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去尼瑪的,老子現在懷疑這里有亂黨,要搜查!”
新任標統還未接任就遭到亂黨當街刺殺,簡直就是點爆了武昌,一隊隊士兵被呵斥著鉆出被窩,瘋狂開進了大街小巷,挨家挨戶的搜查可以亂黨,遇到敢反抗的當場就抓了不少,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了混亂中。
“這家......。”
“別動,沒看見這條子嗎?”
一位被從被窩中拖出來后帶著滿肚子怨氣的士兵剛要敲門搜查,旁邊的伙伴就拉住了他,指了指門上的紅紙,士兵看了眼后也嚇一跳,因為紅紙上寫著“度支部劉”四個大字,這代表這家人是有功名之人,所以不敢冒犯,又向下一家走去。
大門后面,劉公和弟弟劉同全都握緊了手槍,見到士兵終于走了才大松口氣,扭頭問道:“劉同,你沒惹事吧?”劉同連忙搖搖頭:“哥,你還不信我嗎?我是有點混蛋,可也不敢招惹那幫兵痞啊!”
想想也是,劉同雖然膽子不小,但絕對不會去招惹軍隊,只是剛才那陣槍聲到底是怎么回事?難到今晚有同志被捕了?所以劉公看到外面再也沒人,連忙說道:“去,跑一次小朝街,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哥,外面滿大街士兵呢,我......。”劉同哪敢去啊,他對待革命也就是玩玩,真要掉腦袋的事情絕不會干。
劉公也沒轍,走上二樓拿起從上海買來的德國望遠鏡希望能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隨著鏡片晃動,一個突然黑影跳入了眼簾,正待他想看看清楚時,黑影已經迅速消失了了巷道里。
楊秋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到,對上紙條上的門牌號后,輕輕敲了敲門。
二層小樓內,申樹楷坐在電燈下神色焦急,片刻后見到老掌柜和大夫一起從房間里走了來,連忙追問道:“怎么樣了?”
“人已經醒了,不過......申掌柜,我看你還是早些送租界醫院比較好。”
“怎么?沒救了?”大夫的話讓申樹楷急的滿頭大汗,一想到剛才楊秋離開時那一眼,他就覺得今晚自己做錯了,不該在那個時候去見楊秋,使得現在白白弄回個包袱不說,萬一那位姑娘真死在這里,恐怕整個合盛元都會因為此事惹上大麻煩。
“這倒不是。”大夫見到申樹楷這樣一位名氣響當當的人物都急成這樣,還以為是什么大人物,不敢耽擱連忙說道:“槍傷不同一般刀劍傷,西醫處理起來比較好,而且我這里也沒有專治槍傷火毒的藥。”
“這個沒問題,需要什么藥您盡管說,我這就差人去弄。”
“好吧。”
見到他如此急切,大夫只得開了些藥,申樹楷也不敢耽誤,連忙將需要的藥品清單遞給了隨他一起來的成都分號老掌柜。
老掌柜帶起眼睛看完后臉色有些難看,說道:“申掌柜,平時買這些藥沒問題,可現在外面的碼頭、大江全都封了,要不是我們回來快,估計早被發現了,現在出去買這些藥,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哎,都怪我一時糊涂!”申樹楷也沒想到事情變得如此棘手,正著急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片刻后就見到小伙計帶著楊秋走了進來。
“楊大人......你可來了!”
聽到申樹楷話語焦急,還以為苗洛出事了,楊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問道:“苗姑娘怎么了?”
老掌柜是知道楊秋厲害的,連忙拉住他指了指房間:大人放心,姑娘在里面呢,人也已經醒了,不過大夫說缺少藥物,需要盡快送到租界去。”。
“不用了,我帶了藥。”
楊秋說完,立刻推門走了進去,剩下三人聽到有藥也是松了口大氣,大夫更是好奇的問道:“申掌柜,這位是......。”
“哎,是麻煩!”申樹楷一拍大腿,也解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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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苗洛呆呆看著天花板,心亂如麻。
被認為同志的人為了活命居然向他開槍,本來應該當刺客的自己反而躺在了床上不能動,到最后更是那個無恥卑鄙,還辱了自己清白的惡賊楊秋救了自己。
“為什么會這樣?!”
就在內心最亂的時候,門忽然又被推開了,美眸剛轉過去想看看是誰,兩道怒火陡然沖了出來。
“楊秋,你這個惡賊!”苗洛掙扎著就想掏槍,楊秋見狀連忙說道:“槍在枕頭下,不過我告訴你,現在外面全都是巡捕和士兵,只要槍一響這里馬上就會被包圍起來,外面好不容易把你從救回來的人會被全部打死。”
“要是你覺得應該這樣報答救你的人,開槍好了。”
聽到這些話,苗洛終于停止了動作,咬住嘴唇扭頭望著楊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楊秋前輩子就沒伺候過女人,更別提哭的女人了,頓時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辦好,想了想后干脆一咬牙,準備出去把老掌柜找來哄人。
“你去哪里?!”
還好,及時的低喚讓楊秋沒惹出找人來幫自己哄女人的笑話,見到苗洛散著頭發,青絲似瀑布般流淌而下,俏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下意識說道:“你哭了,我去找......找老掌柜來哄你。”
“......。”苗洛恨不能立刻拔槍轟殺這個連哄女人都不會的白癡,一雙大眼睛凄凄望著這個生死仇敵,竟然也說不出話來了。
詭異的安靜反倒讓楊秋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那雙瞪著的眼睛,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對不起她的事情般,求饒道:“苗姑娘,你我好像沒有仇怨吧?”
“沒有仇怨?”苗姑娘咬著牙,眼中的煞氣又升了起來,氣道:“你綁了宋先生,我和哥哥答應過爹,要一輩子保護他的。”
“可我后來把他放了。”
“你抓了杜老六。”
“一個攔路盤剝的土匪而已。”
“那你還殺了王天杰義士,害得名單泄露死了那么多人。”
“他先埋伏在暗處要殺我,我開槍時根本不知道他是誰,難道我讓他殺才對?”楊秋氣道:“再說了,那么重要的名單為何放在身邊?若無企圖,為何不銷毀?”
苗洛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此刻和楊秋對峙在細細想一遍之前的事情,好像他說的真有道理,無論是杜老六還是王天杰,他都是被動的,就連自己剛才殺他,也是被動挨打。
“那你為何要接受滿清的封賞,還要去做那個巴圖魯?”
“姑奶奶。”楊秋一拍腦門,終于知道為啥說失去理智的女人是最可怕的,苦嘆道:“巴圖魯不是我自己能要來的,封賞也不是我說不給就不給的。再說了,我是個軍人,現在還受他們管,難道讓我去忤逆,去找死?”
苗洛被說得啞口無言,可又不想那么就被說服了,氣惱的脫口而出:“那你還欺負我呢!”
“欺負你?!”
天地良心,楊大惡賊都快瘋了,一輩子都沒有對付女人經驗的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這種理由,雖說自己在成都使用的招式是無恥了點,可當時也不知道你是女人啊?何況入伍時教導員就說過,生死搏殺誰還管男女!
看到楊秋終于被自己問住了,姑娘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小得意,尤其是看到他憋得臉頰通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笑后卻又馬上皺起了眉頭。
芳華乍露讓楊秋暗道可惜,這才想起自己是來給她療傷的,所以連忙解開包袱拿出治療的工具,又撕了片床單將路上撿來的一小截木棍裹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藥品和鉗子苗洛還能理解,但好好的沒事裹木棍干嘛?
還沒等她想明白了,楊秋就把包裹幾層變得粗大的棍子往她小嘴里一塞:“疼的時候就用力咬緊,可千萬不能出聲,會驚動外面的。”
原來是怕自己忍不住疼用來咬住的,苗洛氣呼呼的瞪著楊秋,難道姑奶奶那么像只小狗!
這又怎么了?
見苗洛鼓著腮幫子咬住木棍,一雙眼睛恨不能刺穿自己,楊秋頓時覺得心驚肉跳,將來這個兇婆子的男人要是有......那嗜好,會不會被一口咬斷?!
還好,前世的經歷告訴他一個道理,絕對不要和女人對峙,也不要試圖和她們解釋,所以直接無視殺人的眼神開始檢查傷口。
傷口上已經被撒上了一些止血的藥粉,但這樣做可不行,學過戰場急救的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取出子彈,等到傷口愈合再取就很麻煩了,因為子彈在肌肉里會發生移位,萬一刺破了大動脈恐怕還會引起癱瘓。
望著燈下楊秋認真的神態,苗洛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甜蜜,濃密的眉毛,彎彎的嘴角,還有那雙專注的眼睛......該死,自己在想什么?她是我的仇人!
雙頰上飛閃而過的溫熱,讓姑娘立刻打斷了思緒,見楊秋還在認真的給自己查看傷口沒注意,芳心松了口大氣,又恢復了惡狠狠的神態。
“子彈應該不深。”楊秋指尖從她大腿上溜過時,竟讓姑娘感覺酥麻心悸,聽他說道:“需要立刻取出來,可能會很疼,你......。”
“哼!”苗洛嘴里咬著木棍沒法說話,只得冷哼一聲擺出“你才怕疼”的無畏狀。
“不怕疼就好。”那副小女兒賭氣的神態,讓楊秋暗暗好笑,撕開褲管的手一時沒注意下面還有層到膝蓋的褻褲,稍稍用力了些一扯。
“嘶喇......。”
褲管從中間直接裂到了小腹,連里面那層褻褲都被扯開了,不僅露出了白生生的大腿根,還有幾根頑皮的芳草從旁邊鉆了出來。
“啊!無恥,混蛋,淫賊,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