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世子的隊伍便是離開了縣城,繼續趕路。
由于隨行的人員不多,只有兩輛馬車,馬匹的速度也是飛快。就這樣,又經過了三座大大小小的城市,經過了連續六天時間,距離江晉省邊境倒是越來越近了。
這日上午過來不久,天公不作美,從這天開始竟天天下雨,府兵們都穿蓑衣、戴斗笠冒雨趕路,楚浩則是下了大黑馬就鉆進馬車里,從車窗外看雨景,這雨景起先看著新鮮,但三天下來,誰都厭倦了。
不過幸好身邊有著如花嬌艷的林月兒,否則楚浩早就悶死了。
他現在修煉的運轉內力的功法,并不是世子以前那二流的功法,而是一種特殊的手法,僅僅只是調息和運轉周天使用的。畢竟,他身體里還有禁制,他也沒打算學習內功心法。而只要達到先天突破禁制,不說陳虹虹,就是他自己腦袋中的東西也多著。
所以,除了吃丹打坐,要真的修煉起來,也是沒什么進展的。
而此刻丹藥所剩無幾,只有區區四十多顆了,分配給劉力等人后,自己手上還有三十顆,整個路程在他眼里,真是既嫌漫長,又嫌太快。
正午過了不久,外面的府兵衛隊長通報:“世子,前面有個茶棚,可以休息避雨。”
楚浩聞言點了點頭,讓車隊停在茶棚邊。這幾天雖然沒怎么和這些府兵說話,但也知道這個衛隊長的名字,叫做李猛。
整個茶棚看上去還比較大,容納這三十多個人竟還空出了一些地方。在這個偏僻的官道上建如此大的茶棚,這開店之人不知是怎么想的。
下了馬車,楚浩拉著林月兒的手,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接著坐在了凳子上。劉力等人盡忠職守的站在一邊。劉力李猛像是土匪一般,脫了蓑衣,將茶棚都包圍了。
天氣入秋,這雨落了三天,風刮著已是有了一些涼意,楚浩知道林月兒不比自己,她的身體柔弱,好像細柳一樣,受了風寒可不好,所以出來的時候,都讓她披著毯子。而小蝶那丫頭也是下了馬車,站在林月兒的身邊,死活不坐。
在公眾下被楚浩拉著手,這還是第一次,林月兒俏臉微紅,根本就抽不出來,只能任由這可惡的惡賊使壞了。
茶棚里有十多張桌子,只有一個小廝和一個老頭在張羅著。看到楚浩這群人,眼神毒辣的麻衣老漢自然是知道來者身份不凡,熱情的招呼著。楚浩沒喝茶,而是喝了一口白水。他喝慣了林月兒煮的茶,又哪里看得上這些粗劣的茶葉和茶藝。
而茶棚的小廝年紀不大,十五六歲,偷偷地拿目光看著光鮮艷麗的林月兒,楚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嚇得不敢多看了。
見到此幕,林月兒拍了楚浩一下,眸子卻彎得像道月牙。
雨點噼里啪啦地落在遮棚上,倒是顯得秋意盈然。
剛坐下沒有一會兒,雨中便走來了四人。這四個青年清一色的紫衣,長發至頂束髻,不過此刻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了,其中兩人還罵咧不止。
楚浩不經意地撇過一眼,便是眼睛忽地睜了睜。
儲物袋,其中一人的腰間,竟是別著一個儲物袋。
這四個青年氣度頗為高傲,特別是持有儲物袋那個公子,似是這四個人中輩分最高之人,臉上帶著更是一幅趾高氣昂的盛氣之態,而他身上的雨露,卻是最少的。
對于楚浩這一群人,四個人從進茶棚開始,僅僅只是略為掃過,神態沒有半點變化。而唯有目光在林月兒身上劃過時,才盡數一亮。
“四個接近先天的武者……”楚浩心里篤定,神識不著痕跡地朝著那邊散發過去,發現竟沒有一個是先天期的修士,幾乎都是后天煉皮七八層的武者,唯有那個儲物袋公子,乃是后天大圓滿,差一點步入先天。不過,一個后天修士竟能擁有儲物袋這種東西,身份肯定不簡單。不,應該說這些人如此年輕就擁有這樣的實力,絕對不簡單。
“對不起,這里被我們包下了。”正準備找桌子坐下的四人,卻是被一個身影攔了下來。李猛站在四人的身前,淡淡道:“請幾位另尋避雨的地方。”
李猛只不過是個煉皮五層的武者,比四人之中最弱的一個還要差了兩階,不過他此刻虎背高挺,站在四人面前毫無懼色,面無表情的冷聲說道。
果然不愧你猛之名!
那個儲物袋公子輕蔑一笑,神色略顯倨傲,并沒有打算說話。而他身邊的一個紫衣青年卻是站了出來,冷笑道:“我們還沒說把你們趕出去呢,你倒是不識趣的先來找晦頭。”
此話一出,另外十九個府兵立刻是站了過來,面色不善。
李猛臉色一沉,道:“這茶棚里的人不是你們能夠得罪的,如果現在離開,剛才的話,我可以不追究!”
李猛本就是王府的府兵隊長之一,王府里的府兵雖然沒有官階,但跟著威遠王爺的近衛,哪一個不是眼高于頂,骨氣錚錚的家伙?他們對王爺的忠誠,自然不允許有人對王爺世子出言不遜。
而且,以威遠王世子的身份,包下一個區區的茶棚,自是不在話下,世子的身份,又豈能和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同坐。
那紫袍青年愣了一下,接著哈哈一笑,道:“三師兄,他說他們可以不追究。”
此話一出,頓時另外兩個紫衣青年都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肆地狂笑了起來。而那儲物袋公子更是昂著頭,不屑的神情好像李猛根本就不配他開口。
還是他身邊的青年笑過之后,斜著眼道:“你們這些凡人的打扮,應該是云天帝國什么官員的護衛吧。不過,凡人竟也敢這樣和我們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他冷笑道:“本來我們只是想在這里避避雨,將你們趕出去,現在看來,你們必須要向我三師兄磕頭認罪,此事才能善了!”說著,紫杉青年頓了頓,一指茶棚中的楚浩,道:“讓他出來給我三師兄認罪。”
世子在外,雖不能暴露身份,但這四個青年的狂妄,實在是超出了李猛等人的底線,刷刷刷……一陣拔劍的聲音響起,就是劉力等人,也是骨節震動,雙目鐺紅,朝著這邊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雨聲雖大,卻是無法蓋過這齊齊拔劍的冷冽聲。
四個紫袍青年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面對這群帶著貨真價實殺氣的軍人,依然是一幅冷笑不屑的樣子。
而楚浩此刻臉色也是冷然一片。他之前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事,放這些人進來避避雨也無妨。當然,這還是因為他自己修為不夠。如果楚浩他本身達到了先天期,那這四個人早就被他一人一腳直接踢飛了。
不過,此刻事態的發展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這幾個自命不凡的家伙,連先天練氣期都沒有的小屁孩子,竟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直呼自己等人為凡人!不僅如此,還要自己去給他們賠罪!
太陽的,這個世界里的人,怎么個個都這么狂!
楚浩生平最喜歡的感覺,就是將這種比自己還要狂妄的家伙踩在腳下!
老虎不發情,你當是陽.痿!
老子正愁沒有儲物袋,這就有幾個冤大頭給我送來了!
用手捏了捏手林月兒有些發涼的小手,楚浩沖她微微一笑,示意不要驚慌。
接著,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擊了擊掌,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刀舞劍呢,現在雨下得這么大,要是把兵器淋濕了生銹了,也沒人賠償給你,對不對?”頓了頓,沖著那邊的四個冤大頭,和顏笑道:“有什么事,我們都要好好講講道理,把理說明了,才有人信服得嘛……有句話不是這么說的嗎,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這個人呢,雖然修為不如幾位,但卻是最講道理的人,幾位想讓我磕頭認錯,只要把道理說出來,我肯定照辦。”
楚浩這話說得雖然誠懇,但卻是陰陽怪氣,而這句話說出來后,令本來凝重起來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古怪。
“撲哧——”
林月兒最先忍不住,捂嘴笑出聲來。她雖然已是習慣了楚浩不按理出牌的性格,但此刻在這番劍拔弩張的氣氛里充斥下楚浩這句話,她還是沒能忍下來。
她這一笑,艷麗無比,既有少女的清幽,又夾雜著幾絲天然的嫵媚,身上的青棕色花底羊毯懶懶地蓋在嬌軀上,更顯得楚楚動人。
那冤大頭四人組目光穿過層層的劍光,眼里均是露出了驚艷之色。而那儲物袋青年更是流露出貪婪之意。旁邊那個紫杉青年忙不迭眾地道:“三師兄,這個女子的容貌,簡直可以和陸師姐相比了。”又小聲道:“三師兄,不是還差侍女嗎?此女看上去是個處子,師兄這次回山之后達到先天,正要可以陰陽調節。”
儲物袋公子眼睛一亮,點了點頭。他眼里雖是恢復了清明,但目光卻依然在林月兒身上流轉。而這四個人,竟沒有一個人拿正眼去瞧楚浩,直接無視了他剛才的話。
這讓楚浩更加的不爽了。
媽的,這個小子狂妄得真夠勁,老子對你們的喜歡又提升到一個高度了。
心中斷定這四人鐵定是某個修真門派的,但卻不知是不是紫云門的,所以楚浩此刻還不便立刻動手。李猛和劉力等人聽到世子發話了,李猛將長劍握在手中,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意:“公子,這些人該對公子出言不遜,請公子放心,此事交給屬下處理!”
而劉力更是直接,道:“公子,讓我和兄弟們把他們拿下,給你磕頭賠罪。”
這四人均是煉骨七八層,儲物袋青年更是后天大圓滿,以李猛和劉力的眼力,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來。只不過李猛是盡忠職守,而劉力則是相信自己等人的實力,更是相信楚浩的“先天”修為。
“一群凡人,還真以為自己身份高貴,無法無天了!”那儲物袋青年終于開口,聲音卻是有著一種陰柔高傲的味道,他本身長得還算不錯,高鼻寬額,劍眉星目,倒顯得很是英挺。
但說話那種味道,卻是讓人極為不爽。
他冷冷一笑,接著用手指輕蔑地點了點楚浩,道:“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很不滿,如果你不想死,除了要對我磕頭賠罪外,現在還要將那個女人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