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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小金庫

第一卷逆流而上  去夜總會唱了唱歌,終于還是沒有去找大洋馬。(下.載,樓ww.XaZAilOU.Cm)//凌晨兩點鐘,黃大龍這才帶車將宋果和彭遠征分別送回家,不提。

  第二天,彭遠征沒有去鎮里上班,徑自去了市建委。

  建委的辦公樓是建于50年代的老式小樓,在市直機關里,辦公條件相對來說是最差的。但別看辦公樓破舊,可這個時代的建委卻是地地道道實權部門,在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和改革開放不斷深入的時代語境下,建委掌握城建開發項目審批權,同時下面還有很多下屬企業,比如新安市的城建一公司、二公司、三公司,新安市房屋開發公司。

  同時還兼有公用事業的管理權和執法權,新安市自來水公司、熱力公司、液化石油氣公司、公共汽車公司、污水處理公司等市政公用企業,都歸建委管。

  彭遠征清晰地記得,新安市建委權力的削弱,是在95年之后。1995年,新安市成立了新安市公用事業局,將市政公用事業這塊從建委撇出來,導致建委權力弱化。

  但現在的建委,其職能要害性絲毫不亞于公安局和財政局,甚至猶有過之。

  平時看不出來,但到了過年過節,有心人就不難發現,來建委走訪的單位和企業眾多,紛至沓來。前世,彭遠征聽說建委機關里的普通科員,春節時節家里的年貨都堆積成山。

  建委辦公樓的走廊有些陰沉,但在這個盛夏時節,卻又分明有些涼意。

  走廊里空無一人,上班時間,人都在辦公室里吹風納涼,很少有人出來動彈。

  彭遠征慢慢上了三樓,敲開了市建委黨委書記、主任姜鵬緣的辦公室。彭遠征沒有跟姜鵬緣預約,他心里清楚,如果是提前打招呼·這些牛逼哄哄的縣處級實權干部,肯定是以各種借口搪塞,不見他。

  姜鵬緣正在伏案看報紙,以為是有下屬過來匯報工作·就沉聲道,“進來!”

  說起這個允許對方進門的“進門語”,也從一個側面反映領導的風格和性格。架子大的人,往往聲音比較低沉而且簡單明了,多數只有一個“來”或者“進”;比較謙虛和平易近人的,則是聲音清朗的“請進”,而習慣于“進來”這兩個字音符的·則處于前兩種類型之間。

  當然,也不是一概而論。

  彭遠征推開門,走進去笑道,“姜主任!”

  姜鵬緣曾經邀請彭遠征來建委當建委機關太極拳運動隊的教練,跟彭遠征打過幾次交道。見是彭遠征,姜鵬緣訝然一笑,矜持地欠了欠身,招呼道·“遠征同志?你怎么來了,來,請坐。”

  姜鵬緣是縣處級實權干部·對于彭遠征這個年輕干部和科級干部,自然不可能起身相迎。能抬抬屁股,已經算是比較不錯了。

  “來求領導辦點事。”彭遠征也不客氣,走過去坐在姜鵬緣辦公室的沙發上,笑道。

  “哦?我這兩天聽說遠征同志去云水鎮當鎮長,在下面干得還不錯吧?有事就說,咱們也不是外人!”姜鵬緣微笑著,“你說。”

  “打擾領導五分鐘,就五分鐘的時間。”彭遠征笑著簡單將云水鎮改造擴建中心商業街的思路說了說,然后懇切地請姜鵬緣關照一下·盡快完成市里手續的審批。

  姜鵬緣沉吟著,然后抬頭笑了笑,“這不是什么大事,遠征同志放心,材料報上來,我跟職能科室打個招呼·盡量幫你們早批轉。”

  “謝謝姜主任,謝謝領導!”彭遠征心里其實很清楚,姜鵬緣雖然嘴上答應地很痛快,但真正做起來未必就痛快,這種“承諾”根本沒有可信度。只是他也是提前來鋪墊一下,區里的手續應該今天下午才會到市里。

  又跟姜鵬緣閑扯了幾句話,彭遠征的屁股還沒坐熱,就起身告辭了。

  姜鵬緣象征性地起身送了幾步。

  倒也不是姜鵬緣架子大,而是彭遠征現在的級別太低,與姜鵬緣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能做做送的樣子,也就是擋擋面子。

  彭遠征離開了市建委,正準備坐公交車趕往鎮里,這個時候,他的傳呼叮咚作響。取出一看是鎮里黨政辦的電話,他放眼四顧,見周遭沒有電話亭,不由皺了皺眉。

  手機的普及還得過幾年。這個年月,除了黃大龍這種大款之外,能用得起移動電話的人不多。對于彭遠征來說,通訊的不方便、沒有互聯網絡,簡直是讓人最不可忍受的。

  黃大龍曾經提出要給彭遠征配備一臺大哥大,但被他拒絕了。他好歹也是一級人民政府主官,如果手持大哥大,肯定會來一些非議。

  彭遠征嘆了口氣,盯著火辣的日頭,大步前行,一直走到200多米外的交叉路口處,才找到了一個ic卡電話亭,給鎮里回了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是李新華,當然給彭遠征打傳呼的也是她。

  “新華同志?找我有事?”

  “領導,您在區里還是市里?有個工作需要向您匯報一下。”電話那頭,李新華的聲音很輕柔。

  “好,你長話短說。”彭遠征順勢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兒,站在這太陽底下打電話,像在火爐前炙烤一樣,滋味并不好受,他當然要李新華長話短說。

  “領導,是這樣。剛才郝書記指示說,下個月也就是九月初,他要親自率部分黨政領導班子成員和鎮里干部組團去南方沿海城市考察,要我們給區里起草請假報告和申請報告…···”

  李新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彭遠征匆匆打斷了,“那就打吧。”

  所謂的考察其實就是公款旅游,一天考察五天觀光,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李新華苦笑著猶豫道,“領導,郝書記的意思是以政府的名義打報告,打給區政府。至于他個人,則單獨向區委領導請假——這就需要您簽字了。”

  “李書記讓我向您請示一下,同時問問您,您去不去。郝書記的意思是,黨委成員盡量都去。”

  彭遠征沒有任何猶豫,當機立斷道,“我不去!我最近工作很多,沒有閑情逸致出門。

  “鎮里的考察團,郝書記帶隊,以黨委名義打報告才是,從政府這邊行文,不合規矩。”

  李新華為難地輕輕道,“領導……那……”

  “你先不用管,我馬上就回去,這事兒等我回去再說。”彭遠征扣掉了電話,立即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云水鎮而去。

  彭遠征匆匆從黨政辦門口走過,李新華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即追了出來,恭謹道,“領導!您回來了!”

  彭遠征擺了擺手,“嗯,你先等會,我跟李書記談談,完了,我再找你。”

  說完,彭遠征就大步向李雪燕的辦公室走去,敲敲門走了進去。

  李雪燕見是他,俏臉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昨晚的同學會上,彭遠征陪她出席,中間因為苑海南的“蹦”,而導致彭遠征給她高中同學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一個上午的時間,有好幾個同學打電話過來,有恭喜她終于名花有主的,也有直接問她什么時候結婚的,李雪燕大多打著哈哈搪塞了過  “雪燕······我上午去了市建委一趟,跟市建委的姜主任談了談咱們的項目報批。我剛從市建委出來,李新華就打傳呼跟我說,郝建年要組團去南方沿海考察?”彭遠征也沒有客套寒暄,直接就切入了正題。

  他坐在沙發上,李雪燕默默地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然后柔聲道,“這個事情,其實在你到任之前就定下了,一直拖著沒做。是這樣,一方面是去南方沿海考察一下經濟強鎮的發展模式,一方面也是組織班子成員和部分中層干部出去休假。鎮里每年都會組織一次這樣的活動,一般都放在九月份工作相對不忙的時候。”

  彭遠征哦了一聲,淡淡道,“這么多人出去,一去十幾天,費用不是一個小數目,從鎮財政列支?”

  李雪燕笑了笑,壓低聲音道,“遠征,你剛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鎮里有小金庫。一般鎮領導班子活動,或者是其他一些不宜公開的活動費用,都從小金庫里開支。”

  彭遠征眉梢一挑,心里恍然大悟。

  像云水鎮這樣的經濟強鎮,有小金庫處理一些“處理”不了的賬目不難理解。小金庫財政,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實權部門都有秘而不宣的“第二財政”。

  想到這里,彭遠征淡然又道,“你去嗎?雪燕。”

  “我今年不打算去了,我已經跟郝建年說了,我要和你一起忙商業街改造的事情。”李雪燕輕輕道,她知道彭遠征肯定不會出去,所以早就跟郝建年打了招呼。

  “也好。但是他們去就去吧,打報告怎么要以政府的名義?這個不太好吧。”彭遠征皺了皺眉。

李雪燕沉默了一陣才柔聲道,“遠征,其實你也別太較真了。這倒也不是郝建年沒事找事,往年都是由鎮政府打報告給區政府,因為是行政考察團,黨委出面不太方便。”168章暴富的機會  或許,這真是云水鎮的“慣例”。但是,不管是不是慣例,彭遠征覺得郝建年帶人組團出去,讓鎮政府出面向上頭打報告很離譜。

  要是他這個鎮長帶人出去,那以政府的名義打報告沒問題;可既然是鎮委書記帶隊出去,以黨委的名義向上打報告理所應當,憑什么讓政府出頭?

  在以往的云水鎮,黨委和政府其實沒有分得很清楚。在嚴康被調離之后,黨委政府實際上就形同一體,都是郝建年在牽頭主持,不管是黨委的工作還是政府的工作。

  可現在必須要分清楚了。如果分不清楚,彭遠征知道自己遲早還是要落入郝建年掌控的“魔掌”。

  立足當前,放眼將來,必須要跟建年釘是釘鉚是鉚,分清楚。

  既然是“習慣”,那就給他改改這個習慣。

  一念及此,彭遠征笑了笑道,“雪燕,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合適。鎮委書記帶團出去,代表的是整個云水鎮,黨委領導政府,還是黨委打報告吧。”

  李雪燕一驚,她沒有想到,彭遠征竟然這樣說。

  本來在她看來,黨委政府都是一家人,尤其是在鄉鎮,黨委政府不像縣級以上機關分得那么清晰,很多工作都是攙和著干,鎮干部多數都交叉任職。誰打報告,都無關緊要。

  李雪燕眉梢一挑,深深地凝望著彭遠征苦笑道,“遠征,這只是一件不關痛癢的小事,不管是鎮委打報告還是鎮政府打報告,其實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何必呢?”

  “既然沒有差別,為什么不以鎮黨委的名義打報告?”彭遠征掃了李雪燕一眼,淡然道·“政府雖然在黨委的領導之下工作,但行政工作與黨委工作還是要兩條腿走路的,該規范的必須要規范。‘攙和著干,不代表團結協作,而意味著政府的相對獨立性蕩然無存·意味著有些人的一手遮天。”

  彭遠征的聲音清冷而堅定。

  李雪燕一聽才恍然大悟,她這時才明白彭遠征為什么在這種小細節問題上較真了。她壓根就沒有朝這方面去想,如果不是彭遠征的話太直白,她還是沒反應過來。

  “哎……”李雪燕嘆了口氣,她覺得有些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她知道,雖然是小事·只是一個走形式的報告,但如果彭遠征拒絕以政府名義向上行文,那么,他和郝建年肯定會因此再次產生激烈的沖突。

  “新華同志,你過來一趟。”李雪燕想了想,抓起電話把黨政辦秘書李新華給叫了過來。

  李新華恭謹地走進李雪燕的辦公室,向兩位領導打了招呼之后,就站在那里等候領導的工作安排。

“新華·我和彭鎮長商量了一下,郝書記帶隊考察,代表的是云水鎮黨委政府兩套班子·單純以鎮政府的名義向區里打報告不太合適,還是以鎮黨委的名義吧。你下去趕緊寫報告,完了之后蓋黨委的公章  李雪燕猶豫了一下才凝聲道,“給郝書記審閱一下,就報到區里去吧。”

  李新華一怔,猛然抬頭望了彭遠征一眼,卻是不敢遲疑,立即點頭應下。

  “好的,李書記,我這就去。”

  李新華轉身要走。李雪燕猶豫了一下·揚起手要本待要喊住李新華,卻又緩緩放了下去。

  她忍不住轉頭望著彭遠征,嘴角的一抹苦笑越加濃重——她幾乎能想象得出,郝建年看到報告時勃然大怒的樣子。

  “新華同志,你等一等。”彭遠征揮了揮手道。

  李新華立即停下腳步,畢恭畢敬地轉過身來道·“領導,您還有啥吩咐?”

  “一個請假報告而已,你寫完之后,蓋上黨委的章,就不用給郝書記看了,郝書記工作繁忙,這點小事就不要再去牽扯他的精力了。你拿過來,讓李書記把把關就成了。”

  彭遠征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李雪燕心里就跳了一跳,略加思慮,嘴角的苦笑就悄然轉化為一絲如釋重負。

  彭遠征說得對,這點小事情一個小報告,不需要郝建年親自審了,她這個黨委副書記審核把關也是一樣的。如果郝建年看不到報告,也就不存在跟彭遠征發生正面沖突了。

  “行,領導,我明白了,那我去了。”李新華離開之后,彭遠征又跟李雪燕談了會工作,這才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其實彭遠征本來想問問云水鎮小金庫的事情,但后來又一想,多問無益,日后時間長了,自己必然知曉。不過可想而知,這所謂的小金庫,應該就是郝建年的一支筆簽了算,誰也插不進手去。

  事實上他想得沒錯,哪怕是當初嚴康在的時候,都插不上手。

  小金庫設在財政所,開了一個獨立的賬戶,專門的會計和出納管理,只認郝建年一個人的簽字。除了郝之外,任何人領導簽字都不好使。

  彭遠征并沒有過多去想,在小金庫的事情浪費太多精力和時間。只是后來他才知道,云水鎮的這個“內庫”,數目之龐大,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這是后話姑且不提了。

  下午,彭遠征去基本完工的云水產業園區轉了一圈。雖然他當前的主要工作是推進中心商業街的擴建改造,但不代表他這個鎮長就忽視了其他方面的工作。

  他和賈亮步行走到了產業園。

  站在新修的產業園通往國道的一條嶄新的柏油馬路上,他凝視著無論是從規劃還是從建筑施工,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占地300畝的產業園,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產業園的一期工程已經完工,二期工程雖然按照計劃早該上馬了,但直到現在卻沒有開工。而一期工程完工也有兩三個月了,可到現在為止,卻沒有一家企業入駐,投資巨大的整個產業園空蕩蕩地,徒有一個漂亮的花架子。

  彭遠征在宣傳部干新聞科科長的時候,曾經幫著云水鎮整個項目做過一次系列的綜合宣傳推介,但過后彭遠征就沒再關注。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宣傳似乎沒有起到一點的效果。

  “老賈,我記得這個產業園的一期工程竣工好幾個月了吧,怎么一家企業也沒有?就算是招商引資不行。鎮里的這么多鄉鎮企業,難道就沒有一家肯進來?”

  彭遠征沉聲道。

  賈亮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彭鎮長,要依我說,這個產業園純屬拍腦袋工程,沒有經過充分的論證就急匆匆上馬,攤子鋪的太大,結果事與愿違,搞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形象工程!”

  “幾百萬的投資啊,就這么打了水漂!哎······真是可惜了。”

  “當初老嚴在的時候,曾經為了這個項目跟郝書記拍過桌子,但郝書記強硬推進,誰的意見也聽不進去,結果就搞成了這樣!”

  “老賈,按說這個產業園地理位置不錯,鎮里區里又給出了不少的優惠政策,按說應該有企業感興趣才是,怎么反過來倒成了花架子?”彭遠征皺了皺眉,慢慢向產業園的大門走去。

  賈亮跟了上去,卻是苦笑道,“彭鎮長,地理位置是不錯,鎮里區里給出的優惠政策也不少,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園區名義上叫產業園區,其實就是圈起一塊地,相當于一個大的市場。企業進來,固然得到區里鎮里的優惠,卻享受不到國家和省里規定的開發區的各種補貼和稅收減免,人家憑什么來呢?”

  彭遠征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他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自80年代中后期以來,國內各地興起了開發區跑馬圈地的熱潮。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國家在各種政策上有立竿見影的扶持,而稅費方面也有很大一塊優惠。

  可云水鎮建設的這個產業園區,沒有行政級別,沒有經過省市計委審批立項,只是掛了一個園區的招牌,屬于山寨貨。由此,就不難理解,企業對此無人問津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還真可以視為是一個拍腦袋工程。

  彭遠征的腳步就停下了,他沒有再進這個園區,卻是慢慢轉過了身去。

  “老賈啊,無論如何,園區已經建成了,這么閑置就是一種巨大的浪費。下一步,我們要想辦法,盤活他,最起碼,要利用起來!要不然,這么大的一筆投資,真是打了水漂了。”

  賈亮長出了一口氣,“彭鎮長,話時不錯,但要我說,想要收回投資很難。除非——除非能給這個園區一個合法的帽子,可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我們一個鄉鎮建設的產業園區,規模又不大,想要鳥槍換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聽了賈亮的話,彭遠征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他突然想起了三年之后云水鎮和其他兩個鄉鎮將要合并組建新安新區,而腳下這片位置,在未來十年之內,將是新安市最繁華的黃金地段之一。到了那個時候,縱然沒有開發區的政策保護,這個產業園區也不會閑置。

  想到這里,他心里突然升騰起一個強烈的念頭:如果自己籌措資金盤下這三百畝地,放在手里啥都不需要干,只要等上十年,起碼升值一百倍,暴富不是夢想啊。

  但這就是一個一閃而逝的私心而已。

  對于金錢和物質,作為重生者,他看得極淡。如果想要賺錢,大把大把的機會隨手可得,又何止這一個機會。

  格魚所寫的為轉載作品,收集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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