。
兩人爭斗之時,候三郎一直一處山峰之上觀戰,他看了半晌,也為張衍的實力暗暗吃驚,心中琢磨道:“這李元霸如此厲害,看起來還不懼那妖魔的詭異手段,若是如此,若是我去投靠了他,不定也能有解脫之日。”
他倒是未曾懷疑李元霸即是張衍,蓋因為兩者所修路數不用,在他看來,張衍無論怎么改頭換面,都不可能變了自己的一身修為。
此刻卻是暗暗動起了心思,想著怎么從青衣少年處脫身,求得張衍出手救助自己。
他思來想去,只候氏的名頭卻是分量不夠,但如是搬出蕭氏,倒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
這時,他若有所覺,目光一撇,見遠遠有幾團翔光飛來,不禁一怔,目光閃了閃,便往林中退去,將自己身形藏起。
那來人看起來也不想驚動二人,也不靠近戰圈,往一處山巔上一落,翔光一散,便露出了史翼帆與晏玉螓兩人的身影來。
史翼帆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前方,不禁吃驚道:“看這青衣人的相貌,想必就是候三郎所說那人了,這兩人果是了得,如是我一人,萬萬是拿不下他們的,也不知那芝祖軀殼究竟在誰人手中。”
原本青衣少年與張衍在此交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尋到的,只是兩人爭斗聲勢浩大,攪動了青寸山中的靈氣,因此才被他們察知。
晏玉螓目光灼灼地看著張衍,道:“你看被困住那人,此人名為李元霸,本姑娘原先是想將他收入門下做一門客。”
史翼帆露出了幾分玩味之色,道:“那么如今呢?”
晏玉螓秀眉一挑,道:“本姑娘想要的人,又豈會得不到?史五郎,你卻不許與我搶!”
史翼帆不覺看了她幾眼,唯有無奈搖頭。
只看這李元霸在那青衣少年如此狂猛的攻勢之下,還能這般游刃有余,便知道這人是如何厲害了。
他之前雖未聽說這人姓名,但似這等人,不定也是得了什么仙府機緣,方能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必是有望成丹的,又怎會輕易屈居人下?除非……
他心中一動,抬頭看了看此刻張衍那看似被動的局勢,卻是猜出了晏玉螓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