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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六 煉神之主

  “秀觀,我太始今日依約而來!”

  聲如洪鐘,炸雷般的響徹了穹境,使所有修士,都覺胸中驚悸莫名。

  當黑火麒麟踏下的瞬間,整個穹境之內的所有的花草樹木,都在這一瞬間灰敗枯萎。

  整塊地面,都大片大片化成了沙塵,只僅僅一息,就被掠奪了所有的木土之靈。

  只那些靈藥園中,還有一些靈藥,因靈陣護持,才維持著生氣,卻也顯得萎靡不堪。

  這一人一獸,倒不像是‘進入’蒼生穹境,而是強行干涉,‘擠入’了進來。

  前者需受穹境之內的法則之力所限,后者卻是完全作為平等的存在,與穹境融合!

  宗守倒吸了一口寒氣,忖道這位太始,當真可算是魔威浩蕩,不可一世。也不知是什么層次的修為?

  似清玄幾人進來,都是被三十三天陣壓制,雖有些聲威,穹境之內的蒼生道修士,卻全無感覺。

  唯獨這一位,全不受法陣所限,肆無忌憚的把那至境魂壓,揮展開來。

  再觀那黑麒麟,分明也已到了半步至境的實力,甚至不遜敖怡。

  額頭間的獨角上,套著一枚玉鐲,分明也是一件神寶。

  這頭黑麒麟,怕也多半也有著能與至境修士抗衡之力!

  ――至境實力的巔峰神獸,居然為人靈寵護駕?

  宗守的眼皮直跳,同時也感覺自己袖內小土狗兒,一陣暴躁不寧。

  竟然現出了麒麟之身,在他袖內由方寸而化百丈的須彌空間內,不斷轉著圈,

  宗守幾乎毫不猶豫,就灌注過去小半法力,把這嘯日全力壓制。

  黑麒麟與麒麟神獸,乃是正惡兩面,彼此之間,也是死敵。更能掠奪真元血脈,提升階位。

  若說天地異種之間乃是斗蠱,那么麒麟與黑麒麟之間,就更是殘酷,

  他知曉嘯日,這是欲跑出去,與這黑麒麟拼死一搏。然而這兩方差距,實在太大。此刻跑出去,豈不是送死么?

  那黑麒麟也有所覺,奇怪的往宗守這邊望了一眼。

  似乎望見了什么,目里面微現驚色,又喜意狂涌。

  卻未朝著宗守撲來,而是放開了四蹄,怒踏云空。

  把那匯聚過來的七彩祥云,盡數驅散。使那灑遍穹境的甘霖之雨,驟然而止。

  而本來踩在黑麒麟背上的太始魔君,此刻則是一個閃身,而后獨自往那三十二重金塔行去。信步而行,如龍驤虎步,一跨就是千丈之巨。

  每一步都使空間碎裂,天膜破敗。一股股強橫莫匹之力,直攻三十三天陣的根本。

  使秀觀再次皺眉,而位于二十二充填的林玄霜,更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肉身本就虛弱,不久之前,又損耗元氣,為敖坤施展靈犀入夢法。

  方才入塔,施展這門甘霖普降的禁術,本就是強行為之。

  此時受那黑麒麟與太始的沖擊,立時就受了不輕傷勢。

  “放肆!”

  林玄萱本是御劍游空,傾盡了全力,操控梳理著那天地意志。盡量合力為一,壓制清玄幾人。

  此時卻毫不猶豫,就轉過了劍鋒。剎息之間,就有一道道靈光,在空中七口劍器中流轉。璀璨耀眼,煞是好看。

  煉神偽劍也直接裹挾了一小半的天地意念,霹靂般的沖貫而下。

  即便是太始,此刻也挑了挑眉。

  “好劍陣,可惜有肉無骨!未免可惜――”…,

  他也不閃避,隨手將一個白骨大錘取出,‘當’的一聲,敲在那劍尖之上。

  “也不過如此!”

  當勁力炸開,此處三百里方圓,盡數湮滅。太始立于其中,毫發無損,依然在向那三十二重金塔行去。

  那上空的凡夢散人林玄萱則一聲冷哼,一個劍訣引動。那向后拋飛的煉神偽劍,就又回歸正軌。

  一劍不成,就立時是第二劍斬出。尾隨其后的,則是連續第三劍第四劍。

  七劍輪轉,連綿不絕。循著一條條玄而又玄的軌跡墜落,不斷的裹挾天意,擊向太始,

  后者初時還是游刃有余的應付,到后來也終是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可終究還是行到那三十二重金踏之上,立在了第三十一重天境。冷冷的看了秀觀片刻,然后咧嘴一笑。

  “九千年前,可曾想到有今日?那時你秀觀,仗著有羲子護持,行事何等霸道?肆無忌憚。這些年不知可后悔過,昔日四處結怨之時!”

  “呵,即便再來一次,秀觀也仍是一般抉擇。”

  那太始聞言揚眉:“你道心倒是依舊堅凝。只是此時羲子不在,卻不知今日還有何人能護你?又可知這蒼生道,今日有多少人,受你連累?”

  秀觀無聲一笑,并不答言。他秀觀自傲立此世,何需他人相護?

  即便當年,與這太始魔君大戰,也不曾借過羲子之力。今日更無須如此――

  至于這后一句,就更不在意。今日拼死一搏就可,自可無愧于心,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可能因知今日之劫,當日就要避開這太始魔君。

  此與他的道不合――

  而太始魔君,似也知這些言語,動搖不了秀觀心志,卻依然淡淡言著:“所謂愛屋及烏,恨亦是如此。可知道么?今日這蒼生穹境,我太始不但要親手撕碎!更要將此間所有蒼生道門人之魂,煉化成不死魔魂。只需我還在,就永生不死,日日享受那煉魂之苦。會將你秀觀斬殺封禁,永不得復生之時!會一一追殺,將你所有蒼生道的門人道統,都全數抹消。當秀觀如此待我,我太始也將百倍以償!”

  那語氣平靜無比,卻使穹境內所有的角落,都清晰可聞。

  聽在耳中,令人只覺是毛骨悚然,驚秫無比。

也不知是否灌注了幻術,宗守周圍劍臺上,就有足足二十幾位修士,身軀竟輕輕顫抖,恐懼  不安。

  好在天空中,也及時傳出了一聲輕叱。

  “大言不慚!”

  正是林玄萱,借助蒼生劍陣,聲如鳳鳴。

  又似一口絕世無匹的寶劍,斬入到了漫天烏云之內。刺穿一個空洞,使陽光照下,映入諸人心靈之內,陰霾盡散。

  于此同時,又是一道劍光,猛然穿梭了下來。與那白骨小錘,再次撞擊在一處。

  而隨著那當啷響聲,那太始的身軀,竟也隨之晃蕩了片刻。遙遙欲墜,似乎有跌落三十二層之勢。

  望見此景,劍臺之上諸人緊繃的神情,都終于一松,紛紛舒了口長氣。

  “滅我蒼生道統,把我等煉化成不死魔魂?確然是大言不慚,好大的口氣!”

  “萬幸,蒼生劍陣,果然能壓住這太始!”

  “此人魔焰滔天,真不愧是能與秀觀祖師并駕齊驅之輩,方才真嚇了我一跳!”

  “今日有蒼生七劍在,當是無妨了――”…,

  宗守聽著,眉頭卻更是緊皺。他一面要壓制嘯日,一面則需強控著身旁的‘無名’。

  這口破劍,顫動的愈發厲害了,劍勁橫生,似要帶著他宗守,沖臨九霄。

  劫!劫!劫!主,控。斬!斬!斬!斬!

  前面是在向他述說,后面則殺氣橫溢,直沖云霄。

  一身接近圣境的實力,竟有一大半,要用來壓制這二者。

  正感覺無奈,又遲疑不定。恰好身旁,初雪渾身一個寒戰,用無比驚悚的眼神,看向那青色劫光匯聚之地。

  “那里似乎還有一個人,是魏師兄――”

  宗守挑眉,再不遲疑,猛地縱身而起。

  “水師妹,請代我主持九宮劍陣!”

  拋下這一句,宗守的身影,就連續幾個閃爍,往那學宮正殿之前疾奔而去。

  他身形飄忽,似影似幻。卻也仍有不少人驚覺,紛紛注目投望了過去。

  大部分人都是不解,其中一些蒼生道神境長老,都是微微皺眉。

  這等關鍵之時,決戰在即,怎能輕離職守?

  一些知曉宗守真實身份的,則是無奈苦笑。

  這位由魏旭元靜收下的弟子,卻乃是大國之君,陸氏第一皇儲。即便此刻任性妄為,也不好加以訓斥。

  秀觀亦有所覺,看了一眼。目中微露異澤,波瀾隱現,就又恢復如常。

  已經察覺到了么?所謂無名,既是煉神!

  蒼生七劍之首,羲子一點魂念所化。

  也不知他,這次能否順利將煉神主劍拔出?

  那太始清玄,也沒去在意。

  至境意念,自可映照大千。穹境之內,哪怕粉末微塵,也都在他們神念感應之中。

  然而在幾人眼中,此時蒼生道,已是注定了覆亡之局。

  下方那小子,螻蟻一般的人物,又何用在意?何需放在心上?

  宗守也全不顧諸人注目,徑自縱深到了那口煉神劍氣。

  深吸了一口氣,就毫不猶豫,再次握住了劍柄。

  那種與劍合一,血肉相連的感覺,再次出現與心靈。

  宗守也猛地用力一拔,既然他的無名,乃是煉神劍的器靈所化。那么這口劍,他就定可拔出!

  手臂上肌肉緊繃虬結,幾乎了傾盡全力。

  下一刻,宗守的心卻再次沉入谷底,冰涼一片――這劍還是不動!

  難道是自己料錯了?是自作多情?

  不對,應該是還差了些什么!

  立在劍前,宗守陷入了深思,開始回思無名劍靈,傳過來的那些信息字符。

  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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