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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竟然是他

  (女生文學)

  決定了要投靠大華后,洪承疇便琢磨起來,自古江湖上便有投名狀一說,官場也同樣如此,你要投靠新的老板,如何讓人家相信你的誠意,如何能在投靠人家后得到對方的信任,這都是一門學問。

  洪承疇宦海沉浮了近二十年,對于這點自然是很清楚的,他琢磨了好幾天,最后他認為,光是將江蘇、安徽獻給朝廷還不夠,為了表達誠意,自己還得親自來一趟京城,而且還得帶上曹化淳這個崇禎的死忠份子。

  洪承疇不指望龐剛這個新皇帝能一下就重用自己,但起碼不能讓龐剛對自己有惡感,這樣自己rì后才能有重新爬起來的機會。現在,自己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結果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跪在地上的洪承疇眼巴巴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龐剛,而龐剛則是巍然不動,靜靜地看著一旁的曹化淳。對于這位被后世的“讀書人”誣陷成打開城門迎接闖王進京的罪魁禍首,龐剛還是抱有幾分同情之心的。后世的金大俠也不止一次在他的書中拿這位曹公公開門揖盜的事情開涮,說起來這位曹公公的命運也是堪比竇娥了,這才是龐剛起了憐憫之心的緣由。

  曹化淳的雙手緊握后又松開,不住的變換著,臉上的神色也不住的變色,最后才緊盯著龐剛問道:“你.......你真的沒有欺騙咱家,陛下一家真的在養心殿頤養天年?”

  聽到曹化淳的話,龐剛與眾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曹化淳還真是關心則亂啊,以如今龐剛堂堂九五之尊,犯得著騙他這個無權無勢的太監嘛。

  最后,龐剛只能無奈的擺擺手,搖頭道:“好了,信不信由你,朕犯不著哄騙你這個可憐老頭。小德子,待會你領著這位曹公公到養心殿去。讓他去服侍太上皇吧和太皇太后吧,省得老是有人在背后罵朕。”

  “奴婢遵旨!”

  那名名叫小德子的太監恭敬的答應了下來,垂手退在了身后就不言語了。

  處理完曹化淳之后,龐剛又將目光轉移到了依舊跪在地上的洪承疇身上。看著低頭不語的洪承疇,龐剛伸手輕輕敲了敲腦袋,有些頭疼的說:“洪承疇,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才好?是繼續重用你?還是讓你回老家吃自個去?”

  洪承疇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雷霆雨露皆為君恩,皇上如何處置罪臣那是都是罪臣的福分。罪臣只需聽從皇上旨意即可。”

  洪承疇此言一出,站在龐剛身后的小德子和史博文齊齊的暗自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前朝的兵部尚書、江南總督,瞧瞧人家這馬屁拍的,能讓人明知道是這是他在拍你的馬屁,但卻能讓你生不出任何的反感來,看來在拍馬屁這門學問上,咱們還得向人家好好學習啊!

  龐剛哈哈笑著搖頭道:“洪承疇,朕以前之知道你會當官。沒想到你奉承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怪不得能官職江南總督,兵部尚書呢。嗯.......這么著……龐剛沉吟了一會后才說道:“江南的兵馬照樣由你來帶。但是朕還是要把江蘇、安徽的巡撫、布政使等官吏全部換掉,此外,朕交給你一個任務,回到江南之后,你回到金陵后要做好收復浙江和福建的準備,朕給你一年的時間,若你能在一年之內收復浙江、福建,兵部左侍郎、或者內閣次輔之職由你挑選,若你不能在一年之內光復江南全境。朕也不罰你,你自己把辭呈遞給朕,自己回家種田去........好了起來吧!”

  “臣........領旨謝恩!”

  洪承疇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低頭道:“陛下。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龐剛揚了揚眉毛,“哦?還有條件?說來聽聽,看朕能不能滿足你。”

  洪承疇拱手道:“陛下,如今臣在江南的人馬已經不足五萬,且由于都是前明兵馬。軍心不齊,若是讓臣憑這些兵馬平定浙江尚可,可若想平定福建,臣卻是有心無力了。”

  聽著洪承疇的話,龐剛漸漸斂起了笑容起來,嘴里喃喃說道:“福建.......鄭芝龍……正是鄭芝龍一家。”洪承疇也神情開始凝重起來,“鄭芝龍父子雖然近些年來名聲不顯,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實力,據臣所知,鄭家此時擁有的水師規模依然不小,擁有大戰船一百余艘,中型戰船兩百余艘,小型戰船四百余艘,商船六百多艘,福建沿海依然全都是鄭家的天下。他們的商船每個月都往返于南洋與福建之間,為鄭家帶來大筆的財富,老臣雖有心為陛下光復福建,但也自知并非鄭芝龍的對手,陛下,若想收復福建,非得出動大批水師,會同陸路,兩路齊發才可。”

  “嗯!”龐剛贊許的看了洪承疇一眼夸獎道:“你能如此想,證明你并沒昏了頭,腦子還算清醒。這么著,朕應允你,過年之后就從青州水師中派出一支水師配合你,另外朕再從山東派一支軍團歸你指揮,此外若是糧餉器械方面還有何需求,你盡管給朕上折子,朕讓戶部給你辦,多了沒有,一兩百萬兩子朕還是拿得出手的,總之不會讓前線的將士餓著肚子上沙場。”

  “臣謝主隆恩!”

  洪承疇激動得眼眶發紅,鼻子一酸,又要跪下來謝恩。此時此刻,他才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財大氣粗,以往跟著崇禎混的時候,戶部能撥個幾十萬兩銀子那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那像如今這位新老板啊,一張口就是說缺啥盡管跟俺提,銀子多了沒有一兩百萬兩銀子還是有的。你聽聽,啥叫大款,這就叫大款啊!

  在此之前洪承疇也打算過上折子要銀子,不過也只是準備要個四五十萬兩銀子就到頭了,可龐剛就這么大手一揮,一兩百萬兩銀子就這么答應下來,唉.......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不過洪承疇在感恩的同時,心里也暗下了決心。皇上夠意思,咱們也不能不識抬舉,他答應了給咱一兩百萬,咱們要個一百萬兩就可以了,否則怎能顯出咱老洪的本事呢。

  看到洪承疇激動的模樣,龐剛微微一笑,對于龐剛來說,兵器鎧甲都不是什么問題。有了江西那源源不斷的鎢礦,這些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適才他雖然答應了給洪承疇這么多銀子,可若是洪承疇真的要花了幾百萬兩銀子才能平定左良玉、鄭芝龍的話,那么他也太無能了,今后在龐剛心中的分數自然會下降一個檔次,當然了這些東西都只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當事人明白就好。

  看到事情都辦完了,龐剛笑著站了起來道。“好了,現在事情都談完了,小德子。你就領著曹公公去面見太上皇吧。洪承疇,你難得來京城一趟,朕怎可不一盡地主之誼啊,走,今rì朕做東,醉仙樓雅座,朕請你喝酒!”

說完,龐剛率先邁步向外頭走去,后面跟著的是激動的洪承疇和史博文……紫禁城養心殿  崇禎一家人吃了晚餐后。習慣性的來到涼亭里集體乘涼散步。周皇后和袁妃習慣性的考校朱慈烺和朱媺娖等人的功課,崇禎則是背著手在走廊中散步,王承恩則是緊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會,崇禎忽然問道:“大伴,朕聽說今rì有不少我朱氏子弟要鬧著進宮見朕。是這樣嗎?”

  王承恩低著頭答道:“啟稟陛下,是的,不過都被奴婢給攔下了。”

  崇禎的眉頭不為人知的動了動,問道:“他們有何事要見朕啊?”

  王承恩yù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這.......也沒什么大事。陛下不必憂慮。”

  “嗯!”

  崇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直視著王承恩,不滿的說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給朕如實道來!”

  雖然崇禎已然禪位,但多年的皇帝當下來,威嚴還是有的,此刻發怒下來,也不是王承恩可以抵擋的。

  “噗通!”一聲,王承恩跪在了地上顫聲道:“陛下,奴婢說。前些rì子,新皇發布了法令,要將朱氏子孫的皇莊收歸國有,這些皇莊的良田很多,光是京城一地就有三百多萬畝,朱氏子孫們不服,集體到了午門外叩頭喊冤,卻被皇宮的侍衛們給趕了出去,他們眼看沒有法子,就向找陛下哭訴,可......可奴婢認為陛下既然已經退了位,這些俗事就不應該理會了,因此斗膽做主將他們給擋了回去,陛下,奴婢錯了,您處置奴婢吧!”

  說完,王承恩跪在地上叩頭不已。

  崇禎聽后閉目不語,良久才怒目圓睜的怒吼道:“混賬........都是些混賬!”

  崇禎的聲音非常大,將不遠處的周皇后和袁妃等人都驚動了,他們一個個慌里慌張的循聲而來,看到怒目而視的崇禎站在地上,而王承恩則是跪在地上連連叩頭,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擁了過來,周皇后開口問道:“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事惹得您如此大動肝火?”

  一臉怒容的崇禎的胸口不住的起伏著,良久才指著王承恩道:“大伴,你且起來,把事情講給皇后他們聽。”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趕緊站了起來,低眉順目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周皇后他們,聽畢,周皇后幾人不禁面面相窺,一個個都不知該如何說才是。

  看到沉默不語的眾人,崇禎不禁淚流滿面,悲嗆的喝道:“這些朱家的不肖子孫,難道真的要把朕氣死才甘心嗎?”

  一旁的原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的父親氣成了這個模樣,有些不解的走到崇禎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低聲問道:“父皇,兒臣不明白,那些皇莊原本就是咱們朱家的,現在皇上收走了皇莊,咱們朱家的子孫吃什么?新皇這么做豈不是要將咱們朱家的子孫餓死嗎?”

  “愚蠢!”

  崇禎氣得就想給朱慈烺一個爆栗,只是看到朱慈烺尚帶著稚氣的面孔,這才將抬起的手放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梓童,你來給慈烺說說。”

  周皇后走到朱慈烺身邊,伸出芊芊玉手攬住了他。慈聲道:“孩兒,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這天下間的事可沒那么簡單,有時候也是很復雜的。”

  朱慈烺不服氣的抗聲道:“母后,有什么復雜的,皇莊原本就是咱們朱家歷代祖先留給朱家的產業,本來就是咱們應得的。皇上憑什么連說都不說一聲就奪走,他也太欺負人了。”

  “慈炯,你住嘴!”這下輪到周皇后生氣了,她低聲喝道:“朱家的列祖列宗是給朱家子弟留下了不少皇莊,按理說應該是咱們朱家的產業,可事情卻不能這么看。母后打個比方,若是前朝大宋的趙家皇帝給他的子孫留下了幾百萬畝皇莊,你說咱們是不是也要承認那些皇莊都是趙家的,規規矩矩的留給趙家子孫啊?”

  “這……這回輪到朱慈炯啞巴了。他雖然年少,但也并不笨,若是他當上了皇帝。前宋朝的趙家真的留下了幾百萬畝的皇莊,他會不會規規矩矩的承認趙家對這些皇莊的所有權呢?想到最后,朱慈烺發現自己還真不能承認,畢竟這么一大片良田,換了誰不眼紅,一個前朝的余孽憑什么擁有這么多田產啊。想到這里,朱慈炯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看到默不作聲的朱慈炯,崇禎吭聲了:“怎么,說不出來了吧?歷朝歷代的更迭斗爭是何等殘酷。哪個新朝上位不是盡力將前朝的皇室斬盡殺絕以免留下后患,龐剛能答應朕給朱家留下一條活路就已經是很寬厚了。可那些蠢材竟然還想留下那么一大片皇莊,那是他們能保得住的嗎?真要留下來,待到rì后,即便龐家念在你父皇和你姐姐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大華的那些臣子呢,他們會甘心嗎?”

  由于說得太急,崇禎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接著才說道:“咱們朱家坐了近三百年的江山。遺留下子孫十數萬,侵占田產不計其數,以往沒有人能奈何咱們那是因為咱們還坐著天下,可如今咱們失勢了,那就得低頭做人。況且有些人做得也太過份了,朕聽聞,咱們朱家歷代侵占的良田皇莊幾近三千萬畝良田,三千萬畝啊!你們想想,整個天下才多少良田,咱們朱家又侵占了多少?這么龐大的田產是失勢的他們能保得住的嗎?”

  聽到這里,朱慈烺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今年已經十五六歲的他以前可是被當成太子來培養的,對于天下形勢也并非兩眼一抹黑,原來整個大明可耕的田地也不過一到兩億畝,而朱家的子孫就占了一成到兩成,而且還都是最好的良田,這不是一個孩童捧著金磚過鬧市,找死嗎?

  “父皇,孩兒錯了。”

  朱慈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父皇的大伴王承恩不讓那些朱家的子孫見自己父皇那是在保護他們啊,若是再讓他們鬧下去,別說那些皇莊田產了,恐怕連性命都得丟掉。

  看到面色變得蒼白的朱慈烺,崇禎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皇兒,如今的天下已經不時咱們朱家的天下了,你一定要認識到這點,否則rì后遲早會惹下大禍的,你明白嗎?”

  朱慈烺點點頭:“是,父皇,孩兒記住了。”

  “嗯,記住就好。”

  崇禎望著朱慈烺,臉上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正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從一旁匆匆走來一名年輕的太監,這名太監崇禎認得,他是龐剛身邊的貼身太監小德子。

  “咦,他來干什么?”

  正當崇禎心中升起疑團的時候,小德子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對著崇禎跪下來叩首道:“奴婢小德子見過太上皇陛下,見過太皇太后殿下,見過諸位殿下!”

  “免禮平身吧。”崇禎將手虛抬,讓小德子起來,隨后問道:“小德子,你不跟在皇帝身邊,跑到朕這來做什么?”

  小德子嘻嘻一笑,乖巧的答道:“太上皇您別寒磣奴婢了,今兒奴婢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給太上皇送來一個人,這個人的膽子可太大了,今兒連皇上都被他給罵了,皇上沒法子,這才讓奴婢將他給您送來了。”

  “連皇上都敢罵?是誰這么大膽?”一邊的朱媺娖捂住了小嘴發出了一聲驚呼,從來就是深居宮中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竟然有人敢辱罵當今皇上。

  小德子苦笑道:“公主殿下,皇上說了,這個人他可管不了,因此皇上才讓奴婢將他給送到太上皇這來了,您看,他已經來了。”說完,小德子的手往就是后一指。

  眾人隨著小德子的目光往后一看,一瞬間,所有人幾乎都像是中了定身術似的,全都集體呆滯起來……曹化淳,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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