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痛與恨!!
顯然,肖弘現在所使用的藥紋,刺激性還是極大的,究其原因就是材料有限,制作者本身,就處在重傷階段。
即便胸腔難受異常,仿佛要爆裂一般,肖弘的眸子,依舊冰冷,如同兩眼刺骨的冰泉。
嘴角的污血也滴滴答答流個不停。
不過,利用這個藥紋治療內傷,雖然痛苦,但是還是有些效果的。
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肖弘才停止驅動手中的藥紋,原本發悶的胸腔,終于傳來了一陣清爽,呼吸也略微順暢了一些。
用手抹掉嘴角上的血跡,肖弘便取來治愈腿傷的藥紋,驅動之后,肖弘強忍不適,調動藥紋之中的精華,一點一點滲入到右腿之中,試圖去將右腿之中凝固住的馭力,重新解封,只有這樣,肖弘才能繼續修煉馭力,只有這樣,肖弘才能夠百分百發揮出大馭師四級的實力。
然而,就在肖弘通過藥紋剛剛讓右腿中一點馭力解封、重歸常態之時,一股劇烈的疼痛,猛然從大腿之中傳來。
這種疼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感覺就如同無數根滾燙的鋼針刺入大腿中一般。
“呃,啊!”
忍受了足足五分鐘,肖弘再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嚎叫,凄厲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無盡的不甘與不屈。
再看肖弘整個人,已經平趴在了雜草叢生的地面之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泥土,汗水四溢,目光之中,流露出無盡的寒芒。
“莫哈頓、道森,只要我肖弘不死,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發誓。”肖弘滿頭是汗,虛弱道,語氣雖輕,但是卻充滿了無盡的仇恨,此刻,肖弘的身體越痛苦,心中的仇恨就會愈加強烈。
只是稍微喘了幾口氣,肖弘便再一次坐了起來,然后咬緊牙關,忍受著超乎常人的疼痛,繼續為自己的右腿進行治療。
時間再一次來到了夜晚,肖弘已經被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治治停停一整天,肖弘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雪白的頭發,更是散亂無比,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除了那一雙目光,絲毫看不出,幾日之前,肖弘還是洛丹倫之王。
更加看不出,如今的肖弘,已經被赤義聯合體、新貝巴聯合體甚至是亞細亞聯合體,聯合認定為泰格宇宙超級戰犯,企圖先滅肖弘而后快。
春末的晚風,還帶有絲絲的涼意,吹動著肖弘凌亂的白發,肖弘整個人就那樣偎依在樹干之下周的雜草,已經被肖弘痛苦的身體,碾壓、蹂躪得不成樣子,渾身沾滿泥土的肖弘,就那樣靜靜凝望著天空,就如同一頭虛弱的野獸之王。
身旁還有七八個啃咬的野果果核。
不知過了多久,肖弘就偎依在樹干之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腦海之中,依舊是莫哈頓的臉,依舊是一場場慘烈的廝殺,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不禁讓肖弘一次又一次從睡夢之中驚醒。
就這樣一連過去三天。
肖弘的內傷差不多已經痊愈,唯有右腿,依舊如同灌鉛一般,雖然得到了一些治療,并讓右腿之中一小部分馭力歸于常態,但是肖弘已經是大馭師四級,體內的馭力已經堪稱龐大,完全解封,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沒有優良的材料制作藥紋,少說也需要三五個月。
而這幾天來,治療所需要承受的巨大痛苦,一口一口吐出的污血,對于肖弘這虛弱的身體,也是不小的消耗。
抓住那簡易的木杖,肖弘緩緩站起身,身體不禁晃了晃,目光望向山下,極遠處的石東村,以及那若隱若現的小籠城。
“看來必須要找一個有人的地方,稍微安頓一下了。”肖弘喃喃自語,眼下肖弘的當務之急,除了隱藏身份,自我保護之外,就是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醫療自己的傷勢,尋求進境,然后想辦法尋找失散的洛丹倫人,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
有了這樣的想法,肖弘便拄著拐杖,步履蹣跚,一點一點朝著山下走去。
來到珍珍之前居住的橋洞,肖弘可以看到,珍珍已經不再那里,去往何處,不得而知,她的臉傷已經完全好了,勤奮的她,也應該能夠開啟新的生活,至少不再像現在這樣。
站在溪水旁,望了望橋洞,肖弘便拄著拐杖,走過那古樸的石橋,進入到了村落之中。
整個石東村,由于緊鄰小籠城,并非那種窮鄉僻壤,村中共有幾百戶人家,黃土墊成的道路兩旁,一個又一個小店鋪雜亂的分居兩側。
街道之上,談不上有多么繁華,但是也沒有寂寥的景象,扛著鋤頭的村民絡繹不絕,孩童不斷出入在各個雜貨鋪之間,小小的飯館旁,一名名皮膚粗糙的壯漢,正在對飲烈酒,時而還可以聽到村婦高高的嗓門從院落之中傳來。
反倒是一頭白發的肖弘,與這片農村特有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事實上,肖弘也已經開始對這樣的景象,有些陌生了,沒有錯,在天際省那會兒,肖弘經常去往村莊,但是卻是以王的身份,最次也是一郡之長,高高在上,可現在的,肖弘仿佛化作了凡人,一個逃難者。
微微望了望街邊,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剛出籠,不禁肖弘只覺得腹內空牢牢的,這些天來,在山上,肖弘差不多只吃野果,疼痛讓肖弘無心獵捕,虛弱的身體,也需要營養的補充。
但是當肖弘翻了翻衣兜,半個銅幣都沒有,沒錯還有一個儲金紋,但是那是天際省發行的,根本沒有辦法使用。
這也并不奇怪,堂堂洛丹倫之王,出門還需要帶錢嗎?
一時間,肖弘不禁苦笑了兩聲,終于明白什么叫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倏地,就在這個時候,肖弘的大腿處,忽然毫無征兆傳來一陣劇痛,不禁讓肖弘的眉頭微蹙,身子微微躬了下來,仿佛是在忍耐。
路過的村民,望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滿頭白發的男子,無不顯露出異樣的目光,這就是村莊的另外一個特點,由于相對封閉,村民與村民之間,即便不認識,也都是臉熟,冷不丁來了一個陌生的面目,自然引人關注。
同樣這些村民望向肖弘,第一感覺就是,外來的流浪漢。
“白頭發先生。”
就在肖弘忍受劇痛之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忽然傳入到了肖弘的耳中,不禁讓肖弘有些熟悉。
微微轉過頭一看,肖弘便看到,珍珍就站在街邊的小飯館門口,襤褸的衣裳已經換成了一個緊身的粉紅色小圍裙,一副飯館小服務員的打扮。
此刻正對著肖弘熱情的招手,然后便如同一個粉紅色的小兔子,一溜煙來到了肖弘的身旁,并且伸出小手,扶住了肖弘的胳膊。
“白頭發先生,你的身體還好吧?”珍珍關切的問道。
“還好。”肖弘回答的非常簡練,但是額頭之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喂,小珍,你在跟誰說話呢?”
正在這時,小飯館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中年女子,身材略顯臃腫,嘴巴上叼著半截廉價香煙,微微掐著腰,沉著臉望著肖弘,一副老板娘的架勢。
“呃…大娘,他…他是我的朋友……”珍珍微微望向中年女子,怯生生道,語調很輕,充滿怯懦。
“朋友?”中年女子警覺的打量了一下肖弘,衣著襤褸,蓬頭垢面,衣角還有斑斑血跡。
“珍珍,你在大娘家打雜,大娘就要對你負責,現在這年頭,騙小姑娘的死騙子多得是,你可要……”
還沒等這中年女子將后面的話說出來,肖弘已經微微撇過了頭,那極度冰寒的目光,直射那中年女子,同時身體之上,一股威壓之氣,隨即騰起。
這樣的目光,這樣的氣勢,不禁就讓這中年女子頓時一激靈,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掃過,生生讓這中年女子后面的話憋了回去。
這中年女子反應倒也算激靈,隨即將頭一撇,對準了飯館之中,大叫道:“狗蛋,你又偷吃東西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啊,管好你的嘴巴,信不信,明天就讓你滾蛋!”
“喲,這不是李東家嘛,您可是稀客啊,來里面請。”
一時間,站在門口的中年婦女,臉上就如同一個表情雜貨鋪,時而橫眉冷對,時而一臉諂媚。
“白頭發先生,你不要記恨大娘啊,她這個人雖然有些刻薄,但是人很好的,是她見我孤苦伶仃,讓我在她的飯館打雜,管吃管住,一天還有二十個銅幣呢。”珍珍小聲對肖弘說道,目光之中有懼怕之色,已經淡去了不少,因為她很清楚,自己能夠擺脫困境,全是肖弘的恩德。
“對了,白頭發先生,您現在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要不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吧。”珍珍接著說道,然后也不由分說,便扶著肖弘往飯館一側走去。
肖弘也沒有拒絕,事實上,現在肖弘真的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進行修養,虛弱的身體仿佛已經不再容許肖弘無盡的折騰了。
此時此刻,肖弘非常痛苦,無論是心靈上的,還是肉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