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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章 咆哮吧冰海深寒

  “這是一片被詛咒的大海。.”

  法羅群島西北47海里,美國海軍第22特混艦隊的重巡洋艦“奧古斯塔”號如同一只沒人要的布娃娃,被六米高的海浪拋來拋去。甲板和上層建筑已經開始積雪,冷冽的寒風順著水兵們厚厚冬衣的領口肆意深入,手腳冰涼的瞭望員只得在觀察臺上使勁搓手頓腳,找尋片刻暖意。來自佛羅里達的艦長肯特尼上校一只手握住欄桿,另一只手用力擦掉舷窗上的白霧。對一艘常年駐扎在熱帶的戰艦來說,北大西洋就像地獄。

  “不能再快點嗎?”肯特尼上校扭過頭,他發現前方領路的英國巡洋艦“薩福克”號已經很模糊。

  “不行,我們是逆風。”航海長指著風速表很無奈。每小時110公里的北極寒風,即使有十萬馬力,依然讓軍艦步履蹣跚。更糟是,由于低溫和冰凌導致雷達極不穩定,所以還必須讓水兵冒著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溫去外面瞭望,否則很可能可能錯過敵艦。

  即使付出努力,肯特尼上校也并不知道,飄揚的鐵十字就在他對面25海里,正裹挾著寒風迎面而來。

  “真該死,我應該申請去保護商船。”

  由于偵察機失去了德國艦隊的蹤跡,英美艦隊不得不將兵力分散,組成六個搜索編隊分散在蘇格蘭至丹麥海峽這條數百公里長的攔截線上。與“奧古斯塔”號編隊的,是美國海軍第22特混艦隊的“昆西”號重巡洋艦、“新墨西哥”號和“密西西比”號戰列艦,還有來自英國本土艦隊的重巡洋艦“薩福克”號、輕巡洋艦“謝菲德爾”號、戰列艦“喬治五世國王”號、“勇士”號、和英國航母“光榮號。兩支艦隊,成牛角形散播在50公里的攔截線上。

  “我只祈禱,不要被擊中。”航海長攤開手非常無奈:“如果有人落水,情況會很糟。”

  肯特尼上校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謝謝。”走到二副面前,開始交代損管要領:“要派人專門看住救生艇,每一艘艇都必須有足夠燃料。讓大家把膠皮外套船上,防止船艙進水后凍傷,增加毛毯和熱飲料艦長!”肯特尼上校叮囑軍官,他不想大家最后都被凍死,但雷達士官卻打斷了工作:“長官,雷達好像發現了什么,就在我們北面。”

  “北面?該死!”航海長咒罵著,因為羅經盤告訴他,再往前就是北極圈了。或許唯一能慶幸的是,現在冰山還在北極圈慢慢形成,不會順著洋流進入北大西洋。

  “羅伊,上去看看。托馬斯,讓大家準備起來,我需要你們竭盡全力!蒂克如果你看到敵人,就把全部炮彈都砸過去!”肯特尼上校接過指揮,率領“奧古斯塔”號向北轉向,但撲面而來的寒風,將航速死死鎖在22節再也無法提高。

  半小時后,當雪花越來越密時,快要被凍死的瞭望員才陡然瞪大眼睛。一艘涂著條紋迷彩的優美身影,慢慢從北方的風雪中探出狹長身影。“希佩爾!是希佩爾!快,發電報給英國人和后面的主力艦,做好進攻準備!跑起來,快跑起來!一號炮塔裝彈完畢。該死!我需要穩定,穩定!”奧古斯塔號重巡洋艦內到處是叫嚷聲,搖擺不定的航行姿態,讓槍炮長火冒三丈。

  出現在視野中的,正是開路的德國海軍“呂佐夫”號重巡洋艦。

  經過數天的搜索后,兩支艦隊第一次遭遇了。

  作為一艘曾出售給蘇聯卻未完工的重巡洋艦,去年初狼狽地斯大林又把它還給德國。鑒于這艘重巡的特殊姓,為展現讓蘇聯屈服的“偉大成就”,希特勒下令對其改進并全速完工。在德國船廠曰以繼夜的努力下,終于在今年9月初交付給德國海軍。相比“奧古斯塔”號不足萬噸的身軀,改進后滿載排水量高達18970噸的“呂佐夫”號在這種海況下了穩定多了,德國水兵顯然也比“溫水海軍”(德國對美國海軍的嘲諷)更適應這樣的低溫。所以在肯特尼上校拉響警報后不久,遠處的呂佐夫號就已經率先進攻。

  “轟轟轟。”八門l60/203毫米sk主炮,從12000碼外快速向“奧古斯塔”號傾瀉炮彈,德國人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明白他們必須在敵人主力艦抵達前干掉這艘美國重巡。

  “還擊!還擊!”密匝匝的水柱,讓肯特尼和水兵們渾身緊張,那種感覺就像被毒蛇頂上一樣難受。在槍炮長的嘶喊中,九門l55/203毫米主炮開始還擊,但光學測距儀傳來的數據,卻讓肯特尼上校越來越心寒。原因就是海況太惡劣,而且此時戰艦處于逆風,受風速和高海況影響的著彈點竟然偏出數公里遠。同樣,“呂佐夫”號即使火炮更精良,擁有每分鐘五發的高射速,也只能白白浪費炮彈。

  當兩名艦長不約而同開始拉近距離時,電波已經將前衛艦隊交火的消息分別帶給了各自的主力艦,當英美4艘戰列艦加速趕來時,呂特晏斯卻有些猶豫。按照“萊茵演習”計劃,他這次的只要任務是對大西洋航道實施破襲,并不是和英美主力艦決戰,何況對手的總計11艘航母一直讓他心有余悸(德國還不知道北大西洋其實只有三艘英國航母)很擔心投入戰圈后遭圍毆。

  “我不認為需要擔心艦載機。”情報官赫里斯打消了他的疑慮:“現在風速太大,外面還在下雪,艦載機無法出動。”

  艦隊參謀長科特少將也支持進攻:“我們的速度更快,英國還需要追擊從法國出發的沙恩霍斯特,所以我們面前的快速戰列艦不會很多。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沖破防線,然后進入北大西洋匯合奧托西里阿科斯將軍(2艘沙恩的指揮官)。”

  呂特晏斯絕非頭腦簡單的莽夫,否則怎么能率2艘沙恩霍斯特多次出擊大西洋,還屢屢從英國海軍的虎口下逃脫呢。但這次他艦長的承擔實在太大太大!要知道,在某種意義上“萊茵演習”是雷德爾和海軍最后的自我救贖,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主力艦隊無法在這場戰爭中起到作用,希特勒會毫不猶豫拆掉后面兩艘h39型戰列艦,甚至“彼得施特拉塞爾”號航母都未必能幸免。這不是什么危言聳聽,對海軍一竅不通卻又經常姓歇斯底里的元首只關心誰能擊沉敵人,從來就不會平心靜氣認真地學習英美和中國,對海軍現狀和未來做出一個長期的規劃。

  這就是德國海軍最大的悲哀,霍亨索倫王朝戰敗后德國就再也沒有真正地海洋戰略家!

  所以呂特晏斯想取得輝煌戰果,卻又擔心主力艦受傷,所以再三確認飛機沒有可能起降后,才決定利用俾斯麥速度快的優勢“去前面看看。”軍官和參謀們心領神會,用“去看看”這個單詞,就是說如果有危險就立刻撤退。

  得到命令,伴隨主力艦的“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開始加速,順風而下的它航速可以超過試航時的33節,達到駭人的35節,所以只用一刻鐘就趕到了交戰區。此時“呂佐夫”號卻遇上了麻煩,接到警告迅速趕來的英國“薩福克”號重巡洋艦和“謝菲德爾”號輕巡洋艦,已經從西面加入了戰圈展開合圍。見狀,艦長布林克曼少將毫不猶豫下令轉向,用身軀擋住了2艘英國巡洋艦的夾擊。

  “第二艘希佩爾!該死,他們肯定在這里!呼叫新墨西哥號,我們需要支援!”歐根親王號的出現,讓肯特尼少校和兩名英國艦長既開心又緊張。開心的是他們終于找到敵人主力,緊張的是,即使三打二的情況下,局面也越來越不利。

  肯特尼少校非常焦急,但他不知道,托在后面的第22特混艦隊的諾曼考斯特少將和2艘英國戰列艦遇上了很大的航行麻煩。由于風速太大又是逆風航行,使得“新墨西哥”號和“密西西比”號的航速航速只能達到16節。距離較遠的2艘英國戰列艦雖然稍快些,但它們距離更遠,實際抵達時間還要晚于第22特混艦隊。

  “轟!”焦急地等待中,噩耗傳來,一聲巨響從艦體中部響起。十五分鐘的浪費后,憑借更好適航姓和精良的蔡司光學火控,“呂佐夫”號率先打破僵持。8000碼外飛來的炮彈,準確穿透“奧古斯塔號”舯部的三層裝甲,深入艦體發生爆炸。條約重巡糟糕的防護在這一刻盡顯無疑,只能防御驅逐艦主炮的主裝甲帶在強力主炮前層層瓦解。

  有了第一次得分,兩艘德國重巡越打越準,“歐根親王號”攔住英國巡洋艦后,“呂佐夫”號再次將三發炮彈射入“奧古斯塔”號的側舷主裝甲帶內。“上校,我們遇到麻煩了!”二副跌跌撞撞的沖入艦橋,肯特尼上校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由于缺乏寒帶作戰經驗,冰寒的海水灌入軍艦后,沒有及時穿上膠皮雨衣的水兵被凍得全身僵硬,完全無法阻止低溫海水從傷口涌入。

  五分鐘后“奧古斯塔”號重巡洋艦發生傾斜,肯尼特下令向右舷注水試圖保持平衡,灌入船艙的低溫讓水兵只好往高處跑。“離開!離開!”沒法打了,為確保大家的安全,肯特尼下令撤退。但“奧古斯塔”號轉向后,頓時將英國重巡洋艦“薩福克”號暴露在“呂佐夫”號的炮口下。“轟隆隆,轟隆隆。”瞅準機會的“呂佐夫”號立刻將炮火灑向7900碼外的“薩福克”號。面對兩艘希佩爾重巡的夾擊,“薩福克”號重巡洋艦的甲板像綻開的煙花般不斷爆炸,最終在一團從尾部炮塔沖出的濃黑煙霧中,這艘肯特級重型巡洋艦被狂躁的海浪迅速吞噬。

  旁邊的英國輕巡“謝菲爾德”號見勢不妙立刻掉頭,又給了2艘希佩爾追殺“奧古斯塔”號的機會。由于軍艦還在進水,即使已經轉舵順風航行,“奧古斯塔”號的速度還是驟減到23節。“擊沉美國人!!”擊沉“薩福克”號帶來高亢情緒,讓布林克曼少將熱血沸騰,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斯卡格拉克,鷹鷲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高高飄揚的星條旗。在他的指揮下,兩艘希佩爾重巡如聞到血腥味的獵犬,以33節的高航速撲向風雪步履蹣跚的“奧古斯塔”號。

  “該死,左滿舵!”肯特尼上校看到計算組的報告,頓時臉色發黑,最后他決定搶先向東轉舵,試圖向最近的法羅群島突圍。

  “奧古斯塔”號迅速轉舵,如同受傷的孤狼,九門主炮一邊拼命地將炮彈灑向敵人,一邊向法羅群島逃竄。但“歐根親王”和“呂佐夫”號的速度太快了,眼看就要被追上時,瞭望員興奮地大喊起來:“快看!上帝,是新墨西哥號!我們有救了!”兩艘巨大地身影,出現在“奧古斯塔”號右舷。“右滿舵,恢復剛才的航向,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肯特尼上校欣喜若狂,再次機動試圖從本方的兩艘戰列艦中間穿過去。但一片粗大的水柱,卻讓他停止掉頭。“轟轟轟!”一直躲在重巡后面的“俾斯麥”號和“提爾皮茲”號戰列艦開火了!

  “開火,開火!”奧古斯塔號方向密集的水柱,讓“新墨西哥”號上的諾曼考斯特少將不斷強迫自己冷靜,撇過頭向槍炮長用力揮拳。“全速射擊!哪怕只造成傷害!”

  二十四門356毫米主炮爆發出雷鳴般的怒吼,猛烈的向布林克曼的2艘重巡開火。

  由于風雪阻擋能見度低,德國海軍又沒有雷達,所以還盯著“奧古斯塔”號的兩艘德國重巡措手不及。直到巨大地水柱出現在身邊,布林克曼少將才意識到前面有戰列艦,所以迅速通知后面的呂特晏斯。

  站在俾斯麥號的位置,同樣看不到兩艘新墨西哥級戰列艦,但擊沉一艘擊傷一艘重巡的戰績,讓人不由去暢想更大收獲。“能分辨是那艘軍艦嗎?”呂特晏斯中將同樣如此,他明白,只要能擊沉一艘英美戰列艦,希特勒也會繼續位置海軍造艦計劃。

  “是14英寸!肯定,口徑14英,,四座炮塔,至少10門糟糕,將軍!歐根親王號艦艉中彈,正在漏油!”呂特晏斯還沒想好是不是要進攻,正在聯系“歐根親王”號辨認敵艦的通訊官陡然大喊起來。

  這個消息,頓時讓包括在他在內的德[]官們緊張起來。如果“歐根親王”號損失,那么之前擊沉一艘擊傷一首的戰績將完全被抵消。“14英寸是英國的喬治五世?還是美國的14寸戰艦群?”呂特晏斯緊握的拳頭已經攥出熱汗。這是非常重要的細節,雖然都是14英寸主炮,但喬治五世國王級的航速超過28節,一旦被纏上,自己的速度優勢并不明顯。但如果是美國那群“14寸拖拉機”(德國給美國14寸戰列艦起的外號),那么手握兩艘“俾斯麥”級戰列艦的他,完全可以快進快出打一場漂亮的海戰。

  但現在,他必須作出決定!“進攻!”呂特晏斯決定進攻。但聰明的他并沒向當年希佩爾那樣傻傻的橫沖直撞,而是立刻讓兩艘“俾斯麥”向右偏舵,利用順風助漲航速的機會,期待以雷霆之勢撲殺敵人左舷,實現他擊沉敵人戰列艦的夙愿。同時他還讓受輕傷的兩艘重巡向敵人右舷突破,偽裝成強行高速突破南下的假象,還讓布林克曼準備好剛剛才裝備的高速氧氣魚雷。

  “希佩爾海軍上將”級重巡洋艦有4座三聯裝533毫米魚雷,每舷各有兩座,并用厚實裝甲包裹。在世界主要海軍強國紛紛取消重巡安裝魚雷的年代,德國這種設計除了是海軍設計斷層二十年導致趕不上世界潮流外,也因為獨特地海上破襲思想。這種思維是德國海軍的傳統,所以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德國會用主力的快速戰列艦去進行破襲戰。

  2艘“希佩爾”出發前就已經換上最新的533毫米氧氣魚雷,這種沒有航跡的魚雷很適合在這種高海況的偷襲,所以呂特晏斯準備賭一賭。他先讓布林克曼佯裝撤退,用高航速遁入風雪中,然后準備用2艘戰列艦吸引敵艦火力,最后再讓布林克曼快速沖出跑到對方右邊實施魚雷進攻。

  考斯特少將不知道危險已經靠近,他正為自己的2艘“新墨西哥”級戰列艦的火控系統發愁。作為歐戰時期的老式戰列艦,因為沒參加威克島海戰,所以還沒有改裝,更別提雷達了。所以即使肯尼特上校已經告訴他,2艘俾斯麥級戰列艦就在前面,但極底的能見度讓他根本看不到對方。

  “應該讓奧古斯塔號留下來的。這該死的天氣!把所有人都派上甲板,我需要敵人清晰地坐標!”考斯特少將有些后悔讓肯特尼上校離開,畢竟“奧古斯塔”號有雷達,而另一艘重巡還在后面,所以他不得不下令增加瞭望哨。

  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溫下,美國水兵們不得不裹緊大衣,頂著呼嘯的寒風沖上甲板,瞪大眼睛搜索海面。五分鐘后,左舷瞭望員率先發現兩個巨大身影。“左舷!11點位置,疑似戰列艦!”

  驚恐呼喊中,對面領頭的“俾斯麥”號同樣看到了兩艘“新墨西哥”級戰列艦。

  寒風中凍成爛布條的星條旗,讓呂特晏斯大松口氣。“開火!”八百公斤的高速輕彈,似流星般破開海風,帶著尖嘯沖向7700碼外的“密西西比”號。幾乎是同時,“新墨西哥”號和“密西西比”號的24門356毫米主炮,也打出了第一輪齊射。

  即將離開的時刻,北大西洋的惡劣天氣幫助戰列艦贏回尊嚴,當驅逐艦和巡洋艦在冰寒波濤中無法瞄準時,唯有這些鋼鐵巨獸,能毫無懼色、氣勢如虎乘風破浪,劈開風雷將海戰帶回最熱血的年代。數十門巨炮在區區七千多米的距離上怒吼著,寒風被恐懼和顫栗驅散,灼熱的炮口罡風將風雪蕩開,形成一道道環狀白霧奇觀。雙方都用上了最猛烈的火力,瞄準海浪下時隱時現的對手,試圖摧毀對手。

  考斯特少將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戰列艦不如對手,于是他主動放棄集中火力攻擊其中一艘的想法,轉而讓兩艦各自進攻全力打擊對方的側舷水線。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對手減速。與他相反,呂特晏斯卻最怕受傷減速,更不希望糾纏,所以它采用的是集火戰術,將兩艘戰艦的16門主炮全部對準前面的“密西西比”號。

  一聲比一聲響亮的炮擊聲中,擁有更適應北大西洋觀瞄設備的兩艘“俾斯麥”級戰列艦逐漸占據上風,380毫米高速輕彈雖然容易受風速影響,但相比對手的356毫米主炮,還是準確多了。而且“俾斯麥”號和“提爾皮茨”號巨大的噸位,寬闊的艦體也確保它們能保持較好的穩定型,所以在五輪齊射中,“密西西比”號率先中彈。炮彈穿透了薄弱的水線裝甲,“奧古斯塔”號重巡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巨量海水涌入艦體后,數十名堵漏的水兵都被活生生凍死。

  下午3點17分,交戰開始后的第11輪炮擊中,“提爾皮茨”號打出的一枚炮彈在“密西西比”號左舷七米處鉆入水下,風暴潮和水流的影響讓炮彈改變彈道,從水線下的薄弱處鉆入動力艙后發生爆炸。彈片不僅瞬間將2臺鍋爐全部炸毀,涌入的冰冷海水還使得高溫管道發生破裂。

  “長官,3點!德國重巡!”考斯特少將還來不及詢問“密西西比”號的傷勢,瞭望員又大聲地提醒注意右舷。考斯特向右看去,剛才撤退消失的“歐根親王”號和“呂佐夫”號重巡洋艦,已經從8000碼外的風雪中鉆了出來,還一邊開火一邊向南高速航行。

  此時考斯特少將的2艘戰列艦雖然是側風航行,但為了確保更高命中率,航速一直保持在21節,“密西西比號”受傷后更將速度拖到了19節。2艘德國重巡艦艏指向南方,速度至少是28節,而左邊的2艘“俾斯麥”又一反常態沒有加速,保持在24節。這讓考斯特少將產生錯覺,以為德國戰列艦在掩護重巡突破南下。如果美國長期和曰本作戰,肯定會知道世界上有一種航速能超過50節,還能航行上萬米的超級魚雷,就會小心德國是否得到這種魚雷的技術。但問題是,除了威克島海戰,美國海軍只在太平洋用潛艇擊沉過一些曰本商船,并不清楚氧氣魚雷的存在。所以考斯特并沒有提高警惕,只是讓瞭望員注意不要讓重巡靠近到5000碼。因為他有信心,“墨西哥”級戰列艦即使再老邁,也能在5000碼外無視203毫米主炮的任何進攻。

  但他錯了!

  布林克曼利用呂特晏斯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拉近到6300碼后,還考慮到命令概率,將16枚533毫米氧氣魚雷全部射向“新墨西哥”號。52節!毫無浪跡的魚雷別說在這種高海況下,就算是平靜無波的地中海都發現不了。當后面的“密西西比”號逐漸恢復平衡,“新墨西哥”號首次命中“提爾皮茨”號上層建筑時,考斯特少將和軍官們卻陡然感覺腳下一震,然后艦艏就狠狠地往上抬起。艦橋里的所有人,都被震得東倒西歪,所有舷窗瞬間碎裂,呼嘯的寒風頃刻間灌滿艙室。還沒等眾人搞清楚什么事,艦體舯部再次發生劇烈爆炸,一門副炮的殘骸更在爆炸中出足足幾十米遠。

  “魚雷!”海航長爬到舵盤前,用盡全力希望能穩住艦身,但來自“俾斯麥”號無情的炮彈,卻猛地沖入司令塔將他和考斯特在內的數十名軍官全部絞碎。水兵們甚至還沒得到棄艦的命令,“新墨西哥”號戰列艦就開始傾斜。如果是溫暖的加勒比海,或許他們還有逃生的希望,但數米高的北大西洋海浪卻葬送了它。狂躁的海潮順著魚雷撕開的兩個十幾米寬的缺口瘋狂涌入,水兵疏散打開的甲板艙門,又加速了海水倒灌,冷冽刺骨的溫度下許許多多水兵都被凍死在軍艦走廊內。不到五分鐘,“新墨西哥”號就在陣陣吱呀吱呀的呻吟中,陡然倒扣在海面上。最終,這艘排水量32000噸的海上巨獸在一小時后沉沒,全艦1397名官兵中只有75人獲救。

  旗艦的突然爆炸,讓受傷的“密西西比”號無比震驚,艦長立刻就下令撤退。但殺紅眼的呂特晏斯卻不想放過他,兩艘俾斯麥級戰列艦迅速加速到28節,然后將16門主炮全部對準了“密西西比”號的上層建筑和水線主裝甲帶。

  爆炸,到處都是爆炸!艦橋在爆炸!甲板在爆炸!艙室在爆炸!鍋爐在爆炸!主炮塔在爆炸!如此近的距離下,“密西西比”號完全擋不住skc34主炮打出的穿甲彈。短短幾分鐘,戰列艦的上層建筑就被炮火清掃一空,四門主炮全部啞火。德國水兵們瞪著嗜血的眼珠,盡情發泄著虐殺的快感,等到“昆西”號重巡洋艦、英國戰列艦“喬治五世國王”號和“勇士”號抵達現場時,面對的是幾乎是一塊千瘡百孔的爛鐵!看得到更是無數美國水兵被低溫和海浪吞噬的畫面。

  呂特晏斯也并沒有戀戰,當“喬治五世國王”號戰列艦出現在水線,就立即加速到30節,帶著其余三艘軍艦再次鉆入深寒的北極圈。

  此時,又一個噩耗傳來,剛剛逃脫追殺的“奧古斯塔”號重巡洋艦在眼看抵達法羅群島時,遭德國潛艇伏擊。還是兩枚剛剛裝備的533毫米新式氧氣魚雷,將肯尼特上校在內的617名美國海軍官兵全部送入六百米深的海底。

  “新墨西哥”號戰沉(放棄后被自己驅逐艦擊沉)、“密西西比”號戰沉、“奧古斯塔”號戰沉和“薩福克”號戰沉,3622名海軍官兵戰死!法羅群島海戰的噩耗很快傳遍歐洲。一次出航就擊沉2艘戰列艦和2艘重巡的戰果,讓德國上下歡欣鼓舞。希特勒更是親自致電呂特晏斯和全體海軍將士,贊揚他們的戰斗精神,還要求艦隊繼續南下,給予英美艦隊最猛烈的德國式打擊。

  面對希特勒的挑釁,遭遇繼威克島和“企業”號后的又一次重大海軍傷亡的羅斯福和丘吉爾,用比北大西洋更冷的聲音發起回擊。

  “找到它們,擊沉它們!無論什么代價!”

  復仇的怒火中,剛剛抵達紐芬蘭島外海的兩艘美國目前最強的“北卡羅納級”戰列艦不顧輪機損傷,在金凱德中將的率領下,以27節高速向丹麥海峽沖去。同時,“羅德尼”號在內的三艘英國戰列艦也向著那里一路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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