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笑，露出了四顆門牙，顯然是經過了專業培訓的，從這一點上來看，赤水大廈的管理還是很不錯的。
從昨天晚上開始，金帥就一直在琢磨赤水幫的老大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李勇、李敢兩兄弟曾經說過，赤水幫派去下戰書的副總姜靜軒，就是一個非常溫文爾雅的人，副總都是這樣的人，恐怕他們的老板也不會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我是柳溝第一蔬菜批發市場的老板，與你們老總約好的。”
女孩面帶職業的微笑點了點頭：“先生，請稍等，我馬上幫你打電話聯系。”
金帥從女孩的眼睛當中讀出來了，這個女孩是在為他惋惜，認為他來找老總不是找工作的，就是又要合伙在一起做什么壞事。
五分鐘之后，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美得不敢讓人直視的女孩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略一打量，直奔金帥而來：“請問您是蔬菜批發市場的老板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赤水集團總裁柏水利的秘書謝水寧，我們柏總正在上面等你，請隨我來。”
謝水寧的纖纖玉指在六樓的按鈕上按了一下，電梯發出了一陣嗡嗡聲向頂樓駛去。
電梯里張貼了很多的廣告，全是關于這座大廈里的情況介紹，哪一層樓經營什么項目，這里的特色又是什么。金帥笑了，這里真是一個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的地方，有這么一個地方又何愁拉攏不了一大批官員呢？怪不得他們的總裁能當上區政協委員呢。
電梯發出了叮咚的聲響，金帥臨出電梯口的時候，忍不住又多看了謝水寧一眼：“謝秘書，你很美。”
謝水寧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謝謝你。”
金帥看著美女也笑了，姓柏的真是有能耐，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漂亮女人，如果她不是對手的秘書，挖她去給立志當秘書也不錯，即便和李志不能發生點什么，總可以放在辦公室養養眼嘛。
柏水利的辦公室裝修得也不是多么豪華，甚至還可以說有些簡樸。寬大的老板桌后面是一長排紅木制成的書柜，四面墻上都掛著名人字畫，與其說這是一間辦公室，倒不如說是哪一個學者的書房來得更恰當一些。
柏水利長得個頭不高，充其量也就是一米七五，身體也說不上強壯，甚至還有一點羸弱，鼻子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和藹可親的笑容，更像是一位謙謙君子，不知道的誰也不會把他與一位黑幫的頭頭聯系在一起。
謝水寧介紹過之后，柏水利熱情的迎了上來：“金總，你好，雖然我們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卻是神交已久啊。”
金帥知道，自己在了解著柏水利，對方也沒有閑著，也同樣掌握了不少自己的底細，否則的話，他不可能說出神交已久這四個字來。
“我也是久聞謝總的大名，在此之前聽說姜副總還去找過我。”
柏水利也聽出了金帥話里的不滿，笑了笑說道：“姜副總這個人做事有些急躁，還請金總不要在意，以后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時間久了也就好了。”
“我不明白柏總講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柏水利笑了：“金總，難道我們姜總上次去，沒有把我們的意思講清楚，還是你手下的人沒有向你匯報？”
“柏總，合作是需要雙方都同意的，但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你們合作。”
“我認為金總是一個聰明人，最后是一定會答應與我們進行合作的。”
“看來柏總這次并不是要和我商量，而是要與我訂城下之盟了。”
柏水利微微一怔：“金總快人快語，柏某非常敬佩金總的直率，你要是這么理解的話也可以。”
金帥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柏總，想必你對我的情況也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還不是那么完全，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缺少錢，也不缺少人，所以我是不會與你進行合作的。”
柏水利搖了搖頭：“金總，話不要說得那么滿嘛，我已經調查過，你的物流公司剛起步沒有幾年，資金也并不是很充足，至于說到人，那你就更不如我的多了，即便是你在河西有一大批的追隨著，但不要忘了這里是京城。”
柏水利這已經是裸的威脅了，金帥也毫不含糊：“柏總，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我有多少錢，你也不要以為手下有一幫烏合之眾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要知道咱們一個法制社會，做生意也要講究公平的競爭，更要守法。”
“呵呵，金總，你這次不是來和我講這些大道理的吧，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就失去今天這次見面的意義了。我這個人一慣主張的是采用非暴力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了，如果有些人就是不識相，我也不介意采取一種激烈的行為，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與我們進行合作，畢竟合作才能達到共贏。”
“既然柏總數次提到了要與我進行合作，那么就請你談談條件吧。”
柏水利以為金帥已經服軟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金總，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要合作當然要互惠互利了，既然這個合作是我先提出來的，那我就先說一說條件了。”
柏水利從一摞文件里取出了一份，推到了金帥的面前：“金總，這是我們的條件，如果你能夠答應咱們就是好朋友，今后蔬菜批發市場有任何事情我都會去擺平，否則的話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金帥在文件上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柏總，你不認為你的條件太苛刻了嗎？你一分錢不出就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你這間蔬菜批發市場從收購紙箱廠開始，到建成贏利需要投資四千萬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不多嘛。要知道在這個地盤上沒有人罩著會有很多麻煩的，黑白兩道你都要去打點，如果沒有我，你每年用在這方面的費用還要更多。”
金帥怒極而笑，強盜要搶人家的東西時還會說出這么多的理由來，明明是在敲詐，卻非要說是幫助，望著這個文質彬彬的有文化的流氓，金帥真想一拳打上去給他來個滿臉開花。
攥起的拳頭又松開了，金帥知道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人家是在談判，又用好煙好茶來招待自己，此時如果動手那就等于落人于口實，要知道像這種有文化的流氓，是非常善于鉆法律的空子的，也同樣懂得利用法律來敲詐對方、保護自己。
“柏總，你說的理由倒很冠冕堂皇，其實說白了不就是巧取豪奪嗎？我想你手下的這些產業恐怕也都是這么來的吧？”
柏水利看著金帥嘿嘿的笑了：“金總，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在你的面前我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你說得不錯，這些產業差不多都是像你說的這樣得到的。但是，法律卻不能拿我怎么樣，雖然有些人認為我是個壞人，但我依然可以利用法律為自己提供最大的幫助。聽說過高智商犯罪嗎？而我則是最成功的一個，你想一想，黑社會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的社會團體，如果再加上我這樣聰明的頭腦，那又會怎么樣呢？”
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么無恥的，金帥也笑了：“柏總，你剛才那句話說得很對，高智商犯罪是最可怕的，這是因為他們善于偽裝，如果有朝一日，偽裝被剝去了，下場同樣也是很可悲的。”
“有幸運的是，我不是這種人，在我的身上永遠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已經扯遠了，是不是要回到主題上來。”
兩個人就這樣和風細雨的談著，誰也不會把他們當成一對死對頭，這樣的情況恐怕誰聽到了都會感到詫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