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隆廢墟?”安格列皺眉。他有種不好的感覺。“這種廢墟很常見么?聽你的口氣。”
斐州被他生硬的語氣氣到了,頓時小嘴嘟起不說話了。
開車的日環倒是微微笑了笑,接過話頭解釋。
“還行吧,卡隆廢墟到處都是,整個明塔星這種廢墟無處不在。師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以前小念還來過這里啊?”
安格列在宋小云的記憶里翻找了下,確實發現了自己以前來過這里的痕跡。
“很久了,我一時也沒想起來。”安格列歉意的笑了笑,仔細觀察窗外的廢墟來。
紅色廢墟中,大片大片的廢棄石柱石塊到處散開,一片荒涼殘破。
安格列仔細遠遠掃描了次這里,還是沒什么收獲,隨著車輛漸漸遠離,他才收回視線。
“這里....曾經有古怪....”他隱約的感覺廢墟中似乎傳來一種怪異冰冷的窺視感。“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他心里隱隱升起一絲警惕,處于現在這個階段,他可不想忽然被守護者發現,到時候雖然還能夠逃脫,不過代價就是他無法承受之重了。
感受著身體每分每秒都在瘋狂提升,這種提升仿佛沒有極限,安格列隱約感覺到,自己這一次或許能夠借著這個勢頭一直沖破最高的桎梏。
這種預感和信心,不是來自其他,而是來自于他背后的胎記,那個老家伙留在他靈魂上的胎記傷害。
自從那個老怪物狠狠給了自己一下后,他就感覺一切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現在回想起來,那老怪物實力那么恐怖,怎么可能會剛好給他留下最后一點存活余地。在他被重創時,老家伙那一點血液,仿佛是反而幫助他脫離世界之腸的助力。
而現在,這唯一對他的一點損傷,又反而成了他沖破桎梏的助力。
“這個世界....曾經很可能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簡單.....那老家伙很可能是故意要逼我進入這里。”安格列再度閉上眼,渾身皮膚越發瑩白了,仿佛泛起淡淡熒光。
他有些怪異的面孔在這種白皙下,也顯得不那么丑了。
兩個開車的女生坐在前排,偶爾都目光怪異的掃過后面的安格列。
從臨海到旭陽。凌晨的時候就到了螢石車站,兩個女生直接回去補覺了,把安格列丟在車站便直接離開。一路上她們對安格列冷漠的態度算是受夠了,就算是溫和性情的日環,也有些受不了。又開了一晚上的車,必須回去補覺。
安格列在車站轉了圈,直接找人問清交流會的體育館地址,找了輛車就直接過去了。
一路上他都沒有耽擱,到了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時,就馬上牽引過來一縷負面情緒吸收。
體育館里人山人海,外邊街道擠滿了各種高中低端脈絡車。一些深藍警服的警衛四散開巡邏著。
體育管里不時傳來如潮的吼聲。
安格列從出租車上下來,只步行沿著人行道往體育館走去。
他身上還穿著白色寬松的練功服。幾個警衛過來詢問了下身份,往里打了個傳呼詢問,馬上就放行了。
安格列順著大門走進去。正好看到一個紅衣少女站在門口,一頭黑色短發,手里提著一根白色木棍,和人一樣高。
看到安格列進來。她頓時面色一板。“小云你怎么來了?師傅不是讓你坐鎮培訓館那邊么?小念一個人怎么能行?”
安格列皺了皺眉,雖然他承接了宋小云的記憶。但自從經過那片廢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后,他就隱隱提高了警惕。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時,他略微放下心來。源自宋小云的部分記憶,也讓他不希望這個世界的親人受到傷害。
“李家那邊情況怎么樣?師傅是什么決定?”安格列低聲問。
宋玨左右看了下,身后的大會場體育館里,所有人不時發出陣陣呼聲,都注意里面了,沒人看向這邊。
“跟我來吧。”宋玨拉起安格列直接從右側過道貼墻走。黑漆漆的會場中,四周都被厚厚窗簾遮住了,只有中間圓形會場臺傻瓜有明亮的光線。
紅木會場上,兩個一高一矮的極道武者正在相互搏斗,肌肉和骨骼撞擊聲砰砰直響,整個會場都能清晰聽見。
安格列被牽著往前走去,不時看著臺上搏斗的兩人,雙眼微微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季之球....每次默念這個名字,背上的胎記就會疼一下,這個世界上,四季之球只是珠寶水晶的一種,是一種天然的美麗裝飾品。不過這點和那個老怪物又有什么區別?”他現在回憶起當初受傷的記憶,那個老家伙撲來的頭部面孔上,浮現的兇殘和暴虐之中,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痛苦和期待。
“始祖是能夠支持世界的存在,怎么可能會這么默默無聞的呆在時空迷宮世界之腸中作為守護者?”這是安格列無法想通的。
兩人很快拐進一個小包廂,紅色格調房間內,沙發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和大師兄李秀林。
中年男子沉默的靠在沙發上,眉頭緊蹙,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安格列進來,他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了,但沒有說話。
李秀林則是微笑著站起身。“小云你來了,正好,趕緊把老師勸回去,跟在我身邊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總統國王之類的大人物,需要貼身保護。”
“師兄...老師。”安格列平靜的低頭對兩人打了個招呼。“這次來,我主要是擔心大師兄的事,到底情況現在怎么樣?”
這話說出來他都有些臉紅,他的目的主要是弄清楚四季之球和背上血液的關系,至于大師兄?數百年的記憶和短短十幾二十年的記憶相比,遠不足以達到這個地步。
“老師受傷了就該回去休息養傷,陪我在這兒干耗著有什么用?”李秀林無奈道,“家里現在找人來接我了。去四季之城,李家的私有城市之一。飛機已經在樓頂等了兩天了。這次我回去也沒什么危險,有哥哥和嫂子派來的人保護我,一個編隊的士兵足夠保護我的安全了。可老師....”
“別說這些多余的,我鐵定是要和你一起的!”中年男子宋玨英斬釘截鐵說。
“爸...”宋玨無奈的看了安格列一眼。“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了!”
她也知道,李秀林這次的歸途差不多是九死一生,想要截殺他的人絕對不會是進程格斗家,極遠距離一光束槍就能徹底了事。近戰再厲害也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安格列站在原地,心中越發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但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卻又不是他能夠找尋出原因的。
他只能站在原地靜靜聽著。李秀林的事,最終大家決定,干脆一起走。
宋玨英不走,他女兒宋玨也不走,安格列想要了解關于四季之球的資料,也決定跟在李秀林身邊,這家伙對他還不錯,也算是勉強還個人情。
幾人最后下來居然是一個人都不愿意離開。
在體育館的交流會早就結束了,現在時一些零散的散打搏擊高手對陣。
一行人在這里停留了幾天后,正要離開時,小念卻獨身一人跑過來,加入了這個隊伍。不管怎么勸,怎么打,都不離開。死活不離開。
最終李秀林干脆被宋玨英制住打暈,大家一起都上了飛機。前往四季之城。
飛機上,安格列那種不對勁的怪異陰冷感越來越重了。
他時刻保持著警惕,卻根本找不到源頭。
坐在機艙內,他緩緩從陰冷感中退出來。抬起頭環視周圍一圈。
其他人都在打盹睡覺,夜晚時分,就只有他一個人醒過來。
白色機艙里空蕩蕩的,值班的服務員也都去休息了。只有飛機的嗡嗡聲隱隱傳來。
機身不時有些搖晃,安格列站起身,口鼻中緩緩吸入一絲黑氣。渾身肌肉仿佛又鼓脹了幾分。
安格列透過機窗往下望了眼,下面是一片漆黑的高山平原,絲絲縷縷的白云擋住了部分視野。
他搖搖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李秀林等人,悄悄繞過幾人的腿,朝機尾洗手間走去。
站在洗手間鏡子面前,他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面孔,深深吐了口氣。
忽然機艙內傳來細微輕響。
“嗯?”
安格列偏過頭。
最后一名白色作戰服的精銳士兵噗通一聲倒地,鮮血從胸口緩緩涌出,吧白色機艙地面也都慢慢染紅。
整個機艙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
兩個黑色緊身衣人影提著銀質無聲手槍,對視了眼,緩步走向飛機機身中部艙門。
“時間還有半小時,下一波接應的人才回到,打開艙門。”一人低聲說。
“十分鐘。”
另一人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白色橢圓儀器,貼在艙門上。
“你們在干什么?”
兩人背后忽然傳來一個平靜的男子聲音。
安格列站在后方艙口,靜靜看著兩人,頭發還滴著清水。看著兩人,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那是漠然,夾雜著一絲怪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