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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鐵加入,烈火三轉……”
煉器房中,嬴乘風口中喃喃自語著。而在他的面前,一座巨大的銅爐被下方的烈火烘烤的隱隱發紅。
這是器道宗內最大的煉器爐,許多著名的神兵利器和大量的名甲厚盾,都是從這座銅爐中被鍛造出來的。
能夠使用這個銅爐的,都是宗門內的頭面人物。
以如今嬴乘風的資格,想要使用此物,自然是一句話的事情。
此時,他的神情凝重,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銅爐,感應著來自于爐內的種種神奇變化。
終于,他輕喝一聲,雙掌在銅爐上輕輕的一拍,那爐蓋頓時揭開,一股熱浪洶涌澎湃的蔓延出來。
若是普通人在此,立即就會被熱浪灼傷,但他卻是一臉的若無其事,無動于衷。
區區熱浪,已經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了。
片刻之后,這一片最為難熬的熱流散去,銅爐中靜靜的躺著一具鎧甲。
嬴乘風雙目一亮,他伸手一招,鎧甲頓時騰空而起,就像是有著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將它平舉在半空中似的。
隨后,嬴乘風探出了手,在他的手指間,有著一根小小的銘靈針。
針尖上閃爍著淡黃色的光芒,他出手如風,針尖跳躍震動,在鎧甲上留下了一道道或是粗獷,或是細膩的紋路。
這些靈紋就像是擁有某種神奇的魔力,當它們一點點浮現在鎧甲上的時候。竟然引起了天地靈力的微妙共鳴。
虛空中驟然綻放出絲絲如同星光般的亮點,它們就這樣遁入了鎧甲之內。
終于,嬴乘風停了下來,他靜靜的看著這奇異的變化,滿意的點了一下頭。
許久之后,光點盡數消失,而他亦是將鎧甲拿在了手中。
輕輕的撫摸著鎧甲上的靈紋。一股真氣頓時輸入其中。
下一刻,一股淡黃色的光芒從鎧甲上釋放了出來,在這股光芒之中。似乎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當它們開始凝聚之時,鎧甲上竟然結成了一個個厚厚的硬繭,讓它的模樣變得愈發的威武。
心念一轉。虛空中亮光一閃,寒冰長劍已經是疾刺而下,重重的刺在了硬繭之上。
“叮……”
脆響之后,寒冰長劍生生彈開,這塊硬繭亦是破裂開來,就連鎧甲上都多出了一絲淡淡的裂痕。
但是,這個裂痕并不大,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看得出來。
嬴乘風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喜色,他的嘴角更是微微的翹了起來。
雖然這具鎧甲并沒有能夠承受得住寒冰長劍的一擊。但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寒冰長劍在經歷了多次的提升之后,已經變成了一把紫金級的超級靈器,再加上他精神力量的振幅,其威能遠非普通靈器能夠比擬。
而這件鎧甲只不過是他使用普通材料煉制而成的東西,頂天了也就是黑鐵級上品。但是。在承受寒冰長劍一擊之后,竟然沒有破碎,這等防護功能已經是極為夸張的了。
若是兩件靈器等階相同,寒冰長劍絕對無法破防。
將鎧甲收了起來,嬴乘風轉身離開。
門外,一位老者正端坐著閉目養神。耳中聽到了動靜,連忙站了起來,他臉上堆滿了笑容,道:“嬴長老,你出來了。”
嬴乘風微微一笑,道:“韓長老,竟然勞您在外守護,真是不好意思。”
那韓長老連連擺手,道:“嬴長老是我們器道宗第三位黃金境的太上長老,小老兒能夠為您把守洞門,那是三生有幸啊。”
嬴乘風臉上笑容不變,身上卻是泛起了一個個雞皮疙瘩。他嘿嘿一笑,道:“韓長老,在下已經試煉過一次,對鼎爐十分滿意。”頓了頓,他又道:“我想要正式開始鍛造,所以麻煩韓長老為我準備一些東西。”
韓長老的肚腩一挺,胸脯一拍,信誓旦旦的道:“嬴長老有何吩咐,只管請說,我一定為你辦得妥妥當當。”
嬴乘風從身上取出了一張紙張,道:“我想要這上面的材料,還請韓長老為我準備一下。”
韓長老接過來一看,眼角不由地跳了幾下。
嬴乘風沉聲道:“有問題么。”
韓長老連忙道:“沒有,沒有,不過其中有幾件乃是庫房精品,小老兒無權做主,必須稟告宗主。”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既然是您需要的東西,宗主萬無不允之理。您請歇息一日,明日一定為您辦妥。”
嬴乘風緩緩點頭,道:“多謝了。”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韓長老長嘆了一口氣,拿著這張紙的手指卻是微微發顫,似乎這薄薄的一張紙,竟然比石頭還要重上許多。
片刻之后,他已經來到了方符面前,將紙張奉上,并且苦笑著道:“師兄,這是嬴長老開出的單子,里面的材料極為珍貴,幾乎將庫房中最重要的幾件東西都囊括一空了,您看……”
方符的目光從紙張上收了回來,緩緩的道:“師弟,你是怎么說的。”
韓長老連忙道:“小弟已經向他保證,明日就將材料集齊奉上。”
方符緩緩的點著頭,道:“你做的不錯,嘿嘿,這些材料雖然珍貴,但又如何能夠與乘風相提并論。”
韓長老連連點頭,道:“不錯,嬴長老天賦異秉,日后必成大器,那時候我們器道宗就能風光無限了。”
方符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不錯,哼哼,可惜還有人看不清形勢,舍不得區區身外之物。”輕嘆了一聲,又道:“我們器道宗在三峽村蒙難之時,沒有為贏家出頭,已經是惹得他不快,若非封況師弟,今日我們器道宗哪里還容得下嬴乘風這條蛟龍。嘿,這點兒小事如果我們還要推三阻四,那么有的是人想要將寶物雙手奉上呢。”
韓長老輕捋長須,道:“師兄說得是。”
方符輕輕的一揮手,道:“你這就去庫房,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妥當,明日一早就交給乘風。”
韓長老微微躬身,他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如果有人出言不遜呢。”
方符眼眸中殺機一閃,他緩聲道:“本座念在同門之誼,對宗門各支脈極為照拂和善待。但在此事之上,若是有人饒舌,嘿嘿,難道他們以為本座手中所掌握的門規就是擺設么。”
聽著這殺機凜然的話,韓長老只覺得心中寒意大盛。
他不敢多說什么,應了一聲之后,轉身而去。
第二日清晨,當嬴乘風重新來到鍛造房之時,里面的材料果然準備妥當了。非但如此,這些材料比他所需要的還多了一成左右。
看著這些東西,嬴乘風滿意的點頭,道:“韓長老用心了,多謝。”
韓長老連忙道:“嬴長老客氣,這些都是方師兄下令準備的,小老兒只不過是跑跑腿罷了。”
若是以輩分而論,他其實可以做嬴乘風的師叔祖了。
但是如今在整個器道宗內,除了封況之外,已經沒有第二個人敢在嬴乘風的面前擺什么長輩的架子了。
而嬴乘風雖然還是彬彬有禮,但是除了封況在場之外,他也不再對其他人行弟子之禮。
非常詭異的是,這一切在所有人的眼中,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送走了韓長老之后,嬴乘風打開了鍛造爐,將這些材料一一有序的放入其中。
真氣一催,那丹爐之下頓時就是烈焰熊熊,釋放出了強大的火能。能夠被稱為器道宗內最強鍛造爐,自然是有著獨到之處。
丹爐上紅光閃爍,竟然是將這些火能盡數的吸收在自身之上。
如此一來,只要是站在鍛造爐的三步之外,就再也感受不到那逼人的熱浪了。
而且,丹爐吸收的熱量越多,其內中的溫度也就越高,對于鍛造有著巨大的幫助。
嬴乘風就這樣待在鍛造房之內,他的全部精力都投注其中。整整三日之后,鍛造爐內氣息涌動,分明就是靈甲即將成形了。
嬴乘風的眼眸一亮,他輕喝一聲,手腕微微一抖,一團精光頓時沖入了鍛造爐之內。
頓時,一股至寒之氣彌漫開來,瞬間充斥于爐內。
此時的鍛造爐已經整整焚燒了三日夜之久,其溫度之高,無以倫比。
可是,嬴乘風這一點寒光沖入其中,僅僅是釋放出來的那一絲寒氣,竟然就將溫度整個兒的拉了下來。
“吱吱吱……”
鍛造爐內發出了極為刺耳的響聲,那上面竟然隱隱的冒出了絲絲白煙。
嬴乘風的臉色微變,他立即是催發真氣,讓鍛造爐下方的奇異燃料釋放出更加強大的熱能。
冷熱交加,鍛造爐上明暗交替,竟然泛起了一絲隱晦的裂紋。
嬴乘風卻是絲毫也不為之所動,他就像是根本未曾看到這一幕似的,繼續催發著真氣。
整整一個時辰之后,他的眼眸一亮,輕喝一聲:“起。”
頓時,鍛造爐開啟,一件白色靈甲從中飛躍而出,落到了他的手中。
而就在這一刻,只聽“啪……”一聲脆響,那巨大的鍛造爐終于無法承受這無數次的冷熱交替,就在靈甲雛形完成的那一刻,四分五裂的崩潰了。
嬴乘風手中的這件靈甲雖然順利鍛造出來,但是器道宗內的第一鍛造圣器卻是永遠的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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