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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八章 上升一位

  道佛二家的修行之法,在日游境之前,雖是大體相同。可細節處,卻是迥異。

  他沒有佛家弟子的根基,在第八階時,聚結法相,就分外的艱難。

  故此只有取巧,借助外物之力。

  以這光暗兩枚屬性截然迥異的寶珠為基礎,代為構筑。

  而歷經五百六十個日夜,這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二珠的蘊養,也到了最后的階段。

  隨著一個個印決,被拍入到那兩顆珠內。整個四十丈方圓的小小靜室,也被分割的是愈發明顯、

  最好也不再是懸浮于半空,而是彼此旋繞。攪動的這片空間的天地之靈,是動蕩不安。

  往往那暗的一半卷過,使墻壁凍結。可隨即當光的一半到來之時,又會使那冰層迅速融匯。最后使那石墻,幾乎變成了熔巖。

  宗守卻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滴出兩滴精血,彈入那兩枚寶珠之中。

  心神聯系,也越來越是緊密。

  而每當氣血魂力,漸漸不足之時。宗守的手中,就會出現一枚高品靈石,又或丹藥。也不用吞服,直接一握,就可將所有靈能,所有藥力,都吸收入體。

  也不知消耗多少,使身周盡是殘渣粉末。

  全不管外面的日夜轉換,時間流逝。專心致志的,將一一個虛空聚結的靈符,打入到珠內。

  五行有陰陽之分,彼此屬性亦各自不同。比如水,就有癸水,壬水之分。

  宗守需要做的,就是把他所有掌握的法則,分為陰陽之屬,全數打入這兩顆寶珠之內。

  使兩個截然相反的靈陣,在內中漸漸形成。走的也是以血祭器的路子,近乎于邪道。

  不過當成就之后,兩顆寶珠,不但是可轉化黑白二洞的粗坯。也必將與他元魂,融為一體,再不可分。

  果然當那最后一個符印打入時,那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二珠,立時開始了互相排斥。

  若非是宗守早有所料,以真氣約束,幾乎立時就要從這靜室飛出。

  卻不驚反喜,面含笑意,這兩顆粗坯,總算是成了。

  恰在此時,一只紙鶴,忽然從窗外飛入。

  宗守隨手抓在手里,目中卻是現出幾分異色。其上并無任何符箓,卻自然通靈,可以飛翔無礙。

  打開一看,卻是幾個名字。其中之一,是謝安,還有一個,是玄葉。其余四個人名,宗守卻是沒見過、

  卻也不以為意,羅世早在半年前,就代其宗門出戰,與絕欲劍斗七回合落敗,據說是敗得極慘。

  故此這一次,其姓名才未列入名單之上。

  至于這不熟悉的四人,蒼生道勢力廣大,年紀差不多的年輕高手,遠不止是謝安羅葉這三人。

  因種種緣故,未來蒼生學宮就學。不過卻也同樣有資格,代表宗門出戰。

  記得絕欲挑戰十圣地十九靈府的習慣,往往是連戰三人到七人不等。

  要么是諸宗再拿不出合適的人選,要么是絕欲已經感覺滿意,又或傷勢沉重,自己退去。

  不過想令他負傷,可不容易。除了最開始。十九靈府之末,幾位九階強者不要顏面的出手。之后能令絕欲受傷之人,已然是絕跡。

  這名單上的六個名字,應該就是蒼生道,選擇的應戰順序。

  卻出乎意料,沒有他‘談秋’的名字。

  眉頭一挑,宗守面色,就又再恢復了平常。知道宗門,幾位主事的長老,大約還是真怕他丟人現眼,故此才將他排除在外。

  想了想之后,宗守就嘿然一笑。全不在意的在最后面,寫下‘素初雪’的字樣。…,

  然后重新把這張紙折疊好,恰好是先前,那紙鶴的形狀。接著下一須臾,這紙鶴就好似活了過了,振翅而起,飛出了窗外。

  對于此事,就再不在意。只當沒發生過一般,看著眼前。

  此刻剩下的,只有最后兩步。一是在兩顆寶珠之間‘架橋’,一是將之徹底融于自己元魂之內。

  此時的宗守,卻渾然不知,此刻已經接到了紙鶴回信的韓方。是糾結無比的,在藏經乙樓之內,看著名單之上的最后一行字。

  字跡剛勁,如龍騰鳳舞,力透紙背,令人贊許。

  ——素初雪?為何是她?

  宗守麾下,無論是宗原,還是弱水。實力都極其強橫,雖只七階。可在韓方的眼中,卻都是已經可以對抗八階強者的存在。

  特別是前者,他頗是看好。借助天生護駕,八階雷霆巨龍之力。與絕欲可戰到三十招開外,多半能給諸宗一個驚喜。

  卻不意宗守,偏偏就寫上了在他眼中,無論資質還是實力,都是最弱的素初雪的名字。

  莫名的,韓方就又想起了兩年前,與宗守的賭約。

  難道這個小侍女,還真有什么不凡之處?可此女的靈法武道,明明只是六階而已。又哪里有能耐,接下絕欲哪怕一式?

  這個家伙,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虛?

  韓方微微失神,他手中的這張白紙,也被旁邊之人,一把搶去。而后就聽一個聲音,怒聲咆哮道:“簡直亂彈琴!他以為此戰是兒戲?這絕欲挑戰諸宗,看似是為磨練自己的劍道。其實卻是有人,欲借其之手,試探諸宗諸派的虛實后力,居心叵測!這一戰,即便不能勝,也不可丟了我蒼生道的顏面——”

  說話之人,正是方文,口里重重一聲冷哼道:“讓這小女娃出戰,像什么話?難道是要別人看笑話,說我蒼生道無人?”

  韓方亦是無奈,睜著眼怔怔發呆。倒是旁邊坐著的薛希,面無表情道:“我昨日去祖師堂看了,如今宗師叔,在玄命金冊之上,列位第十六!上升了一位,已在韓師叔之上。”

  方文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滿臉的頹喪。玄命金冊上的頁數順序,不但是代表著宗門核心弟子,在門內的地位,更代表著權柄。

  宗守雖未正式在門內掌權,可既然其序位,已經在韓方之上。那么說出來的話,就不可不聽,就連韓方也沒法否決。

  心中也是糾結之至,怎么不早不晚,偏在這時候。

  又暗暗奇怪,韓師兄也快是踏入圣境之人,怎么就會被宗守給超越?

  那家伙,不是因功法缺陷,修為已經停滯不前了么?

  最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使玄命金冊上的排位,忽然就發生了變化?

  “當初師叔,就不該答應此事!此事依我看,還需稟告座尊。請座尊決斷,否決宗師叔亂命。”

  卻是無精打采,最近魏旭,許久都不見蹤跡。更不知座尊,去向為何。

  其余長輩,也都是神龍不見首尾。蒼生道宮之內,位份最高的,就是韓方與宗守二人。

  而其余知曉大致行蹤的,無論輩分還是排位,都差了許多。

  難道還能為此事,敲響祖師堂內,那據說可聲傳無數世界的‘驚神鐘’?

  韓方那邊,卻仍在發呆。定定的看著,那甲字第一院的方向。

  最近幾日,他不知為何,總是時不時的心驚肉跳。并非是什么惡兆,反而心神歡暢,又有些不安。

  恍惚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即將發生。而且多半,也是與他那師弟有關。…,

  玄命金冊的變化,也已印證了他的猜測。

  那個家伙,說來也已閉關數日,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滿布黃沙的道路上,一輛大型的黑色翻云車,正在飛速奔馳。八頭五階的馭風駒拉拽,使車速達到了極致。風馳電掣一般,在群山之間疾馳。

  也就在從山峽中徹底穿過之時,前面出口處,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翻云車上的車夫,立時眉頭一挑,忽然把韁繩緊緊的一拉。

  此人雖是年近八旬,卻是一身巨力。只是輕描淡寫的稍稍扯了扯,就使這八頭五階級別的靈獸,都紛紛止住了沖勢,各自嘶鳴著,人立而起。

  而這馬車,也恰好停在那人二十丈開外。那白發車夫,仔細看了身前之人一眼,而后那面上,就又現出了錯愕之色。

  “太靈宗,季靈子?”

  在馬車之前站著的,正是一個穿著藏青色道袍的青年。身背著一口長劍,此刻眼神,是陰翳無比的,看著那翻云車之內。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把這輛車洞穿。

  “絕欲,汝不戰而走,是因何故?”

  那黑色翻云車內,卻是一陣寂靜,半晌之后,才傳出一個清冷聲音。

  “不值!”

  季靈子的身前頓時一怔,微微有些不解。

  那白發老者,卻是一笑:“我家公子之意,是你這樣的卑鄙之人,不值得他出手!若太靈宗,只能拿出你這樣的弟子。那么不戰也罷——”

  季靈子面上,立時是泛起了一陣潮紅。目中的怒意,就仿入急欲爆發的熔巖一般。聲音低沉道:“就憑你絕欲,又有何資格,來評價我季靈子?在我太靈山上,只戰三陣,該不是怯戰?”

  那翻云車中,又再沉寂了片刻,之后竟是一聲冷笑傳出。

  “汝劍心已損,廢物而已。何用費心?太靈宗其余人等,我絕欲或者不知。卻知閣下,劍術不進反退。實在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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