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瑯又道:“諸位長老,集合眾人之力定能突破禁制,事不宜遲,還請快快聯合出手!”
一個長老冷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倒是輕巧,‘紫焰大陣需要集合整整六十個筑基期修士才能啟動,而且只有一擊。法陣啟動后,勢必會影響我們整體的實力,到時候還如何抵御外敵!”他目光爍爍,一雙老眼里全無渾濁之態,盯著吳瑯道:“而且強行推動陣法,人數不足的情況下更容易被法陣反噬,這個后果難道你擔得起嗎?”
吳瑯篤定道:“在下只是轉告掌門的話而已,諸位長老是否聯合靈力啟動法陣,沖破禁制,與我而言并不是太大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又是一個長老轉過頭來,道:“你難道不是我紫云門的匠師嗎?師門生死關頭,難不成你還想置身事外。”
吳瑯心頭一驚,他知道自己操之過急,引起了眾長老的懷疑。他和楚浩分開后,先是去了三脈的大殿,趁著全員在百草園時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后被一個灰衣長老發現,帶到了山峰的頂端百草園的上面。
吳瑯深記著楚浩剛才的吩咐,避免這些長老們散發神識察覺到楚浩的存在,吳瑯剛一到百草園不等長老們發話張口便說外面來了大群不明身份的修士。然后又說不僅是三脈被封鎖,連二脈和四脈同樣被這樣神奇詭異的逆天大陣給封住了。
而這個消息對于三脈上的長老來說無疑是震撼的。
他們從一早被困龍陣所困,便非常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做的。不過,他們對紫云門太有信心了,畢竟兩個金丹期修士坐鎮,僅此一家,三大道門里也絕無第二,故此也沒有想過是門派被攻擊了。
而吳瑯的話帶給他們的沖擊力卻是極大,在說出了有外敵之后,吳瑯又趁火燒炭,繼續夸張著說外面敵人無比強大,如何如何。當長老們問起吳瑯是何時離開三脈去的二脈時,吳瑯只能將楚浩給搬了出來,說是戈藍大殿的決斗已經結束了,楚浩被六大長老之一的高建收為了關門弟子。但變故出現的時候,正好他被掌門叫過去要為楚浩重新將他的法器再煉制一次。
而后因為自己乃是個匠師,沒什么戰斗力,所以才勉強合力將陣法開來了一個小缺口,時間上不超過一個呼吸將自己送了進來通知他們。
——這謊言雖不算完美,但也能自圓其說,再加上諸位長老心急如焚,被吳瑯幾句話震驚之后更是迫切想要出去,來不及細細思索那么多。
不過,他們還是讓兩個灰袍長老控制著吳瑯,畢竟吳瑯無故離山,又突兀出現,在不知真假的情況下,心機深沉的長老們不會輕易想起他的話。
而眼下,剛才一陣地動山搖的沖擊之后,眾位長老紛紛興奮起來,以為是出現了什么新的進展,這陣法終于要破裂了。可是搖晃的感覺持續了許久還不停,他們終于發現了不對,這陣法根本就沒有松動多少,反而是在三脈中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靈氣,正沖天而起。
就在諸位長老唯恐有變故,散發出神識要探查的時候,吳瑯立刻開口,道是外面戰場趨緊,并說掌門讓他進來的時候特意吩咐了到關鍵時刻更可使用“紫焰法陣”破禁而出!
紫焰法陣乃是紫云門的一種高深神通,必須要結合眾人之力,以紫氣成焰,以云成火,焚燒八荒!在整個紫云門的自結陣法里,這套法陣絕對算得上前三甲的存在。
這神通法陣雖然紫云門的長老都知道,但卻一次都沒有使用過。除非是有大敵來臨,或者是遇到高階妖獸,否則在紫云門過往的歷史中,都沒有使用的先例。
此刻,吳瑯雖然心驚,但臉上卻是鎮定一片,淡淡道:“幾位長老要是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掌門的意見吧。在下也知道‘紫焰法陣’不是普通的法陣,但此刻戰況劇烈,必須要得到諸位筑基期長老們的幫助。能夠多節約一點時間,未嘗不好。”
一個中年道婦冷冷地笑了起來,她揮舞著一條黑色綢帶,在空中宛若靈蛇亂竄,一波一波的靈力從綢帶的末端散發出來,形成的靈力波紋沖著困龍陣的屏障一遍又一遍的沖打。
只聽她道:“從剛才到現在,都是你一人的一面之詞。”頓了頓,她繼續道:“‘紫焰法陣’就算我們勉力運轉,但事后定無再戰之力,你危言聳聽,想我們長老使出法陣,當我們都是笨蛋不成!”她身旁的那個道侶中年人也是冷笑道:“吳瑯,這禁制陣法啟動得莫名其妙,毫無任何征兆,如果沒有精心布置絕對無法完成,貧道甚至懷疑就是你啟動的這個陣法!”
吳瑯活了這么多歲,自然不可能被這些牛鼻子三言兩語的詐出話來,只見他滿臉怒色,道:“胡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一生摯求那煉器巔峰,修為尚且不足門中真傳弟子一二,又有何種能耐布置陣法!”頓了頓,他踏前一步,道:“我為了紫云門幾乎將我后半生所有法器都貢獻出去了,你這樣污蔑我,我實在是心寒!”
一個和事佬的長老連忙打圓場,道:“現在外敵不明,我們還是不要爭吵了。”他手上六七八飛劍光華四溢,劍影重重,聲勢浩大,“吳匠師的人品老夫還是信得過的,當初老夫還是練氣期的時候,就曾使用過吳先生煉制的三品法器。”
這個新晉到筑基期不到三十年,但卻已是筑基二級的長老,人緣也極好。算起來,當初吳瑯還在云天皇宮的時候,的確煉制了不少法器,這長老是受益者之一,也實屬正常。
他說話之后,也有幾個筑基一級的長老開口,為吳瑯澄清。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吳瑯,而是如何破陣出去。”終于一聲大喝傳來,只見一個滿頭白發,身穿青紫相加道袍的一個長老冷冷地瞪來了眼神,道:“只要我們出去了,一切自可見分曉,現在爭執這個問題,又有何用!”
此人修為最高,已是達到了三級筑基的巔峰,甚至以前還和六大長老之間交好,甚是德高望重。見他都動了怒氣,眾人吩咐著灰袍長老看住吳瑯,接著便又開始破陣。
吳瑯心中嘆了一口氣,卻不得不再次開口,道:“諸位,紫焰大陣……”
“吳先生,我們自有辦法破陣,我知道你擔憂掌門和諸位師兄師姐,但你只是匠師,說不上話的。”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吳瑯轉頭一看,卻是剛才為他出頭的那位長老,曾受益與他。
那位長老和善的笑了笑,吳瑯的年紀雖然比他要大,但修真界向來都是以修為來評定輩分的,以他筑基期的修為,輩分可比吳瑯高了一截。
吳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
那人點了點頭,和善一笑道:“吳先生安心吧,至少我們沖破了禁制,外面的賊子絕不可能有半點活命的機會,更何況,外面還有金丹期的兩位大高手呢。縱使蕭長老在閉關,云長老和六大長老以及掌門也可以撐起整個紫云門的。”
吳瑯心中喟然一嘆,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點了點頭。
持續著的破陣進行著,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忽然山下飛來了一道虹光,眾位長老先是一驚,接著定睛一看,眼中又是奇彩連連。
“居然是最近大出風頭的真傳弟子聶云!”一個長老輕咦出聲,而四周旁觀的道童和灰袍長老們,也是將目光投了過去,目睹這近來名聲斐然的風云人物。
楚浩踩著飛劍,懷中還抱著陸如畫,翩翩然落在了百草園的地上。
“你怎么也進來了?”眾人看到楚浩的時候,心中都是有些吃驚。
楚浩一落下,也不收了飛劍,反而道:“諸位長老前輩們快快停止。”
長老們奇怪地看向楚浩,一人問道:“聶云,你怎么進來了?”
“是掌門破開禁制,讓我們進來的!”楚浩將懷中的陸如畫抬了抬,讓給眾人看。這個時候長老們才注意到了陸如畫的存在,看著這白衣女子,又是驚訝道:“陸如畫,她怎么了?”
“陸師姐受傷昏迷了,是掌門和外面的長老們聯合破開了禁制,讓我們進來的。”楚浩臉上滿是自愧之色,道:“弟子修為稀松,幫不上忙,只能讓掌門送了進來。”
“到底怎么回事!?”一個長老著急地問道。
楚浩搖了搖頭,道:“弟子也不知道,本來外面的情況已是被掌門和諸位長老們控制了,但不知怎么的又來了許多修為高深的修士,法力厲害,連云長老都打不過!”
“什么!”眾位長老皆是一震,楚浩這個消息給他們的沖擊更大!
楚浩滿臉苦澀地道:“現在蕭長老還在閉關,掌門只有拖一刻是一刻,將我和陸師姐暫時送了進來,也告誡各位不要破陣了。”
長老們消化著楚浩來帶的這些話,心中暗道吳瑯剛才應該說的是實話!從這個聶云的出現,那代表著戈藍大殿的比斗應該是結束了,而外面,則恐怕真的有大難!
至于掌門的做法,一會兒要使用紫焰法陣破開禁制,一會兒又不要破陣,想來也應該是戰況更加慘烈,否則也不會讓楚浩這個未來的門派希望進來避難了。
他和陸如畫,一個氣靈根,一個冰靈根,正是紫云門百年之后的金丹期預定修士!
楚浩來不等他們緩過一口氣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便又自顧自地道:“還有,掌門讓我將百草園的藥材和材料都收了,不能讓外面的那些人占到一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