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能儲存低級法術的東西，在市面上的價格是兩千魔石左右。算是大大節省了一大筆錢了。
而和安捷簽約后，安格列拒絕了另外一個女學徒過來的請求，他從不沉迷于低級本能。偶爾和安捷相處一次就已經足夠了。倒是其家族通過安捷源源不斷供應來的魔石、需要收費的一些知識、大量施法材料，讓安格列很是滿意。
現在他能夠儲存的，就只有眩暈術一個，疲憊之手需要一種樹根的干粉末配合施法，不能儲存進芯片。
這種生活過了半個多月后，一件大事終于打破了平靜。
“什么！！你說瑪納斯叛逃學院了？！”安格列猛地從食堂的座位上站起來，滿臉驚訝的盯著對面的安捷。
周圍坐著的學徒們只是視線稍微瞄了這邊一眼，便繼續安靜的吃東西了。
“確實是真的，就是昨天的事。”安捷臉色也有些黯然。“他是和冰冷之都，讀心者烏爾奇薩一起叛逃的，一起的還有其他人。”
安格列深吸口氣，緩緩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沒有理由這么叛逃。”
安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瑪納斯家族所有在我們學院的學徒都叛離了，恐怕是有大事發生。”
安格列臉色也漸漸低沉下來。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恐怕是有什么將要發生。”他看著安捷，除了第一次后，他們便在沒有什么親密的交集。安格列不想沉迷，而安捷又何嘗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方面上。兩人的關系除了比起開始稍親密點，便沒有其他變化。
“你怎么選擇？”安捷低聲問。“聽說學院外派的巫師和北地聯盟的巫師作戰失利了。”
“你的打算呢？”安格列反問。
安捷在和他上床之前，就早已不是處了，而且其本人也只是抱著功利性質和他好，所以他對其并沒有太多的心思。當初他也只是需要其家族的資源而已。
“我恐怕要被調回家族了，現在學院的情況很讓人擔憂。”
“要和我一起嗎？我準備向導師申請駐扎拉姆所答王國邊境領地，那里估計會很安全，普通人的地區，沒有需要的資源礦藏，巫師們根本不會重視，無論發生戰爭還是其他什么動亂，都不會有大影響。”安格列淡淡道。
安捷笑了笑。“我？還是回家族吧。我的父親，哥哥，姐姐，都在家族里，我不可能拋下他們。”
“是嗎？”安格列不再說話。兩人都知道，這一次的分開，估計以后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了。
按照合約，安格列在以后晉升正式巫師后，必須對安捷的家族有一定的優先照顧。但那估計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而現在，其家族準備撤離子弟，卻不對安格列的合約做出安排，這就已經意味著他們準備單方面毀約了。
安捷特意找安格列談話，也是這個原因。她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安格列自然能夠明白。因為是家族毀約，他也不用歸還先前支付給他的書籍和魔石，大家兩不相干，那些先支付的東西算是對毀約的補償。
“真的不和我一起？”安格列再次問道。
安捷遲疑了片刻，她仔細考慮了回家族和跟安格列走，哪邊的安全性和發展更好一些。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兩人默默吃完食物，便各自起身離開。
安格列直接去了負能量系的導師室。
莉莉安娜依舊是坐在書房中，穿著黑色的寬大斗篷，把全身都遮掩得嚴嚴實實。
安格列走到門口時，看到房間房門敞開著。一個白袍女人正剛好從房間里走出來，和他迎面相遇。
安格列微微躬身行禮，對方穿著白色巫師袍，顯然是正式巫師。彎腰的瞬間，他的視線掃過女人臉上。
這是個毫無生氣的女人。
她的雙眼滿是黑色的眼影，閉上眼就像是兩個黑洞，臉色是慘白色，皮膚還布滿了一條條干裂的傷口。傷口下面不是紅色的血肉，而是黑色腐肉。
就像一具才從墳墓爬出來的女尸。安格列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女巫師看也不看安格列，快步離開走廊，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是安格列吧？進來。”導師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
安格列直起身走進去，關好房門。
“剛才那個是克里斯汀巫師，也曾是我的學生，算是你們的師姐。”莉莉安娜笑著說，不過她笑起來顯然更恐怖。
“導師，我.....”
“不用說了，是想申請去遠處駐扎是吧？今天算上你，已經是第十五人了。我可是總共就十八個學生。”莉莉安娜嘆了口氣。“自從你活著從報復任務中回來，我就對你多加關注了。這次學院算是有大麻煩了，你們能走的盡量走吧。去邊境普通人的國度，雖然資源匱乏，但好歹比加入巫師戰爭好很多。”
“導師能夠理解就好。”安格列低頭恭敬道。
“我拉姆所答附近的國家很多，你想去哪個？拉姆所答王國？這是最近的。還是圣地亞哥？”莉莉安娜詢問。
“就去拉姆所答王國吧，或許還會有回來的時候。”
“也好，不過拉姆所答有二十四個省份，學院中大部分學徒都申請去了更遠的地方。留在附近拉姆所答王國的，現在就你和另外兩個人，數百萬平方千米的國土，你們三個人估計很難很難再遇到。以后，全看你們自己了，外邊的施法材料可全得自己找。”
“總比回到我的家鄉好些。”安格列笑了笑說。“海對面可是大部分施法材料都絕跡了。對了導師，我已經湊足魔石了，您的石墨藥水能不能....”
“當然可以，正好就在這里放著。”莉莉安娜微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銀質的小瓶子。
安格列心中微微一喜，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塊上等魔石遞過去，一塊上等魔石就是十多塊中等魔石，足以支付一瓶石墨藥水的價格了。拿到銀質小瓶后，他再度躬身行禮。
“我會和守衛者打招呼，他們不會阻攔你離開。好了，你可以走了。”
“謝謝導師。”
安格列有些惋惜的走出房間。
他才在學院學習沒多久，居然就得被迫離開這里。之后還得自己尋找資源，好在從學徒到正式巫師的知識量，他都儲存在芯片中了。這些都是安捷背后的家族供應而來的。暫時也不用擔心出現瓶頸。不過以后就必須得自己謀劃了。
要是他是三等學徒，就能被莉莉安娜導師收為正式弟子，很多東西都不用收費就能提供給他，比如他手中的石墨藥水。那才是真正的潛力種子。也是學院最看重的一批人。而他們，只不過是交了學費，然后給點基礎知識的交易對象而已。并不是培養對象。
所以學院沒有人在意他們的離開。只有那些年輕的三等學徒才是他們看重的。
“不過，這樣離開，也不一定是壞事。”安格列喃喃著，走出走廊。
“零號，我現在的精神力還差多少？”
“精神力3.4.距離晉級標準6還差2.6.”
安格列雙眼一瞇。“最后去一趟交易市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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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地下交易廣場。
雜七雜八的小木屋已經少了很多。原先那個買煉藥器皿的家伙也已經消失不見了。廣場上的學徒們也少了很多。
只有寥寥五六個小木屋還孤零零的杵在廣場中間。
周圍石壁上淡黃色的火炬不時發出嚓嚓的炸裂聲，整個廣場顯得異常安靜。
廣場灰白色的地面石板上，到處散落著雜七雜八的垃圾，碎掉的玻璃器具，被扳斷的青銅戒指。撕爛了不要的灰袍衣服等等。
地上還偶爾能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的血跡。
安格列皺著眉走向廣場中間的一個小木屋。周圍的學徒低聲的說話聲不時傳來一些敏感字眼。諸如叛逃，撤離，失敗，之類的詞語不時飄進安格列的耳中。
他快步走到一個相對冷清的小木屋前。眼睛一掃，隨手拿起一個小袋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銀灰色的細小粉末。
“磷光粉，兩塊魔石一袋。”老板是個小胡子灰袍，馬上開口招呼。
安格列點點頭，摸出魔石遞過去，然后繼續挑選攤子上的其他東西，這次離開她估計很久很久都回不來了，只能盡量多買點東西帶走了。這些可都是以后難得的施法材料啊。
挑來挑去，安格列身邊忽然又走過來一個灰袍。金色的頭發，面容普通，眼睛很小，看上去很不起眼。
這人一走到攤子前就大聲說。“老板，我這兒還有些東西，你看看可不可以換魔石！”
“又是你，都說了，你那些東西沒什么價值。上次給你三塊魔石已經是看在我們都在一個導師門下的份上了。”老板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金發小眼睛有些急了，把提著的布袋往店子里遞，“您先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呢？”
“都說了，你收集的那些東西都是藥劑學的。誰不知道藥劑學的東西都是燒錢貨。早些時候叫你別亂花魔石你不聽，現在我也沒辦法啊。”老板看上去似乎是個性格不錯，好聲的給他說著。
“藥劑學的東西？”安格列心中一動。開口道：“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正想找一點藥劑學方面的東西。”他記得這個小眼睛的金發年輕人。當初他買配藥器皿時，就遇到過這人。
金發小眼睛聞言，看了眼安格列。“你確定？”
“當然。”安格列正好還有四五塊魔石準備用出去，以后去普通人的世界，魔石估計也用不上了。還不如換成其他的資源。
這種時候，魔石和藥劑可是硬通貨。所有人都急于把東西換成魔石和藥劑以及施法材料。誰還愿意燒錢去研究藥劑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