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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七章 血劍妖君

  整個禹嵐山附近,除了晗曦與萬木青帝化身糾纏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之外,此刻是一片死寂。

  秋華亦是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到此時仍不知宗守,到底是施展了何等樣的神通,何等樣的劍術。

  只依稀能辨識,其中有著一些時間與空間法則的影子,還有那么一絲因果之力。

  僅僅一劍,就將真武神君的化身斬碎。第二劍,就又滅殺了火明真君的神軀。

  恰逢宗守的視線回望了過來,那目光明明是淡漠無比,明明是霜寒冰冷。可看在他眼中,卻總覺得其中,含著濃郁的譏誚之意。

  就仿佛是在對他說,不知你那師尊無墟宮主,還有何等樣的布置?

  思念閃過,秋華心中,已漸漸被絕望之意沉浸。

  思來想去,都無什么底牌,可以再翻轉乾坤。

  此地除了三套真武劍陣,靈境級別的修者,還有三十余人,倒還可勉強與之一戰,甚至仍有一兩分勝機。

  只是方才,這宗守在絕境之中翻盤,連斬真武火明。其勢已成,那無人能敵也無人能解的兩劍,早已是印入諸人的心底深處,留下恐懼陰影。

  這樣的劍,此地中者必死,又有誰能擋得住?

  哪怕明知這宗守,不可無限制的使用這種劍術;明知對方,是必定施展了什么大幅提升本身境界的秘法,不能長久,卻也仍覺心畏。

  意念中更一陣猶豫,此時該繼續,還是該逃離?

  再戰下去,絕無多少勝望,反而是要將這諸多道靈穹境的精英支柱,全數折損在此。

  可若是棄那六宗弟子,諸人獨自遁走。道靈穹境這一次,必定是聲望劇跌。再無法服眾。他師尊也必定要受到無數責難,宮主之位難保。

  只略一思索,秋華便已有了決斷,猛地一咬牙,從袖中拋出十數靈符。

  “救人!我來斷后,請諸位結乾坤一氣陣,助秋華一臂之力!”

  今日這一戰,他已不求能誅滅宗守。只求能少一些損失。

  聲音說出的剎那,就見對面兩道靈光,往左右方向,飛撲而去。

  遠遠望之,赫然是一頭土黃色的小狗與一條生有雙翼的雷霆巨龍。而這兩只護駕靈獸撲去之處,卻赫然是兩個圓盤狀的黑色法器。

  是隕空沉星盤!

  心中再沉,秋華知曉此時,絕不能耽誤哪怕半刻。

  心念微動,雙手印決一引。一頭巨大的白色火凰。再次現在空中。

  那十幾張靈符,也紛紛爆開,化作白焰。匯入其內。

  空中二十幾位靈境,早有知機之人,一個閃身,就到了身后。

  十二人各立一方,眨眼間就結成一個靈陣。十幾人一氣通連,把一股股浩大的真力魂能,強灌往秋華的體內。

  那白色火凰,也立時身軀爆漲,化作六千余丈巨影。彌蓋天地。以蝕滅一切之勢,橫掃天空,朝著宗守撲擊而去。

  其余十幾位靈境,則紛紛是一個閃身,欲返回那禹嵐山。

  無需特意提醒。便知秋華之意。此地六宗弟子,今日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

  宗守望在眼里,眉頭是微微一挑。

  這就想走么?哪有這么輕易?

  此地諸多靈境修士的性命,他還別有他用。豈容走脫?

  曇花之力,已經開始消退。強行提升的境界,也在退回。

  不過此時,卻還不到那三息之數!

  身后三千二百丈的黑色雷翼,驀地怒張,向外膨脹。左右兩側,都伸展到了六千余丈,這才休止。

  一揮一卷,與那白色鳳凰,撞擊在了一處。雷烈千華與噬焰交鋒,只僵持了一瞬,就占據了些許上風。

  二者對沖,漫天的火焰,都在須臾間消散無形。

  而此時那禹嵐山巔,此時卻有更多的魂力,匯聚而來。從無名劍中吸入,化作蒼青之火,在宗守神魂中熊熊燃燒。

  又是三十余枚九階靈石,在宗守手中陸續碎開。

  在宗守元魂之內,此刻第二朵曇花,也在緩緩的張開。

  又是一波龐大的魂潮,充斥在宗守的元神深處。

  “禁空!”

  一剎那間,整個三萬丈方圓之里,都被一股強大意念徹底凝固禁鎖。

  不僅僅只是魂力而已,更有一道凌厲至絕的劍意,縈繞于內。

  那十幾位靈境,猝不及防。都無法成功破開那空間壁障,反而是被那時空之力反噬。

  接著這空中,又是一道金光襲至,眨眼見就連傷四人。

  速度快極,超出了多數人的目力極限。仔細再望,赫然就是方才宗守那只,可變化人形,施展宗守諸般劍術神通的靈寵。

  此時卻變化成另一番模樣,背有六翼,渾身銀甲,身前兩對刀臂。

  光影一閃,就有四名靈境重傷。它也不將之斬殺,只是破去了氣海,斬掉四肢,刀鋒點入眉心,將這死人的元魂重創,使之動彈不得。

  秋華心內再驚,也再顧不得,去救那禹嵐山上的六宗弟子。

  口中道了一個‘逃’字,便干脆利落的御起了法器,向遠處瘋狂的逃遁。

  袖中連續飛出十數道符箓,再次化作白鳳之形,阻斷身后。

  心中茫然,不解為何這宗守提升境界的秘法,為何能維持如此之久?怎的就不見此人,有半點元氣傷損的征兆?

  而其余靈境修者,此刻亦都是各斬其能,紛紛四面散開,往遠處飛離。

  宗守也不去理會,心中至寂,把所有的意念,都沉浸在手中的劍中。

  九九龍影之瞬空!

  瞬空之劍,卻又內結因果秘法,命運之術。

  紅芒熾烈,此是殺戮劍道!

  宗守整個人,化作一道血影,以劍為引,在這長空中游動。

  一個閃爍。就是一團血光爆碎。三百丈外的一位靈境初期,直接是當場身隕。

  所有的氣血元魂,都被宗守的長劍,強行抽取一空。

  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那血影過處,無人能逃得性命。

  隨著宗守體內,漸漸氣血充盈。一面青色銅鏡,這時也升起天空,仿佛一輪明月般。懸浮天際。

  一縷縷如水光華照下,彌蓋這數萬丈方圓。

  那正逃遁中的二十余位靈境修者,都是心神微微恍惚。遁光散亂,停滯了片刻。

  當再清醒過來時,只見這片天空,又被一層黑色的天幕籠罩。

  是‘隕空沉星盤’!

  秋華忍不住是一聲怒嚎,嘶聲咆哮,發泄這胸中的絕望之意。

  只差了一步,僅僅一步而已!只是數十丈距離。千分之一個呼吸,他就逃可出,遁離。

  此時卻被這隕空沉星盤阻攔。不得不暫時停下。

  破開這層黑幕,其實也只需一瞬,然而此時,他哪里還有時間?

  宗守的劍光已至!沖凌而至的剎那,就把那蝕火盡數碎滅。又勢如破竹,破開他體外的罡氣,卻未將他立時斬滅。

  而是破去了氣海輪脈,斬斷四肢。一點劍鋒,點入到元神之內。一點真力,在他元魂深處猛地一爆。

  秋華立時就只覺自己的神魂,一陣暈沉劇痛無比,陷入昏迷,人事不知的。往地面跌落了下去。

  宗守的劍,卻依然凌銳犀利如故。劍與人合,在空中繼續閃動。

  與不遠處的小金配合,僅僅剎那,就陸續將十余靈境修者。斬成重傷,都如那秋華一般的炮制。

  卻也有七八個人影,突破那黑色天幕,身影倉惶的,向遠處遁逃。光影極速,只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宗守一聲冷哼,并不去追擊。一個閃身,就到了那禹嵐山巔,此處平安道的掌門,連帶那些個八階九階,已經不見了蹤影。

  先前為晗曦趕回的幾個靈境,也已是早早知機逃走。

  只余下十幾名因神像破碎,而重傷昏迷的真武劍士。

  不是那靈海不救,而是有晗曦與其六只飛蟻在旁窺伺,救之不得。

  這幾人聰明,知曉哪怕耽擱片刻,今日就可能性命不保。

  除此以外,還有一套真武劍陣,仍舊懸于空中。

  那七人卻都是面色蒼白,額透冷汗。雖還是托祭著青帝神像,可那神情,卻滿含著絕望之意。

  宗守一束劍意,朝著那萬木青帝的化身急刺而去。使那巨大神軀,身形一滯,青劍凝聚,警惕的望了過來。

  卻忽略了晗曦,銀光一掠,就沖至桃木神像附近。

  幾道刀光閃動,就將這神像削成了粉碎!身影一個旋動,把那爆散出來的神力吸收,再回身信手一刀,就將那尾隨而至的劫雷斬滅,輕輕松松,全然不費吹灰之力。

  那萬木青帝的神軀化身,也在崩潰。

  宗守沒去看,任由吞天元化術,把那些神力吞噬。

  真力一展,把那近二十位重傷的靈境修士,全拖到了身側。再神念引動,強行牽扯住那正在漸漸停止運轉的太易玄坤陣。

  “請無墟宮主,接孤一劍!”

  透過法陣,音傳數萬里,直至道靈穹境。他知那無墟,必定能聽到!

  秋華這時,也恢復清醒。抬起頭時,發覺自己經回到了禹嵐山巔。眼前則正是那個噩夢般的瘦削身影。

  長劍暗紅,仿佛是抹了一層血液。人則立在半空,神威赫赫,威嚴如獄。九尾現出,沖騰于天,使這一刻的宗守,也俊美到了妖異。

  血劍,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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