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周圍海量的五行靈能,在匯聚而來,不斷的使水火真氣,轉為陰陽。那融入體內的九條靈脈,亦在這暗魔舍利的精元沖擊下,開始變化,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一日,直至第二日子時。宗守輪脈中流動的內息,已經徹底換成了黑白二色。
轉換功決,宗守自那觀星樓內,推演完成后,便早就想開始。只是之后,他一直都無時間去做。
此時借助暗魔舍利之力,卻是一舉將至少需時數十天甚至數月之久的過程,在十二個時辰之內,一舉完成。
只是那滲過來絲絲魔念,在他體內也是越聚越多。
宗守的神情,也是漸漸猙獰。心中的所有惡念,也在無限的放大。
眼眸血紅,整個身軀,出現一層層仿佛黑色鱗片的皮質,周身也黑氣殘繞。
也便在周圍宗原弱水幾人,都愕然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發生什么事情,擔憂不已之時。宗守卻在體內,把丹田之中,那十八道驚云神滅劍種,徹底的引爆。
一霎那間,無數的強橫劍意,被激發了出來。循著九條輪脈四散沖擊。也把那些沖入體內的魔氣魔念,都一一粉碎!
宗守強忍著痛苦,只是幾個循環,就將這些魔念,都徹底清除不但肌膚的變化中止恢復,神情也漸漸恢復了祥和。
只是那劍意,卻仍在體內四下沖蕩不覺。即便把這些魔念擊碎,也只是損耗了部分而已。
無有了目標,已經開始在傷害他的輪脈內壁。
宗守略一凝思,便欲這部分劍意,也釋放出體外。
可就在這念頭,才升起的霎那。只覺眉心間,忽然又是一股浩瀚的精氣,驟然爆發,循著脈穴沖擊而下。須臾間,就充斥著整個身軀。
“這是,鼎爐道胎?”
宗守一怔,意識到這多半是趙嫣然,已經突破了七階。
而此女植入自己體內的道胎,這近兩年時間,也本就積聚了海量的先天精氣。此時開始反哺,卻是磅礴洶涌,仿佛沒有盡頭般。
更有那一絲絲對天地,對諸多符文大道的感悟,突然而然的,就現于心頭。
其中大半,宗守都已知曉。卻也有部分,是他未曾掌握的。
宗守眸中,精芒微閃,接著就是心中嘿然一笑。
“好巧的時間!既是如此,也罷!天授不取,反受其咎。便看看這天門,我宗守如今,能否轟開?”
身有天人之障。宗守不但是地門堅固,是常人十倍。頭頂的天門,也同樣如此。
雖還算不上真正‘障’,卻也同樣極難破開。
此時宗守先是以那碎散的驚云神滅劍意為引,先行沖擊。
一霎那間,無數的碎散劍意爆開,把這‘天門’刺的是千瘡百孔。
而后便見這‘天門’之后,同樣是一個‘封’字印符。
宗守楞了楞,接著便又再一聲冷笑。那又道胎吐出的浩瀚精元,也隨之沖擊而去。
依然是化作劍形,將這‘封’字,也勢如破竹的徹底斬滅。
當這‘天門’,徹底通暢。宗守也終是能感應,那天際間,分布著一條條的巨大靈脈。還有星空中,流暢的浩瀚靈能。
以往他只能從地下,抽取力量。可如今,卻能借整個天地之力。
宗守不由茫然,這就是天位武師的感覺,他已經闊別了數年之久。
踏入這一步,也就真正進入了天境的門檻。
至從他聚結法相,魂力進入七階,其實便能感應那天脈星空。
以魂軀遙感,其實更為清晰。宗守卻總覺的,不如前世身為天位武師之時。
接著卻是深呼了一口氣,使心緒恢復至寂,靜靜的感受這一切。
知曉每當突破境界之時,都是與天地,最契合的霎那,也最可能有所領悟。
須臾之后,那仍舊在噴涌的精元,忽然是沉入到他氣海之內。
漸漸聚集,就在一口氣劍,快聚結完成的霎那。卻驀地一分,化作一黑一白二口,在氣脈中旋繞。
隱隱然,竟也含著幾分太初氣息。
“果然!這是孤陰不長,孤陽不生么?”
自嘲一笑,宗守便每再去理會。轉而又專注神魂,靜靜冥想片刻,宗守就再次開始動作。
心念一起,就又數十條全新的符文聚結。而那天符之中,雷火水三符,都開始了變化。
體積未曾增大多少,卻更多了無數的靈光。一霎那間,也多了無數的絲線,四下伸展,雖未成為符文陣核心,較之其他真符靈禁,卻明顯強出了數線,而這三道天符,完成的瞬間。那黑白二洞,也明顯膨脹了諧謔。
火雷二符,他擁有焚空之血,雷鸞印記,本就精擅。
突破之后,其實就是聚結。只是憂心體內再次失衡,方才一直耽擱,此番趙嫣然反哺過來的妙悟,卻是使他一舉便將這水字天符,聚結完成。
那魂念暴漲,瘋狂膨脹。靈識也遠遠的擴張了開來,向外蔓延。
宗守一邊享受,一邊繼續內觀自己的身軀元魂。
“乾坤二符,如今已合二為一,成了一個宙字。如今十八符空缺了一個,倒是可將那冥字符,加入進來——”
又把靈念,試著稍稍觸探著,那周圍的天地靈能,而后是再一蹙眉。
天人之障,真正最后的障礙,就在突破仙道之門的部分,也就是他的‘天障’。
比之那地門,難度還要強上數倍,絕非這天門,能夠比擬。
悠悠一嘆,宗守清醒了過來。而后就只見旁邊的宗原弱水,還有非寒,都滿臉的喜色。
葉非霜卻神情異常的復雜:“恭喜殿下了!天門已開,至此靈法武道俱是無礙——”
修行到這一步,魂力已由陰生陽,而內息氣息也陽極而陰,雖還有沖突,卻再不如以前。
靈法雙修的修行之速,可提升數倍!
宗守一笑,不置可否。而須臾之后,目中就又透出幾分冷忙。
“他們來了!”
遠遠的,便能感覺到二十幾道氣息,正快速飛至。
不過三位九階中,如今只剩下了兩位。其中之一,正是羅明。
而那諸多原始魔宗的強者,也少了三分之一的數目。
宗守一愕,旋即就不在意。靈識潮般回涌,以免對方,心生感應。心念也恢復了至寂,宛如是枯木,坐于法壇上。
這一戰,他只需這羅明在便可!
※※※※云圣城之東,云海深處六千里,一個洞窟深處。
坐于主位的白發老者,正發出一聲輕嘆。
“二位!老朽我已不問世事多年,雖已是靈武尊,卻自知在在千萬世界真正強者眼中,有如螻蟻。只愿潛心修武。二位就一定要將我老令卷入此事?”
這這老者面前,是神情自若的二人。若宗守在,必可認出,其中一人,正是龍若。
不過此時,這位卻是神情。答話的是另一位,曾經的丹靈山首座靈微子。
“雪云兄何出此言?此事與我東臨修界,息息相關。雪云兄乃我東臨聲震一方的東臨散修,與我凌云這些年,也算是同氣連枝,怎可在這時置身事外?若任由那乾天山,一統東臨,想必誰都不會好受。我凌云宗也是因人手不足,才求到雪云兄頭上。我知雪云兄,與東臨東北諸城,關系密切。即便不出手,也請——”
那令雪云卻一聲寒笑,幾乎就要譏諷出聲。對方這意思,是他受凌云宗蔭庇,此時怎能不出力。
片刻之后,卻又忍下。
“乾天山那位妖王,乃是龍影之徒。不知此人,你們東陵諸宗,準備怎么處置?”
凌云宗可不懼那乾天妖王事后報復,他令雪云卻不行。
沒有了乾天山的宗守,只會更可怕。
“沙場無情,還能如何處置?”
靈微子一聲輕笑,目光閃爍著:“以防萬一,我凌云會出重金,請原無傷出手。此人好劍,出手無情,與那絕欲是一樣的性情,卻更狠辣幾分。雪云兄可放心了?”
“你們凌云宗,已尋到原無傷蹤跡?”
令雪云目光微縮,急急追問。可對面的靈微子,這次卻是笑而不言。
稍稍凝思,令雪云神情,也再恢復淡漠。
“請容令雪云,再考慮一二——”
那靈微子似也知不能太過逼迫,自負一笑,與龍若一起,起身告辭。
也就在二人,離去后的不久。令雪云的大袖一揮,這洞窟之后,就走出了一個人影,神情淡然,雍容雅貴,。
“政元城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答應,而是凌云宗,不會給那宗守半分機會。我實在看不到他,有半分勝機——”
那人卻正是虛政元,卻微微一笑。
“這可未必!令大先生何妨再等等,待見過我家君上之后,再做決斷?”
令雪云卻一聲寒笑,微微搖頭,“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回去之后,也莫起別樣的心思。若激怒凌云宗,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凌云宗萬年大派,實力之強,遠超你想象!”
心中已經有些不耐,這虛政元,簡直是要將他拖入到火坑。
凌云宗這些年,雖令人不滿,卻也沒必要,把性命搭上。
正這般想著,遠處卻傳來一絲幾乎微不可覺的靈能波動。
令雪云愕然,這個方向他知道,是那東面三千里外,一個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