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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樓和吳佩孚敲敲岳鵬辦公室的門，發現里面靜悄悄的沒一點動靜，還以為他不在剛準備回頭，忽然看到陳紹寬迎面走來。海軍這回大出風頭，用一艘驅逐艦喚醒了全國上下的一力支持，再加上21艦隊在印度洋牽制了幾十艘英艦，這才逼迫英國皇家海軍無法全力封鎖馬六甲。據說，國內各界對海軍還在用美國歐戰前建造的老式驅逐艦很不滿，認為這是典型地對士兵不負責任行為，說大國就該有大海軍，為此連國會財政委員會都被罵了。所以這回政府和國會上下齊心，準備再次撥款讓海軍徹底淘汰老式軍艦。
對此陸軍心里也是有些小疙瘩的。
歐戰后國家資源開始向建設傾斜，軍方一直都勒緊褲帶過日子。陸軍幾十個師就沒有一個是滿編的，主要工作都集中在訓練、士官培養和軍事動員條令等改革上，所以楊秋才搞出藍劍旅來打磨部隊，就是怕部隊荒廢。但陸軍吃稀飯，海空卻大魚大肉不間斷。空軍不用說了，總統的手心肉，光是航校建設，飛行員培養和技術儲備這些每年就花費幾千萬，最近更是一口氣招標十幾種飛機。海軍更沒譜了，從驅逐艦到戰列艦，沿海的船臺上每時每刻都有在建的軍艦。最近因為條約限制噸位滿了，又開始造后勤類軍艦，據說還有一種叫登陸艦的軍艦也在計劃中。
不過話說回來，海軍不像陸軍，只要有足夠的基層士官就能很快完成擴編，海軍從鋪設龍骨到單艦成軍往往就要三四年時間，再加上技戰術訓練，沒五六年磨練根本形不成戰斗力。而一支海軍想要完成更新換代，也起碼要一二十年的周期，所以他們這些陸軍軍官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所以見到陳紹寬臉上喜氣洋洋，向來心直口快的石小樓還是沒忍住，笑道：“厚甫今天氣色不錯。看來徐秀鈞又破費不少？”
陳紹寬是典型地英國式海軍將領，行事嚴謹醉心海軍。雖然對陸軍的怨氣也有耳聞，但最近海軍聲勢大漲，全國上下都大力支持，連帶很多優秀大學生都選擇投身海軍。所以完全不受影響，還故意哈哈大笑：“小樓兄不會是眼紅？其實也就幾艘小舢板。和你們陸軍擴編不能比。”
“行！我看厚甫你的臉皮快趕上城墻了。將萬噸大軍艦叫小舢板，也只有你。”吳佩孚瞪了眼，拉著高音擠兌道。
“彼此彼此，哈哈......。”陳紹寬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笑著接受“夸獎”，變成一只刺猬讓人無從下口。對此吳佩孚也只能撓頭苦笑，從薩鎮冰起這幫海軍都是一個鳥樣。倒是石小樓聽到最后一句，驚訝的問道：“陸軍要擴編？我怎么沒聽說？”
“前幾日你在云南時決定的。蘇聯去年軍事增長很快，所以總統要求把1師和2師改為裝甲師。再增加兩個步兵師。”陳紹寬說完，繼續問道：“對了，你們怎么不進去？”
“敲了門，好像沒人。”
“怎么會，我剛才還打電話問了呢。”陳紹寬走上去又用力敲幾下，里面終于傳來了聲音。打開門后三人見到。岳鵬正在聚精會神看東西，連頭也沒抬便指指沙發：“先坐，自己倒水喝，我一會就好。”
石小樓和岳鵬是一起打出來的戰友，見他雙眉擠皺聚精會神的模樣心底暗暗驚訝，除了一貫不理政治外，這位如今的國防軍頂梁柱。都快變成另一個楊秋了。
岳鵬看完文件抬起頭后，才發現石小樓居然也在，詫異道：“小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石小樓呵呵一笑，這家伙還真是除了軍事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笑道：“我的總參謀長大人，這不是你找我回來的嗎？”岳鵬這才想起自己前幾天發電報讓他回來的事情，一拍額頭：“看我，都忙糊涂了。印度那邊怎么樣了？錢德拉對我們和英國談判有什么異動嗎？”
攬下亞洲解放運動的事務后，石小樓一直在云南秘密操縱此事，所以連吳佩孚和陳紹寬都豎起耳朵，正值談判的關鍵時刻，錢德拉是否合作極為關鍵。
石小樓清清嗓子說道：“很亂！錢德拉率部襲擊達卡和加爾各答后，部隊已擴大到萬余，我已經命人又送了批槍支彈藥過去。軍情局也把兩地搜繳的紙幣現金和武器都留給他，現在聲勢大漲！進攻或許不足，但有朝鮮營相助自保沒問題，就看這幾年能不能發展起來了。現在國大黨內的激進派和印度各地的年輕人紛紛和他聯系，都想加入印度獨立委員會。此事讓尼赫魯很生氣，說他蓄意分裂國大黨，幾日前還召開國大黨代表大會將其開除黨籍！”
“呵呵，這個尼赫魯還真敢下手。”
“是啊，我們也沒想到尼赫魯會真把他開除。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錢德拉會更加依賴我們。陳果夫已經派國社工作組去幫他重新組織黨派，安全局也滲透進去了。”石小樓點上香煙，繼續說道：“尼赫魯把錢德拉開除后又和英國勾搭到一起，英國也希望借他的手消滅錢德拉。再加穆盟和GC國際......呵呵，都一鍋粥了。”
印度亂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因為越亂英國就越沒精力管中國。陳紹寬雖然心里也很開心，但還是嘆了口氣：“你們說，這么好局面為何總統還要和談呢？逼一逼的話，英國未必不會大讓步。”這件事也是石小樓想不明白的，為了今天，費勁幾年花這么大力氣結果卻還是和談，軍隊里沒點怨氣才怪呢。
連他都滿嘴怨氣：“阿杜島礁還沒納土納大，淡水嚴重不足，即便我們不要英國也已經準備放棄了。馬六甲和巽他海峽拿不到，光是一個孤島又有何用？駐軍也是句空話，若是再起沖突，沒航道部隊怎么派過去？”
“說的是呀，每年上千萬噸石油，放在人家眼皮底下總是不放心。”吳佩孚不善言語，但對石油的重要性卻已經有深刻理解，尤其是需要汽油的裝備越來越多后。也擔心再次被掐斷。
看著三人嘀嘀咕咕怨氣不小，岳鵬暗暗好笑，從成堆的文件下抽出一份東西扔給三人：“先看看這個。”
封皮上的“絕密”字樣讓三人一愣，連忙打開細細看了起來。這是一份關于國內油田勘測成果的絕密報告，可還沒等看完陳紹寬就猛地張大嘴巴跳了起來，驚訝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去年八月華辰石油公司請李四光等地質教授考察后發現的。第一口鉆井打下去后井噴明顯。據瓦斯噴射量計算。儲量不會比蘇門答臘小多少！”
“這么大！”這下別說用油石油大戶海軍了，連石小樓和吳佩孚都跳了起來。他們都沒想到國內居然悄無聲息已經發現了規模不比蘇門答臘小的大油田！岳鵬笑著收回絕密文件，神情逐漸嚴肅起來：“你們啊，還是沒看懂這局棋！你們知道為何亨德森會來？真當人家怕我們？不是！是因為他們已經發覺錯誤。這段時間安全局接連收到有人在刺探我國石油冶煉的情報，說明英國已經基本掌握我國石油產量，知道我們目前油田產量無法跟上全國增長消耗，嚴重依賴外部石油。
但他們絕想不到我們已經發現大油田！照李四光教授的預測，這么大油田若是好好開發，每年兩三千萬噸是絕對可以保證的。所以最多三五年后我國就能擺脫缺油的帽子。總統之所以這樣做只是想擺出弱勢。讓英國誤以為其實已經卡住我們的脖子！”
三人都非泛泛之輩，很快就明白了。原來楊秋在沙特危機前就已經知曉新油田，之所以繼續發動，完全是故意將“缺油”的弱點鬧得全天下都知道，讓人誤以為中國需要靠海外石油才能進一步發展。英國開始沒明白所以硬著脖子死拼，直到調查后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卡住中國的脖子，這時候再去冒丟掉印度新加坡讓楊秋徹底盤活這盤棋的危險，就不很值得了！
這就好比你明明架了把刀在敵人脖子上，每時每刻敵人都要看你的臉色行事，而你卻自己放棄和人家用斧頭對砍，以英國的精明是絕不愿意這樣干的。只要保證馬六甲海峽和巽他海峽，保證印度穩定。就能將中國海軍關閉在南海，這輩子都逃不脫英國的手掌心！
這種手段，這種心計！讓三人都覺得背脊發寒。
“這是莫斯科剛發回的消息。”似乎準備讓大家一次開竅，岳鵬又拿出一份文件：“幾天前。圖哈切夫斯基在軍事會議上提出要盡快對印度和波斯動手，獲得印度洋出海口防止被我們包圍，雖然最后被斯大林壓下，不過從一些細節看，這個計劃恐怕不會被束之高閣。”
“這么說，有人威脅油田就自動駐軍的條款其實是防備蘇聯，增加2個師也是......。”石小樓全想明白了。一次沙特危機，先讓全世界誤以為中國的石油命脈被捏在英國手中，讓蘇聯擔心被徹底包圍，拉近了中美關系套出幾十億資金，最后還再次加大新舊世界的矛盾！
老天爺啊！
能把目前復雜的國際關系掐的這么準，布設這么多彎彎道道在危機里面，這還是人能想出來的嗎？蘇聯現在正全力搞國家建設，但等到實力恢復到一定水平，必然又要高舉GC革命大旗尋求突破，等到百萬蘇軍南下，除了擁有安集延并能輻射整個阿富汗的中國外，還有誰能和蘇聯一戰呢？
屆時，英國恐怕會哭著喊著來求國防軍出手！這樣就能名正言順進軍波斯灣，最終目標就是徹底解決百年邊患！吞下葉尼塞河以東蘇聯凍土區！將中亞分裂！打通波斯通道，或許還能暢想蘇伊士運河，甚至......獨霸亞洲？
“最快2年，最遲5年，波斯必有一戰！所以啊，我們也是時候要準備起來了。”岳鵬笑著，抬起頭望著窗外巍峨似臥龍般的山脈，輕聲念道：“總統的心啊，何人能懂呢？他的夢想，恐怕就是讓這條臥龍重上九霄云。”
聲音雖輕，卻讓在場的三人雙肩猛震！但正要說話時，門口卻陡然響起了敲門聲。
張孝準臉色潮紅的沖了進來，嘶啞興奮地握緊拳頭：“子安，好消息！日本海軍2艘驅逐艦進入東帝汶港，說是有士兵在當地度假時失蹤，已經通電葡萄牙要求交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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