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卓立華身份轉變,兩人微妙關系也在轉變,兩人談話更像是兩個老朋友的私聊。
卓立華話題也從省內的局勢轉變,更多談到金京風土人情。
“金京是一座有底蘊的城市,但是這幾年來,又像是一座被遺忘的城市,前幾年金京真是被姑蘇,梁溪在經濟總量上壓的喘不過氣來,壓著來打,一點脾氣都沒有,偏偏整個金京班子的不少人心氣有極高,不愿意接受這個被壓著打的現實,還沉醉在省會大城的夢中,如果還是人心不思動,金京將會徹底被拋在腦后……”
“老卓你這番話,應該對宗良同志說,對全市干部說。”楊子軒摸了摸鼻子笑道。
“你也甭想撇開,從廣陵港開始,廣陵的命運就已經和金京有了更深層次的捆綁,我將會繼續推動金京和廣陵在更廣泛層面,更深入層面的合作,你覺得金京的命運,還是與你無關嗎?”
總算亮出了真實的目的。楊子軒笑道,“既然金京和廣陵一榮俱榮,一損既損,也請老卓這次在廣陵這個半導體項目上多出出力……”
卓立華沉默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不是你拔了頭籌,金京真想和你爭一爭這個項目。”
楊子軒笑道,“我倒不怕你們爭。”
{一}{本}讀}小說 陽晨科技選址在某種程度上,也要聽他指揮,如果最后泛海科技強要落戶在金京,說不定陽晨科技就不干了。
卓立華見他心態如此篤定,就有些明白了。這估計是楊子軒的私人資源拉進來的。別人很難搶到。
“相信只要不帶偏見的看廣陵去年的發展。都知道廣陵整個架構和發展思路,都理清楚了,當然也有人認為你是踩狗屎運,對于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我想讓他們也踩踩狗屎,看能不能走運?”卓立華突然感慨道。
對楊子軒了解越深,他越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太多神奇之處。
反之,對楊子軒了解越淺。很多就越發覺得這個年輕,囂張跋扈,不懂事。
“老卓你對我評價很高啊,我可不敢攬功勞。”對于別人的稱贊,楊子軒一向是很謹慎,很小心翼翼。
“我只是實事求是,子軒,咱們來參詳參詳,金京到底應該怎么發展?”卓立華笑了笑。
“其實金京工業底子在這里,可以給你們提供的執政思路很多。不像廣陵當初底子那么薄,雖然說這幾年在總量上落后。而且國營企業太多,發展包袱很多很重。”
“你也說到了包袱重,就算底子再厚,也沒辦法像是敗家子一樣揮霍啊。你可能不知道,就我上任這幾天,就有好幾撥國企的負責人過來,跟我訴苦了,說企業艱難,看市委能不能出面幫忙解決部分貸款,有幾家國企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沒發工資了,年前就有人因為撐不下了,在鬧自殺,問題十分之多,又十分嚴重,這是姑蘇,梁溪這些國營企業相對較少的地方沒有的。他們能輕松包袱,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畫圖,使勁去招商,利用好每個國家政策就行了,但是金京是沒辦法這樣了。”
“老卓,你說的只是產業上面的包袱,我覺得城市發展空間上的包袱更多。金京是一座歷史文化名城,古建筑非常多,要拉大城市發展骨架,要擴大城區發展空間,都需要執政層面的規劃和橫梁。”楊子軒緩緩說道,他記得日后金京在一片爭議聲中,執行各類拆遷政策。
當然,拆遷是城市發展過程不可或缺,只是如何拆,拆的方式和手段,需要斟酌而已。
在金京這種古老的城市,要擴大城市發展空間,做起這項工作,更是難。
“你說得沒錯,金京在城市發展空間上,更是存在比較大的問題,古建筑太多,如果拆毀古建筑,肯定要被那批學術界和民間一些人,口誅筆伐,你說如何是好?”卓立華感慨說道,楊子軒果然是對城市發展,有比較深入研究的人。
“其實金京和廣陵在這一點上面有比較多的相似之處。”
“你是指城市發展空間上面?”
“正是。”楊子軒嘆息說道,“廣陵同樣存在類似的問題,別忘記了廣陵也是一座古城。”
“確實。”卓立華突然想到楊子軒過去一年的落子,“所以你過去的一年,幾乎都不選擇在城建上發力,更是沒怎么動主城區,反而是在江陽區,產業園區等郊區縣上落子,那里城市發展空間大,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作畫,沒那么多阻礙包袱,對城區江陵區這種古建筑面積大的城區,只是引導建設,疏通交通?”
卓立華邊說邊梳理廣陵的發展節奏,越梳理,越能體會到楊子軒落子布局的深意。
真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如果他不做這個市委書記,他肯定不會去想楊子軒為什么要大力發展江陽區,雖然廣陵港在江陽區,但是如此的大力支持,也是超乎常理的。
現在一想,這背后其實是包含很多策略的。
卓立華立刻就想到,“你廣陵在城市發展空間的這種模式,也可以移植到金京來啊,金京也是幾個主城區古建筑較多,但是幾個郊區縣區,發展比較空間大,但是發展緩慢,可以避開暫時對城區大做手術,率先發展周邊區縣……”
楊子軒點了點頭,這種啟發性的“指導”,更容易讓人接受,如果他一上來就拋出廣陵的發展模式,恐怕卓立華認同度就沒這么高。
“不過要發展周邊區縣,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點,那就是交通。我覺得像金京這種城區戶籍人口如此多的城市,完全拋棄城區是不現實,而且城市的人口素質普遍非常高。很多都是人才。都是城市發展的根本……所以在發展郊區的時候。一定要定位好城區的發展,金京不同于廣陵,金京的城區經濟體量非常大,而且不止一個城區,更需要精準定位……”
卓立華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和楊子軒一飲而盡,喊了一聲,痛快。
困擾了他好些日子的發展思路。此時被楊子軒點明,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解決一道數學難題,突然找到了解決辦法之后的快感,簡直就想浮一大白。”你小子在廣陵真是有點屈才了。“卓立華仔細回想廣陵發展過程的一些的落子,感覺楊子軒在具體城市規劃上,卻是很有一套章法。
之前省里也有一些關注廣陵經濟發展的人,但是不少人都覺得廣陵過去一年是靠大項目堆起來的,楊子軒在抓具體城市發展方向上,很有一套,但是手法比較粗糙。不夠細……
這是省里的一種聲音。
包括卓立華也是這種觀點認同者——廣陵發展比較粗放,靠大項目堆疊上去的。不夠精細。
但是此番之后,卓立華才體驗到這里面的精細,真的讓他去操盤廣陵當初那個爛攤子,底子又薄,真的是十分兇險。
“來來來,咱們繼續談談金京,剛才談的是金京城市發展空間上的包袱,對于怎么解決這個包袱,我已經有一定思路了,但是對于產業上的包袱,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呢?”
“金京是有比較大的資源稟賦的,這不僅僅因為它是歷史山水名城,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座省會……”楊子軒記得新世紀之后,省會的優勢越發凸顯,一方面省會高校集聚,科研機構,醫療教育事業單位眾多,又有足夠的政治資源和優勢,更是天然的區域交通中樞,有了這么好的發展基礎,就算在九十年代發展不好的城市,都能夠厚積薄發,逐步發展成為區域的發展中心,金京如果能夠意識的去利用這種資源條件,發展空間肯定很大。
“我覺得一座城市要發展,肯定有一定支柱產業,像金京的電子,鋼鐵,汽車,石化,都有一定基礎,或者說很大發展較快的傳統城市,都是依托這幾塊內容高歌猛進的,因為這幾大產業,都是資源人才資本密集型的產業,能夠帶動大城市的發展……”楊子軒說得比較模糊。
“還有呢?”卓立華根本就滿足于一點的意思,繼續追問。
“還有?就金京而言,我覺得可以嘗試發展一下軟件產業,這個產業有一定發展前景,而金京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發展條件,金京有好幾家信息高校,在國家以往的電子工業定位中,也占據比較重要的分量……”楊子軒笑道。
“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志溫省長到廣陵考察的時候,就去了你們產業園區的一家軟件公司吧,幾個年輕人的搞的……”
“志溫省長似乎對這個行業情有獨鐘,金京能發展好的,能從省政府獲得一些特殊政策也不一定……”楊子軒笑道。
“你就不怕金京搶了廣陵的風頭,那個軟件公司,我猜也是你搞回來的吧,為什么又讓金京來做呢?你就不怕金京發展過快,壓制到廣陵的發展嗎?”卓立華有點大迷惑不解,他可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人,楊子軒更是吃人不吐的主兒,這么熱情推薦金京搞軟件產業,別是藏著什么后手。
雖然他覺得楊子軒應該不會坑他。
但是為了避免被坑,他還是覺得問清楚一點好。
“老卓你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這世界上,確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當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囚徒困境呢?”
“囚徒困境?”卓立華感覺很耳熟,但是又不確認自己是不是真正知道。
“囚徒困境,是博弈論里面的一個概念。兩個共謀犯罪的人被關入鑒于,不能互相溝通,如果兩人都不揭發對方,就會證據不足,大家只是被輕判,如果一個被揭發,另外一個不揭發,那么揭發的人就會被無罪釋放,不揭發的就要被判重罪。如果兩人互相揭發。那結果很明顯。都要被判重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其實金京和廣陵合作比競爭更有利?”卓立華立刻就明白了,作為黨政高級干部,理解能力都是十分強大的。
“正是這樣的。很多時候,合作比競爭更有利。但是很多人卻看不到這一點,或者受到外界影響,會不由自主的走向競爭,甚至互相殘殺,這種情況在各個層面都有。比如廣陵內部區縣。為了爭奪政策發展資源,也是十分激烈的。市政府就要盡量調和這種陷入囚徒困境的情況……”
“所以你鼓勵金京發展軟件產業,其實是為了廣陵軟件產業發展?”
“大致思路是這樣的,但是具體執行上,我也有了一定的思路。”
“說來聽聽。”卓立華微微一笑。
“其實廣陵和金京在黃江的北邊是接壤的,廣陵的都江縣和金京北江縣是接壤的……”
“是的,之前還想過把都江縣納入到金京這邊來,因為廣陵現在面積比較大,區縣比較多……”卓立華對這一段恩恩怨怨,十分熟悉。
“金京其實可以大力發展北江縣來拓展目前有限的城市空間。”楊子軒緩緩說道。“我想在都江和北江交界處,建立一個兩地合作的產業園區。具體稅收分成可以好好商量,而這個產業園區主要核心,就發展軟件相關產業……”
楊子軒扯了扯領帶,在卓立華這里浪費了這么多口水,總要撈點好處回去。
卓立華笑道,“你其實見我之前,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吧?”
“這是雙贏的,共贏的……”楊子軒笑道,“廣陵有一點的發展經驗,而且目前也有一家比較成熟的軟件公司,我可以動員他們搬遷到這里去……而金京,則是有一批相關的科研單位,這些軟件相關的科研單位,應該都還是在依靠財政補貼度日,科研成果離轉化經濟成果,還是很遠,我覺得可以把他們放到這個軟件產業園區內,他們的科研成果更容易轉化為工業成果,早日自主創收,擺脫目前依靠財政輸血的局面,也減輕金京的發展包袱,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卓立華被楊子軒說得有點心動了。
這批軟件相關的科研單位,現在確實是依靠市里補血。
更像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如果真的能夠在這個軟件產業園區中,大放光彩,那確實也是一份政績。
更重要的是,他比較信任楊子軒,因為根據他以往研究楊子軒的規律,他想要搞的東西,基本很少會失敗。
“這個容我再想想。”卓立華雖然已經心動了,但是還是要拿捏一下。
“其實金京和廣陵已經有合作的先例,像廣陵港方面,就有金京方面的參股,我覺得推廣這種市與市合作的模式,到其他領域,問題不大。”
“但是很多細節需要長期談判,比如你說的,稅收分成,土地征用,哪些科研單位需要遷入,早起如何合作,園區的投資兩市比例是多少,都要一一的談……”
“這些我反而覺得是細枝末節。”楊子軒笑道,“只要你這個書記親自出面推動,我想應該進展很迅速,廣陵這邊,則是我推動,也不會遇到太大障礙。”
對于這個軟件園,楊子軒早已經有了思考,早在白東山想給涅槃軟件下套子的時候,他就有把涅槃遷出產業園區的想法,后來省內讓人眼花繚亂的人事調整,也擱置了。
這次遇到卓立華,這個想法就更加完善了。
“其實就是廣陵和金京建設一個軟件園,然后坐地做地主,把廠房和地皮賣出去也好,租出去也好,總之都能夠給財政創收,還能拿到企業的收入,這等于給兩地財政賺錢……”楊子軒笑道,“賺錢的項目,我不覺得有什么好拒絕的。”
“這事兒,我回去再調研調研,找幾個專家研究研究,看看可行性有多大。”卓立華不受楊子軒的激將法,依然堅持自己觀點,要謀定而后動。
楊子軒笑了笑,卓立華果然比較謹慎。
金京在日后確實在軟件這一塊,發展比較迅速。尤其是軟件外包方面。只是金京的民營企業發展環境不算太好。很多軟件企業都無法做大做強,甚為可惜,但是金京的幾所高校和大量科研單位,卻為全國的不少知名互聯網企業,提供了大量的人才。
人才,卻正是廣陵所缺乏的。
廣陵在科研單位和高校質量上面,都無法和金京相比,所以楊子軒才有了“借腹生子”的想法。
用金京的人才。發展廣陵的軟件產業。
這是一樁雙贏買賣。
如果此前是滿署,盧康生等人在金京,楊子軒不敢提這個設想,他們疑心太重,這種短期內見不到收益的項目,他們應該是沒有多大摻和的意向。
但是卓立華不同。
一方面兩人合作了好多次,互信程度比較高,另外一方面,卓立華也確實想在金京留下點政績。
抓著這個機會,楊子軒才提出這樣一個設想。
借腹生子。借雞生蛋。
廣陵底子薄,楊子軒不得不用一些猥瑣的招數了。
就算為了涅槃軟件著想。也必須要這樣做,一直窩在廣陵,靠廣陵那點有限的人才,涅槃發展也會比較緩慢,而且廣陵獲取軟件相關人才的成本大大提高。
兩人都沒喝醉,只是有點微醺,看了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兩人起身走了出去,剛走沒幾步,楊子軒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身后有幾道目光。
扭頭一看,卻是葉宗良跟著幾個楊子軒不認識的人。
“立華書記,子軒,你們兩人也到這邊吃飯嗎?”葉宗良被楊子軒發現之后,忙走上來有了些笑意。
楊子軒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吃飯吃到了一只無頭蒼蠅一樣,異常惡心。
他不相信什么偶遇,這顯然是一起陰謀。
卓立華的表情也是十分豐富,和葉宗良打招呼,聲音也是淡淡的。
葉宗良走到楊子軒身邊,笑道,“這里應該比我上次和你吃飯的地方好一些吧?”
楊子軒卻見卓立華表情更是有些難看。
這葉宗良肯定是故意過來的,撞見了兩人,無非就是離間他和卓立華關系而已——看楊子軒和我這么熟悉,立華同志,你還敢信他嗎,用他嗎?
“好了,我也不妨礙你們了,我還有事情要辦,子軒啊,下次到省城來,記得打我電話,別因為我到了金京,就生分了……”葉宗良還嫌棄“離間”得不夠,再次惡心了一把。
楊子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葉宗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老卓,你別誤會……”
“子軒啊,沒其他事的話,我也先走了。”卓立華此時正氣在頭上,雖然他知道楊子軒是陳志溫手下的將,但是親自受到葉宗良擠兌,怎么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有點意興闌珊了。
楊子軒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個軟件園計劃,又被葉宗良這個攪屎棍給攪了,真是可惜了。
想到這里,楊子軒心頭就有點冷了,想著什么時候給葉宗良一個教訓才好。
晚上的時候,蔡震源約他到沒名酒吧見面,蔡震源胡子拉扎了,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金京那邊的已經辭掉了,老頭子說等幾天再看看,省里有沒有更好的職位,他已經同意讓我去國企了。”
“看來以后出來吃飯喝酒,我就不用帶錢了。”
“滾犢子,就這點出息?”蔡震源笑罵,“現在很多國企都是爛攤子,老頭子,不想我去接手爛攤子,才這么困難,要是接手個爛攤子,可能還得你倒貼給我,國企老總不比市長,可不是什么旱澇保收的。”
“虧損不打緊,扭轉為虧,都是政績啊。”楊子軒笑道。
“那得耗費多少腦細胞啊。”蔡震源搖了搖頭,“也只有你這種瘋子,才想在在虧損企業出政績呢……”
“不過,子軒啊,我走之前,感覺金京有些政策方向可能要改呢。”蔡震源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說呢?金京政策方向改,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怎么沒關系呢?這個方向就是合作方向。”蔡震源緩緩說道。
楊子軒臉色凝重起來,現在廣陵一大發展機遇,就是和金京的合作,如果方向調整,對廣陵發展真的是影響挺大的。
“怎么改法?”
“具體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聽說葉宗良從市政策研究室調了一個副主任到市府辦公廳,這個副主任一直是反對金京和廣陵合作的,他的觀點很鮮明,就是金京和廣陵合作,就像是一個富翁和一個窮鬼合作,能擦出什么火花呢?所以他認為金京應該往南部發展,而不是中部發展,你知道的,金京和鎮河也是接壤的,所以他建議金京和鎮河搞更多的合作……”蔡震源嘆息一聲。
“單單是一個副主任,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說不定不是他立場吸引了市政府,而是他其他方面的才能吸引了市政府,才被調過去的……”
“你說得對,如果是一個副主任,確實說明不了什么問題,但是最近金京市府調整的好幾個智囊,都是反對金京和廣陵合作的典型人物。這些人物,在滿署書記,盧康生市長時代,已經被打入冷宮的,被打壓了許久的,但是葉宗良來了之后,他們都開始水漲船高了……”蔡震源臉色有點嚴肅,“如果是一個人,我肯定不會在你這里亂嚼舌頭,但是已經好些人,我覺得這可以當作一個苗頭來看,金京的區域合作政策,將會出現重大變化……”
“他這是什么意思呢?”楊子軒皺著眉頭。
“如果單純從權術上看,是沒多大奇怪的,他啟用了一批受到冷遇的干部,這批干部得到重用,肯定會迅速結成班底,成為向他宣誓效忠的班底……打壓一批,拉攏一批,是常用的手段,從這一點來看,葉宗良是深諳權術的。”蔡震源緩緩說道,談論正事的時候,他便沒了嘻皮笑臉,”但是是不是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呢?”
“有可能。”楊子軒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
葉宗良來這么一手,真是讓他有點措手不及,楊子軒突然想罵一聲:有權就是任性。
如果金京真的改而和鎮河合作,通過鎮河輻射影響,融入南部城市群,確實也是一個不錯方向,只是苦了廣陵,鎮河和廣陵本身就有競爭關系,金京和鎮河合作加深,肯定會彈壓廣陵的發展……
這背后是不是有陳志溫的授意呢?
如果是的話,那就說明陳志溫想在朱禮和的“中部發展”的思路之外,再挖掘一條新思路,就是“融合擴大南部”……
這兩個思路,暫時看不出誰會勝利,誰會笑到最后。
但是楊子軒作為一個過來人,卻是知道的,朱禮和這條路是走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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