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勝利宣言剛剛落地,作為損友的張勁,就秉持著為損友拾遺補缺,避免損友得意忘形的摯友理念,迫不及待的為其滅火。
“胖子,你搞錯了吧?究竟是我的情商閱歷不夠,還是你的智商太低啊?
你都說那是狗血劇了,那情節能信么?你就看看狗血劇中那些男女主角,那些配角反派,哪一個是智商正常的。
你再橫向對比一下劇中情節和現實生活的差別,那里面發生的事兒,那一件是正常社會能夠發生的情節?
你丫智商不會低到‘狗血’是啥意思都不知道了吧?這你也信,我真為你的智商感到捉急!”
說道這里,張勁為了加強自己的語氣,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就像一名醫生面對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
然而,張勁做唱俱佳的攻擊并沒有打擊到已經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北宮胖子,一俟張勁話音落地,這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反駁道:
“你的這番話,除了讓胖子我更加確定你智商情商的不夠之外,又讓我開始對你的智商感到擔心了。
電視來源于劇本,劇本來源于生活!
你沒聽說過這句話么?棒槌!
該為智商感到捉急的應該是你才對!”
“我看你才是棒槌!
別說那些劇本漏洞無限,狗血無限,智商無下限,跟現實生活中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全都不搭界。就算劇本來源于生活,來源于現實,在你這兒也不好用。
你都上床了。大戰幾場,進進出出幾百回合了,你家吉娃娃是啥人你不知道?她那能算是正常人么?
不夸張的說,把她扔進狗頭涌涌的狗市兒里,她也是最奇葩的一條吉娃娃,你確定她會跟著你預定的劇本演出?”
“你這是偏見!我家婷婷在正常不過了,就是個傳統的不能在傳統的華夏女性,不懂欣賞的你就別外行人說內行話!傳出去讓人笑話!”
沒兩句的功夫。這對損友級死黨又吵了起來,每每針鋒相對,卻越說話題越遠。不過幾個回合下來,倆人已經扯到華夏傳統女性的美德上去了。
別說,這倆人歪樓的本事還真夠合拍的,不愧是死黨。
張勁親手操持的飯菜,就算是何爸爸、何媽媽每天三頓的吃都每每贊不絕口。不肯落筷。午飯前剛剛起床的岳文卓初嘗之下,更是幾乎如昨夜醉酒時一樣,悍然撕下其斯文面具。
岳大公子含金鑰匙出生,這二十幾年來高檔酒樓、頂級酒店沒少出入,見過的世面更是不老少。但是天下雖大,宗師級釀酒師,宗師級的大廚。如今僅此一位,所以也就難怪往常并不貪杯、并不貪圖口腹之欲的岳大公子,會在昨天天臺上喝酒失態之后,今天再次在飯桌上稍稍失態了!
意猶未盡將桌上殘羹一掃而空后,岳文卓這才訕訕然的發現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連忙捧著肚子站起身來,以探望‘今天身體不適的妹妹’為借口,逃難似的跑到妹妹昨夜的房間。
岳文卓同因為昨夜受創過重,而始終在床擁被而臥的妹妹聊了一會兒后,終于臉皮溫度恢復如常,這才告辭離開。
當送客的張勁與岳文卓來到昨夜其駕來的黑色奔馳越野旁。拉開車門的岳文卓抬腿剛要登車,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動作頓了一下,然后收回了已經抬起蹬在車踏板上的腿,重新轉過身來。
轉過來的岳文卓一臉鄭重的同張勁‘深情對視’了兩秒后,才聲音誠懇的開口:
“張勁,昨天晚上我酒后失態了,說了很多失禮的話。我現在向你道歉。”
還不等張勁開口搖頭表示不介意或是諒解,岳文卓就口風一轉,從之前謙謙的歉然變得剛硬起來:
“你除了葉子之外另有女人,這種事情在如今很普遍。更何況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也無從置喙。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葉子,多設身處地的為葉子考慮一下。雖然葉子當初選擇了你,沒有選擇我,讓我難受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我并不恨她。我知道她是個好女人,所以我祝福她!
我希望你能珍惜她!
如果你辜負了她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放完狠話后,也不等張勁回應,岳文卓就很是雄赳赳的轉身登車。
岳文卓的表態,讓張勁有些懵愣。這種場景隱隱的同某些狗血劇中的某些劇情重合起來。
‘這叫什么鳥事兒啊?前情敵為了前愛慕者撐腰?難道真有‘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開心’這種狗血的追求這么?難道岳不群這是想告訴我,死胖子上午的時候說對,‘劇本果然來源于現實’么?’
當張勁還在心里暗自吐糟的時候,剛剛前進了沒兩步的車子再次退了回來,車窗落下,岳文卓的頭探了出來。
當張勁以為這位前情敵打算加重語氣繼續放狠話的時候,岳文卓卻說道:
“老勁,我妹妹就托付給你了。她性格不好,你多擔待一下!”
說著,又不等張勁回話,車窗就再次升起。
這下子張勁毛了,立馬開口抗議道:
“喂,姓岳的,你別太過分了,你說一句話就走是啥意思,還讓不讓人說話,還給不給別人表態的機會了。
首先,老勁我花心,我承認!但葉子是我老婆,我自然會對她好,這點不用你操心!她難過的話,我比她還難過!
第二點,你妹妹跟了北宮朔月那個死胖子,什么‘托付’‘擔待’這些話你跟他說去,跟我說得著么?托付給我?關我啥事兒啊?我頂多算是個被你妹妹住了霸王房的可憐房東,是房東你懂么?
不但收不上來房費,還要供吃供喝的房東,你還讓我擔待?我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別落井下石了行么?”
聽到張勁的抱怨,剛剛升起一半的車窗再次落下,一向溫文爾雅的岳文卓罕見的露出一個鬼馬的笑容:
“葉子的事兒我就是說說,畢竟她跟你是兩公婆,我操不上心。
至于我妹妹的事兒,我還是得托付給你。誰讓我就認識你來著?我和那胖子不熟,只好托你就近照顧一下!”
見這個一向帶著面具過活的公子哥兒居然露出這么人性化的一面,居然罕見的不一本正經,反而有點無賴了,張勁稀奇之余又有點熟悉,感覺到這個公子哥似乎因為昨天酒后失態,而真的拿自己當一個朋友看了。于是,張勁自然進入與朋友交談時相處的模式來:
“你和胖子不熟?那可是你妹夫,親妹夫!和你妹妹滾一張床單,要給你下個叫外甥的崽子的親妹夫!
別說你單純的連她倆現在的關系都弄不明白!你妹妹現在為啥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別說你真不懂啊?”
“我還真就不懂,要不然你給我普及一下知識?”
岳文卓憊懶一笑,然后不等張勁反駁,就轉身從身旁副駕駛座位上的一個包包里抽出兩張請柬從窗戶遞了出來:
“十一月一號我訂婚,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和我那個妹夫去省府湊湊熱鬧吧!地址時間請柬上都有!
不管胖子和我妹妹是生米熟飯,還是夾生飯,他和我爸媽之間總要把事情解決掉。
我訂婚宴上人多,我爸媽又好面子,那種情況下談這些事情總能讓他們多一點顧忌,也讓我那個妹夫少點難受。”
張勁肅然起敬,這哥哥當的可真夠格,為了自己妹妹追求愛情,可真是肯于付出啊!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訂婚宴被搞砸!
于是,有感于這位哥哥的偉大,張勁毫不推辭的收下了請柬,只是毫無誠意的抱怨了幾句:
“參加定親宴?以你家土豪的身家,恐怕入門的彩禮會很貴吧?又要大出血了!
你不知道我是個窮人么?”
“要舍不得出血也容易啊?你老勁當我伴郎怎么樣?不但不用彩禮,還有紅包拿!我保證給你包個大紅包!”
“免了,伴郎這種體力活,老勁我當過一次就已經發誓,再也不干了!寧可賣血賣腎湊彩禮錢,也不當這勞心勞力的勞工!”
“開玩笑的!放心了,我的訂婚宴不收彩禮的,就是邀請大家見證一下。”
一番胡扯后,岳文卓終于再次啟動了車子,直到這一刻張勁才發現自己忘了恭喜這位即將成為新郎官兒的公子哥兒了。連忙趁著車未曾走遠的空當道喜:
“岳不群,馬上要當新郎官了,老勁我在這里提前給你道個喜啊!恭喜恭喜!”
結果,這一次張勁沒有收到岳文卓的回話,只看到他從駕駛位車窗伸出的手無力的擺了擺,以示道謝。張勁憑著變態的視力,甚至能夠通過汽車后視鏡看到岳文卓擺手時,嘴角處掛著無奈的苦笑。
回想昨晚岳文卓失態訴苦時說的話,張勁再一次為自己出身小市民家庭而感到慶幸。
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在人面前無限光鮮,但如今也不過是包辦婚姻的犧牲品!想來,他的那位未婚妻不是與他一樣的富二代,就是某位官員家的千金吧?
看著將岳文卓載向婚姻這座墳墓的汽車消失在門外,張勁為這位即將套上婚姻枷鎖的前情敵默哀了幾秒鐘后,轉身回到了屬于自己自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