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林沉吟著問:“有什么相關證據或者疑點可以佐證陶小娥的話。”
葉之然迅速在心里判斷一下顧松林的態度。
作為新任的市委書記,他會怎樣處理陶小娥不屈不饒的上訪、申訴?要知道,這里面不僅牽涉到諸周縣委縣政府班子成員,還牽涉到他的重要副手周山。
但時間上容不得他多做考慮,站在唐國強的立場上,葉之然沒理由不信任顧松林。
他說道:“聽說顧縣長從魚塘撈出來時,魚塘的承包者也親眼目睹了慘狀,不過,這個承包者現在已經搬離了家鄉,找不到了。還有,陶小娥在諸周的住所失竊了一本顧縣長的工作筆記。”
顧松林問:“那個魚塘承包者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葉之然留了一點心眼,說道:“我不清楚,沒做過調查。”
顧松林又問:“陶小娥家失竊是什么時間的事?”
“是她向省委組織部考察組反映情況之后。”
顧松林說道:“看來這里面情況很復雜。我聽逸風部長說,你到過諸周縣?據你了解,諸周的情況怎樣?”
“顧書記,我在諸周縣停留的時間很短,期間聽諸周縣委書記介紹了全縣的經濟發展狀況和社會治安情況。那天,考察組和縣委班子成員和縣政府部分領導見了面,總體感覺是,諸周縣委縣政府班子成員非常團結。”
“他們對周山市長的評價如何?”
“非常一致,高度贊譽。”
顧松林說道:“這兩天,我了解了一下紹安市總體情況,相對于其他區縣,諸周縣的經濟發展速度比較慢,群眾的意見也比較多。意見主要集中于紹周公路建設。你有沒有聽到紹諸公路建設方面的不同聲音?”
“諸周縣委縣政府領導對紹諸公路建設是非常肯定的,認為當時的決策很正確,帶動了諸周縣經濟的發展。”葉之然不想多說什么,以免影響了顧松林自己的判斷。
顧松林見問不出什么話了,身子在沙發上一靠,笑道:“國強前幾天還打電話給我,提到你的時候,給了相當高的評價。小葉,你好好干,再熬幾年,一旦到了地方,就可以獨當一面,發揮作用。”
“謝謝顧書記贊譽,我的能力還遠遠不夠,要在省委組織部好好鍛煉。恐怕會辜負您和唐市長的期望。”
“不會,我很看好你。”顧松林點頭微笑,意甚嘉許。
準備告辭時,顧松林的兒子顧漢回來了。
葉之然前前后后到顧松林家數次,這是第一次遇到。
顧松林介紹道:“這是我兒子顧漢,在長江汽車廠工作。”
顧漢說道:“爸,我準備辭職經商了,在國企上班沒意思。”
顧松林皺皺眉頭說道:“經商?你會做什么生意?這是省委組織部的葉處長,你認識一下。”
葉之然笑道:“顧漢你好,叫我葉哥吧。”
顧漢抬頭看了看他,問道:“葉哥?你有我年紀大嗎?”
顧松林聽葉之然讓兒子叫他“葉哥”時還微笑著,聽到顧漢這句話,立時板下臉教訓道:“顧漢!你怎么這么不懂規矩?你這個樣子還想做生意?跟葉處長道歉,然后,送送葉處長。”
葉之然不以為意地笑道:“顧書記,沒關系的。顧漢這是直率性子,男子漢的脾氣。”
大約是這句話讓顧漢感覺葉之然還不錯,說了句:“葉處長,我送送你吧,否則老頭子又要不高興了。”
送到樓梯口,顧漢問道:“葉處長,我剛才沒聽清,你是什么部門的?”
葉之然道:“省委組織部。”
“哦。”顧漢說道:“沒意思,還是想辦法調到地方工作。你看看我家老頭子,在省紀委工作,威風是威風,但沒啥油水。現在終于好了,到紹安當土皇帝。我打算在省城成立一家公司,以后去紹安做做生意。”
葉之然開玩笑道:“顧書記鐵面無私,你可要小心,別被顧書記斥罵。”
顧漢笑道:“沒事,別看他兇,怕我老媽的。”
葉之然道:“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的,打我電話。”
顧漢志得意滿,說道:“估計不會,我老頭子搞不定的事,你這里也玄。再見吧。”
回家路上,葉之然很納悶,顧松林怎么會教育出這樣的兒子?再想想顧漢說老頭子怕他老媽的話,暗道:“看來又是一個慈母多敗兒的例子。”
葉之然家。
兩個漂亮的女子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唧唧細語,看到葉之然回來,張念悅說道:“木頭,怎么去了這么久?”
葉之然笑笑:“和顧書記聊工作。”
轉而問:“牟總,你不是后天要結婚嗎?怎么還有時間來串門?”
柔到極致的牟思真展顏一笑,道:“我特地來邀請你們夫婦參加我的婚禮呀。”
“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就怕某人怪我心不誠,不來參加。”
葉之然面露難色,說道:“后天我還真有事,不一定抽得出時間。讓念悅代表一下就可以了。”
牟思真半是生氣半是撒嬌:“不行!你把我騙到水門縣,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現在連我的婚禮都不愿參加,哪有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念悅你評評理”
張念悅說道:“木頭,你就請個假嘛!”
張念悅哪里知道牟思真的結婚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她非把自己請去,心里沒準還臭美著和自己在結婚呢。而且,她的婚禮上,黃瑜雯也會出現,到時候三個女人一臺戲,豈不讓他左右為難?
葉之然說道:“念悅,我可能真的有事。”
張念悅說道:“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讓你頂著?在長江省,個子比你高的人多了去!”
“就是,多了去!”牟思真笑道。
葉之然只得說道:“那我盡量吧。”
“什么盡量,必須的!”牟思真不悅地扔他一個白眼:“否則,我會瘋狂地報復。”
這女人!沒準惹急了真的做出什么離經叛道的事來。
葉之然撓撓頭,道:“不是說了盡量嗎?”
“你要是不來參加,我就綁了念悅,關她一個月,讓某人嘗嘗孤獨的滋味。”
不知道什么原因,張念悅對美麗不可方物的牟思真從不長提防之心。連葉之然都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