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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頂風而上

  金帥擺了擺手:“情況我都清楚了,五十七個人生死不明,我想休息也休息不好。偉友省長,看樣子你中午喝了不少的酒,既然我回來了,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省政府這邊還是由符晨同志值班吧。”

  沒等倪偉友再啰嗦,金帥大步走向越野吉普車,快要坐進車里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符晨同志,你記錄一下,第一,立刻按程序向中央辦公廳值班室,匯報我省發生的這次重大煤炭安全生產事故。第二,省衛生廳馬上組織一支醫療救援隊伍趕赴事故現場。第三,所有與這次事故的有關單位,立刻結束休假,隨時聽候命令。”

  這些話在來的路上已經和符晨交代過了,金帥之所以要再當眾講一遍,除了要讓大家都引起重視之外,還有當眾打倪偉友耳光的意思。

  倪偉友的臉本來就黑,聽到金帥的話后,黑臉就有些發紫了,這老小子的臉皮也是夠了厚的,金帥的話音剛落,他就接上了:“金省長,事故的原因還不清楚,我們是不是不要那么急著向中央匯報。”

  金帥冷冷的看著倪偉友:“事故發生后必須在第一時間向中央匯報,難道偉友省長不知道這個規定嗎?出了這么大的事故能捂得住嗎?掩耳盜鈴的蠢事最好不要做。”

  隨著一陣砰砰的關車門聲,前面開路的警車打開了警笛,輪胎與水泥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飛快的開出省政府大院,早就在省政府大院待命的幾輛車跟了上去。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省政府的救援工作不是不及時,準備工作也不是不到位,而是因為倪偉友的拖延,這些救援車輛才一直沒有出發。

  正在上面和一些廳級干部扯皮的副省長衛青博,聽到金省長回來了,此時也急急忙忙的跑了下來,很遺憾的是當他下來的時候,金帥的車隊已經駛出了省政府大院。

  “老倪啊,金省長是不是去芒山了?你怎么沒去呢?”

  倪偉友苦笑了一下:“人家不讓我去,我忙活了半天給他做了嫁衣。”

  看了倪偉友一眼,衛青博也沒有吱聲,苦笑著搖了搖頭,望了望跟在他后邊的干部們:“剛才在會上都講過了,大家回去趕緊準備吧,省長已經去芒山市現場指揮了,你們自己就掂量著辦吧。”

  “請偉友省長和青博省長等一下,”看到兩個人要走,符晨把他們給攔住了:“現在我傳達一下金省長的三點指示……”

  耐著性子聽完符晨傳達了金帥的三條指示,倪偉友和衛青博相互看了看,雖然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但是不屑一顧的目光卻騙不了任何人。符晨只是省長助理,他有什么資格向兩個在省政府排名靠前的副省長,傳達金省長的指示呢?

  符晨也看出了兩個人的意思,反正金省長指示已經傳達給他們了,執行不執行,執行的力度如何,那就不關符晨的事了。

  “符助理,請等一下,”符晨剛要走,就聽到背后響起了倪偉友的聲音:“向中央辦公廳報告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再慎重考慮一下?”

  官場的稱呼是非常有講究的,即便是副職都會去掉副字以示尊重,以前倪偉友見到符晨都會稱呼他為符晨省長,倪偉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稱呼他為符助理,其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符晨停住了腳步,看著倪偉友淡淡一笑,不僅給他加上了個副字,而且在說到那個副字時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倪副省長,剛才你已經聽到金省長的指示了,我們這些做助手的要協助一把手的工作,發生了重大的安全生產事故,第一時間向中央辦公廳匯報,這是中央的規定,還有什么需要慎重考慮的?”

  符晨也不是個善茬,既然倪偉友稱呼他符助理,他當然要以牙還牙,點出倪偉友只是個副職,本來兩個人以前就有矛盾,現在自然是不會再相讓了。

  “呵呵,作為負責安全生產的副省長,這些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在事故原因沒有明了之前,就急匆匆的向中央報告,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符晨看了倪偉友一眼:“如果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可以直接打電話和金省長講,我這個省長助理當然要聽省長的了。”

  倪偉友壓低了聲音:“看來你又抱上省長的大腿了。”

  “我是想抱上省長的大腿,可遺憾的是到現在還沒有抱上。”符晨笑了:“不過盡管沒有抱上,但和他對著干的膽量我是絕對沒有的,陳沛文可是比你我厲害多了吧,還不是照樣被中紀委雙規了?”

  兩個人盡管都有掐死對方的心思,但講起話來卻依然面帶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人的關系相當不錯,實際上卻已經撕破臉皮了,這也許就是高級領導干部的涵養性吧。

  望著符晨的背影,倪偉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小子哎,你以為抱上金帥的大腿就萬事大吉了嗎?還敢拿陳沛文被中紀委雙規這件事情來威脅我,我看你是打錯了算盤。陳沛文被雙規又能怎么樣?最后的決戰還沒有開始,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哪。

  正在趕往芒山路上的金帥,卻不知道在他走后,倪偉友和符晨之間又鬧出了這么一出戲。其實即便知道了,金帥也不會理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現在全部心思都在想著如何盡快解救出埋在井下的五十七名礦工。

  省城距芒山市有兩百五十多公里,而芒山市距瓦窯煤礦又有六十多公里,如果是高速路,這三百多公里路程最多也就用三個小時,可是紅州省的路況太差了,為了保證省長的安全,隋洪濤又不敢把車開得太快,當金帥一行趕到瓦窯煤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了。

  前面就是瓦窯煤礦了,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井架依稀可見,空地上停滿了各種各樣的救援車輛,幾輛救護車雖然沒有鳴笛,但車頂上的警示燈卻一閃一閃的,顯示著這里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下車走了沒有幾步,就聽到人群的呼喊聲,距離礦井越近聲音就越大,在聽到一些女人和孩子的哭聲時,金帥意識到這些人是被困礦工的家屬,聽到礦上出事才趕來的。

  小山般的煤矸石堆下,聚集著上百位男女老少,有的站著,有的蹲著,還有的半躺半臥著,雖然姿勢不一,但卻毫無例外的都在嚎啕大哭,有喊名字的,有叫爸爸的,這種慘景真是催人淚下。

  幾個年輕人想從煤矸石堆向井口沖,卻被前面站成一排的警察給攔住了,金帥皺了皺眉頭,大步向前走去,沒走幾步也被警察給攔住了。

  “這位是金省長,”邱樂忠上前一步,對領頭的警察說道:“芒山市的領導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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