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戚兵的減肥治療已經進行到第十天的時候,遠在省府的省委大院的一間獨棟別墅中,四個氣質不凡的老頭兒圍著一張不大的小桌團團而坐。桌上不過四碟清淡小菜,一個黑陶壇子而已。
“老藍,這樣的好東西你是從哪里淘弄來的?”一個霜鬢如雪的老頭抿了一口杯中顏色溫潤如琥珀的酒水后,一臉陶醉的問。
坐在老頭對面的那個同樣發須花白的老人也泯了一口酒后,得意的說:“這可是我孫女孝敬我的。老藍我夠朋友吧?昨天孫女剛把這酒給我送來,我今天就把你們找過來,和你們分享。”
坐在兩人中間的另一位老頭從之前喝下一口酒后就沒有開口,就像是怕讓滿嘴的香氣溜走一樣,直到這位被稱為‘老藍’的老人說完話,他確定口中香氣已經被自己一絲不漏的吞下肚子后,才開口說話:“老藍,你孫女有沒有說這酒是哪兒買的?我也去弄點回來。”
這位老人的話引得其他二人眼熱的連連點頭。
“這酒叫‘溫香’,是我乖孫女的一個朋友自己釀的。外面可買不到!”這位姓藍的老頭得意的炫耀著。
“溫香?”之前第一個說話的老人把這名字在嘴里反復的咀嚼了幾遍后,重重點頭,“貼切,貼切啊!‘溫文如君子,周身俱暖;入腹遍身香,回味悠長。’好酒,酒好,名字也好。”
“你孫女的朋友?能釀出這種酒的人應該年紀不輕了吧?我記著你那孫女好像才二十來歲吧?她怎么會認識這種奇人?”另一個老頭沒有理會之前老頭的酸文,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姓藍的老頭搖了搖頭,解釋說:“老盧,這你可就猜錯了。這釀酒的人年齡還真不算大,還不到三十歲。不過要說的話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聽我孫女說,這小子本來是深市麒麟醫院的一個醫生,前段時間突然辭職離開。找了一個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小村子里窩了起來。
年輕輕的就當起了隱士,天天的養雞喂魚,栽樹種菜的。而且我孫女還說,這小子不但釀酒本事高超,而且廚藝更是天下一絕!深市的那個‘御膳房’你們知道吧?我孫女說,那小子的廚藝比‘御膳房’的那個御廚祖傳的陶老頭的手藝還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赫,這小子有意思啊!年輕輕的玩起了歸隱,不知道是情場失意了,還是職場失意了。”其中一個老人笑著打趣道。
“你這老劉頭,都這年紀了還八卦人家這個。不過這個我倒是知道,聽我孫女說,好像這小伙子剛離婚不久,應該是情場失意吧!”藍老頭還說人家,如果他不八卦的話,那有可能在自己孫女那里把事情問的這么詳細?
“那現在你孫女又是吃人家做的菜,又是拿人家釀的酒的,他該不會是……?”看來八卦是人類本性,不分男女老少,比如說這姓盧的老頭也挺八卦的。
藍老頭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是,如果那小子真的成了我老藍的孫女婿還好了。這樣的話,我就不愁這酒會斷貨了。我是他爺爺,爺爺要喝酒了,他不想釀也得給我釀。但是可惜,他只是我孫女男朋友的大學同學,這關系和我隔的實在有點遠,中間拐了好幾道彎,實在是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啊!”
藍姓老頭的話引來其他幾位一臉的惋惜。
“那還不簡單?既然你跟那小子扯起關系來比較遠,那你就直接給你孫女下命令好了。讓他們把任務層層下達下去,你別管過程,只要結果就行了。咱們沒退休的時候不都是這樣干的么?怎么退休每兩年,老藍你的領導水平下降的這么厲害呢?”過了好一會兒,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老頭才一臉奸笑的建議道。
“行,我看老張的這個法子行!”老劉和老盧異口同聲的說。他們對這‘溫香’美酒也是很有想法的,但是如果老藍弄的太少的話,他們也不好意思強行瓜分啊!再說,就算是強搶,那也要老藍弄到的多,他們才能搶到的多啊!
就在藍老頭琢磨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的時候,盧老頭開口補充說:“而且我們的老骨頭也好久沒動過了。反正也沒有啥事,要不然我們什么時候到那個小伙子隱居的村子瞧瞧去?如果能夠拉上關系的話,也不用那么彎彎繞繞的了。我們掏錢買也行啊!”這‘溫香’美酒對嗜酒的盧老爺子顯然誘惑力巨大,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上門去了。
這次藍老頭答應的很痛快,“老盧這法子好,我聽說那個村子就在海邊,有山有河有海的,景色比電視上吹的震天響的這島那灣的還好。我們抽一天時間去瞧瞧,帶著魚竿啥的,就當是去釣魚去好了。”
其他三個老頭轟然響應。
伸手從黑水晶嘴里接過仍然響個不停的手機,張勁仍然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半瞇著眼睛:“喂,老四找我有事?”
衛風的笑聲有些尷尬,低聲下氣的諂媚著說:“老大啊,那個就是,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呢?”
衛風聲音剛一出口,張勁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幫忙?什么事?說說看!”
“嘿嘿,那個……就是,菲菲的爺爺……”衛風吞吞吐吐的說著。
“啥?”張勁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身子一挺在躺椅上坐了起來,“你讓菲菲家人組團到我這里蹭飯?你溜須你家國丈、太國丈怎么還扯上我了?關我屁事啊?”
衛風的聲音更加謙卑,更加低眉順目:“老大,幫個忙,幫個忙哈。兄弟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要靠你了!這次如果把我老丈人、老丈公伺候舒服了,沒準我和菲菲的事情就算板上釘釘了。我們家老丈人一直不太待見我,你也不是不知道。”衛風也覺著這事情弄的挺別扭的,但還是只好拼命解釋。
“誰讓你禽獸不如的先上車到現在還不補票的?要是誰敢這么對我女兒的話,我不閹了他才怪!”碎碎的念叨了兩句。在衛風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下,張勁最后還是無奈的答應了下來。“好吧!誰讓你是我兄弟來著?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放下電話后的張勁還是怔忡的嘴里碎碎念叨“你說這叫啥事兒啊?”
等到星期六上午,當衛風看到藍老爺子帶隊,從省府殺過來的陣營后,又傻眼了。原來藍老爺子不是和自己老伴只身前來的,幾天前在藍老爺子家聚餐討酒喝的三個老頭盡在不說,而且還多出了另一位姓趙的老爺子。沒辦法,這趙老爺子也是省府大院這老頭圈中的一員,喝酒那天趙老爺子有事不在,但是這次可沒有理由不帶人家了。
衛風見狀,連忙再次給張勁撥了電話過去:“老大,實在是不好意思,事情有變。不是六個人,這次是十個人!”
“咋一下子又多出四個來?”
“嘿嘿,我本來以為就是我和菲菲,還有菲菲的爸媽加上菲菲的爺爺奶奶六個人呢。哪想到,藍老爺子居然又帶了四個老爺子過來。你說,人家都殺到深市了,我也不能攆人家回去啊!再說了,我也不敢。這些老爺子退休前可都是跺一跺腳,整個粵省都要顫三顫的大人物。就算是現在退休了,說出來的話在粵省的這個圈子里還是分量十足。我還要在這個圈子里混飯吃,實在是得罪不起啊。”衛風有點委屈的解釋著。
話都說到這兒了,張勁也沒法,只好有氣無力的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都過來吧!反正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