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再想要幾個內門名額?我補你兩個便是!”
魏旭留下的四個內門弟子名額,本就是為給宗守日后隨身的‘護法’所留。
他如今搶去一個,自然也需要補償。
若蘭卻感覺自己,似乎是已經被宗守‘拋棄’了,眼神是可憐兮兮。
宗守一笑,指了指韓方道:“這個人,可比我厲害的多,可以教你很厲害的本事。以后也再不會被欺侮,嗯!還有味道很好的糖吃——”
師若蘭聞言卻是泫然欲滴,淚光閃爍,滿含著哀求之色。宗守無奈,忖道這小若蘭,怎么也學會初雪這本事了?殺傷力實在巨大,讓他心臟揪痛,好似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諒之事,生離死別一般。
忽的心中微動,宗守語氣一轉,帶著幾分引誘之意道:“學好了本事,以后可以保護你守哥哥哦!只是拜師,不是分開——”
那韓方本是暗怒,自己的親傳弟子,怎可能為他人護衛?隨即見師若蘭點了點,眼淚止住,又急忙住口,強忍著訓斥的沖動。
而宗守緊接著,就又把戰雪,拉到了自己身前道:“韓師兄,你要收徒,不如多加一個怎樣?她叫素初雪,天資絕不在若蘭之下。”
暗忖道這包袱,若能一起甩脫給這位師兄,那是最好不過了。初雪學武,無論是什么東西,都能一學就會。可偏偏那靈法,教了東忘了息,即便學了大易羅天空冥法,也好不到哪去。實在是令他頭疼已久。
韓方的神情卻是冷淡了下來,淡漠地掃了一眼初雪,而后就不在意:“這女孩天資倒也還是不錯,靈鍛虎骨,天生力大無窮。不過若要入我門墻,還是差了一些。比若蘭可是差了不止一籌。”
宗守頓時愣住,難道魏旭,未曾告訴過這位師兄。初雪乃是戰武之體?
什么靈鍛虎骨,他倒是不知。不過卻知曉初雪的戰斗本能。乃是這個世間,最最絕頂的天賦。
哪怕是他自己,也要遜色于這丫頭。若非是一直被他壓著,兼修靈法,恐怕修為遠不止如今的武宗之境。
挑了挑眉,宗守正欲出言解釋。卻只覺初雪,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而當他轉過頭時,就見初雪面色,此刻是滿臉的倔強不情愿之色。眼眸之中,更透著幾分惱怒。
宗守見狀先是愕然,片刻之后,就知曉韓方那些話,可能是傷了這女娃的自尊。
不由是暗暗好笑,他本以為這雪兒,真是迷糊到沒心沒肺。
略一思忖,宗守就收住了到了口邊的話語,忖道這個包袱,看來是甩不脫了。卻唇角微挑,帶著幾分邪氣的笑道:“罷了!不收就不收,韓師兄,你日后可別后悔?”
韓方卻冷酷的一哂:“這個世間,還從沒有能令我韓方后悔之事!自信這雙老眼,還從未有看錯過。”
這句話說出來,宗守也是無可奈何。那韓方剛收下師若蘭,也不欲雙方的氣氛,鬧得太僵,當下是拉著師若蘭的手,直接推開了這書樓的門,大步走了出去:“爾等且隨我來。”
隨著韓方走出這書樓,宗守就只覺是呼吸一凝。定定的看著這方空間。
只見這附近,赫然是屋宇連綿,盡皆宏偉壯闊之極,足足廣布萬丈之遙。
那天空中,雖是掛著一日,卻毫無溫度。這里的空間,似乎總是恒溫。
也不知到底是那太陽,實在太假,還是這里的靈陣之故。
而這些建筑周圍,則是一片荒野,有山有水,甚至還有一片田地。
宗守卻知這周邊的景色,大半是假。這蒼生穹境,估計最多,也只十萬丈方圓而已。
——傳說五大穹境,與那些天生的圣地靈府不同。乃是上古云荒時代的至境強者,在云界之內,另行開辟的空間。此言果然不虛!
微微失神,宗守就收回目光。又看向身后,那大門之上,只見上方,赫然書寫著‘藏經乙樓’四個大字。
不禁又是一喜,有這藏經乙樓,自然也就有甲有丙。魏旭說這穹境之中,藏書千萬,只怕還真沒說錯。
而旋即他視角余光,就望見一群人影,從一間閣樓之中行出。服飾五花八門,年齡不一,修為也大多是五六階左右,最低不少于四階。
宗守卻是眼現意外之色:“師兄,我蒼生道本堂,居然還有這么多弟子?”
這一眼望去,怕不有近千之數?
“是我蒼生道弟子,卻不是本堂。這乃是三宗六門的內門與真傳,來蒼生穹境。一面借助此地的靈能修行,一面可以在這里聽課。”
那韓方一笑,隨口解釋著:“不過我蒼生道本堂的人手,其實也不算少。能夠有資格上玄命金冊的,僅只二十余人而已。嫡傳弟子,也只到第三代。不過似我這樣的旁支,卻也傳下了不少弟子。”
后面的話,宗守卻沒在意。只好奇前面幾句:“聽課,師兄這是何意?”
“這是當初你師兄魏旭定下的規矩。你那師兄,雖有些不著調,卻惟獨此點,令人敬佩!”
韓方一邊唏噓著,一邊淡淡道:“蒼生穹境每年都會請一些門中長輩,來穹境之內授課講道。有此資格者,修為莫不都在靈武尊境之上,甚至不時還有仙道之上的修者,返回蒼生穹境。在穹境之內聽課,可比他們的授業師尊,還要強上不少。故此三宗六門,都無不以獲得穹境修行的名額,引為榮耀。自然,此舉亦有鞏固宗門,不使蒼生道諸多分支離心離德之意。”
宗守頓時恍然,知曉蒼生道諸多分支,若是這些開創者在時還好,若是不在,彼此若無什么聯系,怕是遲早要分裂。
魏旭此舉,卻是極妙。有了同門學藝的情誼,這諸多分支之間,仍等若是同門一般。
莫非后世萬年后的大學體制,就是來源于此?蒼生道諸宗的子弟,需得有內門或者真傳之上的資格,才能升學——
正暗暗佩服,那韓方又轉過頭,目含深意的,朝他望來:“那么師弟,可曾想好,要以何身份,在我蒼生穹境內習藝問道?”
宗守心中是有如明境,右手一翻,就是一面令牌,出現在他手中。
原以為魏旭,把這令牌給他,是方便他在云界,以蒼生道弟子的身份行走,卻不意是用在此處。
確然,這蒼生穹境中,三宗六門加上本堂的弟子,估計不會少于萬數。
人多口雜,自己也確實要有個新的身份來掩飾。
凝思片刻,宗守就把手中的令牌,微微一晃。而后上面的字跡,就是一變。
——赫然是‘蒼生道內門弟子談秋’的字樣!
而宗守的面容,也是變幻,正仿佛是前世之時。不過宗守,雖是一心把自己面容,變得成熟一些,回復到三十歲許,大叔的摸樣。
只可惜,他手中的這面幻法令牌,卻不怎么給力。變來變去,也仍舊只是十五歲多些。
不遠處,恰好有水潭。看著那倒影,宗守頓時微微入神。
這副面容,自己多久沒見到了?心神也仿佛,回到前世那劍皇談秋的少年之時。
“這副摸樣,不算太英俊,卻又不丑,再普通不過。身份也只是內門,你倒是深知韜光養晦之道。”
韓方的目里,卻是暗含驚異,宗守此刻變幻出的模樣,雖是普通,可那股仿佛天生尊貴,又略顯犀利的氣質,卻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心中也是暗暗輕哂,你這摸樣,在明眼人的目里,就如燈籠一般醒目,還藏什么藏?話音也接著道:“——只可惜,你若要出入這藏經乙樓,甚至那甲子樓,卻至少也要真傳弟子的身份才可!”
宗守無奈,只得把令牌上的字跡,再次變幻,把內門改成真傳二字。又想了想,在上面加了‘三代’二字。
韓方一笑,不去管他,接著卻又掃視著宗原幾人。
宗守旋即醒悟,這宗原無雙將種的名氣,可不比自己差。認得他們來歷之人,也不會少 只是這幻法令牌,自己只有一面,該怎么改?
那宗原卻忽然面容一動,拿出了自己的信物令牌。此刻那上面的字跡,居然也能變幻,直接在名字一處,改成了‘宗二’的字樣。
視宗守為大,他自己自然是二。再變幻容顏,只那眉眼稍稍挪了些位置,就變得截然不同。同樣英俊,卻多了幾分陽光。
宗守心中這才恍悟,這宗原幾人的信物令牌,多半乃是聯動之寶。取‘子母’之意,自己的挪移玉簡與幻法令牌,都是這套靈器的主器。
弱水那邊也同樣有樣學樣,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水弱。初雪本來不知,自己該如何更名,見了弱水給自己取的名字,才是安心下來。同樣把名顛倒,改成雪初字樣。
一眨眼,三人的模樣,都與先前有了些不同,只有師若蘭,年紀還小。估計也無人認得,不用易名改貌。
反正這身份,他本就不欲用太久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