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回到家,沖了個澡倒頭便睡,昨晚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人搏斗,還是一個打幾十個,更是人生中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好似約會一般獨處。
躺在床上他想著蕭雨迷人的笑靨,內心倍覺甜蜜,不多時便沉沉睡去。這一睡就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直到被手機響個不停的鈴聲吵醒。
“喂……”陳羲睡眼惺忪地接聽電話。
話筒里面登時傳來肥坤急躁的聲音:“你小子怎么這么長時間才接,接……阿嚏!”
這聲噴嚏打得巨響,震得陳羲急忙把耳朵離話筒遠了些,不爽地道:“胖子,你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要折壽的,有啥事趕緊說。”
“我去,老大,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啊!我問你,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在樓道里被人打暈了,結果再一醒過來卻是倒在旁邊一棟樓的天臺上。渾身都被雨濕透了,這給我凍了大半宿……啊,阿嚏!”
陳羲聞言一愣,蕭雨不是說把胖子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醒了自己就能回家嗎?怎么給放到樓頂上讓雨淋了半宿啊。但他頓時便明白了,一定是胖子那晚的猥瑣惹得蕭雨不快,所以故意給他放樓上凍一凍小懲大誡一番。
想到這里,陳羲隨便編了個理由道:“昨晚我也被打暈了,醒來時就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的快餐店里,然后我就回家了。”
話筒里立時傳來肥坤那尖利的鴨子嗓音:“什么?沒天理啊!同人不同命啊!憑什么我被冰冷的雨胡亂地拍的時候,你卻在溫暖的快餐店里睡覺啊!”
陳羲不得不讓耳朵再次遠離聽筒,心虛地道:“誰知道呢,我猜是咱們在樓道里被血魔幫的人偷襲了,他們把咱倆打暈后,是分成兩撥人,帶你的那群人把你放到樓頂,帶我的人把我塞到快餐店,這樣為了給我們一個警告,你說會不會是這么回事?”
“我呸,啊,啊,阿嚏……這叫什么警告,血魔幫的人警告別人最輕都是打斷骨頭的……啊!對了,說正事,說正事。兄弟,昨晚出大事了,你知道嗎?”
“什么大事?我回家就睡了一直睡到現在啊。”陳羲嘴上這么說,心里明白怕是該說魔少的事了。
果然,電話里肥坤的聲音陡然興奮起來:“呵呵,不但是大事,還是個大喜事啊!魔少死了,死啦!”
“什么?怎么死的?”陳羲只能繼續裝下去。
“哈哈,就在昨晚上,在距離夜海明珠大概三條街的公路上,魔少的跑車與一輛SUV撞到一起了,兩車起火車里的人一個都沒跑出來。這下可少了一大禍害了,咱倆也不用再擔心血魔幫報復了!”
“胖子,你怎么消息這么靈通啊?”陳羲倒是對這個問題更感興趣。
“哎呀,我的消息不是一向很廣嗎!怎么樣,這是個好消息吧,不行,咱倆都慶賀一下。今晚我請客,好不好,好好慶祝一下。咱兄弟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
“今晚可不行,今晚我有約了!”陳羲立時拒絕了。
話筒里立刻傳出胖子懷疑地聲音:“你?有約了?怎么可能?你沒有什么親戚朋友了啊!難道……你小子老實交代,是不是手機上約的妹子?可以啊,你小子一回來就約到妹子了,兄弟都不要了……”
陳羲聽得直皺眉,果斷地來了一句:”胖子,我還有事,掛了啊!”
“等等,別……”
陳羲果斷按了掛斷,接著讓肥坤嘮叨下去,這廝能扯一個小時。這一通電話讓陳羲睡意全無,他當即起床洗漱,收拾停當后,正琢磨著是不是出去吃點東西,手機再度響起來。
陳羲一把抄起手機,本以為又是胖子打來騷擾的,結果一看屏幕卻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難道是……蕭雨嗎?陳羲立時按下了接通鍵,話筒里立時傳來了宛如天籟的聲音:
“大懶蟲,起床沒有,猜猜我是誰?”
“蕭雨?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陳羲驚問。
“傻子,我不會向白猿問啊!”蕭雨嬌嗔道。
陳羲一拍腦袋,自己還真是犯傻了,緊接著又聽見話筒里蕭雨的聲音:“今晚上咱們去哪里吃飯啊?”
“那個……你有什么好的建議沒有?”陳羲不禁有點心虛,老實說常年的經濟窘迫自己幾乎沒去過高檔餐廳吃過飯,此時和女神共進晚餐可馬虎不得,所以先探探蕭雨的意思是最好的。
“嘻嘻,我沒什么好建議啦,聽你的安排就好,總之只要四個字好吃不貴就好了。”蕭雨卻隨隨便便說了一句。
這下陳羲撓頭了,苦笑道:“那你平時比較愛吃什么總得告訴我一下吧。”
“嗯……我都無所謂啦,正好我還有事要趕著辦一下,時間就定晚上六點吧,地點你定好了短信發給我嘍,拜拜……”
“哎,等……,”還沒等陳羲話說完,話筒里已傳來忙音的嘟嘟聲,“拜拜。”陳羲對著已發著忙音的電話說了一聲,心里倒是踏實了。因為他已經想好了晚上去哪家館子了。那家不但味道好,而且環境也算整潔雅致,想來蕭雨應該不會反感才對。
思慮至此,他給蕭雨的電話號碼發去了一條短信:“江濱大道xx號江濱小館,不見不散!”
傍晚五點,陳羲就先到了江濱小館,找江大哥訂了個最好的位置,然后就在店門口翹首等待。他這次出來換上了最好的一套行頭,手里還捧著一束白色百合與粉紅玫瑰組成的花束。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買花送給女生,還別說他這一身整潔的服飾,原本就還算俊郎的面容,再加手中這一束美麗的鮮花,倒是吸引得路上不少女性的目光,令陳羲心里倒有幾分緊張了。
還好,等了大約三十分鐘時間,五點五十左右,遠處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徐徐駛來,正停在陳羲身旁,車窗落下露出蕭雨那絕代風華的面容來。
“你來得真早,怎么在門口站著,不進去等啊?”
陳羲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我也是剛到,才在門口站了一下,你就到了。”l
“切,睜著眼說瞎話。”蕭雨白了他一眼,然后便將跑車停到小館不多的幾個停車位之一上。然后開啟車門走了下來。
今天的蕭雨換了一身淡粉色的短款羊絨大衣、鵝黃色及膝裙、腳蹬一雙月白色的長靴,臉上薄施粉黛,原本披肩的黑色長發,今天卻俏皮地變成一束馬尾,垂在腦后。她這般打扮,較之昨夜少了一分艷麗妖嬈,卻多了一份清純嬌美。
陳羲看得一陣發愣,真到蕭雨走到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反應過來,不禁臉上一紅。
“天天走神你想什么呢?啊,好漂亮的花啊,”蕭雨從陳羲手中接過花束嗅了一口,笑道,”好香,走吧,我都餓了。”二人一起步入江濱小館。
此時小館內已是半滿,人聲嘈雜,二人一進屋,立時感覺飯館內的聲音迅速沉靜下來,一桌桌食客,男女老少的目光都被蕭雨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美女啊!”
“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就是旁邊的男生一般了點。”
陳羲頓覺渾身不自在,全身都僵硬了,可憐他方才站到小館門口等蕭雨時也能吸引點女生的目光,現在和蕭雨走在一起立馬淪落到烏鴉湊在鳳凰身旁的感覺。
幸虧江老板迎了上來,笑瞇瞇地道:“小陳來了,這么多年了,第一次帶女孩子來我這小館啊,呵呵,沒想到第一次就帶來這么一個大美女,我這小店開了十幾年也沒進來過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蓬蓽生輝啊!小陳你還不趕快給老哥我介紹介紹。”
陳羲滿臉通紅,急忙道“江哥,這是我的朋……隊友,蕭雨。”他本來想說朋友,突然想起來這個詞容易引發歧義,于是趕緊改口為隊友,沒想到更是不倫不類。
“隊友?什么隊?”江哥果然蒙了。
蕭雨狠狠剜了陳羲一眼,輕笑道:“江哥您好,我叫蕭雨,跟陳羲是同事,也是公司里一個團隊的,所以有的時候我們互相開玩笑也叫隊友。”
“哦,我說呢,呵呵,乍一聽還以為小陳進了體育隊呢。”江大哥一笑,遂將二人引到預留好的座位上。
座位是舒適的沙發卡座,寬大的餐桌上披著耦合色的桌布,座位旁邊的落地玻璃窗恰好可以望見滔滔的江景。蕭雨舒服地坐了下來,對江哥贊道:“老板,您這飯館環境真不錯。我以前都不知道有這么好一家店,以后我一定得常來。”
“環境好也得口味好啊,呵呵,蕭姑娘嘗嘗小店的手藝,保準不會讓你失望的。今天這菜可都是小陳特意給你點的啊。”說完他一笑,就到后廚上菜去了。
“奇怪,你跟這家飯店的老板很熟嗎?”見江哥走了,蕭雨望著陳羲問道。
“是啊,上大一那會就被胖子帶過來了,這不五六年了基本上我們下館子吃飯都到這里,老板人很好,經常給我們打折的。”
“這么說……老板說你第一次帶女孩子一起吃飯也是真的嘍。”蕭雨玩味地打量著陳羲,瑰麗的唇角帶著一抹淺笑。
陳羲又不由自主地亮出撓頭發的招牌動作,尷尬地笑道:“呵呵,江哥也真是,什么都說……”
不多時,服務員已經把一道道菜品擺了上來,第一道菜乃是一個砂鍋,里面熱氣騰騰的一鍋羊排,名字就叫江氏秘制羊排。打開蓋子,只見一小鍋奶白色的湯濃香四溢,湯里沉浮著羊排、山藥、枸杞、胡蘿卜,幾根香菜灑在湯面上,奶白、鮮紅、翠綠三色鮮明。望之便令人食指大動。
蕭雨用筷子夾了一小塊羊排放在嘴里,,但覺那羊肉已然燉得微爛,咬上一口,只覺滑而不膩,肉質鮮美之極,幾乎沒有羊膻味。
頓時贊道:“嗯,好吃!”
還沒等她吃完,第二道菜又端了上來,這道菜卻是一條清蒸桂魚。這道菜雖也是大眾菜,要做得出彩可不容易。單從賣相上來看,一條肥美的桂魚擺在盤子里,栩栩如生,湯汁幾成金黃色,五彩斑斕的紅椒、蔥絲、香菜點綴在魚身之上,簡直猶如一個藝術品一般。
蕭雨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入嘴中,只覺魚肉入口即化,桂魚的鮮美與湯汁的濃香混合在一起,簡直是一種享受。更難得的是沒有半點魚腥味。
蕭雨贊道:“真是太好吃了,我說你和那胖子怎么這么多年始終光顧這家小館呢,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就這兩道菜可比那些大飯店的名廚做的好吃多了。”
正說著,江老板和另外一個服務員親自端著一個大蒸鍋擺了上來。亮銀色的蒸鍋打開,下層是水,上層的蒸屜上密密麻麻放了八只海鮮,有一對大蝦、一對肥蟹,一對巴掌大的扇貝和一對生蠔。
江老板笑道:“這道菜是本店正準備推出的一道新菜品,今天就算麻煩你們幫著試吃一下了,菜名就叫做八鮮蒸海,請兩位品嘗,多提寶貴意見。”說著便打開了蒸鍋的電源。
二人邊吃菜邊等,不多時海鮮蒸好,服務員又端上來特制的醬汁,將蒸好的海鮮蘸著醬汁,當真是鮮到極點,這道菜立時得到了二人的一致贊賞。
最后又端上來一道清炒時蔬,以便緩解一下前三道葷菜的油膩。這道素菜也是炒得極為精致,這一頓美餐吃得二人大快朵頤,蕭雨吃著吃著,突然問道:“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是你點的吧?”
陳羲撓撓頭答道:“我這人可不會點菜了,于是就把你電話里告訴我的口味偏好跟江哥說了一下,四道菜都是他安排的。”
“啊!你這呆子,怎么能別人說出去,顯得人家跟個吃貨一樣,壞死了你……”蕭雨佯裝生氣,一邊嬌嗔著,一邊用手去掐陳羲手背上的肉。
陳羲急忙連聲道歉,老老實實伸著手任她去掐。蕭雨見狀,不由失聲笑道:“你真是個傻子,掐你怎么不躲。”
“呵呵,確實是我的不是,你掐得對。”
二人笑鬧一會,晚餐也吃得差不多了,陳羲叫服務員來結賬,服務員過來卻說老板交代這桌免單了。
陳羲哪里肯干,蕭雨也覺得不好意思,二人找到在收款臺忙活的江哥,堅持要付錢。這下江大哥可生氣了,瞪著眼睛道:“怎么?小陳你瞧不起哥哥是不是,你來我這小館這么多年,第一次帶女孩子過來,哥哥我怎么著也得盡點心意。你要是非給錢的話,咱們的交情以后還處不處了?”
陳羲無奈,只得接受了江哥的好意,向江哥道謝后,陳羲與蕭雨并肩走出小館。從心眼里來說,陳羲很想和蕭雨多相處一會,想去喝個咖啡或看看電影什么的,卻又不好意思啟齒,正糾結著,卻見蕭雨已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回眸一笑道:“你還愣著干嘛,快上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