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四個時辰之后,破碎的石塔廢墟之上,一位年貌六旬的紅袍老者,正虛踏其上在廢墟之中,信步行走,面上透著冷冷的譏嘲之意 “連一個消息,都發不出來,當真是沒用!活該被人搜魂而死——”
目光又在一個頭部骨骼扭曲的殘尸之上,汪了大約片刻紅袍老者就微微搖頭,收回了視線,掃望向其他方向 “一擊斬殺十位仙階,六人被飛刀一刀誅絕一足轟塌鎮淵塔了得,當真了得!好生霸道,不愧是能在死獄之外,斬出那一劍之人!這是不打算再遮掩形妓?也對,到了這里,也掩飾不住頗是棘手,此人雖非神境,戰力卻更勝尋綢境初境的修士一籌——”
若說在死獄之外,他還無法準確判斷這人的真實修為,此時的境界那么此時,已大約能知曉,這將鎮淵塔與百座石臺,強行踏平之人,到底實力為何又往那周圍的石臺看了一眼,只見許多石臺已粉碎,數百道斷裂的鎖鏈,碎散了一地出手之人,極其狡猾謹慎許多痕跡,都已抹去,更故布疑陣可這里的死亡氣息,卻明顯有些不對,太淡薄了些紅袍老人只稍稍凝思,就是一聲冷笑 “是救走了?幾十個仙階而已,居然也看的上演未免太小家子氣!唔,用來祭煉道兵,倒是不錯——”
四周再無其余有益的線索,老人也就不再去看收回了神念,陷入了深思來人入九絕死獄之內,明顯是有備而來胸有成竹然則必定底蘊淺薄否則也不至于,為這區區幾十個仙階修士而動心那么要為何要擒拿這里的坐鎮之人,搜索神魂這人是想知道些什么?入這死獄又到底是有何目的老者目光閃爍,片刻之后,就唇角微挑已是透出了幾分了然笑意更一絲絲殺意,現于面上 “遁逃之術,倒真是不錯至少可瞬空挪移數百里之意是自信,我即便知曉你大概所在一時之間,也無法尋到?”
“這氣機,也好生熟悉,當是以前見過之人可惜太淡,辨別不出——”
深深注目著那深淵,老者的身形卻未穿入其中而是踏步虛空,直接穿行出了這死獄世界在外側星火微塵大陣,以及重重時空風波之中信步而行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遠離開九絕死獄所在之處老者的眼前,竟是出現一個方圓十萬丈通體火紅玉石徹成的宮殿隱藏在時空夾層之中,本是無法目視然則老者的神念,直接便將這座名為火玉宮的所在,完全映照在腦海之內進入宮門,就有幾位仆從打扮的陸家弟子,上前阻攔然則當看清,來人的身形面貌之時,都是神情一肅又紛紛退開,恭敬行禮紅袍老人依然是垂眉斂目,都不曾看一眼徑自前行,直趨中庭不過片刻,就到了一座火紅色的大殿之前雖說是殿堂,卻更似是一塊巨大的寶玉 老者才至,內中就傳來淡淡的詢問聲:“陸天青,你不在九絕死獄中看守跑到老夫這里,所為何事?”
聲音如玉,清冷而又沉靜,好聽之極那紅袍老人初時并不答話,而是畢恭畢敬,朝著殿門方向一拜,行了一禮 “陸天青,參見圣尊”
直起身之后,這才開口答道:“天青至此,是為向圣尊,求助而來!”
“求助?莫非是我陸家,有什么災劫?又或者是九絕死獄中,出了什么亂子?你當知吾,早已不理世事若是尋常之事,莫要來凡我”
“天青知曉!這次來,是欲請圣尊出手,取一偷入九絕死獄之人的性命!”
陸天青話音未落,便覺一股威壓怒意,直凌自己元魂深處知曉這宮中之人,明顯已是不耐卻不慌不忙道 “若是尋常人,天青要誅此人,是易如反掌甚至不去理會,也無不可然則此人的瞬空之術了得,遮掩氣息時,難覓形跡天青更疑此人,有至境修者,在外為援”
他話語中,是盡量言簡意賅而說到最后一句時,那威壓之感,果然消退這世間,一旦涉及至境圣尊,從無小事 “至境?”
一股龐大無儔的神念,忽然四面八方的散開掃蕩過一層層空間,一個個世界須臾之后,那如玉之聲,才又開口 “此人進入死獄,是因何緣故?別告訴你陸天青,是一無所知”
陸天青的目光閃動,瞳中的冷笑之意更濃 果然是有著至境——
圣尊神念感應,必定是察覺到了些蹤跡,才有此問對殿中之人的詢問,也全不覺意外焚空陸家,固然是這一域中,最頂尖的幾個勢力之一擁有三位至境,然則也正因如此,才不可四面豎敵特別是對手,同樣是至境圣尊,就更需慎而又慎,草率不得即便是九絕死獄,若對方目的,不會損及陸家太多利益那么任之由之,也無不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彼此心照不宣就可,若是可以,還可讓對方欠個人情 “線索極少,晚輩只能略知一二,猜測此人,應當是陸含煙之子進入九絕死域,多半是為母而來——”
“嗯?”
那扇玉石大門,轟然打開一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身紫金長袍的青年,從內踏步而出面色冷凝,不怒而威的,看著殿外立著的紅袍老人 “含煙之子,你莫非是在說笑?是否判錯?是有他人相助,還是孤身一人?”
“總共是兩人,是否另一人相助,請恕天青不知”
那陸天青微微一笑,淡淡道:“不過圣尊,未免也太過孤陋寡聞我聞說那含煙之子,如今已名利我陸家嫡脈名側更得那蒼炎殿主方絕,傾力相助若自身無幾分本事,怎能如此?至于是否判錯,天青也無把握只能從一些線索,猜測而已不曾親見,也無甚把握,說此人定是含煙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