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瑯躬下了身子,對自己懇求,在沉默了幾許,楚浩才淡淡道:“其實我碧莊的煉制法器的技巧,并非不能外傳,吳瑯先生你能夠鍛造出三品法器,也算是匠師中的翹楚,而令宗的長老更能鍛造出寶器,也算是人中之龍。只不過,我們碧莊的煉器方法和器火有著極大的關聯,吳瑯先生你只是下品器火,恐怕不能運用。”
聽到這個,吳瑯臉色一黯,接著不死心地道:“劍老前輩,難道真的不可以嗎?”
楚浩搖了搖頭,道:“在我碧莊,老夫只是大小姐的仆人,說不上什么話。要傳授你煉器技巧,非要我莊莊主同意才行,否則,老夫就是有十個膽子,也是不敢任意妄為。”
吳瑯搖了搖頭,猛一咬牙,道:“那如果在下只是邀請劍老前輩做我匠神宗的名譽長老呢?”頓了頓,道:“劍老前輩,您先不要動怒,在下說的這個長老,只是名義上的長老,在我匠神宗的內部承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楚浩眼神氣息逐漸冰冷,道:“吳瑯先生,你將老夫當成什么人了?”
吳瑯毫不畏懼楚浩的氣息,道:“劍老前輩,想必你們碧莊也知道,紫云門是個龐然大物,不僅是云天帝國第一道門,更是整個大陸的三大道門之一,要以己之力撼動他,何其的困難。我們匠神宗的實力雖然不如碧莊,但我莊煉器師眾多,這一百年儲存的下品靈石加起來不知有多少,像那無恥的蕭塵,他一百塊下品靈石,還不夠購買我碧莊的四品法器!如果和貴莊合作,對抗紫云門,才能有增加幾絲勝算!”
“吳瑯先生,你有點自視甚高了吧。”楚浩心中一動,但卻不得不佯作冷淡:“你不過只是匠神宗的一個弟子而已,你有什么資格代表匠神宗?再有,老夫什么時候說過,我碧莊和紫云門有過節了?”
“在下乃是匠神宗的首席大弟子,擁有令牌,可以代表宗主發號施令!”吳瑯目光緊緊地看著楚浩,語氣有些干硬:“至于劍老先生所問的第二個問題,只要前輩回答晚輩果真和紫云門沒有過節,那在下絕不再糾纏前輩,轉身便走!”
氣氛一下子便沉悶了下來,楚浩身上的冰冷氣息宛如實質,氣流好像蛛網一般,而吳瑯則好像是蛛網之中的蒼蠅,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只是,吳瑯的臉色沒有任何的懼怕之意,胸膛挺立著,臉上毫無表情。
“好!”幾秒鐘過后,楚浩發出桀桀的笑聲,陰冷道:“老夫答應你,暫且做你匠神宗的名譽長老!”
“多謝前輩!”在這一刻,吳瑯心底在徹底松了一口氣,他并非修士,剛才那氣場也只是硬撐而已,聽到楚浩這句話,他大喜過望,這時才真真正正地朝著楚浩行了一禮。
“先別謝得太早。”楚浩冷冷地道:“你在皇宮里待了十五年,將你所知道的關于紫云門的事情都說一遍,如果沒有價值,老夫剛才的承諾概不作數。”
吳瑯微微點頭,“請劍老前輩放心。”整理了一下思緒,吳瑯重新坐在了石凳上,接著沉凝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出。
在吳瑯說的途中,楚浩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偶爾皺了一下眉,插嘴問了幾句話,接著又聽了下去。
經過吳瑯緩慢的陳述,楚浩大致是了解到了紫云門在升龍城的勢力,甚至是為什么會幫助如今的天子奪得皇位,在皇宮里處著什么樣的位置,擺著什么樣的態度等等。
在紫云門之中,同樣涇渭分明,分為了真傳弟子和外門弟子兩種,再之上的則是長老和太上長老以及掌門。從這一點來看,和楚浩那個世界的修道門派并沒有任何的兩樣。而在紫云門之中,一共有八位長老,和三位太上長老,以及權利介于長老和太上長老之間的掌門。
蕭塵,便是紫云門的太上長老之一,同樣也是金丹一級的大修士。威懾大陸。
紫云門里,煉器師并沒有多少,法器都是靠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一般來說,外門弟子是沒有資格得到的法器的,只有真傳弟子,才可以得到門派獎勵的法器和儲物袋。像那夜的白衣女子和小白臉,他們的實力都是先天練氣期,應該屬于紫云門真傳弟子。
而像吳瑯這樣的煉器師,當初來到升龍城尋找紫云門,盡管后者對他的目的有些懷疑,但因為煉器師的稀少,所以還是將他盛情接待了下來。甚至是進入皇宮后,被天子封為上賓,擁有宮廷匠師這樣獨一無二的稱號。
可是,盡管吳瑯來升龍城十五年來,期間為紫云門也打造了不少的法器,但他所處的范圍卻一直都只是局限在皇宮里而已,根本就沒有真正到達過紫云門的山門,更是不知道紫云門的山門在哪里。
可以說,紫云門既利用了吳瑯,卻又防著吳瑯,讓他根本就找不到目標。
而這十五年來,和吳瑯接觸得最多的是一個叫做凌云的長老,后來換成了凌云長老的弟子和吳瑯接觸。而這期間,他也在和其閑聊中,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比如二十年前的那次奪嫡世界,紫云門之所以出手干涉,便是因為當今的天子朝紫云門許諾,在他登基之后,將每年會給紫云門提供材料和金錢,甚至還會搜羅一些散落在民間的下品靈石,貢獻給紫云門,而紫云門一方則回報三皇子楚鵬,除了讓他登上天子寶座外,還可以收其一個皇子作為徒弟。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其中的一項而已,至于其他的交易內容,吳瑯并不是他清楚。
而在楚浩的追問里,他知道紫云門一般來說不會干涉云天帝國的政事,而當時的那次奪嫡事件中,紫云門里曾有四位長老表示了不贊同,還一度在門派里鬧得很不愉快。
將這些東西消化之后,楚浩心里知道了一個大概,看著夾雜幾絲期翼目光的吳瑯,楚浩淡淡道:“你提供的這些消息還算是有點用處,只不過老夫有些好奇,你只不過是一個匠師而已,并非修士,你就算是混入了紫云門的內部,能有什么作用?”
“在下也不知道……”吳瑯搖了搖頭,嘆道:“當初我一心只想報仇,至于其他的都沒有多想,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但這十五年來,卻是做了紫云門十五年的免費匠師,現在想起來,在下都覺得無比的慚愧。”
楚浩心里倒是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吳瑯,十五年前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沒有任何計劃就敢來紫云門這樣的大派尋求報仇,倒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勇氣可嘉。不過,楚浩卻并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免費被別人占了十五年的好處不說,最后還一樣真正的事情也沒有干成。
搖了搖頭,楚浩嘆道:“吳瑯先生令人敬佩。”
吳瑯聽不出楚浩這話究竟是褒還是貶,有些郝然的笑了笑,道:“劍老前輩現在算是我們匠神宗的名譽長老了。”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令牌來,遞給了楚浩,道:“這是我匠神宗的長老令牌,我匠神宗雖然成立百年,但門派弟子遍布整個大陸,諸國皆有,這個可以代表前輩的身份。”
楚浩接過了那個令牌,這是一個黃銅打造的令牌,一手能握全,比陶然居的令牌要略為小一些,只見上面刻畫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鼎爐,下面寫著匠神宗三個字。
“這令牌,我收下了。”楚浩也不客氣,這個世界的煉器師,應該差不多都匯聚在這個門派里,有免費的苦力以后可以使用,他何樂而不為。再說了,匠神宗或許比不上像紫云門這樣的道門大派,但只要一旦有強大的散仙愿意庇護他們,煉器師的身份肯定會截然不同。
楚浩本來就是煉器師,看到這個世界如此落后,本能上,感覺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多謝前輩!”吳瑯心里大喜,他早已收起了自己的傲氣。而見此幕,他已是知道面前這個強大的修士愿意做匠神宗的名譽長老,有了碧莊這個大靠山,相信報仇應該不會太晚了!
“先別急著謝老夫,關于和匠神宗聯合的事情,老夫還要回去請示莊主后,才能給你答復。”楚浩空口白話,撒網釣魚,這才是真正的愿者上釣。
吳瑯卻沒有半點不滿,他忽地想起之前楚浩略帶深意的話,接著道:“前輩是否需要黑晶礦石,上次在下偶爾拍賣得到了,如果前輩需要,在下可以轉交給前輩。”
楚浩心里一喜,媽的,就等你老小子的這句話了!
道貌岸然地咳嗽了一下,楚浩道:“這怎么好意思呢?”他既不說不要,也沒有說要,還打算讓別人強塞給他,簡直是臉皮厚到了極點。
吳瑯心知楚浩的想法,連忙道:“哪里,劍老前輩現在已是我碧莊的名譽長老,在下也算是前輩的晚輩,送點東西給前輩,也是應該的。”頓了頓,繼續道:“再有,這黑晶礦石對于晚輩來說,并不知道該如何運用,以晚輩的煉器技巧,發揮不出其中的一二,所謂寶劍配英雄,黑晶礦石只有落到前輩的手上,才能夠真正的發揮出它的作用。”
楚浩對這個“后輩”滿意極了,今天的一切異常順利,他點了點頭,道:“既然盛情難卻,老夫如果拒絕,也顯得不近人情,就托大收下了。不過,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是是!”吳瑯內心里一喜,他知道,楚浩收了自己的令牌和黑晶礦石,就是變相的承認了匠神宗的長老身份,自己一直懸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當然,如果吳瑯得知了楚浩這個冒牌筑基修士內心之中早就下了套給自己鉆,不曉得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吳瑯黑晶礦石并沒有帶在身上,楚浩也不介意,收了人家的好處,不可能就拍拍屁股走人吧。知恩圖報,是鑄器門的傳統美德,于是,他又悉心地做起了“前輩”,略為指點了一下吳瑯煉器的技巧。
這些技巧,乃是自己原來那個世界,象征著煉器最高圣地的鑄器門中的技巧,就算是一些皮毛,在這個世界里,也非常了不得了。吳瑯聽了沒幾分鐘,便驚若天究,對楚浩真正的心悅誠服,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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