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繼人民衛士之后到來的下一批人,并沒有讓大家等的人久,人民衛士們擺出半包圍的架勢不過十來分鐘之后,下一批人就已經邁過了匯賓大廳的門檻。
這又是一批身穿制服的人民衛士,這些人除了比第一批人年紀更大,胖子更多,警銜更高之外,沒有其他什么太大的差別。
但是,就這么一點點差別,已經夠滿屋人矚目的了。
領頭的這位滿面紅光,還帶著一身極濃的酒氣,顯然是剛剛從某個酒桌上下來。這個人,匯賓大廳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認識,甚至有三分之二的人,更是親自請他吃過飯、喝過酒。
逢年過節,在場的各位成功商人,大部分都要孝敬這位一份價值不菲的‘土特產’!
龐廣學,粵省省府公堊安局的局長,在粵省范圍內,絕對算的上是場面上的大人物了,在千年來始終是官本位社會的華夏中,這個地廳級的公堊安局局長,論地位,比在場的這些身價動輒數億,甚至幾十億的巨富還要高那么一些!
華夏古代有一種說法,叫做‘破家縣令,滅門刺史’。堂堂省府公堊安局的局長,論到手中權柄可不比古代的‘刺史’小多少!
以現在商場這些豪門的骯臟,落在龐廣學手中的小辮子不在少數。如果這個龐廣學想要較真的話,滅一個豪門雖然不是太容易,但也不至于辦不到。
所以,當龐廣學這個省府執法機關大佬進門的時候,不但先到的那位胖警官一臉堆笑的迎上去,就算是那些滿屋子的上流人士,也紛紛露出笑臉親熱的招呼。
這若是往常,龐大局長見到這么多往常頗有往來的‘衣食父母’,肯定早已經笑臉相迎了。但是今天不行,與這些時常為自己提升家庭生活品質做出貢獻的‘朋友’們相比,顯然有件事情更加重要。
所以,龐廣學進門后對周圍人的招呼視若無睹而是直接沖口向迎上來的這位胖警官開口了:
“劉所長,你來的比我早,掌握的情況也肯定比我多。快,快給我引薦一下北宮先生!”
龐廣學的話,讓滿屋子的‘上流人士’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在場的眾人,雖然不至于相互間都很熟識,但是至少名字還是相互知道的。
這些相互精英人士中,絕對沒有一個能讓龐大局長擺出這種姿態的人!甚至沒有一個姓北宮的人!
那么就很明顯了,這個‘北宮先生’肯定就是坐在角落里此時仍然在喝著、吃著、聊著的兩位男士之一了。
滿屋子人,忍不住后背冒起了冷汗。尤其是曾經在岳文卓訂婚宴上通過岳家人,知道了胖子姓氏的那十幾家人,更是背后冷汗涔涔!
北宮先生?
聽山海集團岳總說,這個胖子不是屁民么?他父親不是開一個小鐵匠作坊,他母親不是家庭婦女么?
這種屌絲,怎么有資格被龐大局長稱之為‘先生’,還這么畢恭畢敬?
曾親自聽過北宮朔月的自我介紹的岳家父母,就更懵了。
難到那個和胖子在一起的年輕人也姓北宮?不但是胖子的什么親戚,還是個大人物?
別管北宮胖子家里有多不堪,有這么一門能讓龐局長畢恭畢敬的親戚就不簡單啊!
而清楚知道兩個人姓氏的宋怡婷和岳文婷,聽到龐大局長的這番話,就更是發昏十三章。
尤其是岳文婷更是盯著北宮朔月看個沒完。
‘北宮先生’?這胖子怎么也跟‘先生’不沾邊吧?
這胖子平常那副好色、憊懶的德行,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啊!
滿屋的人心思各異,盯著角落處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而先到一步的胖警官,雖然因為之前被北宮朔月直接嚇住,沒敢多問。但是,他也是個眉眼通透的人油子,雖然不知道局長大人所說的‘北宮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但是從滿屋子人的眼神,以及之前北宮朔月大得嚇人的口氣推斷也猜出了幾分。
于是,當龐大局長話剛問出這位胖警官就悄悄的將胡蘿卜似的手指指向了張勁幾人所在的方向。
龐廣學和早到的胖警官不一樣。
胖警官是接到了這些富豪們的報警電話,而匆匆趕來的。
在到來前,就已經通過電話了解了現場發生的事情,知道了被欺負的是誰,知道了肇事者是誰。所以一到這里他就第一時間站到了這些富人的一邊,若不是被北宮朔月的一番話嚇住,他早就掏出槍來給這些富人老爺們出氣了。
而龐大局長則不同,他是正在酒桌上與人廝殺時,接到了上峰將他一把從基層提拔起來的老領堊導的電話。他得到的指示是,要以最快的時間趕到這里,一定不能讓張先生受到一點委屈。
所以,龐大局長在抵達之前,根本不知道之前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有手下接到報警提前趕到。當然,龐大局長也不需要知道發生什么事情。
反正龐局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先和這位連老領堊導都著緊的北宮先生見面,然后接下來要怎么做,聽北宮先生的命令就行。
所以,龐大局長在得到手下告知,清楚了北宮先生的所在后,不敢怠慢,整了整衣冠,快步向張勁等人的方向走去。
然而龐大局長剛剛舉步,就被人叫住了:
“扛呼呼,怒唉呃,開好個,壞瓦卡們瓜顧該和氣,瓦熬赫赫哭個一可慪氣,瓦熬卡門摳哼吧嗒摳哼八棱…,‘,”
(龐叔叔你來了,太好了,快把他們倆給我抓住帶回去,我要好好出這一口惡氣,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卻是之前暈倒后,被一種拍馬屁者送到旁邊隔間中緊急救治的方大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醒來了剛一醒來,剛剛被人攙扶出來,就見到了正龍兄虎步的向仇人方向走去的龐大局長,這位大少頓時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孩子似的告起了狀!
雖然龐廣學急于向傳說中的北宮少爺問好,但是突然有人叫得這么大聲,龐廣學又不好裝作沒聽見。所以,他只能暗恨的停住了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結果,他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豬頭臉!
這么一邊胖一邊瘦的如此反差明顯的臉,還真是少見。
如果不是龐廣學對自己的姓足夠敏感漏風這么嚴重的聲音,龐廣學絕對聽不出來是在叫自己!
于是,沒認出來這顆豬頭的龐廣學疑惑了,詫異的問:
“請問你是?”
見到自己的‘龐叔叔’不認識自己,方少急了,指手畫腳的說:
“扛呼呼,和瓦,瓦黑航滾啊!瓦瓦瓦和航航……”
(龐叔叔,是我,我是方均啊我爸爸是方想……)
雖然方少已經盡力咬字清楚了,但是突然少了一嘴牙,以及突然厚實起來的腮幫子以及雖然醒來仍然暈乎乎大腦袋,以及雖然經過冷敷仍然一下下抽痛的臉蛋、牙床,讓他根本控制不好舌頭。不但話說不清楚,而且說話的時候,甚至都管不住如瀑布般流淌的口水了。
那樣子可真夠看的了!
就當龐廣學對方少一連串外語覺著莫名其妙-,想要暫時將這個很顯然是被人家用巴掌整容過的小子放到一邊,先于北宮先生打過招呼再說的時候在方少身后,又傳來了與方少極為相似的話聲。
同樣的憤怒、同樣的焦急、同樣的如見親人!
“扛呼呼,怒唉呃開好個,壞瓦卡們瓜顧該和氣瓦熬顧鳥卡嗯……”
(龐叔叔,你來了,太好了,快把他們倆給我抓住帶回去,我饒不了他們!)
卻是比方少更加耽于酒色,體格比方少更爛的杜少,終于遲方少一步醒來。醒來走出隔間們后,杜少也如之前的方少一般,見到了龐廣學,于是也說出了與之前方少所說相差仿佛的一番話。
龐廣學循聲望去的時候,自然是又看到了一個左右臉嚴重不對稱,被整容過的‘豬頭’。
接連兩個豬頭叫自己‘龐叔叔’,龐廣學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他不得不無奈的將剛剛舉起的腳步再次落下。
雖然龐廣學再次停步,但是顯然已經不耐煩與兩個講著根本聽不懂的外語的后輩多廢話,轉而向扶著兩人的幾位熟面孔問了起來:
“他們倆是誰?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這幾個始終如忠誠侍衛站立在兩個豬頭左右人,自從方少和杜少昏迷,就第一時間守護著兩個傷號進入隔間,并從那時起到現在,始終如二十四孝的孝子般伺候兩位大少。
因為始終在屋里鞍前馬后、擦洗、按摩、上藥的忙個不停的緣故,并不知道后來張勁和北宮朔月是如何牛逼的擺平一地人,又是如何有恃無恐的與一屋子‘上流人士’對峙。
更沒有看到之前龐廣學剛到的時候,是一種什么樣的態度。
所以,他們現在的思想仍然停留在‘天大地大,方少杜少最大’的階段!仍然認為,方少杜少的背后勢力一動,那個敢大方少、杜少的二愣子,就死定了。
聽到與方家、杜家的關系不錯的龐局長動問,再將方少、杜少的身份介紹一番后,又很有傾向性,很添油加醋的,將張勁的兇狠、殘暴,描述了一番!
并如方少、杜少一般,跳著腳指著張勁所在的方向,要龐廣學將其繩之以法,還社會一個朗朗乾坤,云云!
就當幾人激情四溢的將張勁抨擊一番后,卻失望的沒有見到龐廣學的拍案而起,更別提讓手下實施抓捕了。
恰恰相反,龐廣學不但沒有‘從善如流’的‘懲惡揚善’,反而冷森森的盯了這幾個‘正義感強烈’的污點證人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說:
“這畢竟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究竟怎么處理,還要小心取證,到時候自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當龐大局長很堂皇的說完這些面上話,見到方少、杜少倆再次開始跳腳,激憤的‘外語’不斷的時候,龐大局長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語含深意的說:
“方均、杜子飛,你們也別急!一會兒還有很多人要來,你們的父親也在其中,到時候讓他們幫你們討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