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此人乃東臨散修令雪云!就居于此處附近,虛政元奉丞相命,邀請九階修士,為我乾天山供奉。故此再再次,有幸觀睹今日之戰。恭喜君上,大勝原無傷!云階六絕劍,如今當以君上為首——”
宗守眉頭一挑,想起了先前確實有信符回去,令乾天山諸臣,著手招攬九階修者,入乾天山供奉。
卻不曾意料任博,居然也令身份敏感的虛政元,以著手此事。
微微凝思,宗守便知任博打算,無非是欲令虛政元放心。任博不知這云圣城因果,卻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不過這位靈武尊,既然是親眼觀睹過,他與原無傷的劍斗,自然也不能放過。
“你是令雪云,就居在此處附近?”
見那老者微一俯身,宗守眼瞼微微一闔:“那么可愿入我乾天門下?”
令雪云這次,卻是微一遲疑,仰起頭看向了宗守。心中是一陣暗嘆,凌云宗苦心謀劃,欲借原無傷之刀殺人。
卻只怕是不曾料到,這位六絕劍之首,初回云界,就敗在了宗守的手中。
總計三百四十七劍,敗得干脆利落!近乎身隕——而此時這位乾天妖王,投過來的目光,也令人是頭皮發麻。
不是審視,也不是好奇,更非是問詢,同樣不曾平等視他。而是藐視,是睥睨!
是居高臨下,生死在握的俯視!
他心中也無不服之意,以此人劍威,也確可傲睨萬物!
卻不甘愿就此答應,令雪云再次俯身,出聲反問。
“若是在下不肯答應,殿下當會如何?”
宗守手提著劍,一聲輕笑,而后答的是言簡意賅:“斬之!”
令雪云的身影整個定住,面上是冷汗涔涔。此時只覺對面這少年的殺意,甚至已經更勝過那原無傷在時,冰冷的視線,也在緊鎖著他的脖頸。
這絕不是跟他玩笑,今日自己,若真吐出一個‘不’字。這位乾天妖王,新鮮出爐的六絕劍之首,只怕立時便會將他的頭顱,一劍削下。
眼前這人,有這個資格!
面上浮出了幾分苦笑,令雪云連聲音也澀啞了幾分:“請容臣,效力君上麾下!”
其實早便知道,他并無拒絕的余地。
※※※※八個時辰之后,地點已經是換成了令雪云那間洞府。
此處卻比遠符靈宗所居住的那座小島,要強上太多。據說是令雪云,廢數年苦功,才將兩條大型的龍脈,聚于此地。
又無需跟人分享,故此雖是境界到了九階,居住在此。修為卻仍每年都有進益。
幾十年經營,令雪云甚至還在外面,布下了一個中型靈陣,將這座洞府,護的嚴嚴實實。
而當宗守在這洞府內,從入定中醒來時,渾身氣力,已經恢復了大半。
身上的外傷,也已大致愈合。不過其中一部分,因殘余著原無傷的劍意,一時之間無法驅逐,也急不來,只能慢慢恢復。
再就是內傷,也同樣沉重,好在還不到五臟六腑俱碎的程度。
其實這次入定,宗守大半時間,都在研究著體內的撼世陰陽真氣。
自從與原無傷一戰之后,他兩條輪脈里流轉著的內息,就開始了與魂力的聯動。
彼此之間,仿佛有著看不見的紐帶,仿佛可以互相轉化。
不過這撼世靈決的缺陷,也越發的明顯起來。
果然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宗守心中一嘆,所以當蘇醒過來時,目光就有些異樣。看著室內正等候的幾個女孩,瞳孔深處,是不由散著綠光。
弱水——處子之身,體內純陰,大補!
初雪——處子之身,戰武之體,心性純凈,元陰濃厚,也是大補!
非寒——也是處子,與雪兒一般,心性至純,人身龍血,同樣大補!
——葉非霜,這個就算了,沒可能的。
四下望著,宗守心神恍惚,越來越覺自己,真是個禽獸。
葉非霜卻是身上一陣發寒,被宗守的視線望著,只覺是毛骨悚然。
知道那綠光一斂,向旁移開,才覺稍稍好受一些。卻不知為何,莫名的有些不爽。也下意識的覺得,需的盡快把自己妹妹拉走,離這家伙越遠越好。當下是果斷開口:“你既已醒來,那么想來也是無妨了,我與非寒告辭了!”
宗守轉過頭,又看了這葉非霜一眼,也不再阻攔:“非霜小姐請便!本人還是那句原話,若有不測之事,可來乾天山暫避!”
葉非霜微微冷哂,那嘲諷的言語,卻卡在了嘴旁,說不出來。
觀宗守與原無傷戰,這至少這一界之內,少有人能敵。
不過一個人的武力,再強也是有限。大軍爭戰,乾天山絕非有東臨諸宗支持的千城盟對手。
她仍舊是不看好!
也不再多言,強拉著葉非寒駕船離去。后者是氣鼓鼓的,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嘟起。即便再次跑回來,她也沒來得及跟宗守說上幾句話。
只好不斷的朝著宗守搖手示意,意思是一定會去乾天山。
看著這大船,穿出了洞府。宗守微微一嘆,似乎很是舍不得。心里卻在忖道一個大補元陰,就這么從眼前走掉了,可惜可惜——此時還有令雪云在旁,宗守毫不顧忌,把原無傷丟下的那面銀色盾牌取出。
之前最令他奇怪的,就是這面五階的法寶靈盾,原無傷居然能不用法力,便可驅用,實在古怪。
按說這等級的法寶,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層次,至少也要踏入了仙道之門,到靈境之后,才可使用才是。
防御力也算不錯,可抵擋他幾乎相當于靈境強者出手的一擊!而后是完好無損。
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宗守這才恍然。果然非是普通的法寶,在這面銀盾之后,居然有六個凹槽。
這面盾牌,可用魂力催動。也可以抽取獸晶靈石之力,自發的運轉。應該是投入的獸晶等階越強,這面銀盾的防御,也就越強。
而之前那原無傷放入的,已經是徹底碎掉。
不由一笑,他先前出來,便想尋一件寶物,給軒轅依人防身。
龍殿之內,并無所得。本打算是去各大修者聚集的墟市去看一看,如今卻是還未開始尋覓,此物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稍稍看了一眼,宗守沒怎么細想,就陸續拿出了幾枚九階獸晶,恰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按照順序列于五方。
可當宗守,把目光投向那最中央處的凹槽時,卻不禁是再一凝眉。
直覺的感應,這中央處一塊,最是關鍵,直接關系著這件五階法寶,能夠發揮出幾成能力。
他的身上,如今倒是有幾枚九階的靈石,可等階還是差了。
沉吟了片刻,宗守就毫不猶豫的把手一翻,拿出了那枚暗魔舍利。
而后又從那羅明的小乾坤袋里,把一個小型的凈瓶翻尋到手。
從內中倒出一點碧綠色的靈液,直接滴在了暗魔舍利之上。
立時間,宗守的耳旁就傳來一聲凄慘呼嚎。暗魔舍利中,也沖出一團黑霧,仿佛是一個人頭,四下彌散,似乎是欲掙脫逃離,又似乎是在向宗守哀求。
宗守卻毫無表情,幾滴靈液,連續滴下。每一滴綠色的靈液,都使那黑霧,淡薄數分。四滴之后,就使這些黑色霧氣,徹底的消失無蹤,似乎已經完成了凈化、宗守卻再一聲冷笑,仍舊不依不饒,連續滴下。果然當第第九滴靈液時,那黑霧頭顱再次顯現,這次終是徹底的粉碎。
徹底驅除掉魔念殘留的暗魔舍利,卻更是暗的純粹。當宗守將這枚暗魔舍利,置入那中央處凹槽。那銀色盾牌,瞬時浮現出一波暗銀光華。而后又靈光暗淡,再次收束了起來。
宗守卻再一笑,這銀光靈盾雖只是一霎那的展現,可觀其威力,還勝過先前原無傷使用時十數倍有余。
靈境巔峰的舍利,果然了得!只要非是仙境之上的強者出手,料來云界之中,無人可破之。
即便靈境,也能撐個一時半刻。
收拾東西,宗守再次展開了那辟魔飛梭。帶上宗守幾人,加上一個令雪云,也遁起空中,飛速穿行。
寥寥幾個時辰,就到了丹泉宗的丹泉靈府之外。望著遠處的大山,宗守是眉頭輕蹙,怔怔發呆。
算起來,他已經有整整兩年,不曾再見到軒轅依人。也不知這仁義妞,現在到底如何了——在丹泉宗內,他雖有著不少的眼線暗棋,可究竟不如親見。
輕聲一嘆,宗守將那銀光靈盾,加上幾十枚九階獸晶,都放入乾坤袋中,遮掩住了靈光。
而后以信符為引,尋覓著軒轅依人的氣息,把東西傳入至遠處那靈山之內。
等了片刻,只見一道信符飛出,到了宗守的手中。
氣息溫香,宗守意念一掃,不由一笑。
里面雖只幾個字而已——收到、不便、謝、想、親,軒轅依人卻以情入字,極盡真情。
特別是那‘親’字,宗守下意識的,便浮現出軒轅依人,那面紅耳赤的模樣。
這仁義妞,真是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