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大眼里滿是好奇,而且劉軒能夠注意的到,這小丫頭一點都不怕自己――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因為剛才說話的時候,張機和黃承彥對自己的稱呼非常明顯的告訴了任何人自己的身份。
微微有點黑的皮膚――不過在劉軒看來并不算什么,這種黑應該是常年在太陽底下曬出來的,是那種很健康的膚色,也許在此時以白為美的觀念中是很丑的樣子,但在劉軒樣中卻一點也不影響美觀。
至于發色……這一點讓劉軒很是奇怪,這種發色他倒是見過,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吧?
“難道還真的是……?”
納悶的打量了下,發現這小丫頭居然也站在那里昂著脖子打量自己。
“有意思的小丫頭。”
“月英,還不快向陛下施禮!”黃承彥現在腦門子上都冒出汗來了,一是急的一是嚇的,這在君前失儀之罪可大可小,就看天子心情如何。
好在今天天子的心情似乎不錯,并沒有怪罪他這個調皮的女兒。
沒有繼續理會黃月英,劉軒和黃承彥又說了兩句話之后,就讓他回去休息了――得病的人就算病癥再輕,也難免會變得容易疲倦,嗜睡,劉軒見到黃承彥臉現疲倦之色就讓他先去休息。
他則和張機繼續坐在這里聊著天――而那黃月英依舊在一旁陪著,也不說話,就那么干坐著,然后時不時瞧一眼劉軒,眼中的好奇之色遮掩都遮掩不住。
恰好這時候黃家下人跑來找張機,問他藥方的事情,張機就先告退去處理此事去了,一時間這屋內就剩下了劉軒和黃月英。
一大一小兩個人,互相打量了一陣后,最后還是劉軒先開了口:“你這頭發是用什么染的?這個時代應該沒有染發劑的吧?”
這話一出,劉軒就看到這小丫頭瞳孔猛的一縮,然后身子往后靠了一些,似乎是要拉開距離,又好像是想要好好打量自己?
“陛下……說的話我不懂呢!”黃月英突然做出一副可愛的表情:“我還是小孩子啊!”
“哦?”劉軒一看她這反應,心中就知道了答案:“真是不誠實的小孩子,也許應該打一頓屁股好生教訓一番!”
黃月英突然把手伸到背后,可能是本能的去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到此她的反應都不算什么,倒是接下來這丫頭的一句話差點讓劉軒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你這個家伙,不會是個變態吧?”
“什……什么?”
“竟然要對我這么一個小孩子下手,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
劉軒突然有一種將面前案幾掀飛的沖動,然后指著這丫頭大罵:“你才是傳說中的什么什么!”
最終還是將這種沖動忍了下去,不過剛才這么一小段對話,兩個人的身份都暴露了――劉軒是本來就不在乎,他最大的依仗又不是這個。
倒是面前這個小丫頭――不曉得她原本多少歲,不過就按照她目前的年歲來稱呼吧――被叫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不知道此時腦袋里想什么呢!
“在想要不要殺人滅口?”
黃月英渾身一哆嗦,說實話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腦袋里的確閃過類似的想法,這要拜她當出看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里面沒少描寫‘同類之間相殘’的事情,不過她尷尬的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
她只有六歲,個子小小力量小小,再看對面那個家伙,坐在那里比自己站著都高,這家伙按照這時候的算法,得有接近九尺了吧?
何況,面前這個人還是當今皇帝,自己對一個皇帝行刺,這事情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等待自己的都不會是什么好結果,所以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把那個念頭丟到了一旁。
仔細考量了一下,似乎與皇帝作對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結果,何況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來自后世,這樣來看的話兩人也算是同類――也許成為朋友反而更好一些。
“呵呵……”干笑了兩聲:“怎么可能呢!我們可是同類啊,能夠在一千八年前相遇,這可是好大的緣分呢!”
同時,黃月英發現一直困擾了數年的問題,今天終于有了答案。
“難怪這個世界和我所知的情況有許多不同,原來根源在這里啊!”
心中有了計較,面對劉軒的時候黃月英就不再那么緊張了。
“你怎么成了皇帝的?”
劉軒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是順桿子就上,直接就和自己套起了近乎,不過他也有一陣子沒有和人好好的聊天了。
與蔡琰和貂蟬在一起,總有一些話不好說出口,如今冒出一個黃月英,當時多了一個聊天的對象,這么來看倒也不是壞事。
“我是先帝長子,成為皇帝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樣啊!”黃月英一副了然:“這么說,這個世界的事情會變成如今這個奇怪的樣子,完全是因為你成為了皇帝的原因嘍?”
“奇怪?”劉軒真想給這丫頭一拳頭,不過考慮到自己的一拳估計會直接將這丫頭打死,最后還是作罷。
正在此時,張機恰好回來,劉軒和黃月英直接停下交談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坐了一陣之后,劉軒與張機一同準備離去,而黃月英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沖劉軒比了個鬼臉――她以為劉軒不知道,卻不曉得即便劉軒不用眼睛去看,對于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一清二楚。
“以后再收拾你這個小丫頭!”
與張機一同離開了黃府,劉軒準備自己再轉一圈――當然,周圍有衛士暗中跟隨,實際上他在黃承彥家中的時候就有侍衛將這一地區都給保護起來了。
張機則是回就在旁邊的自己家,不過走之前這位未來的長安醫院院長還是解釋了句:“黃月英那孩子只是調皮,希望陛下不要見怪!”
他活了這么大歲數,所見所聞何其豐富,剛才一回來雖然表面上天子和黃月英都沒什么異常,但他還是看出來這一大一小估計談了什么。他怕天子記恨黃家,所以就幫黃月英說起了好話。
而且這丫頭的發色也并非是這個顏色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讓微臣配了一些藥膏給她,許是小孩子調皮好玩吧!
“哦!”
原來那染發的東西是張仲景用藥物配的,話說這張仲景也的確厲害,連這種藥都能配的出來?
不過這樣的話,也許可以制造出更多用在民生上的東西了?不知道能不能配出可樂之類的東西……漫步走的遠了,回過頭已經瞧不見兩人的府邸,劉軒順著道路走上了旁邊的一條街道。
相比起剛才那條街道的安靜,這里就要熱鬧多了,因為這里有各種各樣的商品出售,說白了就相當于后來的商業街,而剛才的那個地方則是長安城中的高級住宅區。
按理來說,攤販聚集的街道不應該離那個住宅區那么近的,但是最近時候不同――快過年了,各家各戶都要出來買一些東西,這也就使得擺攤的人更多了,所以這個時期基本上各處都能見到販賣各種東西的攤販。
蔡琰去看自己的父親去了,要過年了會去與家人聚聚自然也是應該的。劉軒沒有一同去,因為他這個身份去了,就不是單純的家人聚會了,哪怕說什么‘大家隨意’那也純是扯淡。
所以他把時間留給蔡琰,自己在街上逛逛,時間差不多了就去蔡邕府上接蔡琰一起回皇宮。
貂蟬倒是沒有家人,不過她在宮里陪著甄宓,甄宓如今進宮得封美人,已經在皇宮中住下,但她的家人并沒有舉家搬到京城,而是繼續在河北住著。
對于這一點劉軒并不在意,他納甄宓又不是圖甄家什么東西,甄家如何和他有什么干系?當然,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袁紹對甄家下手,那他也不介意用這個由頭直接發動戰爭,直接把袁紹給滅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有點頭疼發動戰爭的理由。
起碼就表面上來說,袁紹依舊臣服于朝廷,雖然前兩天袁紹主動上表求封大將軍這件事讓他有些惱火,甚至惹怒了朝中大多文武,不過真的要開戰,這個理由還是要好好斟酌斟酌的。
曹操給出的建議就是拿袁紹身為朝廷任命的官員,卻不停的對周邊同僚發動吞并戰爭,這種行為已經足以讓朝廷下詔討伐了,尤其是對公孫瓚的戰爭中朝廷曾經下詔調停,而袁紹卻依舊不管不顧的對幽州發動進攻,只要抓住這一點,袁紹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有此等不臣之舉,朝廷發兵征討乃是正義之舉,天下人誰也說不出什么錯來!”
只是劉軒總覺得僅僅如此還不夠,所以就趁著這段時間讓眾人多想一些出來。
逛了一陣,溜溜達達的劉軒也不知道自己轉悠到了哪里?不過他身旁跟著許多侍衛,倒也不怕自己迷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道。
停住身形,剛將秦宜祿叫到近前,就注意到前面發生了極其惡俗的一件事。
“呦?這么漂亮的女子當真少見,竟然一下就見到兩個,不若從了少爺我吧,哇哈哈哈哈!”
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