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就偏到了東邊十幾里通往太興山的山道上。(nilongdao)現在夏末秋至,已經甚少見到上山的人了。
太興山雖然號稱終南第一峰,三千多米高,其間險峻以及秀麗的景色并不輸于華山,但是由于處于深山當中交通不便,再加上當地政府沒有大力地宣傳,所以這座山只是在左近問明,夏季天熱的時候朝拜的人盛極一時,等到天氣逐漸涼爽下來后就沒有人了。
看了看表,才早上十點左右,便悠閑地沿著山道而上。這里面算是上山的主道了,雖不甚寬敞,但是經過許多人的踩踏,形成了一條米寬的傷到盤旋蜿蜒而上,最起碼不會讓旁邊的草木劃了衣服。
小金和小風飛在天空上,掐面要是有什么動靜就會提前朝著張太平鳴叫示警,小喜穿梭在林間進進出出像一只采蜜的小蜜蜂一樣勤勞地尋找著各種藥草,三條大狗則是跟在張太平左右不胡亂跑。
“啾!”
天空上的小金忽然發出一聲鳴叫。聽其聲音不甚尖銳焦急,說明前面肯定是有異動,但是卻沒有大的危險。
果不其然,轉過一個彎之后就建一個腰間別著長長的旱煙桿的老頭背著雙手悠哉地山道上走下來,聽到小金的鳴叫聲抬頭朝著天上看去。
老頭前面的小黑狗見到張太平便呲著呀喉嚨里面發出嗚嗚的聲音。
三條大狗從張太平身后跟了上來站在旁邊,小黑狗看到三條大狗之后最里面的聲音停止了,但是眼中的兇光不減。這讓張太平對這只小黑狗不由高看了一眼。
“小哥這三條大狗不錯呀!”老頭看到張太平和三條大狗說道。
張太平笑了笑說道:“老先生的這條小黑狗也不錯,要是別的狗見了我這三條狗不是嚇得屎尿齊流就是趴在地上不敢動彈,這條小黑狗能保持著警惕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老頭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狗身上立起來的毛也笑著說道:“很普通的一條狗,不過是一直生活在山中沒有失去野性罷了。”
看老頭這身打扮而且帶著小狗這會兒在山上行走,就知道是山里面那個廟里面守廟之人。
太興山上寺廟以及道觀眾多,一些大型的廟或者觀里面再平時都會有著守廟的人存在,維護以及防止山中的野獸對寺廟的破壞。有的甚至兼顧著護林防火的職責。
張太平走上前去遞過一支煙說道:“老先生,抽支煙。”
老頭用手將張太平遞過去的煙擋回來說道:“謝謝小哥的好意,心領了,老頭子抽不慣這種紙煙,你抽吧,我還是抽旱煙來得舒服。”說著將腰間的煙袋取了下來裝了一鍋,然后劃一根火柴點燃。
剩下的火苗朝著張太平這邊送過來,張太平趕緊一手虛擋著將銜在嘴里面的煙伸過去點燃。
然后再將半截火柴棒上的火星捏滅,扔在地上又用腳踩進泥土里才罷休。常在山里面心走的人防火意識都是很強的,因為大多數人和山林接觸了半輩子,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一旦著火大片含有油脂的松樹燃燒起來的話那是見風就漲,擋都擋不住。(nilongdao)
吞云吐霧了一會兒之后老頭看了看張太平身后背著的竹筐說道:“你是上山來采藥的?”
張太平點了點頭:“閑著沒事,進山來轉轉。”
“看你養的這三條大狗和訓練的兩只神鷹,應該很有名呀,我這么沒見過你?”老頭微微亦或者問道。
張太平報出了老爺子的名號說道:“我就是他的孫子,王家溝的。”
對于老爺子的名號那是左近聞名的,老頭自然也是知道的,便問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張老爺子,老爺子身體還硬朗不?”
張太平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能吃能睡,還能給人看病。”
一般上在山里面,上了年紀的人只要能吃能睡就算好身體了,因為現在這個社會各種疾病盛行,老人倒了知天命之時總會有著這樣那樣的病癥,對吃睡有著極大的影響。
老頭聽說張太平是張老爺子的孫子,便不吝給他只點到:“這條路人們常走,你順著這條路的話是很難踩到藥材的,應給朝著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去。”
張太平點了點說道:“這個曉得,再往進走一段距離深一點的時候再往人煙少的地方去。”
就在這時天上的小金和小風又發出警示,并且身形徒然拔高了許多。身旁大小四條狗也聽到了腳步聲警惕了起來。
一男一女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三十多歲正處于男人最黃金的年紀,穿了一套簡單的登山服,看上去普普通,臉上還帶著不顯得過分有讓任何人都不會感覺厭惡的笑容。
但是張太平還是從這個人身上感應到了那種久居高位的氣勢。自古就有一種人被稱為是屠龍者,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殺死龍的勇士,而是那種能觀人身上氣質,能猜度人身份地位猜度人心的人。張太平雖然不是一位屠龍者,但是對簡單的觀氣之法還是懂得的,尤其是在空間的改善之下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感應愈發地強烈。
男子身旁的女人看不出具體年紀,搭眼看上去而是多歲,仔細看的話又給人三十多歲的感覺,總結出來的話就是二十多歲的容顏三十多歲的氣質。梳著一根簡單的大辮子,不見任何的裝飾,一身寬松的運動服,腳上竟然是一雙布鞋,如果不是背后那張夸張的八角復合弓箭,還真讓人以為是一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秀村姑呢,但是配合上背后背著的那張力氣大的成年男子都不見得能拉開的復合弓就給人一種驚艷甚至是妖異的感覺了。
張太平從這個女人的氣息感應到了同行的氣息,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練武,而且身手還不差,如此說來她背后的那張復合弓就不是擺設了。
這種復合弓屬于現代弓箭中最為強勁的弓箭了,相傳最猛的弓箭射出去的箭能達到100m/s,一般厲害點的復合弓近距離射出去的箭就能能連續穿透兩個成年男子的胸腔,對于那種最強的弓所產生的力量就不好估計了。。不過科學預計還沒有人類能達到拉開這種弓的力量。張太平沒有試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開。
張太平對這個女人有了點興趣,這是迄今為止給自己感應最強的一個人了。
張太平不加掩飾的觀察自然引起了女人的注意,看過了的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容上不喜不悲,平添了幾分禪味,就像是一位守護在男子背后的菩薩大梵天。
鬼臉和獅子還有阿黃三條大狗全都警惕起來,因為這個女人讓它們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小金和小風都能感到威脅忽然拔高身形,三條大狗有這種反應實不為過。
張太平在打量著一男一女,一男一女也在打量著張太平兩人。
男子并不會功夫,所以也看不出張太平的身前,看著張太平和老頭的裝束姑且看成是一位進山采藥的山漢。上前來掏出煙遞給張太平和老頭一人一根說道:“沒想到在深山里面還能碰上人,不知能不能借問一聲路?”
在男子走向張太平兩人的同時,女子也跨上前了一步僅僅跟在男子身側。
這個動作雖然看上去和一位盡職的保鏢做出的動作沒有什么兩樣,但是男子還是叢中感應到了差別,眉頭輕輕挑了挑卻是沒有說什么。
張太平和老頭都接過煙,張太平沒有說話。
老頭雖然沒有張太平那種直接看出男子久居高位的本領,但是幾十年的滄桑也不是白經歷的,能看得出來著一男一女并非尋常人,將煙別在耳朵上問道:“兩位要到那里去?”
男子看到老頭將煙別在了耳朵上,便也將銜在嘴里面的眼取下來說道:“不知道望月峰怎么走?”
老頭有打量了幾眼兩人笑著問道:“你們是來找道長的吧?從這直沿著山路走,過了大天梯就到了。”
男子卻是從老頭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思,笑問道:“老先生怎么知道我們是來找道長的?”并不隱藏自己的目的。
老頭笑了笑說道:“在前幾天已經有幾個人去找過道長了。”
男子聽到后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朝著老頭拱手道謝道:“多謝老先生了。”說完后就沿著山路往上走去,臨走時還向著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太平點了點頭。
走出去老遠之后男子才向著女子問道:“剛才又什么不對嗎?”
女子回答道:“那個背竹筐的男人也是練武的。”
“比之你如何?”
女人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不喜不悲:“我不如。”
男子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女子說這樣的話,難免有些驚訝。隨即就恢復正常著感嘆道:“都說鐘南山中隱士多,果然不假。”
在一男一女走后老頭也和張太平作別道:“你趕緊采藥去吧,記得采摘的時候不要做得太絕了,留些種子,我也該去在附近的山頭轉轉了。”
別過老頭之后張太平依舊沿著山路慢悠悠地向上走去,小喜遇到了好的藥材就過去采摘了,沒有的話就一邊收集路邊的植物一邊欣賞路邊的風景。
大天梯就是山間一道用石塊砌成的梯子,兩邊是樹木叢沒有什么危險,但是自身太長斜度太大,人在上面手腳并用就像是在攀爬一道自天上垂下來的天梯,所以被稱為大天梯。心智不堅者不可以上,耐力不足者不可以上。
與之對應的是小天梯,相對于大天梯來說小天梯雖然不長不堵,但是卻勝在危險,兩邊具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只有一道鐵鏈子拉著腳踩石壁上鑿出來的腳窩向上攀爬,卻是一個考驗勇氣的過程。
陽光之下彌漫著淡淡的霧氣,使得大天梯仿佛真的自天而降的天梯。
想起這個張太平就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蔡雅芝說的她們三人路過大天梯之時的有一個女孩子穿了一件超短裙,由于坡度太大緣故,從后面幾個臺階看上去就漏光了,而女孩子卻不自知,后面跟了一個男孩子卻是看了一路的美麗風景。
拾階而上,一人三狗再加上一直小鳥逐漸消失在陽光下的淡霧之中,如果從后面觀看的話是頗有仙家之風的。
天梯的盡頭是一座簡單但卻古風古味十足的石門,門框之上雕刻后用朱砂點出了醒目的“天門”兩個字,意思是過了此門便入天闕不在凡間。
天門之后是一座恢宏巨大的道觀,道觀里面不見人影,但是大殿打掃得很干凈,道尊面前的香爐里面還插著幾柱香火,顯然是有人存在。
家在山底下,張太平對著里面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從側門出去還有建筑,這里沒人,想必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側門的外面是一條東西坐落的長亭,三十多米的長亭正好建造在一座山壁頂端,一邊是朝天闕的大天梯,一邊是景色恢宏大氣的懸崖峭壁。
長亭都是用上好的送不建造的,耐風雨侵蝕,朱紅的柱子上面雕刻著道教里面的神物。亭子頂上飛檐勾角,內里是一張張散落有致的石桌和石凳。一張石桌上邊一個老道正和張太平在半路上見到的男子下棋,背弓的女子站在男子的背后,老道的背后卻也站著一位中年道士,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木訥乃至于呆滯,但是張太平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應該是這樣。
踏進去之后讓人有一種穿梭了時間的長河回到古代的感覺。
如果想象不來的話不妨想象一下電影大片《2012》之中那個敲鐘的中國和尚所處的地方,和現在的風景有些類似。
張太平走進長亭也沒有到桌前觀棋,而是憑欄站在亭子的邊緣,南望而去。這里雖不是山頂,但卻可以看到綿延起伏的山巒了,還有一面面遠處看過去有些湛藍的石壁。閉上眼睛任山風吹拂著衣服獵獵作響,用心體捂著這一刻的博大與寬廣。
張太平走進來之時其他四個人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全都將心神沉浸在棋盤上,不是象棋,而是在中國象征著智慧與人生的圍棋。
只有在三條大狗進來的時候嚇得中年道士旁邊的花狗鉆到桌子底下的時候碰到了中年道士的腿上才讓他有所覺察,抬起頭看了看三條大狗,臉上木訥的表情有所緩和,又看了看憑欄而站的張太平,又迅速地將目光放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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