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強搶民女的戲碼,讓劉軒又是好笑又是無語。
要曉得此時就在長安城中,天子腳下居然還發生這種事情,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嗎?
劉軒剛剛還在為自己將一個偌大的沒落王朝從深淵里給拽了出來顯得有點得意,耳朵里聽著那些百姓對自己的贊美,不想還沒開心夠就碰上這種事情。
“這年輕人是誰家的?”
能夠在長安城中這么囂張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物――這個背景還不說什么人都行,因為此時的長安是大漢都城,是京師,是朝廷所在,三公六部九卿都住在長安當中,一般的官員在長安都是小心翼翼,更是會嚴加看管自家人,生怕惹到什么不該惹的人。
沒辦法,長安城中惹不起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但凡敢行事囂張的,起碼也得是上述那幾位中的一員做后臺撐腰,才敢如此。
秦宜祿也許在武力和統領軍隊上略有不足,但這人野心不大,而且腦子還算靈活,對于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記得也清楚,這也是劉軒沒有放棄他反而調進隨身近衛部隊虎衛軍的原因――典韋和許褚這兩位的形象太過驚人,而且也容易辨認。
就算自己便裝出行,只要自己身邊跟著這兩位,那就等于點著兩盞明燈,誰都知道是自己來了。
所以帶著秦宜祿是最好的選擇,加上這個時候,也是這位虎衛校尉發揮自己能力的時候了。
“陛下,這人是大鴻臚卿周奐的小兒子!”
大鴻臚卿,九卿之一,執掌鴻臚寺。
鴻臚寺就有點相當這個年代的外交部門,同時也負責境內的異族事務,本來這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位置,不過目前朝廷的情況就是這樣,異族問題并不嚴重,所以身為大鴻臚的周奐也比較閑,在朝堂上儼然一個擺設。
按理說這人也算是當今頗有名望的人了,怎么教出來這么一個兒子?
秦宜祿瞧出了天子的奇怪,便說了句:“這個兒子非是正妻所生,而是一個極受寵愛的小妾所出,因為沒什么地位,也不可能繼承家族等,所以周奐對這兒子就比較放縱……”
“連這些都知道?”
劉軒不免多打量了秦宜祿一眼,沒瞧出這鐵打一般的漢子居然這么八卦。
許是被瞧的不好意思,秦宜祿忙又說了一句:“此事也算是京師中一件軼事,只是陛下住在皇城當中,這些坊間的流言一般傳不進去的!”
如果是和皇家有關系的,也許會因為宮女宦官的進進出出而傳播進去,但這純粹是大臣們的私事,宮女們興趣不大所以不會翻來覆去的談論,自然傳不到劉軒的耳朵中去――加上他自己也不可能為了打聽一件八卦而動用法術,因此不知道也不稀奇。
知道了這人的身份,劉軒又瞧向被調戲的一方。
這一瞅,只覺得眼前一亮,那兩個女子約莫十四上下,都極為漂亮,而且與蔡琰與貂蟬這種不同,帶著一些南方女子才有的溫婉氣質,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女子模樣幾乎一般無二,只是頭發略有不同,竟然是難得一見的雙胞美女。
“難怪那周家小兒會想要強搶了!”
這兩個女子的身份劉軒此時還不知道,不過這也無所謂,稍后再問就是,至于眼下……眼見那周家小兒逼迫不成,已經開始動手了,身旁那幾個家丁一樣的仆從已經將兩個女子圍在了當中,再瞧瞧周圍,百姓們雖然一臉憤慨,但又懼怕周家勢力不敢上手,似乎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一樣。
“熱鬧也瞧的夠了,宜祿,帶著幾個虎衛去將那群人都抓起來,然后扔進治安司的大牢,三日后斬首!”
“這……那周家公子?”
“腿打折,扔到周府門口……只要周奐不糊涂,他知道應該怎么辦!”
本來劉軒覺得自己吩咐的夠細了,沒料到秦宜祿在那躊躇了一陣后,突然問了句讓劉軒很是無語的問題:“陛下,是兩條腿都打折還是只打折一條?”
劉軒很想說:“三條!”不過想想這周家小兒還不至于到那種程度,就繞了他一條:“兩條腿都打折!”
“是!”
隨后的事情,就給了長安的百姓更多的談資,秦宜祿今天沒穿甲胄,手下的虎衛們也都是便裝出行,所以誰也不知道這群突然沖進來的人是個什么身份。
不過看這群人動手間的狠辣,蠢豬也知道這群人不好惹。
何況他們打起周家的人來幾乎沒有半點遲疑,每一招下去不是傷筋就是動骨,圍觀的人都覺得自己渾身生疼。
但看到剛才這一群仗勢欺人的家伙居然被打的這么慘,百姓們都轟然叫好。尤其是那個周家公子大喊:“我是大鴻臚卿周奐之子,誰敢動……”話沒喊完,那個領頭的漢子不知道從那抽出一根棍子,猛的一掃直接將周家公子的腿給砸斷了一條,那沒喊完的話立刻就變成了慘叫聲。
這個時候周圍的百姓叫好聲猛的又提升了一個音量,連那慘叫聲都被蓋了下去。
秦宜祿一棍子打完,那周家公子雖然巨疼,但還咬著牙手指秦宜祿:“我定要你死!”
“嘿?就憑你?”秦宜祿舉起棍子,猛的又是一棍,連另一條腿也打斷,這一回周家公子再也喊不出來了,因為他直接疼的昏了過去。
“都綁起來,送到京兆尹那里去!”
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送到治安司去,但是劉軒不這么吩咐,就是要所有人都明白,天子對治安司的工作不滿意!
至于怎么會聯系到天子去?今天這事情劉軒又沒做隱瞞,只要稍微動點腦子就知道是誰做的,何況劉軒又沒藏著掖著。
料理了周家這個小子,一部分虎衛抓著那群家丁和周家公子往州府以及京兆尹那里去,秦宜祿則是帶著那兩個女子來到了面前。
“喬瑩(喬婉)謝過這位公子相救之恩!”
“喬?”劉軒聽到兩女自報姓名,突然想到這兩人是誰了。現在他倒是不奇怪為什么天下會有這樣一對美女姐妹,現在奇怪的是這一對應該住在揚州的姐妹怎么跑到長安來了:“兩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這對姐妹顯得有點緊張,神色間還帶著一些害怕,看來剛才的事情把她們嚇的夠嗆,即便眼前這位是救了她們的人,但心中依舊提防著――誰知道面前這位是不是也與剛才那位一樣的心思?
正欲開口,只聽到后面一陣急忙忙的聲音,兩女回過頭看清楚來人,立刻歡喜的喊了一聲:“爹!”
劉軒本就面對那個方向,瞧的更是清楚,一個約莫五十歲上下的老者快步跑到了近前,結果險些被自己的虎衛給攔下來。
揮了揮手那老者才走到近前,然后瞪了一眼這對姐妹花后,直接沖劉軒抱拳:“多謝公子出手救助之恩,此等恩德喬某定當銘記,卻不知公子姓名?”
他瞧出面前這個年輕人身份不一般,所以根本不敢仗著年齡大就擺什么譜。
適才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雖然聽的語焉不詳,但大致內容卻有了脈絡,曉得面前這人的家丁護衛將大鴻臚卿的兒子和家丁給暴打了一頓,然后還大刺刺的站在這里,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
這等人,明擺著就是‘老子比大鴻臚還牛!’‘老子后臺比大鴻臚硬實的多!’,無論哪一種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他現在就盼著面前這年輕人也不要來那么一出,那樣的話他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喬家在皖城都算不上頂尖的家族,到了荊州更是看人臉色行事,最后還被逼得搬離荊州。要說起來,京城中的權貴可比荊州還要難對付的多,本以為老老實實低調一些不會惹什么麻煩,沒想到自己這對女兒居然說什么“天子腳下,光天化日定然不會有什么事情!”然后就帶著三兩個下人跑出去逛街去了。
結果,就真的發生了事情,雖然被人救下,但卻不知道這一回是福是禍。
要說起來,面前這個年輕人要真的想娶他這一雙女兒,倒也不差。只瞧這年輕人的身型相貌,都算是當時頂尖的。
再看他身旁的護衛,以及剛才對待大鴻臚卿公子的手段,估計家世也不差,自己這一雙女兒能找到這樣的人家倒也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就是不知道品德如何?”
瞧著瞧著,這喬公打量劉軒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劉軒自然感覺的出來,心中笑著念叨了一聲:“看來這喬老頭也有點受不了了,這是準備給自己女兒找個好人家嫁出去算了?以免整日的被人煩?”
“我姓劉!”
名字不大好說,這姓氏倒是可以說出來。
喬公一聽渾身一震,臉現驚訝之色,就連躲在他身后偷偷打量劉軒的那對姐妹也有點吃驚。
“姓劉?宗親?”
沒想到救了自己女兒的竟然是漢室宗親,喬公覺得越發的頭疼了。若叫他知道,劉軒可不僅僅是漢室宗親,還是當今天子,估計這老頭直接就能哭出來。
他幫自己女兒想過許多選擇,但其中絕對不包括宗親!不曾想這才到長安就遇上一個,喬公都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背運。
不過他是不是走了背運劉軒不清楚,他只曉得自己最近的運氣似乎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