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擾了多少人興致。”板寸頭冷聲說道。
“我覺得你這種大驚小怪的行為,才是破壞氣氛。”楊子軒嘿嘿一笑,似乎根本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表子養的,我看你是活膩了,做事了,還敢這么嘴硬,趕緊向大家道歉。”板寸頭雙手叉腰,一副要打人的姿態。
楊子軒本來走到音響邊,想要駁接好電源線的,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冷冷問道,“你說?”
“我讓你趕緊向大家道歉,看大家原諒不原諒你。”板寸頭不明白他想干。
“再上一句!”
“我說你是表子養的,做事,還嘴硬!”
楊子軒面無表情,默默從旁邊桌子抽過一只還有半瓶酒的啤酒瓶,拿了,猛力往板寸頭臉上一潑,突然發力往板寸頭頭上一砸。
當啷一聲!
玻璃碎片,酒水,都灑了一地,這下變化之快,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想要去阻止都來不及了。
“兔崽子,我跟你拼了。”
板寸頭愣住了半響,才反應,被楊子軒砸蒙了,不顧頭上的鮮血和疼痛,像頭公牛一樣沖,一把揪著楊子軒衣領,“我呸你大爺”
楊子軒斜睨著眼睛,在他沖的瞬間,大腳踢出,正中他的腰眼,板寸頭吃痛,像爛泥一樣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周圍一片寂靜。
楊子軒從錢包里面,抽出幾張一百。往地上一灑。錢散落到了他身邊。
“你的醫藥費。下次嘴巴放干凈點。”
說完,又緩緩走到陶思聰面前,冷眼掃了他一眼,說道,“這次你的小弟挑釁我的,按照你們燕京圈的規矩,你應該處理,報警對誰都沒好處。還有丁春華同志來南蘇,我接待過,你要是想玩手段,玩報復,我奉陪到底!”
陶思聰臉色先是憤怒,轉而發青,最后驚恐。
丁春華在計委副主任排名,比他父親高得多,他自然。
眼前這個青年能夠出面接待丁春華,并且叫丁春華為“同志”。那就說明,他是體制中人。而且是位置不低的體制中人。
這個男子展露出來的實力,神秘,霸道,還有撕他面子,真讓他百感交集,想要痛下殺手,卻又沒那個膽子。
眾人讓出一條道,給楊子軒走出去,蔡震源也和身邊女伴互留聯系方式之后,跟著出去,戴桔梗又驚又喜,跟在后面,走了幾步,又扭頭朝陶思聰說道,“他的醫藥費算我頭上,不夠,你來找我要。”
說完箭步跟上了楊子軒。
陶思聰臉色變幻不定,許久才咬牙吩咐身邊的小弟說道,“把現場清理一下。”
“陶,你可要替我報仇啊……不能放過那個囂張的兔崽子,他一個私家偵探,您捏死他,還不是像是捏死一個螞蟻一樣?”
板寸頭頭上都是血,弓著腰,像是煮熟的對蝦,蜷縮在地上,茍延殘喘。
“送他去醫院。”陶思聰冷冷吩咐一聲,幾個人就叫救護車把人送走了。
戴桔梗跟在楊子軒后面,像個新大陸的海盜,手舞足蹈,興奮得不得了。
“你剛才那手,太拉風了,真有紈绔大少的范兒,嘖嘖,真是讓回味無窮,我看那些京城紈绔真是拍馬都趕不上你的范兒。”
“你特喜歡這種場面對吧?無不少字”楊子軒停住腳步,苦笑一聲。
又給樹立了個敵人。而且還是個挺強勢的敵人,任誰也不會很開心。
蔡震源,更加驚訝于楊子軒對場面的精準掌控。
打了人,還讓人動彈不得,不敢報警,不敢還手,這真是王道,不是那種街頭流氓能玩得出來的。
和楊子軒相處越久,他就越發感覺此人身份隱秘,能力出眾,擺脫了偏見之后,他越發能夠挖掘這個人身上的閃光點和差距。
蔡震源和楊子軒,在南蘇,經常被視為新生代領袖,但是見識了楊子軒在燕京的諸多表現之后,他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起來還是有極大的差距。
而且戴桔梗的身份,他猜測也不會很簡單。
楊子軒的龐雜燕京人脈關系,使得他的真實身份更加迷離。
兩人有話要講,蔡震源識趣的先走。
“得罪陶亮的,你后悔嗎?”不跳字。戴桔梗跟在楊子軒后面,高挑的身材,在清冷路燈映襯下,依然惹火。
“我能后悔嗎?”不跳字。楊子軒扭頭一笑。
“遲了。”戴桔梗嫵媚一笑,顛倒眾生。
“我挖這么大個坑,給我跳,我要不是不配合,你豈不是白費心機了。”楊子軒停住了腳步,跟在后面的戴桔梗剎不住腳,就撞到了他身上。
過了一會兒,戴桔梗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還真是慧眼如炬。”
“別恭維我了,開謎底吧。”楊子軒雙手叉在胸前。
“陶家和我們戴家關系其實早交惡了。”
“然后,你想我也和陶家交惡?這樣就和戴家站在統一戰線上?你是想把我綁死在戴家這個戰車上嗎?”不跳字。楊子軒臉色的失望之色難以掩蓋。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戴桔梗有些急了。
“我對你挺失望的。”楊子軒長嘆一口氣。“我和你是,之間如果夾著太多這種政治性的,你覺得好嗎?”不跳字。
戴桔梗拉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頭,“你真是誤會我了,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爸媽說,如果把你拉到陶家對立面去,他們就不再干涉我,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才會……”
剛想一走了之的楊子軒愣住了,身體僵住了。
他突然覺得很自私。
許久,他才回過頭,抱住哭泣的女孩,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嘶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
幾天之后,燈火輝煌的大廳里,人頭攢動,聲音鼎沸,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后門魚貫而入,主席臺上擺滿了鮮花和身份銘牌。
這是樞紐港名單初步審定的會議。
莫知友,馮少倫,楊嗣音三人并排走了進來。
“據說省長前幾天接見你和楊子軒同志了,情況樣?”楊嗣音試探性問道。
“他傲氣得很。”莫知友想起楊子軒那個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恨得牙癢癢的。
“哦,現在都會變得傲氣了?”楊嗣音驚訝說道。
“可不是嗎,在香格里拉酒店門外就開始火藥味很濃的了,說一定要跟我斗,不管我做都奉陪到底,還要讓我好看,真是傲氣十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收斂……”莫知友想起那天,就覺得憋屈,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氣。
“所以,老莫,你這次只能贏不能敗,一定要做好各方面公關,我們都已經表過態支持你們鎮河了,你們鎮河一定要大張旗鼓,先聲奪人,早點把廣陵驅趕出局……”
“我也想呢,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我昨天都拜會過交通部的領導,省府方面,也向交通部暗示,支持我們鎮河了,這次還是挺有把握,尤其是省府的支持,很有分量,我交通部的同志會處理好省府的意見……”
馮少倫點了點頭,“我們可是犧牲很多,才換來省府的支持了,這次一定不能出簍子,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對了,廣陵方面估計也快到了,我好像看到楊子軒了……”莫知友往后面的階梯瞄了幾眼。
“是嗎?”不跳字。楊嗣音一聽,有點花容失色了,借口說道,“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
她現在還沒想好去面對這個堂弟。
當年楊子軒被送走的畫面,她可是歷歷在目,他現在是恨我,還是完全不記得我,還是別的想法呢?
腦子里面胡思亂想了半響,楊嗣音第一次感覺手忙腳亂的,借口上洗手間,躲過不和楊子軒碰面才是王道,但是又忍不住想看看他現在樣子,就走到拐角處,等著楊子軒一步步走上臺階,斜睨著他。
“莫市長,馮市長,不見楊市長呢?”楊子軒和兩人一一握手。
“她剛有點急事走開了。”馮少倫微微笑道。
楊子軒突然一笑,看向墻體拐角處,意味深長說道,“她該不會是怕吧?無不少字”
“楊嗣音市長用得著怕呢?怕你嗎?子軒同志,還真是會開玩笑啊……”莫知友忍不住開嘴諷刺了。
“老莫啊,老莫,你的嘴,時候都是這么大,這可是官場大忌啊,要禍出口出啊,你現在就是禍從口出啊……”楊子軒笑道。
“子軒同志,你這老氣橫秋的說教范兒,從哪里學來的,學得很不嘛,時候介紹一下給我啊……”
楊子軒懶得再看他,環顧一周,沒見到楊嗣音,心里也舒一口氣,不然,他也不面對楊嗣音啊……
恨?或者不恨?
楊子軒摸了摸鼻子,現在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痛了。
“老莫,你也別得意,說好的手底下見真章,現在就要見真章了……”
“奉陪到……”莫知友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