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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情傷難抑自飚車

  三人在國道邊上的小酒店隨意點了幾個菜,酒桌上,楚文樓仍不斷向鐘情獻著殷勤,但是自從知道她和張勝是舊識,又聽張勝很詭秘地告訴他不要在鐘情面前提起徐海生的話后,楚文樓一時摸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雖說想入非非的,一時卻不敢起些別的念頭了。

  不過,美人如玉,芬芳撲鼻,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笑臉,也是好的。

  張勝假意去上廁所,繞到飯店后邊給徐海生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張勝便道:“徐哥,你安排鐘姐來這里上班的?”

  徐海生在電話里靜了靜,反問道:“鐘姐?哪個鐘姐?”

  張勝笑道:“就是鐘情,今天招聘……不是你安排她來的嗎?你說一聲就行了,怎么還讓她排隊呢?”

  徐海生吸了口氣,喃喃道:“她……也來應聘?”

  “什么?徐哥,不是你安排她來的?”

  徐海生苦笑一聲道:“不是。”

  張勝隱隱聽出了什么,試探地問道:“徐哥,你們之間……”

  徐海生干笑道:“你不用問那么多了,我和她之間,已經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她跑到這兒來應聘,看來在市里是沒有立足之地了,你和她也是舊識,多照應一下吧,我盡量少在她面前露面就是,不用提起我。”

  張勝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這種事他又不便打聽,只好簡單應承下來。只是在如何對楚文樓解釋不在鐘情面前提徐海生的事時,頗費了些腦筋。最后只好委婉地暗示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實,楚文樓本就是個人精,一聽這話還不明白其實的原委?得知鐘情是徐海生的舊情人,他不以為嫌,反而心中竊喜,這女人既然一向褲腰帶就比較松,自己更有可能得償所愿。

  鐘情就此成了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正式一員,由于她是文秘兼司機,薪水提高了一半,對這個結果,張勝,鐘情和楚文樓都十分滿意。

  目前公司即將正式開業,籌備工作緊鑼密鼓十分繁忙。招聘會結束后,張勝就召集所有的聘用人員,學著電視里的樣子開了個動員誓師大會,會上張勝熱情洋溢地描繪了公司的未來規劃、發展藍圖及員工福利等,同時也袒裎創業之初面臨的種種困難,希望大家既然來到這里,就是來共同創業,共同創造屬于自己的美好明天的。

  一席話聽得新員工們眸子發亮,熱血沸騰,所有公司成員仿佛同時進入了蜜月期,彼此合作也十分融洽,人人都懷著熱切的心情和殷切的希望盡心竭力地工作。

  徐海生這段時間都在跑國土、規劃、房產等部門,因為第一批標準廠房即將建成,盡快把手續跑全,才能實施出租、出售,進而完成銀行抵押,獲取第二筆啟動資金。他本來就是想把公司當成一個取之不盡的提款機,并不熱衷搞實業,這回有了鐘情做幌子,更是得其所哉,名正言順的不在公司出現了。

  不過張勝這段時間學了很多東西,經驗日漸豐富,又有李爾、李浩升這些朋友指點,獨自挑梁擔缸,倒也干得有聲有色。

  楚文樓知道了鐘情的來歷和身份,總是想法設法地接近她。以前他還時常回趟市里的家,現在因為鐘情就住在公司里頭,他連家都不回了。

  他的異常熱情早讓鐘情感覺到了什么,她的應對倒是不慍不火,既不致得罪這位副總,又不致讓他以為自已對他有什么意思.

  鐘情是在性騷擾中長大的,她發育得比較早,十四五歲時胸部發育就頗具規模,公車上經常會遭遇到別人的騷擾。長大后由于她艷麗超群,天生一張情婦臉,很容易勾起男人的玉望,言語上、動作上的一些騷擾更是不計其數,要應對這個從未成功勾搭過一個女人的老男人,自然舉重若輕。

  這一來倒弄得楚文樓心癢癢的,總覺得鐘小姐好象不是很討厭他,卻又不知如何讓兩人之間溫溫吞吞的關系更近一步。

  明天,公司就要對外營業了,張勝站在粉飾一新的辦公大樓前,望著屬于自已的這家企業,一時感慨萬千。

  前年的一名小職工、去年的一名飯店小老板,現在也成了一家企業的董事長,世事之變化莫測,莫過于此。當初決定買這塊地時,是抱著事不成則蹲大獄的決心拼下來,沒想到,竟然有了今日的規模,今后又會如何呢?

  張勝想想,自已也覺好笑,不覺朗聲吟道:“本是沿路打劫,不想弄假成真。”這話是朱元璋當皇帝后對劉伯溫說的,想必他當時站在金鑾殿上,也是這般做夢的感覺吧。

  他把客人名單又仔細翻閱了一遍,細細捋了一遍明日慶典的過程,忽地想起李爾和哨子幾個人還沒通知,他在商界的地位還不夠資格驚動這幾個哥們的父親,他邀這幾個朋友來也并沒有攀龍附鳳的意思,只是因為彼此情投意合,希望他們也能分享自已的快樂。

  張勝打電話通知了李爾、哨子等幾個朋友,告知自已明日開業的消息,幾人都連聲道賀,并表示明天一定來捧場。摞下電話,張勝才想起還忘了一個朋友:秦若蘭。

  他沒有秦若蘭的電話,這時再打電話給李浩升,不免讓人覺得過于刻意。他想了想,秦若蘭的班是上一晝夜休一晝夜,今天正好她當班,明天休息,便想著親自去跟她說一聲,然后再去見小璐。這一陣子兩人都忙著自已的工作,只是電話聯系,他真的有些思念小璐了。

  張勝下了樓,正好見到楚文樓、郭胖子和鐘情站在大門口比比劃劃地說著什么。郭胖子穿著一身保安服,皮腰帶上跨了根電棍,旁邊還有兩個保安不時插嘴說話,看來是在安排明天一早的慶典。

  郭胖子來上班之前,張勝就特意打電話告訴了他鐘情的一些情況,并一再叮囑他到時見了面可不許嘴臭。郭胖子為人雖說喜歡貧嘴,但憐香惜玉之心還是有的,想想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落得如此下場,心里還真有幾分不忍。除了罵幾聲徐海生不夠爺們兒,不仗義,見了鐘情的面倒是本分得很,鐘情初見郭胖子時的尷尬才慢慢釋然了。

  見到張勝下樓,楚文樓、郭胖子和他打了聲招呼。郭胖子傷還沒好利索,但是開業在即,他不想在家里泡著,便趕來公司上班了,此刻,他的眼眶還是烏青色的,只是淤腫已經消了。

  “張總,我們正在安排明天的慶典,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嗎?”楚文樓遞過一枝煙,笑嘻嘻地道。

  “哦,有你們在,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回市里一趟見個朋友。”張勝笑著接過了煙。

  郭胖子擠了擠眼,笑道:“想小璐了吧?呵呵。”

  張勝臉一紅,咳了一聲道:“開業慶典籌備的怎么樣了?”

  鐘情這時才抬起頭來回答說:“張總,你放心好了,樂隊、司儀全都定好了,禮儀公司包攬了大部分工作,明天五點鐘就開始安排。我下午又去了一趟,和他們把整個慶典過程重新敲定了一遍,不會出什么岔子的。”

  張勝滿意地道:“那就好,我回市里一趟,今晚還會趕回來的。”

  郭胖子插嘴道:“張總,你打算怎么走?”

  他初到公司時仍是一口一個勝子,楚文樓和鐘情私下都對他說過,個人交情歸個人交情,在公司里這么稱呼,未免公私不分,于是郭胖子也改了口。

  張勝笑答道:“我坐公交回去吧,現在才五點多,來得及。”

  他的奔馳已經到了,是弟弟張清的一個朋友和寶元集團的一個司機去天津提的貨。楚文樓第一時間就歡天喜地地開去上了戶,現在正锃亮地停在公司前院里待命。張勝現在正在抓緊考證,目前自已還不能獨自上路。

  鐘情把手里的一塊文件板塞給郭胖子,說:“現在開發區公交就開了一條線,車次少得可憐,我開車送你回去好了。”

  張勝猶豫了一下,推辭道:“算了,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就不麻煩了。”

  保安喬羽笑嘻嘻地道:“張總,是該讓人送送,你要是坐公車咣當回市里,也太丟份了。”

  鐘情笑笑,說:“我們站在這兒也只是閑磕牙,事情其實已經安排好了,成敗都在明日,現在也想不出什么來,還是我送你吧,我本來就兼司機,不是嗎?”

  張勝本不想麻煩她,聽他們這么一說,便笑了笑沒再拒絕。鐘情去車庫把車開出來,張勝上車,車子駛出了廠區。

  這兒幾條主要干道已經修好了,道路又平又闊,有些駕駛學校把這兒當成了免費練車場,路上常見這兒畫個圈,那個豎根竹桿,形形色色的車輛跟蝸牛似的緩緩移動的情景。但鐘情的車開的十分熟練,在他們之間穿過去,開得又平又穩。

  張勝勞累了一天,身子有些疲乏,他想吸支煙解解乏,剛剛把煙掏出來,車窗就緩緩降了下去。張勝贊賞地瞥了眼鐘情,點著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草的味道緩緩沁進他的身體,疲乏的身子輕松了許多。晚風吹拂著他的頭發,張勝瞇著眼望著前方平坦寬闊的道路,和道路旁平地而起的一幢幢廠房,悠悠地吐了一個煙圈,成就感和滿足感溢滿了他的胸膛。

  車子上了環城公路,道路出奇的暢通。

  張勝扭頭看了鐘情一眼,她穿著黑白線條相間的女裝短裙,坐在駕駛座上時裙裾上卷,露出了一截渾圓的大腿,大腿上沒有一絲贅肉,可又不失豐滿,透明褲襪顯得大腿粉光致致,圓潤的膝蓋處閃耀著兩道柔和的弧線,

  她上身穿一件乳白色的職業裝,沒有扣扣,里邊低胸束腰的胸衣把她本就高聳的乳房勒的更加凸出。這樣成熟美艷的一個少婦坐在旁邊為他開車,萬一讓小璐看到……不太好吧?張勝忽然覺得自已有點欠缺考慮,后悔方才沒有拒絕她送了。

  鐘情專注地把著方向盤,但是眼角的余光仍然注意到了他的凝視,她不禁扭頭瞟了張勝一眼,眼中神情莫明。

  張勝若再不說話,未免有偷窺之嫌了,于是笑笑說:“你的車開的真好。”

  鐘情勾了勾嘴角,卻沒笑出來。

  “是他教的。”

  車子又駛出片刻,鐘情才淡淡地道。

  張勝不知道這個“他”是她的情人徐海生還是她的老公楊戈,只好含糊答應一聲。鐘情繼續目視前方開車,張勝則扭頭沖著窗外抽煙,車內原本恬靜的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過了一陣兒張勝忽然覺得身旁有些異樣,他扭頭一看,只見迎面而來的車燈映著鐘情的臉,她滿臉都是斑駁的淚痕,不禁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道:“鐘姐,你……”

  鐘情一直強抑著哭聲,這時被他發現了,鐘情也不想再掩飾了,她忽然一打方向盤,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路邊嘎然而止,鐘情伏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張勝不知該如何相勸,他默然坐了半晌,才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鐘情接過手帕,扭過臉去擦擦眼淚,把手帕還給他,重新啟動了車子。

  張勝見她情緒有些異樣,忍不住說道:“鐘姐,要不……我來開吧?”

  “你的證考下來了么?”

  張勝語塞。

  鐘情抿著嘴角,看也不看他一眼。她一掛檔,車子蹭地一下,象離弦的箭似的躥了出去,張勝被重重地砸回靠椅,奔馳破風而過,發出呼嘯的聲音,沿著環城高速如流星般疾馳起來,車窗徐徐關上了,張勝手忙腳亂地還沒扣好安全帶。

  環城高速上一輛松遼吉普正在疾行,車里是陸仁、鳳鳴空、王子野、葉星辰幾個藝校的朋友,他們借了輛車去海濱玩,現在正在回城的路上。

  幾個朋友興致很高,陸仁彈著吉它,長發被風吹得飄飄揚起。破吉普以近100邁的時速飛快前進著,這輛車跑到100邁也就到頭了,如果開到120邁,整輛車就會在轟鳴中顫抖,車體隨時都會散了架似的。

  鳳鳴空一邊開車,一邊正跟車里的朋友大聲說著話,車旁一個車影忽然呼嘯而過,片刻的功夫就只剩下一里多外的一個淡影。

  鳳鳴空嚇了一跳,一下子把頭探出了車窗,扯著喉嚨叫起來:“我靠,這誰呀這是?環城高速開這么快,活夠啦?”

  他說話時,那車已經遙遙不見蹤影了……

  車子開進市區時,發泄過后的鐘情神色已經平靜下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張勝卻臉色煞白,額頭冒汗,眼神呆滯,著實嚇得不輕。

  車子在鐘情手里,就等于自已的命就在她手里,張勝一路上連半句話都不敢講,他屏住了呼吸,比開車的人還緊張,如今到了市區,車速降了下來,張勝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車子開到公安醫院門口,張勝下了車,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道:“我靠,從今天起,誰跟我說女人開車比男人安全,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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