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情與色 她的初戀男友名叫李榮,認識鐘曉麗的時候是長江省軍分區駐金山部隊的一名副連長。有一次,在當地政府組織的軍民聯誼晚會上,他和當時剛畢業參加工作的鐘曉麗乍逢,為她的美麗所傾倒。那時候鐘曉麗對軍人、警察等身穿制服的男性爆有好感。她不久就注意到腰桿筆直,穿著軍裝很有男人腔調的李榮頻頻對著她放電。他們這種年齡的男女,不需要語言就可以交流彼此的感覺。既然郎有情女有意,李榮就微笑著請她跳舞。鐘曉麗呢?當李榮風度翩翩地伸出右手邀請她跳舞時,仿佛感覺一種炫目的幸福向她襲來,她也來電了。兩人在兩手接觸的一剎那,都輕輕顫抖了一下,不幸被愛情擊中。其后,兩人進展迅速,很快從思想交流進步為身體器官的交流。
戀愛是甜美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二年后,當鐘曉麗的父親患上嚴重的心臟病,不得不接受手術時,金錢成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在暗無天日的日子里,鐘曉麗和母親跑斷腿只從親戚、朋友那里借到不足手術費一半的錢。而李榮出生貧困山區,家里每個月指望著他的薪水貼補家用,幾乎沒有存款。所以,在四十多歲的商人劉福榮垂涎于她的美貌,要求和她發生關系時,鐘曉麗咬咬牙,很快和他談妥了條件。
圣潔的身子換來了丑陋的金錢。丑陋的金錢換來了白衣“天使”的救治。雖然父親的命保住了,但鐘曉麗經歷了這個人生重要挫折,人生觀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
在現實面前,李榮也很快明白到他和鐘曉麗之間除了初戀,不可能再有結果。他苦悶一段時間后,果斷申請了轉業。報告在一年之后得以批準,得到正式消息后,李榮打電話給鐘曉麗,要求在金山賓館見面。
金山賓館是他們兩人初嘗禁果的地方,愛情曾經在這里美麗地開花。鐘曉麗接到李榮電話后,先一步到達賓館。她在服務臺開好房間,還像以前那樣,站在窗口等待李榮出現。
李榮進來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告訴她:“曉麗,我申請從部隊轉業,團部已經把批復發下來了。['小說`]這個月底我就要離開金山回家鄉,約你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她點了點頭,控制住情緒,也告訴他:“我春節就要結婚了,遠嫁到常嘉,等穩定后把父母也接過去。”
李榮說道:“也好,我們都要告別金山了,就把一切都埋葬進記憶吧。人生就是這樣,一切都要回歸現實。”
這話雖然平淡,話里的感傷卻立即擊中鐘曉麗柔弱的心臟,她放開一切雜念,抬臉看著他道:“李榮,來吧。我們在這里相愛,也在這里結束。今夜,我們拋開一切,再相愛一場。”
這句話宛如吹響了沖鋒號,兩人發瘋似的做起愛來。床上、地上、浴室都留下瘋狂的印記,那種變形了的絕望的作愛直到耗盡他們骨頭中所有的力氣才作罷。
當鐘曉麗終于無力地躺在床上,聽著浴室中傳出李榮“唰唰”的沖水聲,任憑空氣中充滿荷爾蒙的曖昧味道,她卻心中明白,她和他之間的真愛已經消失,此刻的瘋狂只是愛情死去時的一聲吶喊罷了。
這時候,她第一次產生了安心做胡亞平媳婦的想法。
不管是鐘曉麗的瘋狂也罷,還是胡亞平的安靜也罷。一夜過后,當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就是嶄新一天的開始。
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客房,葉之然叫醒睡眼惺忪的胡亞平,開玩笑道:“胡科,昨晚夢到媳婦了吧?滿嘴的哈喇子。”
胡亞平睡眼惺忪地醒來,聞言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我昨晚做夢和曉麗結婚,好多人來祝福,其中,還有葉長你噢。”
葉之然道:“怪不得你夢中也是一臉幸福的模樣,不是有句歇后語?叫做夢中娶媳婦——想得美。”
胡亞平罵道:“去!這是貶義詞。莫非你吃不到葡萄硬說葡萄是酸的?”
“其實,歸根結底地說,葡萄的本質就是酸的,甜味只是表象。”
胡亞平就笑道:“我就知道你認為是酸的。別眼紅,你那小女生可是清純美女,我勸你趁早下手。有句話不是說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嗎?”
葉之然罵道:“姓曹的!你快去衛生間下手,要去吃早飯了。”
香格里拉酒店供應自助式的免費早餐,稀飯、牛奶、豆奶、面條、各色點心、小菜、水果,非常豐富。
胡亞平因為做了個好夢,心情舒暢,喝完綠豆粥,慢慢地剝開白煮雞蛋的蛋殼,看著光溜溜白嫩的蛋白,他不由地想起鐘曉麗那張宜嗔宜喜的臉,胃口大開,接連吃了三個雞蛋。
等大家吃完早點,回客房收拾一下,兩輛皇冠車一前一后駛離香格里拉酒店,向常嘉出發。
常嘉縣委招待所是常嘉縣境內住宿條件最好的招待所,硬件設施全部按星級酒店標準進行裝潢配備,是前任的縣委書記拍板改建的。在九零年初竣工的時候,這個招待所是嘉南范圍內最好的區縣級招待所。其他區縣領導聞知后特地來實地考察一番,回去之后來個“拷貝不走樣”。
按照昨晚在香格里拉酒店的會議布置,葉之然給三位客人安排了招待所獨立的三套客房。王伯強看過招待所環境后,問葉之然:“小葉鄉長,常嘉縣城有沒有娛樂城等休閑場所?”
葉之然聽王伯強提及娛樂城,心中略微一動,道:“有的。在城南,有一家新開的娛樂城,集餐飲、卡拉ok、洗浴、舞廳于一體,似乎也有住宿。”
王伯強點點頭,道:“那好,麻煩小葉鄉長帶我們去看一看,再決定住宿的地點。”
言下之意,如果娛樂城環境可以,又有客房的話,他們想住到那邊去。
葉之然立即打電話向唐國強請示,唐國強沒有二話,指示道:“尊重客人的意愿,你帶他們去實地看一看。”
葉之然便說:“唐書記,我對娛樂城不熟悉,可否請秦主任協調一下。”
事關臺東科技談判小組的事就不是小事,唐國強很干脆,道:“我讓大明主任直接去娛樂城,你和他在那邊碰頭。”
一行人再坐車趕到娛樂城,秦大明果然也已經到了。略作寒暄之后,秦、葉兩人殷勤地帶領客人逐層參觀娛樂城的設施。
娛樂城一至四樓是餐飲,這時是中午吃飯時間,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葉之然和秦大明見王伯強對餐廳的環境比較滿意,就請王伯強等人在這里吃了點便飯。吃完飯,一行人來到五樓,耳旁立即傳來隱約的歌聲和樂曲聲。
這里是卡拉ok和舞廳的場所,王伯強和隨行的兩位助手聽到樂曲聲沒有做什么表示,但臉色開始舒展。等走到卡拉ok的吧臺時,一排身穿紫色燈芯絨旗袍的小姐臉如五月桃花,打著烏黑發亮的發髻,笑容可掬地一齊彎腰,道一聲:“歡迎光臨。”
旗袍是滿族留給國人的文化遺產,這個統治了國家二百多年歷史的民族如今已經歸于漢族一個大家庭。然而,旗袍卻煥發出新的生命力。葉之然欣賞地看一眼這些旗袍美女,見她們高領緊扣,給人以雅致而莊重的感覺,微緊的腰身又體現出腰臀的曲線。與葉之然別處看到的旗袍略有不同的是,這些小姐穿的旗袍,都是短袖,短袖下面露出一只只圓潤的手臂;而旗袍兩邊的開衩又非常高,在十二月天氣中,開衩處露出的大腿,透露著強烈的誘惑。
在常嘉這樣的小縣城中,這樣前衛而大膽的裝飾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葉之然明白這些旗袍女的職業就是“三陪”服務,他轉臉不動聲色地看一眼客人。
看著頻頻暗送秋波的小姐們,王伯強同樣不露聲色,他說道:“我們再去看一看洗浴中心。”
葉之然對這里的環境遠不如秦大明熟悉,便向秦大明笑道:“這個只好麻煩主任帶路了,我不熟的。”
秦大明點點頭,帶大家到了副樓,進洗浴中心大門,渾然不理會服務員的招呼,又一轉進入一個隱蔽的小門。
小門內,又是七八個年輕的女孩,身穿本白色的棉布齊聲喊道:“歡迎光臨。”
葉之然這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洗浴中心,他見這些年輕的女服務員不過十七八歲年齡,穿著寬松的上衣,有些類似日本的柔道服,全身沒有一個紐扣,只在腰間束了一條本色腰帶,領口很低,露出白嫩的肌膚。葉之然很懷疑里面什么也沒穿。再看一看腰間寬松的腰帶,似乎輕輕一抽就可以看到她們的酮體。
“姓曹的!”
常嘉居然還有這樣的洗浴中心,恐怕連章立人都沒有摸到這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