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池塘邊的藕花飄香,修竹輕搖,一派閑適淡雅。
靜靜站在池塘邊的紅蝶和鴉老在明澈的月光下不見一絲人影,卻給這份閑適淡雅平添了十分鬼氣。兩人在池塘邊靜立許久,紅衣妖艷的紅蝶終于忍不住問道:“怎么這么久還不出來?”
鴉老蒼老丑陋的面容糾結成一團,三角眼眸綠光閃動,也有些疑慮的道:“小倩絕色無雙,氣質又飄渺如仙,只要是男人就抗拒不了她的魅力,今天……”“這個小妖精,是不是有了異心?”紅蝶妖艷的臉上青氣一閃,露出了幾分猙獰。
“吱吖……”兩人正說著,寧采臣的房門突然被打開,靜靜月夜那下,門軸轉動的滯澀聲音傳出老遠,小倩從大開的房門中飄然而出,房門隨后又緊緊的關了上。
小倩看著池塘邊的紅蝶和鴉老,幽幽一嘆,明如秋水的眼眸輕垂,精致絕倫的五官,一派黯然神傷之色。縱然是紅蝶和鴉老,也不禁為其所感染。紅蝶才要質問的憤怒氣勢也為之消散大半,紅蝶頓了頓,強定心神道:“小倩,怎么回事?”
“此人至誠剛直君子,財色難動,我怕天嫉,不敢妄害。”小倩輕輕的說道,圓潤甜軟的聲音中,總有種難言的郁郁。只是這聲音,就讓人心腸百轉,恨不能把她抱在懷中好生呵護愛溺。
青陽的房間中,齊國和金蛇都趴在破敗的窗欞上,緊張的看著外面的一幕。兩人神情都有些激動,似乎隨時都要沖出去幫助小倩的樣子。
王平悄然的立在墻角中,頭微低,身形收縮,安靜的就像是片影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此人溶于了黑暗之中。青陽老神在在的瞑目盤坐在椅子上。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卻有種一切盡在把握的從容。
高遠雖然背對門站著,可方圓百丈內的一切卻巨細無遺的反映在識海中。聶小倩那無比動人的姿態,在高遠看來,卻是一種高明之極的魅惑。這種魅惑不但契合聶小倩的氣質,配合著她無雙的美貌更有直指人心的魔力。
寧采臣所以能不受惑,不過是二十年圣賢文章深刻入骨的道德保護了他。不過高遠卻從聶小倩的特殊精神波動中感到了一絲吸引。這無關高遠任何的觀感,而是小倩晦澀陰沉詭譎的氣息,和高遠身上浩然陽剛卻又偏激決絕的血陽神光產生的一種陰陽相吸。
“按書中記載,只要把小倩的骨灰收起來,就可以帶走小倩。”高遠心念轉動,對聶小倩已經產生了特殊興趣。“陰陽調和乃是天地至理,無論哪個位面幾維的宇宙,都應該如此。就算對自己沒幫助,有個專屬于自己美麗的女鬼,對自己的幫助也會很大。”
在深藍基地的生涯,讓高遠對愛情、友情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沒有了任何的信任。高遠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掌握的力量。這種簡單粗暴的哲學已經成了高遠最高的準則。
縱然蓉蓉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縱然蓉蓉和他身心相交沒有任何的保留,高遠依然選擇了在蓉蓉身上種上了血神咒。而在血神經日益強大力量的影響下,高遠的更趨于冷酷暴戾。
對于聶小倩這樣的美麗女鬼,高遠心中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他想的只是有用或是沒用。至于外在的觀感,已經完全不能左右他冷靜到冷酷的理智。
“要得到聶小倩,寧采臣是個阻礙,姥姥是個阻礙,甚至那個青陽,也是個阻礙。而這幾個隊友,都完全不可信任。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燕赤霞不會成為敵人。他這樣的劍俠,才不會管聶小倩最終歸屬。不過,青陽似乎別有所求,看樣子又是個聰明人未嘗不能合作,實在要攔路,一刀殺了。”
高遠想到這不禁想起青陽那與自己等高的身軀,還有那純正的小麥肌膚,比黃金還要柔潤晶瑩,肌比牛奶還要細滑嬌柔。而五官美麗中又帶著颯爽英氣,更有種明銳奪人的氣質。身材又婀娜有致,修長筆直的雙腿,足以讓一切腿模自慚不如。沒有一絲贅肉的緊繃小腹,高挺秀美的雙乳是完美而緊湊,圓翹而不夸張的美臀。
雖然從五官看青陽沒有聶小倩精致秀麗,更沒有那種讓人心軟的纏mian女人味。但青陽身上的勃勃英氣和完美身體,卻是聶小倩所無法比擬的。按觀感而言,高遠更喜歡青陽這種類型的美女。“一刀殺了太浪費了,要不、先奸后殺。”高遠邪惡的想著。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屬于強力男人慣有的意淫。
院子中的聶小倩說完后,紅蝶面色不愉,雙眉一揚似乎想要罵什么,卻被鴉老揮手制止了,“小倩既然盡力了,紅蝶也不必苛責。那房間中五個人,各個氣血充盈,只要殺上兩個就足夠用了。天色將明,咱們明晚在來好了……”
紅蝶聞言有些遺憾的看了看青陽的房間,媚笑道:“明晚我親自獵取一個來,他們氣血旺盛身體健壯,正可以好好玩玩……”聶小倩低頭不語。
一陣疾風掠過,池塘水波輕蕩,一抹月色在波光中起伏不休,藕花翻卷,竹影搖曳。光影變化中,三人消失無蹤。
美女都消失了許久了,齊國和金蛇仿佛才回過神來。兩人一個搖頭一個咂嘴,都有些余興未盡。兩個人眼神一對,臉色都是一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急忙分開。齊國有些生氣的問道:“你什么時候跑過來的?”
金蛇一甩金色長馬尾,不屑道:“為什么告訴你,這又不是你房間,你管我!”齊國長臉一拉,似乎想罵什么,看了眼盤坐在中間的青陽模糊身影,還是沒敢罵出來。只是在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金蛇知道齊國沒什么好話,只是他也有些理虧。在青陽面前也不想鬧大,狠狠瞪了眼齊國后,走回到自己的墻邊,身子一委,就那么躺在地上睡起覺來,不一會,就傳出入雷鼾聲。
后半夜就在金蛇的鼾聲和齊國不甘的嘀咕中過去了。
天明時分,青陽就把幾個人都遣回自己房間,約定白天自由行動,到傍晚時分在來青陽的房間會和。
等到天光大亮后,寧采臣就拿了本尚書開始吟詠起來。寧采臣的聲音清朗,朗朗的讀書聲抑揚頓挫,別有古韻古風。燕赤霞出來后,對寧采臣的刻苦大加贊賞。
兩人正閑聊,青陽就推門而出,和兩人攀談起來。青陽口才便給,說話辦事又干凈利落。他的這種風格到很投寧采臣和燕赤霞的脾性。
燕赤霞到是看出青陽不像男人,不過青陽一身的蓬勃劍氣,顯然也是修道之人。燕赤霞這個道士對男女之別到也并不十分的在意。而青陽又是可以交好,憑借超越兩人數百年的文化積累,青陽很容易取得了兩人好感。
“故大道至高至簡,不外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對著燕赤霞,青陽侃侃而談道。
這番后世都說爛的言論,聽在燕赤霞耳中卻猶如驚雷。他走的本是劍修之路,講的是修行如劍,雖然應敵威力無匹,但與大道的領悟上,卻總隔了許多層。
燕赤霞虎目奇光閃耀,為青陽這番直指大道道家總綱所震動不已。這幾個字雖然簡短,卻越是琢磨越是深奧。這般見識,縱然是師長所傳,也是高明無匹。而此人竟然能心無阻礙的講出來,這份皎潔如月的通明道心卻更為的難得。
成功獲得燕赤霞另眼相看的青陽大為得意,后世說爛的東西,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卻有振聾發聵之效果。青陽順勢提議三人去金華城一游,順便購買些吃住的用品,也好在蘭若寺常住。
幾句話的功夫,寧采臣和燕赤霞就被青陽領下了山。
高遠在一旁看著,對青陽的公關本事也是大為佩服。等三人走遠后,高遠也悄然出了廂房,順著寺后的山路而行,轉過一道山坡,遠遠就看山谷中一片郁郁森森的楊樹林。
楊樹林之大,站在山坡上竟然看不到邊際。東方的旭日正散發出億萬道金光,那金光投射在楊樹林海上,一片金光燦然。就在這旭日金光中,高遠卻仍然能清楚的感覺到林海的陰森鬼氣。
這樹林中,也不知道匿藏了多少厲鬼陰魂。那污穢的陰氣,甚至引動了高遠心中藏著的龍鱗刀嗚嗚的低鳴。沿著林間羊腸小徑一路直下,進入樹林百米后就在看不到任何的陽光。而林間的墳丘無數,墳丘上荒草叢生,偶爾還有破敗的棺槨露出來,甚至還隱隱可見棺槨中的森森白骨。
此地,竟然還是一片亂葬崗。而在這片樹林中,高遠只看到成群的烏鴉出沒,除此外,竟然在沒有任何其他的禽鳥。深入樹林不知多遠,高遠終于看到了那株巨大的楊樹。
那顆楊樹并不如何高大,卻粗壯無比,只怕十人也環抱不了。繁茂的樹冠有如華蓋,籠罩方圓十余畝的地方。而在這十余畝土地中,也只有這一顆楊樹存在。滿地游走的粗大樹根如同千萬條怪蛇般互相糾纏勾結,只是看著,就讓人從心里感到發慌。
高遠知道這片林海只怕都是這顆楊樹的地盤,想要動它,就是真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還有無數的孤魂野鬼獸精鳥怪做手下,這個姥姥,不可輕辱。“如果有顆核彈,扔下去到是可以輕易的解決問題。只是,神之空間怎會讓你這么取巧,你就是真有核彈,只怕也引爆不了。”
帶著滿腦子胡思亂想,高遠平安的回到了蘭若寺。此時已是中午時分,青陽也不知道在金華城買了多少吃食,這時眾人住的院落內已經收拾一新,高可沒人的蒿草都被清理一空。青陽在房檐陰涼處擺上兩張桌子,上面擺滿酒菜,和燕赤霞、寧采臣兩人杯盞交錯,喝的正高興。
而王平、齊國、金蛇三人坐在另一張桌子上,也是喝的頗為盡興。
遠遠的看到高遠回來,寧采臣就招呼道:“帝兄回來的正好,青陽買了許多酒菜,正請大家歡飲,快來一起吧……”青陽也一笑道:“是啊,帝釋,大家等你半天,這才開餐的,到是你回來晚了,要罰三杯才好……”
高遠搖了搖頭,“身體不適,你們慢用好了……”說著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寧采臣微微一嘆,對于高遠的風姿氣度頗為傾服,只是高遠這般冷傲難近,讓他也不禁有些慨嘆。青陽微笑道:“他生性孤僻,到不是看不起寧兄。”燕赤霞端著酒碗望著高遠的背影沉吟不語,高遠總讓他感覺到一種危險,這種修道人的直覺,玄妙難言。
另一張桌子上的齊國低笑道:“嘿,這小子就是能裝逼,早晚要吃大虧。”金蛇也滿臉不屑道:“我最煩這樣SB了,總覺得自己了不起的樣子!靠……”王平依舊是默然無語,只是低頭喝著的他的白水。
中午過后,太陽最盛之際,青陽在房間中小憩時,高遠卻突然闖了進來。青陽眼睛微睜,“你有什么事?”高遠冷然道:“我有個發現,想必你會感性趣。”“哦!什么發現?”“跟我來……”
高遠一路引著青陽直到了那顆大楊樹前,青陽雙眉一揚不悅的道:“姥姥是楊樹精,這也是早就知道的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對于高遠的桀驁,青陽也有些看不過去,若是高遠給不出滿意的答復,青陽就要借機收拾下高遠。
高遠幽然道:“我領著你來,可不是看它的”說著,高遠已經拔出了龍鱗刀,浩蕩如長江大河的滔滔刀氣立即把數丈外青陽淹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