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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五章 道門之敵

  “看來這徐問師兄,已經隕落了――”

  無墟幽幽的一嘆,一道靈決打出,將那盞魂燈層層疊疊的封禁。

  此后數萬年,都會如此,在此地蘊養。直到魂火恢復,轉生輪回。

  “記得徐問,去的是東臨云陸之東。好好的,怎會身隕?”

  出言之人,卻是一旁另一位道人。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眉,目中滿含著惑然之意,

  這也同樣是靜室之內,其余幾人的疑問。

  如今這云界之內,除了那寥寥幾人,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一位靈境高階?

  “據說如今那位妖王,就在東臨之東,應付那冥女轉生――”

  “這么說來,是師兄他跑過去看了?”

  “徐師兄他一向如此,從無所懼。他的道也是如此,險中求道。恰逢宗守就在附近,只怕多半是要過去看看這位妖王的實力,到底如何!”

  “卻也不至于就這么身隕吧?”

  “說過休要小視那位妖王!此人能在輝洲,獨抗七千紫麟焰槍騎。一身實力,已可與天境比肩。徐問師兄,絕不是是他對手――”

  “自然!可師兄他也非是狂妄之輩。勝不過,逃總能逃得掉。聞說冥女出世,浩玄宗與寒山宗,也是盡遣精英。該不會?”

  話音未落,就被人打斷:“量此二宗,還沒這么大的膽量!”

  “只可惜,這冥界天女出世,實在太突然。否則我等在那魔尸山附近布一殺局,自可令那位妖王,飲恨于魔尸山下!”

  無墟雙眼微闔,若有所思的,聽著這下方諸人的議論。目光閃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就在這時,一道青藍色光華,忽然沖入道靜室之內。

  被最末尾處坐著的一位青衫道人。接在手中。

  “諸位師兄弟,看來我等,都無需再爭了!”

  重重一嘆,那青衫道人隨手一拂。便把手中的信符,打向了無墟。

  “在魔尸山隕落的,不止是徐問師兄一人。刺魔宗的尚寒,也同樣身隕于此戰。魔尸山那邊也傳回了消息,徐師兄是遁逃數百里外。被一枚飛刀誅殺。而這尚寒,則是在宗守受冥帝一擊,重傷之時刺殺不成,反受其戮。那位冥界天女,被那宗守數劍逼至絕境,幾乎敗亡。如今正是逃逸之中――”

  幾句話說出,使這靜室之內,是再次一寂。那青衫道人,也面色鐵青的。下了最后的斷語。

  “我等,還是小視了那位乾天之君。”

  足足半刻,整個室中。都無半分聲響。之后才有近乎夢囈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么可能?擊退冥界天女,還能連誅二靈境?”

  “可知那宗守,是到底用的什么神通劍術?”

  “這豈非是云界無敵,我道靈穹境只怕無一人,是他對手?”

  眼見諸人,又將議論紛紛。無墟子突然取出一個小錘,在旁邊的一個金鐘之上,猛地一敲。

  立時一聲鐘鳴。震徹室內,使所有人,都注目過來。

  “徐師兄已隕,此人實力之強,心性之狠。諸位當已知曉。”

  放下了金錘。無墟也望見了這座下幾位同門目中,流露的不滿之色。卻只當未見,淡淡道:“傳令諸弟子,以后若不到不得已時,絕不可與這宗守。正面交手。即便要戰,也最好是五位靈境中階同行。”

  此言說出,室內諸人都無什么異議。此處也不是沒有強過徐問之人,卻自問,未必就能從宗守劍下逃生。…,

  無墟之命,乃是良策。

  旁邊有人再次插口問,卻正是那幾位,對無墟不已為然的幾位道人之一。

  “這宗守的實力,看來是遠超我等預料。那么此次,是否暫停?”

  “勿需!此人乃我道門之敵,不能不誅!多拖一刻,羽翼便豐滿一分。無墟不能做我道靈穹境的罪人。一應因果,本人一肩擔之――”

  說至此,無墟的目中,是寒芒閃現。逼視著這室內諸人。

  “爭戰之道,在于揚長避短。我道靈穹境三百年前所有英杰,如今都已回歸。諸事已備,已可動手了!那宗守狂妄,敢言滅我道門。今日便讓他知曉,我道靈穹境之威,絕不可犯!一個小小的人間帝王,吾等自有千百種手段,令其國亡族滅,眾叛親離!”

  昏暗的地穴之中,鞏欣然是銀牙緊咬著,從泥塵之下遁出。

  匆匆幾十個冥石丟出,布置了一個臨時的靈陣。將她的真力,氣機,都全數收束。

  左臂已斷,此刻正在恢復著,卻在壓榨著她體內。僅有的幾縷冥力。

  好在身軀斷碎,這些日子里,她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對恢復身軀這種事,也是嫻熟無比,對冥力的消耗,已經減至最低。

  托此之福,鞏欣然僅僅只用了數日,就將自己這具‘暗冥不滅體’,徹底的掌握。

  只是這時候,卻實在無法高興的起來。

  坐定之后,鞏欣然就急忙一枚丹丸服下。然后催運著全身氣機,盡力恢復著冥力。

  身上的傷勢,不僅僅只是一處。其余內臟,胸腹等處。也同樣是令人觸目驚心。

  換作是生人,早就死了。她能還活著,能夠御使遁術,只因本身,就已經是死人。

  半刻時光,那身體上的傷口,就已經恢復如初,光潔如玉。

  體力的冥力,也再次鼓蕩,滋潤著全身上下。

  可鞏欣然的眸中,那憂容卻更增數分。

  軀體在好轉,傷勢已復。可鞏欣然卻知曉,這身體內潛能元力,已經在這幾日的追殺與逃遁之中,幾乎被徹底耗干。

  手中的這些丹藥,能起到的作用,也是越來越少。

  以往只需半枚,就可恢復全身氣力。可如今,兩枚三枚,都未必能起作用。

  與她那兩位‘父皇’,也已經徹底失去了聯系。

  這樣下去會‘死’,死在那宗守的劍下――

  鞏欣然對死早無畏懼,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這么努力的逃。只是本能的,在盡力維持著自己的性命。

  除了那位‘父皇’的吩咐,似乎還有著什么事情,需要她處理――

  忽然靈覺一陣動蕩,鞏欣然的耳旁,也傳來一聲尖嘯聲。

  鞏欣然急忙起身,下意識的催運起遁法避開。然后就只聽轟的一聲震響,一道銀光將地層強行穿透。又把那臨時布置的冥石法陣撕開,強行釘在了她方才所坐之位。

  那是一只靈劍,劍柄處依舊搖晃震顫不已。

  鞏欣然毫不懷疑,若自己走到稍稍慢一些。她此時此刻,只怕早已被這穿飛而來靈劍釘穿。

  就如當日被宗守擊敗,以那口青白長劍,釘住身軀――

  那長劍穿刺無果,接著就又旋飛而起。向她橫掃而至,激起無數碎石泥沙飛濺。

  鞏欣然不敢再多留,整個人化作一團黑光,再次沖入到土層之內。

  大黑天通冥遁法,此是那兩位冥帝之一,刻印在她魂海深處的神通秘法之一。…,在地下穿行,一日可遠遁萬里。

  這些時日,她就是憑借著這套遁法神通,在那宗守的劍下,保住了性命。

  只可惜這門神通,快是快了,可消耗也是極巨。

  哪怕是身為冥界天女,冥帝子嗣的她,也無法施展太久。

  于是這幾日每次都是這般,當她將宗守甩開之后,一身氣力,也幾乎耗盡。

  再覓地療傷片刻,宗守就又會追上,繼續追殺――

  黑光急遁,此時卻又有無數的紫雷,灌入到土層之內。

  飛速蔓延,向四面八方逸散。

  鞏欣然卻悶哼了一聲,被一些避不開的紫雷沖擊到體內。

  再次受了些微傷,鞏欣然卻更遁速猛增。

  知曉自己遁逃的方向,已經暴露。

  果然下一刻,一道劍影忽然也隨后穿鑿而來,帶著漫天的劍芒氣罡,沖入土層之中。

  鞏欣然不用看,就知這是宗守的‘瞬空龍劍’以及‘玄黃龍劍’。

  是使得愈發的得心應手了,所有的劍勢。凝在一點一線,快捷異常。也使她,根本就無法以大黑天通冥遁法擺脫。

  雙手結印,那白骨舍利現于身后。層層疊疊的灰白死氣,凝聚成一層層靈光壁障。

  只如此卻還遠遠不夠,鞏欣然又拋出了數十玉色骨牌,在身后展開。

  這是骨符,冥界物資缺乏,只能以高階獸骨為符。

  而她手中的這些,雖非冥帝所書,卻也都是冥界中那些靈師強者親手所繪,珍貴異常。

  ‘嘶!’

  一聲利嘯,果不其然的震蕩耳膜。那凌厲劍光,是如擊朽木,將那一層層骨符靈法,一層層灰光壁障強行破開,而后將她左邊身軀,再一次洞穿!

  鞏欣然的心臟,這一刻也微微抽搐。好痛!痛入骨髓――

  卻毫不猶豫,把那碎裂開來的部分身軀,直接化開血祭。

  然后整個身影,再次加速,往前疾飛、而體內的冥力,也在急速損耗著。

  鞏欣然的目里,則是茫然之至,深沉的疲憊,浮起在了眸中。

  再有五次,她如今的情形,只能在那人的劍下,再逃遁五次。

  換而言之,只需再兩個時辰時間,就要被那人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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