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一邊和張勁聊著,一邊快步引路。
兩人走得不是尋常游客走的山徑,而是被遮在一片商鋪之后,往常用木門隔擋住的山路。所以,當這個小伙子利落的開鎖,穿過木門后,就頓時隔絕了外面的喧鬧。
這商鋪設計的很有水平,這木門設置的也相當獨具匠心。
站在門外,常人頂多以為門內是一處不超過二十平米的空間,以為是為前面商鋪儲存貨物的倉庫。但是打開木門,才發現,后面竟然隱藏著一條蜿蜒遠去,不知通到哪里的山徑。
此時,眼前的景象才讓張勁有了些高人山居的感覺。這山徑給張勁一種隱于鬧市間的感覺。
山徑曲曲彎彎,沿山就勢的盤旋而下,在奇松怪石的掩映下,不知盡頭在哪里。
見反鎖上木門,再次前行的小伙子一個勁兒的閑扯,沒有解釋目的地的意思,張勁也不多嘴,配合著這個小伙子的話頭,與他一起聊得火熱。
隨著兩人邊聊邊說,走的漸行漸遠。很快,就徹底拋開了光明頂上的嘈雜,進入一片幽靜中。
身前、身后,都是寬不過兩米的蜿蜒小徑,路邊或是茂密叢叢的松樹林,或是奇崖壁立,或干脆就是一段令人望之生畏、沒有任何欄桿遮擋,建在百丈懸崖上的小徑,偶有或猙獰或秀美的奇石點綴,偶有山泉流湍與山徑交錯,好一處世外幽靜的處所!
到了這里,就算以張勁那禽獸級的聽力,除了山風過隙、松濤陣陣,以及飛泉歡鬧、山溪潺潺之外,也再聽不到那些鬧市般的嘈雜。除了自己與小伙子之間的交談,再也聽不到任何人聲。
小伙子帶著張勁一起,沿著山徑從光明頂向下,下到山谷底部之后,石級已經至此而終,但小伙子卻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而是繼續前行再次折返向上,開始攀爬另一座山峰。兩人上上下下,翻過一道道山峰,漸行漸遠。
光明頂可是高達一千八百六十米!如果是尋常人,就算是體力不俗,上山、下山一次往返,恐怕也要耗掉半天的時間。就算是專業的登山運動員,一趟上下也要至少三個小時以上!
如果像張勁和這個小伙子這樣,馬不停蹄的連續翻山越嶺的話,就算是專業的登山運動員也吃不消。
要知道,雖然其他山峰沒有光明頂這么高,但也絕非小丘,至少千米以上!一個上下,至少超過五公里的距離!加上坡路陡峭,使得這五公里比平地的十五公里還要耗費體力。
常人的話,就算一天翻過一座這種高度的山,都會覺著吃不消,更不要說如兩人這般接連翻越了。
但張勁不是常人,這點運動量對張勁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而這個帶路的小伙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居然也是走的輕松裕如,邊聊邊走之下,與張勁一樣,額不見汗、氣不喘!
而且,這個小伙子不但不露絲毫疲色,反而越走越快,不是普通的快,而是超越尋常的快。當兩人翻過三道山梁的時候,雖然小伙子仍然同張勁談笑妍妍,一派輕松,但足下其實已經迅若奔馬。
這種速度,按照張勁估計,如果在城市中,很多路段都已經超速了。絕對不止四十公里每小時!
要知道,按照百米十秒的速度計算的話,也不過是就是三十六公里每小時的時速而已,而且這還是蜿蜒崎嶇、上坡下坡的山路!可想而知,兩人如今的速度該有多么夸張!
當兩人又跑了半個多小時,又過了幾道山梁,速度也又提升了一大截兒的時候,早就覺著這個售貨小伙子不一般的張勁,終于試探著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咱倆聊了這么久,還不知道小哥兒您怎么稱呼?”
“好說,我姓蕭,你就叫我小蕭就行。而且,我看你順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的全叫蕭輕塵,你叫我‘輕塵’就行。”
小伙子的姓氏,以及小伙子速度夸張的腳程,讓張勁有些恍然。想來,這個姓蕭的小伙子,就是那位蕭真人的晚輩了,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如此了得!
能培養出這么年輕就這么出類拔萃的后代,也難怪這個蕭真人會在幾大家族中,有如許受人推崇的地位了。這小伙子看起來比孔小黑臉還要小幾歲,但是憑這速度,絕對比幾大家族年輕一輩最快的張攀月張小鳥還要夸張!
心中暗自欽佩,加上這個小伙子說話很直爽,很合張勁的胃口,所以張勁雖然在速度上與這個蕭輕塵暗自較勁,但嘴上卻親熱起來。
兩人的聊天因此漸入佳境!
又是快一個小時過去,兩人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可怖的程度,甚至如果放到高速公路上,都已經達到超速的水準。尚幸蕭輕塵帶領張勁走的路似乎尚未開發成景點,所以一路上也不曾見到一位游客,不然若是兩人的速度落入旁人眼中的話,絕對會群起嘩然!
以散步似的姿態,在山路上走出跑車般的速度,這是妖怪還是鬼魂啊?
此時,張勁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小伙子已經不僅僅是欽佩了,而是心驚!
要知道,雖然張勁如今頂多只算是極速的七成速度,但消耗的真氣已經早已入不敷出,進入最后的‘十分鐘猛男’狀態。如果不是張勁時不時的悄悄嗑藥,早已經被這個蕭輕塵甩出幾條街遠了。
尚幸《武林三國》系統的儲物空間的取出位置可以是身上的任何地方,所以張勁才能一邊蕭輕塵聊天,一邊讓補充真氣的各種藥丸直接出現在自己的胃袋,表面不露怯,表現出在蕭輕塵的帶領下,游有余力的輕松。
當張勁在蕭輕塵的帶領下,又飚過一段遠比‘百步云梯’更加陡峭的山徑,跑過一段遠比‘云中漫步’更加危險刺激的懸崖之旅,繞過一段光線陰翳路況復雜的林地,穿過一段彎曲冗長的一線狹道,速度已經在張勁極速八成水準維持許久后,蕭輕塵才終于在一塊平坦的草坪上停了下來,仍然大氣不喘,額頭不見點汗。
當張勁無視任何慣性,與蕭輕塵一樣,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就從極動到極靜停到蕭輕塵的身邊的時候,前一秒還與張勁談笑風聲的蕭輕塵卻突然一拳向張勁砸了過來,嘴里依然用之前聊天時帶著笑意的口氣說道:
“光這么走著,實在太無趣了,趁這里有塊平地,我們活動一下筋骨好了!”
蕭輕塵砸出的拳頭,沒有作勢,沒有征兆,似乎完全就是隨意為之。就像被輕風搖動的垂柳枝條一般,漫不經心!
這一拳看起來輕飄飄的、慢悠悠的,甚至沒有帶起任何風聲,就像葉紅在被張勁調戲之后,砸向他的拳頭一樣,感覺不出任何力道,感覺不到任何殺氣。
慢如老牛破車、輕如柳絮落地!
但是,面對拳頭的張勁,卻陡然覺著渾身一緊,頭皮發麻,汗毛倒豎,心臟都因為莫名的原因僵滯了一下!
直覺告訴張勁,這看似玩笑的一拳絕不尋常!
當初孔小黑臉與北宮荷月相斗時,那一拳直來直往、堂皇大氣的‘孔家拳’和蕭輕塵的這一拳相比,簡直就是小孩子玩意兒。
這看似輕飄飄軟綿綿的一拳,絕對可以開碑裂石!就算是以張勁如今的修為挨上一下,也只有吐血重傷當場的下場。
于是,剛剛站穩的張勁,在直面這一拳時,根本不敢正面直纓其鋒,而是瞬間再從極靜到極動,以《葵花身法》十成的速度,如觸電般倏忽后退。
此時十重的《葵花身法》終于撕開灑脫的偽裝,露出鬼魅的真面目。那一定一退,堪稱電光石火,如有形無質的幽靈穿梭,完全蔑視了牛頓的慣性定律,完全忽略的加速的過程。
然而,即使是張勁十重《葵花身法》的鬼魅速度,也僅僅只是讓他勉強避開了蕭輕塵的拳頭。很顯然,這看似慢悠悠的拳頭,實則快如電掣,所有的慢,都是快至極處的欺騙;所有的輕,都是重到極處的迷惑;
這種與實質相反的表現,很容易讓人墮入罄中,猝不及防,也讓張勁因為心靈感知與眼睛所見的巨大反差,因為這種巨大的違和感,而難過的幾乎快要憋出內傷。
張勁的鬼魅速度,讓蕭輕塵的臉上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然后如玩笑似的說:
“果然之前這一路上,你沒有盡全力呢!這才是你真正的速度吧?
別急著走,再接我一拳試試!”
說著,蕭輕塵漫不經心的向前一步,然后又是貌似隨意的一拳砸出。
這一拳仍然輕飄飄、慢悠悠的,甚至看起來比第一拳更輕、更慢,但張勁卻感覺到更勝于前一拳的威脅,于是本就還未站穩腳的他,不得不再次依仗十重《葵花身法》的鬼魅速度,急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