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65各得其所?
張勁和劉老爺子倆,就這么泡在溫泉中相對沉默。直到幾分鐘后,張勁已經開始為自己斟第十一杯酒的時候,劉老爺子終于在睜開眼睛后,開口了:
“小張,跟你商量個事兒怎么樣?”
聽進耳朵里的是‘小張’,這個相對兩人來說比較‘久遠’的稱謂,而不是‘小子’這個劉老頭兒自從混熟了以后,就已經叫慣了的稱呼,張勁一時間覺著有些奇怪。
于是,張勁持壺持杯的手頓在半空,扭過頭去,眼神斜睨向這個似乎臉有赧色的老頭兒,問道:
“啥事兒?你說吧!”
劉老頭兒似乎也覺著自己之前的話有些氣弱,不太符合自己一貫以來的風格。所以,這老頭兒接下來就把口氣調整回往常二人說話時的那種腔調和稱謂。
“不是啥大事兒,也是為你好!
就是我老頭兒吧,看你小子太懶,不忍心眼瞅著讓你院子里的地都被你給弄荒廢了。再說了,你這院子里的雞鴨鵝羊魚啥的,我老頭兒養著養著也養出感情了。
而且我尋思吧,你小子懶,我老頭兒呢又不太會做飯。
所以,以后呢咱倆鄰里鄰居的,我把你院子里的這些活計都幫你擔起來,你呢每頓飯多做一口,把我那份兒帶出來。
這樣,你每天就能繼續的躲懶養膘,我呢每天每頓也有熱乎飯吃。咱倆這叫互取所需、各得其所,你覺著怎么樣?”
看著這老頭兒明明心虛卻硬要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兒,張勁也不說話,只是瞅著他抽風似的嘿嘿發笑……張勁當然知道,這老頭兒的話,固然有那么點真實的意思。從治病的那倆月,這老頭伺弄菜園子和雞鴨時的熱情看來,張勁也明白這老頭兒確實對這些活計挺熱心,也確實可能對自家的這些家禽家畜有些感情。
但張勁還明白。這老頭兒‘以工換飯’的建議,最大的出發點并不在這兒,應該還是源于自己的廚藝!
省府的那幫子老頭兒可是都說過,真正能配得上張勁美酒的。就只有張勁的佳肴。而且,這老頭兒自從回去后,與張勁的多次通話中,可是不止一次的念叨過張勁牌美食,不止一次的懷念那兩個月每頓都能享受美味的日子。
還有一點,就是劉老爺子未嘗沒有通過這種交往,來鞏固與張勁關系的意思。畢竟。張勁這種大神醫,怎么巴結都不過分……好一會兒,被張勁那種‘我看穿你了’的眼神看的發毛,越發心虛的劉老爺子有些HOLD不住了,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你這么盯著我看干嘛?痛快點兒,行不行說句話,我還告訴你了,這種好事兒也就是我老頭兒看在你救過我這條老命的份兒上。才會做。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見到這老頭兒,就跟犯錯后死不承認。嘴硬的孩子似的,張勁臉上笑容的怪味兒就更足了。
“我說老劉頭兒,你知道么?邊上的這個山頭,我已經轉包下來了,整整一座山。我打算著這兩天倒出空兒來,就把家里的雞鴨鵝羊之類七七八八的都攆進山上的林子里,讓它們自謀生路。這叫林間放養!
你說,我把它們都林間放養了。剩下看天撒種的兩畝地和每天定時喂那么幾次的一畝多魚塘,能費我多少勁?那還用得著請您這么金貴的一個長工啊?”
見到張勁有拒絕的意思,劉老爺子急了:
“放進林子里?你不擔心丟?再說了。雖然這林子里沒啥大的野牲口,但是能偷雞摸鴨的黃皮子,或是老鷹、鷂子之類的,可絕對是少不了。就你這么點家當,扔進去就沒,扔多少丟多少!”
張勁仍然是一副怪怪的表情。淡然的說:
“這你就甭擔心了,咱家養的畜生們是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哪是省油的燈?區區黃皮子,能占得到便宜么?再說了,那是林子里,就算是天上有鷹有鷂子,那么密的林子他們撲騰的開么?
更何況,我還會讓小黑和金子他們一起去林子里看著,憑他們的戰斗力,絕對萬無一失!”
張勁的一番話,讓劉老頭兒有點語結……張勁家牲口的野性和活實,這是村子里公認的。人家的雞鴨鵝,能扇呼兩下翅膀飛上個雞架子、茅草跺、矮籬笆就不錯了,但是張勁家的可不一樣。
別看張勁家的這些雞鴨鵝比別人家的還要大上一圈,但是絕不笨拙。扇呼起翅膀來,飛個三四米高絕無難度。連蹦帶跳的上個房、上個樹,跟玩兒似的。
還有那一對不過幾個月大的小羊‘豐滿’和‘小角’,那跑的較快、那跳的叫高,簡直跟野生小鹿似的。想抓它們,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
要不是張勁用宗師級馴養師的能力,強行限定了這幫東西的生活范圍,那圍著雞棚鴨舍羊圈的一圈籬笆絕對就是擺設。它們若想進出,毫無難度!
而且,這些家伙不但身手敏捷,而且一個個兇狠好斗,對外卻能團結一致。當初要不是張勁帶著劉老爺子熟悉了幾次喂養的流程,劉老爺子都不敢進去一步。
就憑張勁家這些牲口的野性,別說是黃皮子,就是野狗見了都要繞著走。被別人家的雞叨上一口,也就是疼一下,了不起也就是起一個紫痘子而已。但是,被張勁家的雞叨到了,那就幾乎是一下一個血口子了。
就憑張勁家小雞的戰斗力,絕對當得起‘家雞中的戰斗雞’這稱謂!
記得有一次,村里的三毛子閑極無聊,就曾經攛掇著同樣好信兒的張勁,抱了家里的一只公雞出去,去跟牛開放他們玩兒斗雞。
結果,牛老爺子家原本打遍全村無敵手的蘆花雞大王,沒兩回合就被張勁家的五花大公雞給收拾了。
那是速度和力量兩方面絕對的優勢,那是裸的用戰斗力去傾軋。
而且,勝負可不是三嘴兩爪子之后,認輸就得了。
僅僅幾分鐘的斗雞,結果就是,張勁家公雞除了羽毛稍顯凌亂之外,毫發無傷。而牛老爺子家的蘆花雞大王,卻已經一身毛被拔的精光,身上鮮血淋淋的都是口子,原本很威風的冠子少了一半兒。兩腿打顫的,站都站不穩了。
最后,串門子回到家里的牛老爺子看了之后說:‘這雞不行了,熬不過夜去’。
接著,這個老頭兒在干脆罵了這幾個小青年兒一頓后,晚上就直接讓張勁掌勺,將這個曾經經村中稱王的蘆花大公雞燉了,請他們幾個吃的滿嘴肥油。
張勁現在還記著,這三年的農家雞,味道確實香。城市里那些各種名目的雞,遠遠無法相比!
那時候,張勁家的公雞雖然已經不比別家的成年雞小,但是也不過才是四個來月的小雞而已。現在,這些小雞兒已經養了半年多了,不但體格比別人家的成年雞還大上不少,戰斗力更是至少翻了一番!
這還只是張勁家的雞。和這些雞比起來,張勁家養的那十幾只大鵝,更是邪乎。
華夏的很多鄉下農村,都有‘好鵝頂的上一只狗’的說法。真正兇悍的大鵝,看家護院、防賊防盜,絕對不比家狗差。那大嘴擰人一口,絕對能疼好久。
張勁家十幾只大鵝,就絕對是個中翹楚。
張勁家的雞雖然兇悍,但是還是克服不了夜盲這個基因缺陷。一到夜里,這些雞就算是白天再兇悍,也成了睜眼瞎,只能老實兒的在雞架子上窩著。但是,鵝可沒有夜盲這類的毛病。
而且,張勁家這些鵝,似乎被張勁養的很有些返祖的架勢。
每到夜里,這些鵝就跟它們祖先大雁一般,除了大半進入鵝棚休息,總有幾只在外游弋巡邏,相當的警醒。
最初,也有過村中野貓,想要趁著夜黑,到張勁家偷個雞順個崽子啥的,但是從未得逞過。
在張勁家住的這段時間,劉老爺子就不止一次的從雞棚鵝舍中清理出被凌虐的不成樣子的野貓尸體!
這些大鵝的兇悍,由此可見一斑!
就憑這些家禽的兇悍和兩只小羊滑溜靈活的伸手,可以說,這近百只家禽放到沒有什么大型野牲口的林子中,絕對就是林中一霸。就算沒有黑水晶和金子的看管,都不太可能會丟。就算是有人特意去偷,也要帶著獵槍才行,不然的話,后果堪憂……被張勁用很冠冕很堂皇的話堵住了嘴,劉老爺子一時也有些找不著嗑嘮,臉上也堆起了茫然的糾結。
張勁的表現,可完全與劉老爺子原本的腹案不符啊!
盯著張勁那很促狹很鬼馬的眼神許久,劉老爺子終于有點醒悟。
“我是誰?我憑啥跟他講理啊?反正上次俺家臭小子折騰了那么一通,我老頭兒都已經在這小子面前掉光了面子。現在還找什么借口呢?和這個不懂長幼之別的小子交流,別在乎臉皮,死皮賴臉才是王道啊!
再說,瞅這小子那副奸臣相,顯然已經知道了咱的打算,還遮遮掩掩干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