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miaoge、蛋炒洋芋朋友的打賞 雖然楊飛的草木化形遁神妙無比,可是他身受重傷之下,難免露出些蛛絲馬跡,加上血氣感應,于是石軒、肖文兩人就順著線索,一路追趕下去,不過兩人并不是一味追趕,還是分出了不少心思來戒備,畢竟楊飛的修為、實力遠遠勝過兩人,要是被他打一個反擊的話,說不定就丟了命去。
蚩家寨中。
嚴乙樓歉意地看著妲倩:“妲倩師妹,為兄知道你是無辜的,但現在緊要關頭,可不敢擅自將你解開,還請你諒解。”
妲倩嘆了口氣:“我姐姐做出這等事來,肖師叔沒有將我當場斬殺就很不錯了,哪會怪到師兄你頭上。”
見妲倩這么體諒自己,嚴乙樓正色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日后宗門必定會給妲倩師妹你一個公道的。”說完扶著妲倩走到小竹樓前面坐好,不讓別人進去打擾到徐鈺療傷。
蚩瑤見狀,看了看張齊的尸體,同樣嘆了口氣,走向祠堂而去,既然叔祖還沒說危險解除,那就不能讓他們出來。
…………
原始森林中。
楊飛背靠一株大樹,丹藥服了一堆,可是胸口的鮮血根本無法止住,他一身素雅的道袍已經變得血紅,那里可是足足有一個頭顱大的窟窿,而且里面內臟、經脈等都被白色光華上所帶的劍氣給擊得重傷。
妲芳在旁邊焦急地幫忙處理傷口,不過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么重的傷勢她還是頭一次看到。
看著妲芳淚眼婆娑的樣子,楊飛嘆了口氣:“哎,連累芳兒你了。”
妲芳差點大哭出來,可是手下動作沒一點兒停留,將那里所有的出血口一一止住,嘴上說道:“楊郎你何出此言,我心甘情愿,哪怕是就此身死也沒有怨言。”
楊飛專注地看著她:“我答應過你,帶你走遍諸個大千世界,享受萬般逍遙自在,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可惜,現在我要食言了。”
妲芳聞言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過去。
…………
那個落日鮮紅的傍晚,自己在一只鐵角犀牛的追趕下,亡命而逃,正當鐵角犀牛口中惡臭依稀可聞,自己最絕望、最恐懼、最害怕的時候,一道赤色光華閃過,自己就躺在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中。
光影閃動下,自己抬眼望去,那是一個從容平和的俊逸年輕人,他看著自己驚慌的神色,就對著自己露出一個溫暖的安撫的笑容,這個笑容從此銘記自己腦海,一刻也不能忘卻。
直到被那年輕人放在家門口時,自己才從迷茫中回過神來,可惜已經找不到那年輕人的影蹤了。
藥王宗里藥王殿。
自己在入門儀式上險些就忘了叩頭,因為自己看到了上面宗門長輩中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他那漆黑的眼眸,自己突然有了種緣定三生的感覺,仿佛整個心神都被吸納進了他的眸子中。
還是他對著自己露出柔和的笑容,讓自己從出神中清醒過來,免了自己在入門儀式上丟臉出丑。
于是,每次聽他講道時,自己總是頭一個站出來提問題,雖然那些問題自己都懂,但想要的只是他看著自己,對自己說話。
一點點接觸,兩人終于熟識了起來,自己終于問起他,還記不記得當年救過的那個狐人族小女孩嗎,他笑著道:“早就認出你來了。”
當自己投入他懷抱的時候,他把手了伸出來,在半空中停了半天,然后深深嘆了口氣,手也落到了自己頭發上,輕輕撫摸了起來:“芳兒,哎,芳兒。”
那時候的自己,心中歡喜都快瘋了,尾巴不由自主地擺動,只覺得人生至此,已是極樂。
高高在上的他看著梳妝臺前的自己,走了過來,為自己梳頭,為自己畫眉,給自己穿衣。
一點一滴,總是充滿了他對自己的寵溺,讓自己好像生活在真正的極樂凈土,每時每刻都是那么開心,都是感覺那么溫暖。
他最喜歡看自己跳著狐人族特有的首丘舞,每次都是看得那么聚精會神、那么津津有味,常常摟住自己說:“芳兒,看你跳舞看一輩子都不膩。”
還記得,兩人分別出外游歷,最后悄悄會合在一起,走遍千山萬水,見識諸般風情,他深情地對自己說:“我一成就金丹,立刻就娶你過門。”那也是自己心底最深的夢想。
滿天星辰之下,他神色頹廢地坐在那里,看著自己喃喃自語:“芳兒,是不是我真的無法成就金丹?”
“楊郎,你志向遠大,不肯服用丹藥進階,現在只是一時所困,肯定能突破過去的。”自己毫不掩飾對他的信心。
他感動地緊緊懷抱住自己:“我會的,到時候我會帶你走遍諸個大千世界,享受萬般逍遙,咱們生生死死在一起。”
言猶在耳,可是他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妲芳痛哭出聲:“你不許死,說好的生生死死在一起,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獨活。”
楊飛雙眼閃爍了一下,笑道:“能不能再跳一次首丘舞給我看?”
這樣的要求妲芳無法拒絕,強忍著心中疼痛,站了起來,退后幾步,開始跳起舞來。
舞姿翩翩,裙角擺蕩,本來就凄美無比的舞蹈,被妲芳跳得是更加哀婉絕倫,若青蓮出水,不染半點塵埃。
最后幾個圓形舞步時,妲芳剛剛轉身背對楊飛,突然就覺得一陣劇痛從背后傳來,下意思地就要用出本命法器,可是偏偏就轉頭看到了背上的楊飛,表情是那么的猙獰,是那么的不甘,他全身泛出妖異血光,似乎想要將自己化入其中,妲芳頓時呆住了。
從容平和的俊逸年輕人,溫暖安撫的笑容,漆黑的眼眸。梳頭時的他,畫眉時的他,給自己穿衣時的他。
“早就認出你來了。”
“芳兒,哎,芳兒。”
“芳兒,看你跳舞看一輩子都不膩。”
“我一成就金丹,立刻就娶你過門。”
“我會的,到時候我會帶你走遍諸個大千世界,享受萬般逍遙,咱們生生死死在一起。”
種種片段在妲芳腦海中閃現,她嘆了口氣,不再掙扎,仍由楊飛吞噬自己,神情平和異常地繼續跳動著首丘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在意識消失之間,妲芳最后閃過的一個念頭是:“原來這就是楊郎的療傷手段,難怪能那么快就恢復了和徐師叔斗法的傷勢。”
…………
石軒和肖文趕到時,剛好看到楊飛所化血影正在吞噬妲芳。肖文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他什么時候變成血魔宗的人了?!”
靈識交流中石軒嘆道:“難怪他之前能這么快的恢復傷勢。還請肖兄你纏住赤霄劍,石軒來對付他,可不能讓他恢復了。”從楊飛吞噬的速度看出,他的血魔宗手段只能算是一般。畢竟他前面還能使用青色真氣,那就說明他只是作為秘術使用而不是作為根本大法修煉。不過血魔宗的法門總是越陷越深,不僅影響心靈,而且日后難免整個真氣都轉化為血河真氣。
肖文立刻放出青色藥鋤,向楊飛攻去,楊飛正是關鍵時刻,只能勉強指揮赤霄劍防御在身邊,剛才石軒的陰陽二氣化萬物為混沌的手段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可是他卻不知道,石軒現在連一擊之力都沒有,因為石軒先前使用了兩次,加上最前面消耗的真氣,已經無法用出第三次了。
石軒手中托著陰陽二氣瓶,但并沒有馬上使用,而是使出萬象無影劍,化成清光,向楊飛斬去。楊飛仗著赤霄劍有靈器的威力,石軒的飛劍和肖文的藥鋤都不敢與他硬拼,倒也守得是綽綽有余。
若是使用虛實真火、庚金劍氣,必須欺近五丈之內,可是那赤霄劍威力不凡,石軒怕接近之后連一擊都擋不下來,所以打得是另外的主意。
轉眼間,楊飛已經將妲芳整個吞噬掉,傷勢雖然只是恢復了一成,但用來斬殺面前兩人和逃命足夠了。他一聲血紅長袍,得意至極地一聲清嘯,突然聽到對面一聲斷喝:“楊飛!”
“呵,想死……啊,啊,啊”楊飛得意之下,回了一聲,本來準備說想死就盡管過來,可是哪知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話才出口,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往那縈繞著黑白二氣的白玉瓶口投去,使盡全身力氣,也不能掙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入瓶中。
石軒一見到楊飛被陰陽二氣瓶吸了進去,立刻全力發動瓶中禁制,外面的赤霄劍被內外隔絕,頓時就呆立空中。
可是楊飛實力超強,即使只剩下一成的實力,也讓石軒頭痛不已,只見陰陽二氣瓶在掌中不停搖晃,似乎下一刻楊飛就會從里面掙脫出來。
石軒一咬牙,使出了碎玉決,雖然碎玉決只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和法器無關,但陰陽二氣瓶是自己本命法器,自己實力增強了五成,陰陽二氣瓶的威力自然也相應增大。
陰陽二氣瓶光華大作,幾個呼吸之后就平靜了下來,里面的楊飛已經是化為了污血。
可是異變陡生,陰陽二氣瓶輕輕擺動了一下,石軒感到一個實力不強但卻在境界上高過太多的事物在里面突然出現,并以無可阻擋之勢,飛出了瓶口。
只見一個血色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投往天邊,眨眼間就消失無蹤了。不過那個人影不是楊飛,而是一個光頭老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