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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提著藥進了后屋輕輕關上門。中間是一處佛堂,看來屋中曾有吃齋念佛之人,只是好似長時間無人祭拜,菩薩已經好久不食煙火了。
小姑娘進了左邊的那間屋子,這是一間女人的房間,不是傳統的炕,而是一張雕花的大床,床上面躺著一位同樣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小姑娘將藥放在床邊,輕輕推了推床上的女人:“奶奶,吃藥了。”
女人睜開眼睛看了小姑娘一眼:“你又一個一個人進山了?”說了這么幾句話便用盡了全身力氣,不再言語,只是抓著小姑娘的手婆娑著。
小姑娘沒有回答問話,用勺子舀出藥水吹一吹然后送到嘴邊。等奶奶喝完了藥,小姑娘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做飯,而是爬在床邊猶豫著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仿佛小女孩的藥真的起了作用似的,女人比之剛才的氣色好了點,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問道:“靈兒還有什么事情嗎?”
“村子里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騎著一匹黑馬,身邊還跟著一條像牛犢一樣的大狗,天上面還有兩只雄鷹相伴”小姑娘倒是觀察至微,口齒明利地將張太平的外貌連同打扮向著奶奶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女人聽聞村里來人之后驟然繃緊的身體在小姑娘說完之后緩緩放松了下來,又有點說話困難地問道:“他是是是來做什么的咳咳”咳起來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奶奶你怎么樣了?”小姑娘趴在旁邊焦急地問道,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著轉兒。
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小姑娘繼續說下去。
小姑娘雖然很擔心身體,但還是沒有違背意愿說道:“他是一位路過的客人,想要在村子里面休息一晚上,然后村長就將他安排在了我們家里面,還讓他出些住宿錢,我沒有同意。”
女人聽聞之后微微點了點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去將客人請進來,我看看。”
“嗯。”小姑娘應了一聲然后起身開門來到前屋張太平身邊低聲說道:“我奶奶請你進去一下。”
張太平點了點頭跟在小姑娘身后進到后屋,這在他的預料之內,自己莫名其面地在這里面住下,這里的主家總是會見上一面的。一進后屋,當先看見的就是捻著手指正在誦經的菩薩像。張太平在菩薩像面前駐足了片刻,跟著小姑娘進到那間房間。
滿屋子的藥味撲鼻而來,張張太平在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床上的女人卻在打量著張太平,剛一見之下眼睛就閃了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當張太平將眼睛移到床上女人的臉上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著深深地皺起了眉。愣的是對于女人的外貌有點驚訝,從剛才小姑娘的稱呼來看這是她的奶奶,最起碼也有五十歲左右了,然而她的臉上除了氣色不好之外好似逃脫了時間的束縛并沒有讓歲月在臉上留下什么痕跡,若非后來又看到了眼角的幾條紋絡,張太平還真以為這只是一位病了的傾城傾國;皺眉的原因是,其臉色已經差到了燈枯油盡之時,眼看是沒有幾天的活頭了,之所以一直堅持著沒有放手,完全是心中執念所致。
“好好招待這位客人咳咳”女人向著小姑娘說道。竟然是地道的普通話,或者說是地道的北京方言。
“奶奶,奶奶,你有咳嗽了。”小姑娘趴在床前看著奶奶嘴邊咳出的血跡,驚恐萬分地說道。
女人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讓兩人離開。小姑娘不肯離去,但是在女人眼神的注視下還是掩著面跑出去了。張太平走到門口聽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音停頓了一下,卻還是毅然踏出了屋子。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最嚴重的病不是身體上面的,而是本人早已經沒有了絲毫活下去的,心早已經死了,即便是活著也是活死人罷了,也許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小姑娘在屋檐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然后向著廚房里面行去。
“等一等。”張太平向著低頭往廚房走去的小姑娘說道。小姑娘轉過頭望著張太平,紅得像桃子一樣的雙眼讓張太平一陣心軟,忍不住想要返回后屋給女個快要死去的女人灌些空間泉水。然而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先不論泉水能不能救治的了,即便是救治好了身體上面的病痛也擋不住從心里面散發出來的死氣。手伸進進村之前就背在背上的背包中從空間里面取出來一只當時在雪山之中小金抓捕的還保存新鮮的雪兔“將這個也做了吧。會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從張太平手中接過雪兔默默地進到廚房中。
張太平坐在院中的屋檐下,取出葫蘆向著嘴里面灌了一口酒,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沒有錯,但是總感覺自己虧欠了小姑娘什么似的,心里有些愧疚。
沒多久,飯菜就做好了,簡單地用雪兔熬了個湯,一盤野菜,一小盆子土豆絲,飯是玉米稀粥,沒有饅頭也沒有鍋盔。
張點了點頭。
“那忌不忌葷?”張太平之所以知道了其信佛還有此一問,是因為在中國北方的好多婦女當中,她們只是心中信佛敬菩薩,但卻并不是佛門弟子,也并不嚴格就按照佛門的戒律行事。
搖了搖頭。
“那你將這個湯盛些喂給你奶奶吧。”
小姑娘眼中一亮,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可能她自己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兔子是張太平提供的,不好意思如此做。
十幾分鐘之后,小姑娘又回到了前屋坐在小桌子旁邊陪同張太平吃飯,但卻只是喝著稀粥夾著野菜和土豆絲,沒有碰小盆子里面的兔肉。張太平笑了笑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碗里面問道:“為什么不吃這個呢?”
小姑娘沒有說話,默默地低頭吃飯,只有張太平將肉夾到碗里了才會吃下去。
“你好像很怕我?”張太平說道。
小姑娘抬頭看了一眼張太平后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怕。
“那你怎么連一句話也不說呢?”
“說什么?”小姑娘終于開口說話,和她奶奶一樣,是地道的普通話。
張太平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葉靈。”
“葉靈,葉木而華、鐘靈神秀,好名字。”張太平這已經是有點無話找話的嫌疑了“就你和你奶奶兩人住嗎?”
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隨后就是沉默的吃飯時間,張太平也不知道再說什么了,直到吃完飯站起來的時候小姑娘忽然打了個飽嗝,臉色便成了完全的緋紅色,就像是一個誘人上去咬一口的紅蘋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收拾桌上的碗筷。張太平沒有笑出聲,不然小姑娘還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了。
收拾完碗筷指著院子里的鬼臉和黑龍問道:“該給它們喂些什么呢?”
張太平擺了擺手說道:“你收拾完就去休息吧,它們你不用管,自己會出去找食物的。”
“哦。”小姑娘點了點頭,將廚房收拾干凈之后便進后屋關上門了。
張太平并沒有睡,而是從院子墻翻出去,從后面繞到前門的旁邊,那里果然蹲著幾個人在抽著煙,其中有一個就是今天安排他住在這里的那個老人,各個手里面拿著家伙。在吃飯的時候張太平就聽到了外面有動靜,只是沒有理會罷了。現在也沒有驚動他們,只是沿著原路返回到院子里,將黑龍收進空間之中,安撫下來已經覺察到外面的情況開始低聲嗚后的鬼臉。
輕笑了一聲,難道這還是一處黑村子,想要將自己搶劫了不成?暫時并沒有理會,站在房間里面等待著看他們想要做什么。
只是等了一夜也不見這些人有等葉靈小姑娘進山之后,張太平也帶著鬼臉進山了。早就想到東北聞名的大興安嶺山脈里面轉一轉,看能不能在里面找些新奇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