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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血盟裝暈

  回到了乾天山城,又大局抵定,就不能再乘馬了。按宗嵐的話來說,就是有份。

  與是那頭從風煜處搶來的四階馭風駒,就被這樣拋棄掉,換成了龍輦,居然通體都是由黃金打造而成。上面嵌著寶石,金光閃閃。總之什么材料看起來華貴,就用什么材料。整整十八匹四階龍角翼馬拉拽,真個是威風豪奢之極。

  這是以前宗未然的座駕,看起來無比的拉風。宗守卻忍不住,有些鄙薄這宗未然的品位。這也未免太暴發戶了一些。

  不過當看見周圍那些乾天山子民,一臉的憧憬敬畏之色口又若有所思,或者不是宗未然的品味太低。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都在為生存苦苦掙扎,哪里懂得什么格調?

  反倒不如這種在他眼里,簡直土得掉渣的華麗輦車,更能震懾人心。

  而當宗守在數萬禁衛甲士,浩浩蕩蕩的簇擁之下,到得乾天峰頂之時。那宗世等人,卻已不見去向。遣人四處尋覓,都找不到這幾人身影。

  這倒不出虎千秋幾人的意料,乾坤已定,任是那宗世使盡手段,也不可能翻轉。這時候不走,就只能等死而已,換作任何人,都會立時遁逃。

  宗守也是這么想,不過心下卻仍用存著幾分防備。即然是雪家之人已經插手,動用了幻霧迷心,那么說不定也把那面‘幻心鏡,帶來對這件幻術類的八階靈器,他是聞名已尖。

  若是有意隱藏,那么只需潛伏下來,靜止不動。

  那么除非是天位武宗一級的武修,又或日游的靈師,否則是極難察覺。

  而此刻的他,即便是靈力已至夜游境中段,也不可能洞徹出這件靈器的蹤跡。

  依舊是劍不離身,身批重甲。可當他一直走入到崇政殿里,坐到那妖王寶座之上,也仍舊沒什么‘意外,發生。

  令宗守頗為驚愕,此處有靈陣護持。特別是殿內深處的這張龍椅,有單獨的靈陣。那些人再想玩刺殺什么的,可就難度更增。

  難道這些人,是真打算就此放棄?那個宗世,就如此識時務?

  目光仔細在這殿中梭巡了一番,仍舊沒見什么可疑之處。宗守眉頭不由一皺,一陣沉吟。而后心神,就稍稍松懈了下來。眼笑瞇瞇地,看著殿內這許多人,紛紛忙碌、

  特別是宗嵐這些人,都是忙到腳不沾地。

  靈潮之前這個年代,仍可算荒蠻時代,還遠沒有后世那么多繁文縟節。

  而東臨云陸,在這個時代許多人眼里,更是邊荒之地,就更沒那么多講究。

  不過畢竟是一城甚至一國之主的繼位儀式,卻也不可能太過簡單,就一群人高呼城主千歲,就算完事。有著一套完整的大典規儀,越是隆重,越是復雜,就越顯得妖王身份高貴,也代表著麾下子民,對妖王的敬意。

  所以這繼位大典,雖是稍微繁瑣了一些,不過也是繁瑣的極有道理。

  而妖族之王,儀式風格就更顯特異,先是要與妖族諸部血盟。再還有就是屠宰三牲祭品,以告蒼天。

  本來的風俗,還要屠戮活人,從各自部族里挑選罪人。殺的越多,在那妖族諸部之人的眼里,就規格越高,越是滿意安心。

  不過宗未然創建這乾天山之后,就廢除了這妖族陋習。每年所有祭奠,都是簡簡單單,弄些豬狗之類屠宰,算是了事。

  宗守自然沒有恢復活人祭奠的意思,實在太野蠻太不人道了。

  可當他望見虎千秋命人抬來一個黃金制成的大壇子,擺在殿中央處。把一缸缸的酒,往里面倒的時候,還是微微變色。

  果然當所有一切,都準備妥當。虎千秋就第一個站到了酒缸之旁,把手一割,那血就嘩啦嘩啦的流。

  宗守看著份量,直到這虎千秋放了足有十幾斤的份量,這才止住。

  這時候的虎千秋,已經是面色發白,兩腿也明顯有些虛軟了顫抖。卻很是傲然的,又挑釁的視線。掃視了眾人一眼,眼透著得意之色。龍行虎步的,回到了原位。

  宗守頭皮頓時一陣發麻,不過一個血誓而已,有必要搞到這么夸張?

  好在虎中原就在身邊不遠,有人可以詢問。當宗守一個眼神望過去,虎中原就立時得意洋洋的低聲道:“世子不知!我們妖族的規矩,這血誓之時,血放的越多,就表示越有誠意,為人越豪爽,對君上越是忠誠。當然也有別的意思,中氣越足,身軀強壯。這方面可示弱不得。我老爹居然放了足足一斗的血,果然厲害,不落我鐵虎一族的威名一”

  宗守微微一愕,忖道居然還有這習俗?怎么自己不知?

  虎中原之后就是柴元,這位先前還是有些沮喪,不過此刻卻半點都不肯示弱。哼了哼之后,就同樣把腕脈一割,血液如泉涌出、

  半響之后,是身軀遙遙yù倒。堪堪比虎中原多出半碗左右,這才一笑,朝著虎千秋,揚了揚下巴,而后是搖搖晃晃的走回。

  第三位是靈玄,這位目狼一族的族長,也是位狠人。放出的血,居然只比虎中原差了些許。幾乎當場昏厥,被人攙扶著,才回到自己的座椅之上。

  不過此舉顯然是很得人心,不止是殿內諸人,都面色凝然。那目狼一族,殘存的幾位未被清洗的將領,更都紛紛露出的欽服之色。

  后面諸族族長,也果然都是一如虎中原所言。血放的越多,就越是趾高氣揚,都走著八字步,得意無比。而那些身體弱,血放得少的,都是一臉的羞慚,用袖子遮著面,簡直沒臉見人了當兩百多個部族放完血,那黃金壇子里,幾乎全是血液。腥氣沖天。

  不過這還不算完,接下來是城中有點身份的文官將領。這些人本來只是捎帶,意思意思就可.卻也同樣一個個比拼著,生恐流出的血不多。

  宗守不由翻了翻白眼,看來這殿里一眾血氣虧虛的眾人。忖道要是有強敵在這時候攻打乾天山,保準是一鼓而克,一窩端掉。這風俗太愚昧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廢止,宴決廢止!

  眾人之中,還看見了尹陽連城,虎千秋果未食言,二人都是身居要職、

  尹陽是禁軍第四鎮的統領,而連城也做了都尉,勉強有資格,參與這繼位大典,不過都站在殿末尾端。

  卻也是學著其他人一刀劃出,在手腕上割出一個血肉翻卷的傷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很是豪邁威武的樣子,看得宗守想揍人。

  只有宗原,全不在乎他人眼光,只放出幾滴血,就算是完事,令他頗為欣慰。

  最后才輪到宗守,被這大殿之中,數千雙視線盯著,站到那黃金血缸之前。

  本來的意思,是想學著上次血誓時那樣,也只裝模作樣,放幾滴血就算完事。

  可此刻眾目睽睽,數千雙眼,都是現著期待灼然之色。宗守不由心中無奈,這個時代的人觀念簡單。你這時候,血流的越多,眾人就越是認可,弄虛作假,只會被鄙視,不得人,心。

  心里自我安慰著,反正這一生,也只痛這一次而已。這么多人湊在一起,總比一個個來,要好得多。

  只得是猛地一咬牙,宗守拿著刀,閉目在腕部處一割,任由血灑灑的流。

  心中自憐,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僅有的幾次受傷,居然都是因血誓之故。

  大約半斗血放出,宗守就已感覺到暈眩之感。接著卻生出靈感,眼珠一轉,就直接閉上了眼,面容金紫的向后躺倒。

  他附近之人,爸是一驚,紛紛伸手去扶。攙著宗守,回到上方的寶座。又是按人中,又是灌丹藥,才終于把宗守弄醒。

  而此刻殿內,無論是虎千秋,還是那柴元,一干宗未然的舊臣,都是老淚縱橫,感動無比。

  世子雖然身體確實弱了一些,卻果然不惶。是先君之子,有王者風范。你看這多么hòu道,多有誠意?為了與大家血誓,都弄暈倒了。

  只有虎中原,抓著后腦勺,一臉的疑惑。

  忖道世子的身體,有這么弱么?

  體力是很差不假,跑上兩個時辰,就要喘氣。不過可不代表著身體弱,在他印象中,世子那孱弱軀體之下,可是氣血強橫,壯的像頭牛。

  接著才是血盟,由祭祀將一碗碗的血酒分發于殿內眾人。宗守也分了一碗,只覺是血氣撲鼻。

  這碗里面,有九成九都是血。幾乎是捏著鼻子,才勉強灌了下去。

  血誓完成,眾人又是三跪九叩,這才把繼位儀式的前半部分完成。

  最后是祭天,由幾十位排位靠前的族長,當場屠宰三牲。而后再由宗守,獨自登上同樣建在乾天峰頂,那孤懸在崖側之外的祭天臺上,由祭祀指引宣告祭文,向蒼天禱告之后,就算是完事。

  這在東臨云陸,已算是極正規。乾天山城家大業大,這才如此。

  不過動宗守,望見那祭天臺時,卻是眉頭一挑,目中隱透笑意。他總算是知道,宗世那些人,會在何處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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