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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節 駕臨

  半日之后的某個時候,位于帝都南城某處的高墻大院內,碧瓦紅磚,雕梁畫棟,

  白衣中年人正聚精會神的閱讀著剛從宮內的送出的信件,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些噓寒問暖的話被一些特殊的藥水一洗,淡淡的墨跡立即顯示出背后的真實內容。

一邊仔細閱讀,一邊點頭不已,看來花的錢的確沒白花,值!這樣一個重要的情報所起到的作用委實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的,沒想到看似松懈的帝國情報機構居然還在西北布得有如此嚴密的棋子,只怕連李無鋒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方居然是用這種手段  獲得情報的吧,白衣戰士中年人嘴角微微上翹,臉上顯露出自傲之色。

望見后院的一支白鴿沖天而起,白衣中年人心中才算完全放下一塊石頭,這樣重要的情報那是一點時間也不能耽擱,否則延誤軍機那是誰也承擔不起,當然現在自己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相信上面能夠妥善應對自己費盡心機獲得的消息,怎么處置應對就不是自己所能考慮的了,自己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地方好好放松慰勞一下自  己,也不枉上面將自己派到帝都這等天堂之地來。

薄近塵有些苦惱的望著擺在自己案前的這份十萬火急的絕密情報,來源、出處和所羅列的依據都極為精確,也與自己從其他渠道獲得的情報大致一致,應該說這是一份極為寶貴的情報,但這份情報卻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困擾。難道李無鋒真的想搞聲  東擊西,報一箭之仇奪回盧龍?可他奪下西康又是為什么?鷓鵠關內軍隊調動異常,

并且從博南到鷓鵠關這一線都已經全線戒嚴,連自己一方的探子也無法獲得真實情報  。這難道真是虛張聲勢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這架勢未免也做得太過了一點吧?

這盧龍眼下竟成了自己的心頭刺,原本自己就不太贊同撕毀和西北一方的合約突襲盧龍,但圣王總認為國都安原缺乏屏障,總想要將盧龍占據,趁李無鋒大軍北上捷洛克和卡曼人會戰之機也算輕松地奪下了盧龍,但這并不是什么大喜事,薄近塵甚至覺得這是一筆得不償失的買賣,激怒了李無鋒不說,面對來自歸德方面的巨大軍事壓力,自己還不得不在盧龍這個易攻難守的地方駐扎重兵。可盧龍府城的先天不足就決  定了這是一處拖累,而要保住盧龍就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

當時若是不攻打盧龍就好了,安原西部的夔門峪本來就是天險,只要守住夔門峪,西北軍根本無法對安原構成實質性的威脅,進可攻退可守,何等自在,何況安原不  過是一個臨時性的陪都。只要條件成熟,圣國的中心絕不會選擇在偏于一隅的安原,中原大好河山難道還沒有更合適的地方?可眼下,卻出現如此進退兩難的情形。

眼下河朔會戰的布置已經基本結束,時機也逐漸成熟,大戰在即,自己已經沒有  更多的兵力來關注盧龍。但圣王似乎看不到這一點,一味強調圣國西大門的重要性,

卻讓自己難以取舍。要想確保盧龍至少還需要兩個萬人隊兵力才能足夠,可這兩萬人從何而來?除非從隴東抽調,可隴東面臨東西兩頭的壓力,雖然城防設施得到很大改  善,但畢竟那些東西是死的,是需要熟練士兵來操控運作的,如果從隴東抽走兵力,

  一旦遭遇敵人強力進攻,只怕情況一樣堪憂。

在房間里來回打了幾個旋,薄近塵依然沒有拿定主意,這個該死的李無鋒,究竟想干什么?根據情報歸德府境內已經集結了三個師團的精銳部隊,而且還在繼續增加之中,而鷓鵠關上一樣也駐扎了三個師團,加上南面的西康府還有兩個師團,李無鋒幾乎將所有他能夠調配的野戰部隊全部拖了上來,難道這個家伙真的轉了性,要不惜  血本的為唐河帝國賣一次命?那個帝國附馬位置的誘惑就真的那么大?

又把目光抬了起來,薄近塵死死地盯著掛在照壁上的巨大軍事地圖,紅藍相間的箭頭符號和棕褐色的地形圖線將整個太平教控制地區以及周邊地區的地理環境和敵軍  分布情況表現得清清楚楚,來自西邊的歸德,鷓鵠關和西康,一連串的部隊番號用小旗標注明插在上面,粗略一算已經有七八支小旗了,將近十八萬大軍云集在圣國的邊境,光憑這張地圖上所展露出來的形勢,即使是外行也可以清楚的了解西北那邊打的什么主意了。

大戰不可避免,但李無鋒這個家伙的攻擊目標會是哪兒呢?薄近塵搖搖頭,無論什么情況都不會動搖自己一統河朔的決心,其他皆可放在第二位,河朔的準備工作已經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拿下河朔,離圣國真正成型的時候就不遠了,這是自己和圣王的夢想,也是所有圣教信徒的目標,絕對不能讓這些事情干擾了這件大事,薄近  塵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只是圣王那邊如何交代呢?他能夠理解圣王對盧龍的清結,語畢竟圣王祖籍就是盧龍,能夠光宗耀祖只怕是所有人都不能免俗的想法,但是眼下情況變幻莫測,面對李無鋒這頭狡猾的狐貍,自己務必要慎重,絕對不能被對方的表象所迷惑,這個家伙表現出來東西往往是遮人耳目的,都是用來掩蓋他本來目的的煙霧,對這一點薄近塵  十分清楚,但盧龍和隴東,究竟哪一面才是煙霧呢?

興致勃勃的視察了鷓鵠關內的軍隊情況,無鋒又馬不停蹄的南下西康,并在西康城內與司徒玉棠一道出席了城內士紳們為無鋒的到來舉行的接風宴,當一身儒雅士子打扮無鋒和宮裝少女裝束的司徒玉棠出現在西康城一干士紳貴族以及擁有一定經濟實  力的工商巨子面前時,幾乎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了。

天青色的唐裝長袍更顯得無鋒英挺飄逸,烏黑發亮的發髻上一襲黃楊木冠,樸素中隱含勃勃英氣,和煦的笑容,龍行虎步,讓一干士紳貴族們無不眼前一亮,慕名已久的宮裝少女更是精心打扮裝飾過,黛發如漆,宮髻高盤,身段如柳,玲瓏可人,藕荷色的宮裝典雅華貴中透出一絲親近,精細的絲繡金邊上幾只振翅欲飛的鳳凰活靈活現,潔白如玉的粉靨上一雙淡淡的峨眉顯然是經過專業者精心修飾而成,一雙善睞的明眸清澈透亮,瑩光朦朦,隱現的酒窩更是將少女那一絲的嬌媚表露無遺,舉手投足  間尊貴無雙的氣度自然流露,讓在場的所有男士無不為之心折傾倒。

驚艷后是一陣短暫的肅靜,華麗的宴會廳里立即被座下士紳貴族以及隨同他們一起到來的家眷們唧唧喳喳和嗡嗡嗡的交頭接耳聲所覆蓋,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實在是一對天生絕配,幾乎所有人的心中涌起這種感覺,當然事情也有例外,那些心中別  有所圖者自然又是一種想法:“郎才女貌?只怕是豺狼配虎豹?!”

  “各位父老鄉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西康府的解放者―――帝國西北郡軍政節度使兼北呂宋特別行政區總督百勝公李無鋒大人攜帝國十七公主殿下光臨西康!”發話的是一名氣度雍容方面大耳的中年士紳,寬闊的額頭下一雙神光澄然的眼珠漆黑如鉆,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自然,一看就知道是發自內心,讓人忍不住心中舒坦。

“大人,這位就是咱們西康府鼎鼎大名的鐘文靜先生。”一直跟在無鋒身后的舍  內見上司頭微微一斜,連忙進走兩步,悄聲介紹道,“他現在是西康府商會的會長,

  在西康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力。”

“鐘文靜?”無鋒心中一動,早就聽說此人乃是西康府數一數二的貴族大戶,但卻平易近人,與當地工商庶族關系極佳,連續十多年毫無懸念的當選西康府商會的會長并被選為關西郡商會的副會長,在西康府可以說不知道城守大人是誰,但不可能不  知道鐘文靜是誰。

“西山社鐘文靜先生?”無鋒微笑著上步前行,伸出手緊握著已經迎上來同樣滿  面笑容的中年士紳。

一抹驚訝從鐘文靜眼中一閃即逝,“正是,不敢擔大人先生二字。”他表面雖然沒有形諸于色,但內心的驚異確實不小,自己年輕時候的經歷對方竟然了如指掌,讓他驚奇的同時靨生出一絲自傲,能得到對方這等人物的重視,只怕走遍帝國也足以夸  口自豪了吧。

“呵呵,鐘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想當初先生在帝國大學激揚文字,縱談政事,至今仍是帝國大學的美談呢,無鋒早已仰慕已久了。”無鋒眼中亦是誠摯之色,緊握住對方手,懇切的應道。無鋒在帝都逗留時曾與帝國文教衛生大臣魏忠行談論過當今帝國在野人士中的人才,魏忠行便專門提及過鐘文靜一人,并介紹了他當初在帝國大學內的所作所為,只可惜當初帝國朝中保守風氣甚濃,鐘文靜的言論甚至被人告發到帝國監察總署,告發他誹謗國是,若不是鐘家在關西還算得上頗有名望的家族,只  怕當時就會被開除出校,貶為庶人,即使這樣,也斷了他入仕為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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