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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再毀靈草

  “那宗守真個好大的膽子!在云海之下暗算我們他就不懼日后,被諸宗群起攻之?”

  說話之人,正是林機。神情憤憤不平,目里也是怒焰滔天。

  不過周圍之人,此刻卻都是以看白癡般的眼神,注視過去。

  “蠢貨!我風怒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蠢人!這里隔著幾十里的路,那宗守根本就未與我們照面。倒時候一句沒看見,就可輕易推托。一句我三城戰艦,為何會在這時候出現在此地,就可使人啞口無言!即便通告諸宗,又有何用?難道他們還會我們做主?他請凌云宗弟子上船,這用意,真是齊心可誅——”

  那風怒越說越覺是心中冰涼,此前還以為宗守是為了防范他們在云海之下動手,才花大價錢,請凌云宗派人上船。

  可此刻一想,卻不由是令人寒透骨髓。這分明是自通靈島開始,就處心積慮,給他們挖下一個巨大的坑!

  那些凌云宗的內門弟子,根本就是這宗守,用來脫罪的見證!

  “風兄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你我諸城固然是有理虧之處。不過此事,卻依舊要通告天下,令云界之人,都知曉此子的陰毒!”

  雄霸一聲冷哼,車的眼眸,死死盯著前方:“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盡早突圍!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沖出去!”

  此言一出,那越觀云幾人。頓時再次皺緊了眉頭,前后望著。

  這峽谷內的精獸,倒是已經被那元滅弩清理的差不多。剩下的部分,也都是知機的,匍匐在邊角處躲避。

  雖是不斷有精獸,在那七階精獸的催使之下,沖入到谷內。

  卻往往不過十數里距離,就被一一轟殺。

  而看著那密密麻麻,每過二十息。就開始閃耀谷內的毀滅光束,也是令眾人一陣頭皮發麻。

  他們寧愿面對眼前的這些獸潮,也不愿頂著這些元滅弩的轟擊,往谷內走。

  此地所有云艦,無不都是體型龐大,又沒有精獸的靈活。

  面對這元滅弩,只怕還不等他們沖入到那谷內,就要被轟成渣滓。

  除非能沖入到可視之距。那宗守估計絕不會大發善心,把這元滅弩停下。

  可是眼前的獸潮,同樣令人悚然。數以百萬的精獸,匯聚此間,光是六階,就整整三萬出頭”除此之外。還有那些似隱似現的七階。更令人只覺絕望。

  此刻的情形,正是進退兩難。

  “我草那宗守的祖宗八代!也只有宗未然那個狗屎,才能生出這么狡詐的崽兒。這兩父子,就沒一個讓人省心!”

  雄霸猛地一拳,砸在那憑欄之上,把這艦首處的木欄,轟成了粉碎。

  換作往日,看見雄霸把自己的愛船損毀,越觀云必定不悅。此刻卻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只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接著就只聽雄霸的語氣,又忽然一變,突然高亢起來:“我草!居然是七階的裂風鷹,一次三只——”

  竟是毫不猶豫,就從這七牙巨艦的甲板之上,一躍而起,跳往附近一艘艦船。風怒亦是瞳孔一縮。同樣是立時騰身,飛速的逃離。

  越觀云向上望了一眼,只見那云空中,果然是三只黑點,帶著狂風墜落而下。

  心中在這瞬間。是絞痛到了極致。唇角旁更溢出了血絲。不過此刻,他也不敢遲疑。抓起身邊幾人,同樣身形一掠,沖飛到數十丈外。

  也就在下一瞬,三頭身影寬大,足有百丈的巨鳥,撞擊在那七牙巨艦之上。

  把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巨船,直接透穿,撞出三個巨洞。而后無數銳利的風刃狂舞,把這偌大的七牙巨艦,割裂成千瘡百孔。

  越觀云忍不住回望,然后胸中那郁氣再無法壓抑,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出,神情是無比猙獰。

  “宗守!我越觀云定與你勢不兩立!”

  他這一生,還從未似今日這般,憎恨過一個人。哪怕是在宗未然雄據九省,全盛之時,也未令他如此。

  唯獨這宗守,令他是恨到了極致!也痛入至骨髓!

  外面濤云烈焰三城的云艦,正在水深火熱之時。宗守卻在那還算是‘安寧’的峽谷之內,盤膝安坐,極其淡定的看著手中,這些鳳紋劍的碎片。

  二階法兵,材質自然是不用說。即便破碎之后,只需請高明的煉器師重煉一番,就可成就出極其高階的靈器。

  不過宗守此刻的所思,卻不在此。而是想著該怎么將這器靈抽取出來,使其恢復。

  維持萬年而不消散,更將其主人的武道意念融匯于劍內。這種等級的劍靈,可是極其稀有。

  旁人不知其價值,靜濤亦不識貨。他卻是深知,這種變異可成長的劍靈,即便那些仙境,甚至神境的強者,都是趨之如騖。

  無論是用來作為護駕,還是重新鑄劍,都是絕佳。

  在他眼里,手里的這些法兵碎片,可是比那乾坤袋,還要值錢。

  以靈念探查了一番,結果倒是頗為令人興奮。這口劍雖被擊散,劍靈元混也是大損。不過究竟還是未曾徹底的消亡。

  只需湊齊一些靈物,借助他記憶里的幾種秘法,就可將內中的器靈,抽取出來。

  如今最為難的是,是該如何抹去劍靈的記憶,以及其前任主人留下的烙印。

  此劍能守護這遺軀萬載,顯然是對其主人依戀極深,甚至在瀕臨消散時,也不愿自謀生路。

  其實也可直接繼承,只是此法,宗守終究無法放心,感覺仍舊是別人的東西。

  也就在他正皺眉凝思之時,軒轅依人將最后一株含尸劍極草安全取下,眼光復雜的,看著一旁的宗守:“小守,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性情好jiān詐——”

  宗守聞言一笑,也知曉此事,瞞不過日夜隨在他身邊的仁義小妞。當下也不否認,反問道:“那我這番所為,是否有違仁義之道?”

  “不算,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軒轅依人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復雜:“敵國之間,從無以戰。那仁字,自然也無從談起。若對敵國仁義,那就虧欠了自家的百姓。可一旦爭戰紛起,行殺戮之事,終究是有些不好——”

  “正是此理!”

  宗守眉頭一挑,他卻是沒想到自家的未婚妻,看得是如此透切。諸國相爭,只為一個利字。什么名份大義,都是虛的。執著于什么仁義,那是傻瓜。

  “所以你家夫君一向信奉的,就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我子民一家哭,倒不如讓敵國一城哭——”

  忽然伸手,將軒轅依人手中的那株含尸劍極草搶過,而后隨手往無人處一拋。

  “朱叔,請動手!”

  朱君侯本是以手執戟,神情專注的,看著谷口處。只需有漏網之魚沖入,立時就可指揮一旁,已然嚴陣以待的數千甲士,將之剿殺。

  此刻聞言,愕然回頭。看見那半空中的含尸劍極草時,目中先是一怔。旋即就醒悟過來,一時精芒四射。

  “君侯遵命!”

  隨手一戟,就是一道刃光沖起,將那株含尸劍極草,徹底粉碎!

  與之前同樣,先是濃郁的死氣擴散。而后是那沁人的藥香。使谷內諸人,精神都微微一振。特別那些靈師,都感覺自身損耗混力,在這瞬間,竟又恢復了大半。

  軒轅依人頓時楞在了原地,那遠處的靜濤真人,同樣是錯愕,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墓。

  而后一張老臉,扭曲的不成模樣:“宗城主!還請閣下,給老道一個解釋!”

  語氣再無之前的親熱,透著生硬冷意。

  不過宗守聞言,是淡然自若,絕無絲毫的忐忑慚愧。

  “請真人稍安勿躁,宗守此舉,也是yù令你我,能夠早些從此地脫身!”

  那靜濤真人,頓時再次楞住。忖道這毀掉含尸劍極草,與他們脫身又有什么關系。那些藥香,只會刺激外面的精獸,使其更加瘋狂而已。

  旋即靜濤又心中微動,眼透若有所悟之色。

  而宗守見狀,則是一聲唏噓,滿臉的敬佩之色:“真人果然是睿智之人,看來也無需孤來解釋了。若不使這些外面的精獸,失去理智,引這些畜生來攻,盡力消耗它們的數量。你我估計只能困在這里,也不知多久,才可離開——”

  接著又一聲苦笑,滿臉的無奈:“而且我這里的六階獸晶,也終究有限。”

  那言語里,同樣是情深意切,使靜濤真人聽得是面上一陣羞紅,這么一想,自己確實是誤會了宗守。

  再仔細想想,八百元滅弩,一次齊射,就是八百六階獸晶。也確實不是普通的凡俗勢力,能夠消耗得起的。即便是財大氣粗的凌云宗,只怕也難以承擔。

  宗守毀去一株含尸劍極草,多半也是無奈。

  不遠處的趙嫣然,卻是聽得渾身一陣寒戰,無語的望著。最后一聲嘆息:“軒師姐,若有可能,你最好這一輩子,都別得罪這家伙。”

  軒韻蘭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這位太太太太太師叔祖的狠辣手段,她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這是打算把濤云三城的那些云艦,往絕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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