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披著黑色大衣,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車里,傾聽“寒山寺”的鐘聲,一絲寂寥在心頭縈繞,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空蕩蕩的大院。
“市長這是想到寒山寺上走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扭頭說道。
“很多地方和人一樣,相見不如懷念,還是不要去了。”黑色衣服女子望著窗外,路燈燈光透過車窗,投射到她臉上,能瞥見其禍國殃民的面容”壹章節。
“廣陵那邊有什么新動作嗎?”不知道什么事情開始,她已經很關注廣陵的一舉一動。
救災行動,確實讓廣陵出盡風頭,救災隊伍受到了中央省里一次又一次的嘉獎,這讓姑蘇不是很適應,以前能夠經常受到省里中央“獎勵”的是姑蘇,梁溪,金京這些。
這種心態,就像是小學時候幾個尖子生,平時老師對于能出成績的尖子生,總是容易青睞,互相暗自比拼競爭,也僅僅存在于幾個尖子生之間。
但是現在突然來了個成績中等的同學,經常受到老師和學校的嘉獎,幾個尖子生自然不怎么服氣了。
按照慣例,幾個尖子生,就應該聯合起來,教訓這個成績中等“新同學”。
但是現實卻是十分殘酷。
金京和廣陵結盟,已經是既定事實,互相接壤,廣陵專注于港口物流,產業園,石油石化行業。和金京的產業重合度不算高。兩市互補的地方要遠多于競爭的可能。這個聯盟可以說緊固無比。
梁溪本來和姑蘇是既合作,又競爭的關系,兩市接壤,競爭和合作水平都相對較高,但是現在梁溪和姑蘇都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都陷入了集資案的泥沼,本應該更加同心協力,偏偏來了個林若水。
楊嗣音對林若水也有耳聞。兩人卻沒什么實在接觸,她是紅色家族出身,林若水則是地方豪強背景,當然林正強進入頂層領導圈之后,林家也不算是純粹的地方豪強。
楊嗣音也聽說,這林若水和廣陵那個人關系頗好,以前就曾經一起搭班子,兩人還傳出不少傳聞,只是不知道真假。
林若水到梁溪,對于她而言。實在不算是利好,更像是利空。再想和梁溪回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合作關系。幾乎可能性不大。
“大動作暫時沒有吧,這年底了,不過聽說廣陵市內有些基層干部不滿意楊子軒推行的危房改造工程,向市里施壓,被楊子軒直接彈壓下去了,而且廣陵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知道從哪里搞了一筆錢去填補危房改造工程這個窟窿,我懷疑是不是省里給廣陵開小灶了?不然大過年的,廣陵市政府去哪里融這兩千萬?”何琳語氣中帶著一絲惡意的猜想。
“捕風捉影的事情,別亂說,沒有根據,沒有證據呢。”
“省里都有一些人在傳這個事呢……”何琳扭頭說道。
“這只是一個懷疑,不然讓人覺得是我們姑蘇在散布謠言,姑蘇已經走錯了好幾步,現在正是糾錯的關鍵時期,千萬不要犯錯。”楊嗣音語重心長說道。
楊嗣音現在避免和廣陵產生什么正面的碰撞。
“今天到省里匯報工作,談到了年底這個月的經濟增速問題,姑蘇和梁溪都下滑比較嚴重,這個問題,你和我一起好好梳理一下。”
“這個月意外情況本來就很多,先是集資案影響,其次咱們還有個副市長出逃,另外前段時間的雨雪冷凍天氣的影響,客觀原因很大啊。”何琳有點打抱不平。
“省里永遠只會在乎結果,不會看過程了,過程有多痛,有多辛苦,如果沒有成果出來,也是枉然,這種抱怨的話,以后就不要說了。”楊嗣音按了按腦門。
“這個月全省增速最快的是太州,其次是金京,第三是廣陵,太州因為引進了一個汽車項目,這個月出的成果,非常耀眼,這個合資汽車項目,得到省里極大的重視,啟動的時候,省長都親自去了。
其次是金京,金京受到雨雪災害的影響較少,和廣陵合作產生的協調效應也開始慢慢顯露,所以這個月,金京增速極快。
至于,廣陵排第三實在讓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為廣陵能夠繼續排至少第二了,第一都很有可能,看來雨雪災害對廣陵的影響,要比我想象中的更為嚴重了,這么看來,廣陵和太州的差距又拉大了。”楊嗣音的聲音聽不出什么語氣。
“我聽說省里好像給廣陵下了任務,要在明年超越太州,現在看來太州增長潛力還是很大,廣陵這一關不好過,還是底子太薄。廣陵沒什么太多外貿形態的企業,傳統行業占的比例很重,年底這些行業對經濟增速拉動能力也比較弱。”
“確實,年底電子行業等外向型的行業,國外消費量大增,相應對國內相關上游企業拉動力比較強,像姑蘇往年,下半年經濟增長要比上半年要好,所以下半年數據一般都是決勝關鍵。廣陵目前這一方面的競爭能力,確實不如太州,太州在黃江南部城市圈的交通網絡當中,交通便利,干部整體思想更為開放,招商力度更大。”楊嗣音嘆了口氣。
“廣陵還是底子薄了些,雖然以前是省內老牌工業城市,但是這幾年,在輕工業,外向型行業,都不如黃江南部的城市,在重工業這一塊,又不如北部城市徐城,徐城雖然這次受災嚴重,但是重工業的底子擺在那里 ,城市規模又大,實力比廣陵要更強。”何琳的觀點,接二連三的得到楊市長的肯定和認可,語氣更是傲然,“廣陵過去這一年。確實有所成就。但是明年要說超越太州。那還是言之過早,照我看,現在廣陵在省內比較有優勢的,就是建筑行業和建筑相關行業,有大批的建筑勞務工人,但是要靠這個行業,撐起廣陵的經濟半邊天,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何琳這么說不是故意貶低廣陵。九十年代中期,海南房地產泡沫剛過,國內房地產行業哀鴻遍野,房地產項目能否成功,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靠天吃飯”,運氣好的話,運營成功,能夠賺一筆,弄不好那就是血本無歸。
大批熱錢都往制造業流入。房地產行業流入的錢不多,像姑蘇。梁溪這些以制造業為主的工業型城市能夠得到迅速崛起,也是因為重視制造業,大批制造業企業進駐,反倒是金京這省會城市,好幾年都沒找到自己的定位,在產業結構調整,項目招商上舉棋不定,白白耽擱了好幾年的發展時間,一座擁有極多政策優勢和政治資源的副省級城市,反而發展不及姑蘇這個普通地級市。
房地產行業不景氣,自然無法帶動相關一系列產業,比如說能源產業,比如說鋼鐵建材等相關行業,但是這都是廣陵目前的強項。
何琳不看好廣陵的增長前景,也是頗有道理的。
“廣陵應該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了,還從我們手里搶了一個半導體項目,如果操作運營得當,未來一年,還是可期的,廣陵投了大量資源到產業園上,應該是有所野心和想法的。”楊嗣音還是比較理性和客觀。
“產業園,呵呵,我聽說呂家一直想進入廣陵分一杯羹,目前就想在產業園的一個河港上做文章,想入股此港,真是蛋糕沒做起來,就有一堆狼圍著蛋糕轉了。”何琳捂嘴笑道。
何琳知道楊嗣音比較關注廣陵,經常和李義東打電話聊天,也能夠從這個廣陵市長大秘嘴里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當然何琳還有一些別的渠道了解廣陵。
楊嗣音更是有暗棋在廣陵,不過這種小道消息,她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是說呂家對廣陵有意思?”
“嗯,我還聽說楊子軒似乎對呂家沒什么好感,三番四次的破壞呂家在廣陵的布局,前段時間廣陵市內內斗厲害,省里媒體連續報道了好幾次廣陵的各種奇葩案子,這背后聽說也有呂家在推波助瀾,就是警告楊子軒別壞他們的財路,不然他們也不會客氣。只是楊子軒手腕頗厲害的,呂家聯合其他一些人,屢次想對楊子軒下手都不成功。
前不久鎮河紀委受到省紀委的委托,到廣陵查案。聽說前期進展挺順利的,后來莫名其妙的,就被趕出了廣陵,聽說這背后也是楊子軒在操刀。”何琳在楊嗣音面前,對楊子軒都是“直呼其名”了。
叫“楊子軒同志”太奇怪,她和楊子軒級別還是相差太遠,還沒有資格互稱“同志”,叫“楊市長”更是不妥當,因為眼前這個也是“楊市長”,在楊市長面前談“楊市長”,總會覺得十分別扭。
何琳這點點滴滴的“八卦新聞”,都在楊嗣音腦海里面,慢慢沉淀,堆疊,漸漸改變對楊子軒的“認識”,勾勒出一個全新的“楊市長”形象。
楊嗣音到了家里,卻聽到保姆說有個姓肖的男子打電話來過,楊嗣音立刻就知道是誰,洗完澡就給他回撥。
“聽說,你給我電話了?”
“市長,深夜打擾,還請見諒。”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楊嗣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冷酷,她一直都是“冰美人”的形象展示在眾人面前。
“如果不是緊要事情,也不敢打擾您啊。”肖立興在那頭笑了笑。
楊嗣音卻蹙著眉頭,娥眉凝鎖,“發生什么意外了嗎?”
“不知道您最近關注廣陵政壇變動沒有?”肖立興追問。
楊嗣音這段時間還真是沒空騰出手來,關注廣陵,雨雪冰凍災害,就讓她好幾天沒休息好,只能抱歉說了聲不了解。
“不了解也沒關系,市長您日理萬機,沒關注也很正常。”
“沒關注,但是你要是有什么緊急情況,跟我叨叨。我都會認真去調查了解的。”楊嗣音不想讓肖立興覺得自己廣陵。就是沒人問沒人管的“孤家寡人”。
美人一言。勝過萬語。
肖立興對楊嗣音本來有比較崇拜和迷戀,雖然到了廣陵之后,不像以前那么迷戀,但是聽到此話,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熱,早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少年了,但是被自己崇拜的人重視,渾身像是伏天喝了冰水一樣爽感驚人。
肖立興也明白。在體制內行走,這種迷戀和崇拜,肯定會被人利用,楊嗣音對他肯定也有一定“利用”成分,但是他卻沒法徹底擺脫這種迷戀。
就算很理性的時候,他也有說服自己的理由:楊嗣音背后有個楊家,楊嗣音前途無量,他緊緊追隨楊嗣音,有朝一日,能夠獲得楊家支持。那這輩子也算足夠了。
“市長,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肖立興又想表忠心一番,卻被楊嗣音打斷了。
“你先說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又出什么新花招給你小鞋穿了?”楊嗣音口里指的“他”,自然就是楊子軒。
“那倒沒有,反而是他最近自顧不暇,我想惡心他一把。”肖立興說道,“廣陵這邊,市委市府班子都有所空缺,尤其是市委班子,市委副書記衛正風提前退二線……”
“提前退二線?這是誰的手筆?”
提前退二線,必然是有重要外力所致,要么是自己犯了重大錯誤,要么是有人想讓他挪位置了,所以才有此問。
“誰的手筆,我沒調查清楚,這個應該不是特別重要吧,重要的是他身后的位置,誰來繼承……”
“立興同志,你如果有心去爭奪這個副書記,那一定要弄明白,是誰推衛正風到二線的,這個很重要。人家為什么要花力氣讓他提前退居二線?是看他不順眼?還是他得罪了省里的什么人?還是省里有人想讓他讓位?如果是他得罪了省里的人,那這個副書記位置,你可以爭一爭。
但是,如果是省里有人想讓他提前讓位,那你去爭,就要得罪省里的人,你明白嗎?
肖立興額頭登時冒出了一頭的冷汗,這一層,如果不是楊嗣音點破,他還真沒考慮到。
“這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不過這個副書記我還是想爭一爭,不然我在市里可能,說句不好聽的,可能被排擠……”肖立興沒說被“邊緣化”,這種話。
但是這句話暗示應該很強了,就是希望楊嗣音能夠“出手相助”。
本來他就是楊嗣音安排到廣陵去的,而且在廣陵一直被孤立,現在有機會改變這種“被孤立”的格局,他就不相信楊嗣音會不動心。
他不知道楊嗣音和楊子軒真實關系。
他只了解,楊嗣音和楊子軒都屬于省內“年輕明星官員”,級別相近,兩人一直在明爭暗斗。
他認為楊嗣音安插他到廣陵,是希望他能夠牽制楊子軒,不讓他發展勢力那么迅猛。
如果他能夠到副書記這個位置,肯定更能制約楊子軒。
楊嗣音琢磨了一下,說道,“我能做些什么嗎?”
肖立興篤定心意去爭這個副書記,她也不好阻止什么。
肖立興當然不會直白說出讓楊嗣音幫忙,笑了笑,“我現在都不知道對手有哪些,而且我聽說明年開省委常委會議,就有可能討論這個人選,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還來不來得及……”
楊嗣音明白了,這個肖立興耍了一下滑頭,想讓她動用省里的關系,了解有哪些候選人。
掛了電話,楊嗣音便直接打電話去了解,她在省里也有些用得上的關系,尤其是組織部有個副部長和她相熟。
“黎部長,這么晚了,還打擾您……”
寒暄一番,楊嗣音旁敲側擊了一下廣陵的人事安排,卻聽這個黎部長,守口如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透露出來。
楊嗣音心頭凜然,難道這一場人事安排,牽涉到更加深層次的“布局”?
這么一想,她感覺越發有可能,聯想到蘇老從京城回到南蘇這個細節,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廣陵要成為全省人事大調整的切入口了。
正是因為事關重大,這個平時和她關系不錯的副部長。才會支支吾吾。甚至答非所問。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副部長都不了解這場人事調整的內容,操作層面在更高層,但是再高層,也不可能完全繞過組織部,那只能說明一個事情:組織部長溫友亮也深度參與了這次人事調整,所以溫友亮才能控制組織部哪些人參與這次人事調整,哪些人不參與,而這個和她關系不錯的黎部長正是被排斥在溫氏體系之外。
這個副部長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省里的消息源之一,甚至當初肖立興到廣陵,這個副部長也參與了,給了她一些幫助,她來不及痛心自己斷了一個“消息源”。
她更多關注在溫友亮身上。
省里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溫友亮的真實背景,但是溫友亮的背景對于她而言,不是什么秘密,這溫友亮正是林家的人。
溫友亮,林若水,楊子軒……
楊嗣音很快就把這三個人聯系起來。
“看來他已經和溫友亮聯系上。甚至這次溫友亮參與其中,都有他在背后策劃謀劃的可能。不然省里這么多地級市,為什么就選了廣陵做啟動盤呢?”
楊嗣音越發看不清楊子軒身上的情況,越是心驚,越是心驚,越不敢“貿然接觸”。
“沒想到他的手,都伸到省里面去了。”
楊嗣音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疲憊,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突然想起了何琳跟她提起的呂家……
“呂家,這個倒是一顆不錯的棋子。要是呂家現在站出來,公然炮轟廣陵,那……”
楊子軒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自言自語說道,“誰在背后罵我啊?”
泡了杯熱咖啡,楊子軒繼續過來認真看著書,他喜歡夜讀,靜靜思考廣陵的發展。
今日他特地留下一群分管建筑行業的干部,談話了一番,談話過后,勒令各個部門,想方設法,在這次全省的建筑性大浪 潮中分一杯羹。”
周泰桃還在加班,過來跟楊子軒談談怎么落實他今天所說的“抓住災后重建經濟機遇”。
“說實話,我剛開始聽到市長您說災后重建經濟機遇,也是嚇了一大跳,我當時就納悶了,災難就是災難,哪里會有什么經濟機遇,不過經過你那一番分析,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這里面確實是有一場機遇……”
“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還拍得這么陽春白雪,不露痕跡。”楊子軒端著咖啡。
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省里給廣陵明年的任務,就是超越太州,這個目標最好就是在明年上半年就完成。”
這個命令是朱禮和私底下跟他傳達的,但是卻以“小道消息”的形式,流傳了出來,搞的太州那邊緊張兮兮的,憋住了勁兒,招商力度繼續加大,年底又拉了一個大合資汽車項目。
這個私底下的談話,本來只有兩個人知道。
楊子軒沒泄露出去,那就是朱禮和故意放風出的。
楊子軒就知道這位朱書記對廣陵“要求格外嚴格”,更加知道“為什么這么嚴格”。
明年廣陵和姜州分離,看來已經成了定局,朱禮和是希望廣陵分拆的時候,廣陵整體經濟總量上去了,這樣分拆之后,兩市的經濟基礎不至于會太薄弱。
朱禮和這個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不能說,他現在一說,明年分拆肯定會引起更大的反彈,甚至連楊子軒都不能說。
他卻不知道,楊子軒早就知道這是“歷史的必然”。
“這到底是省里哪個部門,哪位領導給的任務,而且宣揚到全省全市不少人都知道了,搞得我們很被動,我們現在工作就像是和太州針鋒相對了一樣,我看了今天下發下來的這個月的經濟數據,太州增速又把我們超了,而且超出了不少,他們經濟總量本來就比我們多,現在增速又比我們塊,這個趕超壓力很大啊……”周泰桃苦惱說道。
“你甭管是省里哪個領導說的,這個任務,既然出自我的嘴,它就是有依據的,一定要重視。你說太州增速比我們快,我今天也看了數據,確實太州在最后這個月做了不少實實在在的招商工作。
所以我們必須要想一個彎道超車的辦法。我想了好些日子,剛好來了一場雨雪災害,我就覺得這可能反而是一場機會,廣陵的建筑行業,在全省都赫赫有名,建材資源眾多,建筑團隊在全省也十分有名,抓住這次災后重建的全省建筑熱潮,十分重要。”楊子軒緩緩說道。
周泰桃不得不佩服楊子軒思考之深遠,人家只盯著災難壞處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怎么利用災后機遇了。
“這個事呢,你來牽頭,不要大張旗鼓宣傳,但是私底下一定要十二分的重視。”楊子軒緩緩說道,“要鼓勵發展一批建筑相關的企業,比如水泥廠,抓好江鋼的生產……”
周泰桃認真點了點頭。
周泰桃走了之后,辦公室重歸寧靜。
突然案頭電話響起來,楊子軒一把抓起來,卻是溫友亮……
“溫哥這是還在加班?”
“剛開了個小會。”
楊子軒打醒十二分精神,“省里決定了?”
“省里確定了,拿廣陵人事第一個開刀,你怕不怕?”
“溫哥說怕我就怕,溫哥說不怕,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楊子軒耍個滑頭。
“你提一部分人選給我,信得過的人……”
楊子軒立刻報了一批人選名單給溫友亮。
提名其實是比較關鍵和兇險,像溫友亮如果不了解廣陵的一些干部,沒有人楊子軒幫他“把關篩選”,溫友亮是絕對不敢貿貿然在大會上,連續提名一批干部,要是自己提名的干部有問題被對手攻訐,那就不僅僅是丟了面子那么簡單,更會被人質疑“用人不察”,負面影響是深遠的……
溫友亮得到這批名單,迅速組織親信研究這些人的背景和經歷,再做一次篩選。
掛了電話,楊子軒舒了口氣,這一次饕餮盛宴,他也算在背后參與了,可以睡了安眠覺了。
但是這個安眠覺一醒過來,楊子軒就發現,事情沒這么簡單了。
省里有人在狙擊他插手這次人事調整了。
最大的質疑莫過于,省里突然好幾個家報刊,報道了年底這個月的全省經濟增長情況。
《全省地市經濟年終增速,太州第一,金京第二,廣陵暫居第三》
《廣陵增長后勁乏力》
幾個新聞大標題,直接點名廣陵,更是讓人吃驚,本來這個數據只是單個月的數據,并沒有太多值得挖掘的意義。
但是在這個點爆出來,實在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壓低廣陵本地經濟干部成績和影響,阻止任何廣陵經濟系統干部的上升……
兩更合在一起了!七千字大章,希望各位支持山水!支持冒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