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啊,”肥坤扭頭呆呆地望著陳羲,“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打的,竟然一個人打倒兩個那種小痞子。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陳羲嗎?”
陳羲急中生智,用了不到一秒就編了個理由,干笑著道:“呵呵……怎么說呢,其實我的新工作是帝都的一家高級安保公司,這兩個月我全培訓了,學得主要就是搏擊散打什么的。”
“安保公司,你可拉倒吧,就你原先那身體素質,要啥都沒有,人家能用你?”肥坤明顯將信將疑,瞪著小眼睛問道。
“這……總之我有關系,走后門進去的,這個你就別問了!”陳羲眼看再難編下去了,立時假裝生氣地道。
好在肥坤頭腦簡單,性子也弱,一看陳羲火了,立馬老實地閉嘴了,重新發動起汽車開了起來,邊開邊說道:“行,你厲害,我不問了成了吧,你好不容易回家休息幾天,今天晚上我給你接風,咱哥倆好好喝點。”
陳羲覺得自己挺對不起這唯一的好哥們的,但是礙于電玩城規則的限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如實告訴給肥坤。
而且即便是沒有泄露電玩城秘密的人要遭受抹殺的規則,陳羲覺得就算自己告訴肥坤,他也不會相信的。畢竟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都太過于不可思議了。
于是陳羲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剛才說的血魔幫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怕成那樣?”
“嘿,我也不知道啊!看起來估計不是什么善茬子!我在夜店好像也聽過一耳朵。“
陳曦不禁一陣無語,自己因為經濟拮據和性格內向的原因,從不涉足夜店,但是這肥坤可不是這樣,這家伙就像經常去夜店啊,泡吧之類的。
雖說他要錢沒錢,要貌沒貌,但是按他自己的話說,三天不去歌廳酒吧就渾身癢癢,所以這些年他也沒攢下半個錢,幾乎大部分全花在了夜店和酒吧的消費了,因此他也偶爾會從夜店的狐朋狗友那里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看著肥坤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得意樣子,陳羲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道:“先送我回我租的房子,等你晚上下班咱們老地們見。”
“得嘞。”肥坤一打方向盤直接向陳羲租的房子開去,兩條街的距離,轉瞬即至。等陳羲下車后,肥坤還把頭吃力地鉆出車窗,高喊道:“陳羲,晚上六點,老地方不見不散啊!”
陳羲沖他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肥坤齜牙一笑,開車絕塵而去。這家伙一貫的特色,平時懶懶洋洋,只要晚上有飯局酒局,立馬精神百倍,興奮之極。陳羲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所謂老地方就是陳羲和肥坤經常去的一家小飯館,小館位于江邊大道上,名字就叫做江邊小館。
自打學生時代開始,二人就偶爾來小館打打牙祭,當然那會基本上全是肥坤請客,后來走上社會參加工作了,二人更是幾乎每周都來一次,只不過肥坤請客的次數由十次請九次,變成了八次。
老來這家館子除了味香菜好,物美價廉外,還因為小館干凈整潔,雖然裝潢簡約樸素,但卻獨有一番溫馨如家的風味。加上和老板熟識多年,自然成了常年的老客。
六點整,陳羲準時走進江邊小館,只見肥坤早已坐在一張桌子后面,見他來了,登時喜笑顏開。
陳羲走過去坐在肥坤對面,笑道:“你這家伙,來得夠早的啊,準是又翹班了。”
“嘿,咱們兄弟倆兩個月沒見了,這次終于能又見面聚聚,我能不著急嗎,不到五點我就隨便跟周扒皮編了個理由跑出來了。”肥坤一臉奸笑,得意地說。
陳羲笑罵道:“好歹也是你姑父,留點口德。”
“切,周扒皮跟自己那小妖精秘書的事你還不知道嘛。要說也是他對不起我姑。再說了,”我在這單位鞍前馬后干了三年,說是給提了個業務部主管,可工資全下來一個月也就四五千塊,扣得好像鐵公雞一樣。還姑父……我呸!”
看著一臉憤懣的肥坤,陳羲也不好說什么,周扒皮的為人他當然知道,對待手底下的員工那是比舊社會的地主老財還狠,平時扣得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六瓣花的主。
正在這時,小館的老板江哥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先在陳羲面前又擺了一份招呼,樂呵呵地道:“你們哥倆又來啦,可是有陣子沒來了啊!”
江邊大道上的江邊小館,老板姓江,倒也是有趣的巧合。按江哥的話說,要不是當初開這家館子的時候已到中年,差點就把名字也改成江斌。
肥坤一指陳羲,一臉幽怨棄婦狀:“都是怨他,一聲不吭就辭職去了帝都大公司,攀上高枝就不要我這兄弟了。”
這廝的賤相真是讓陳羲又好氣又好笑,江哥一聽也笑道:“呦呵,小陳可以啊,飛黃騰達了這是。”
陳羲不由一臉苦笑,心道哪里是飛黃騰達,而是半只腳踏入鬼門關啊。
“這可是個大喜事啊,你們哥倆今天得好好喝點,還是老樣子嗎?”江哥問道。
“還是老樣子,兩涼兩熱一瓶江海大曲。”肥坤隨意地道。都是多年的老客了,四個菜都是二人常年必點的,小館價廉物美,菜量也足,而且二人點的酒江老板也只算成本價。
“等等,”陳羲叫住了剛要答應的江哥,拿起桌上的菜單翻看起來,“江大哥,我再加兩個菜,加一個江海一鍋,再來一個……漁樵相逢。另外酒也幫我換成江海特曲。”
江老板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好,好,今天你們哥倆高興,是該好好慶祝一下。”說著轉身向后廚下單去了。
看江哥走遠了,肥坤這才湊過來低聲道:“陳羲,這也太奢了吧……”
剛才陳加的兩個菜都是江邊小館最貴的兩道招牌菜,其中江海一鍋是由四種江鮮煮成一鍋,漁樵相逢則是用野山蘑、松子、鹿肉和魚子、江蝦、魚腩等炒成一盤。
這兩道招牌菜的味道自是極為鮮美,但價格也是不低,再加上換了一瓶二百多塊的江海特曲,原本一百來元的酒菜立時飆漲到五百多,難怪肥坤肉疼。
陳羲笑道:“踏實吃你的吧,今天我請客,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下次我請你喝酒來著,你忘了我可沒忘。”
肥坤的臉頓時紅了,急切地道:“那更不行了,你小子好不容易找了個好工作,掙點錢也別亂花啊,太浪費了。”
陳羲卻深深地看著肥坤的眼睛,默默地望了一會,才道:“肥坤,這么多年,你在這里請我吃了幾百次飯了,今天就讓我好好回請你一次吧,今晚吃完這頓飯,下一次可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這一番話聽得肥坤鼻子發酸,他勉強擠出個笑臉,道:“好好的你說這些干嘛,帝都雖然離得遠些,但是現在交通方便了,高鐵幾個小時就到,大不了我去找你就是了,至于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似得嗎……”
說到此處,胖子的聲音低沉下去了,二人心中都感到揪心的傷感。
這時江老板已將一瓶特曲,兩盤涼菜端了上來,陳羲打開酒瓶,給二人的杯中都滿上,端起酒杯道:“胖子,不多說了,咱先走一個,你我一世人,兩兄弟,來生還是兄弟!”
肥坤突然猛地抬手揉揉眼睛,然后舉起酒杯叫道:“說得好,我們一世人,兩兄弟,來生還是兄弟!”
二人一碰杯,同時仰脖干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