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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八 瘋狂之始

  “那么現在如何?你金不悔已被那殷御,視之為國之奸侫。不但腰斬,更要磔魂!復生都不可得。這些被你愛重這些百姓,此時也同樣恨你入骨,被千萬人唾棄。這可值得?”

  金不悔再次茫然,而后失笑搖頭:“大丈夫做就做了,又何需后悔?我自無愧此生,至于旁人怎么想怎么看,與我無關。又不是真正儒生,顧忌身后之名。”

  宗守怔了怔,而后失語。這個家伙,既然自己都不怎么在乎,他還能再說什么?

  卻也是被金不悔看穿了,此時東臨南風之所以日漸興盛,國民富庶。只是建立在剝奪整個云界其他諸地財富的基礎上。通過貿易,掠過五陸十二島之財。

  而此時的大乾,也遠沒有做好一統云界的準備。一旦將整個中央云陸吞下,大乾的財政負擔,必將再增百倍,得不償失。

  那諸地宗派,地方門閥,以大乾國力,還沒辦法壓制清除。吞下大商的同時,也會將這些毒瘤,一并融入。

  而之前張懷給他定下的國策,也是盡占天下膏腴之地,恢復江南元氣之后,再徐圖他地。

  金不悔是清除知曉大商若亂,他宗守必定會暫時束手旁觀,才會想不折不饒,欲苦勸殷御。

  不過情勢至此,再說這些也無濟于事了。

  嘆息了一聲,宗守神情悵惘。

  “今日大商將亡,你可還欲阻我?”

  “你還真有誅殺殷御的把握?”

  金不悔現出詫異之色,隨即就不在乎道:“隨你!殷御到至今都不思要休養生息,窮兵黷武。有了十二鎮國銅人,倒是變得果決了,傾盡全力清肅貪腐權貴。然而大商根基已朽,一時有效,然而只需數年,又將恢復如初。用力太過,將世家門閥逼迫過甚而不自知。如此下去。必定數年之內亡覆。這天下終還是要大亂。病入膏肓。已沒得救了。晚死不如早死——”

  “那么還好!你我兄弟,總不至于在最后意見相左,刀兵相見。”

  宗守強笑了笑,神情盡量平淡:“我這里有生死冥花,可以使你復生,然而不悔你這一生,再無法修行。另一法。卻是護你入輪回。此生記憶抹去,卻可使靈根不滅,下一世還能問長生大道。你選哪樣?”

  金不悔魂軀微震,怔怔看了眼宗守。足足半晌,才苦澀地笑:“還是后一種吧,金不悔下一世。再不當什么鳥官了。老老實實修行,日后長生久視才是正經。”

  又語音澀然道:“不過再這之前,不悔還想請陛下,完成我一個心愿——”

  宗守雙目微睜,而后鎮重頷首:“我答應你!朕最多十年之內,必將橫掃六合!使云界萬民,不受饑餓之苦。戰亂之痛,令此界戰亂終結。”

  話音未落。金不悔就面透滿足之色。輕聲笑道:“月前那殷御,將我人頭掛在這里。說是要我親眼看著。幾年之后,大商是盛是衰,看來是沒法辦到了!”

  話音越來越弱,宗守知曉這是先前磔魂之刑的后遺癥。

  根基已傷,能有力氣跟他說這些話,已經金不悔能做到的極限。

  也知金不悔元魂殘破,似破漏麻袋。除非是尋到一件寄魂之物,否則保存不了多久。一段時間,就會自然散去。哪怕是至境圣尊,也只能把時間拖延些許。

  然而若是寄魂,又會誤了他的轉生輪回。

  驀地一拂袖,將金不悔的元神收入到袖內,以罡氣暫時護住。

  即便是轉生,那也需得在斬了殷御左信,那兩個罪魁禍首之后!

  而此時宗守胸中,是更覺傷悲。狹長的鳳目內。微現紅意。

  一聲嗡鳴,宗守探手一招,把那煉神劍握在了手中。

  然后看著眼前那已經緊緊閉合的城門與萬斤鐵閘,是不怒反笑。

  一聲清嘯,震蕩不絕,直傳百里地域,將整個皇京城,都覆蓋在內。

  “朕今日來此,只為取殷御一人性命!擔有阻朕者,殺無赦!”

  一道紫色的劍光,隨音而落,猛然斬擊在城門之上,立時一聲‘轟’的震鳴。

  整個大地,都微微震晃了剎那。那劍光過處,所向披靡!

  直接就洞穿了防護靈陣,將那百萬斤閘門斬出了一個缺口。

  整個城門,亦被一分為二。

  此時這附近準備出入城的百姓行人,早已是連滾帶爬的散開。

  然而城門之后的街道,卻有數千甲胄整齊的士卒,正向城門奔來。被這一劍的余威橫掃,立時血肉紛散。足足一小半的大商甲士,都被劍光生生的掃滅,地面也被帶出一條百丈深的劍痕。

  不過皇京城內的護城靈陣,確委實不凡。被斬開之后,只一個須臾,就回復如初。

  不過去絕攔不住宗守,星辰龍珠,早已隨劍光散入城內。

  只一個閃爍,就打破虛空。進入到皇京城中,

  然后直接忽略其他,往皇京城方向踱步而行。不快不慢,閑庭信步一般,似乎生恐這皇京城內的諸多守軍與仙修供奉,無有準備。

  然而此時全城寂靜,宗守一路行至,也是毫無阻攔。

  直到那風華宮,已遙遙在望之時。宗守耳內,才聽的一陣鐵蹄之聲。

  數萬騎軍,沿著御道奔騰而至。當先是數位武將,其中一人拔地而起。那長槍匯聚起數萬騎軍之勢,竟有幾分秦皇墓內那些騎將風范。強勢凌厲,直攀圣階,沖刺而來。

  “敵國酋首,安敢犯我皇京,殺!”

  宗守卻看都不看此人一眼,袖中一道銀光直接滑甩而出。

  直掠千丈,而后就在虛空中,帶出了一線血痕。使那漫天的槍影,驟然散亂,再無以為繼。

  那位持槍武將,則是面色木然的往地面摔落。眉心間一個足有一指寬的雪洞,那本來興奮的眼神,也漸漸消退、

  那銀光最后,也‘奪’的一聲,釘在了青石地上。

  是一口銀色小刀,并未穿入地層。顯然是宗守所用之力,并未多一分,也未少一厘,恰到好處。

  當日地宮一戰,那子母落葉刀,僅僅只剩三枚。

  然而有增玄持法翼,加持六神御刀決,哪怕是僅僅蘊養四日的法寶級飛刀,也同樣有斬殺這武將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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