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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保全之道

  郝員外等人聽了將信將疑,不敢相信,卻又不敢不信。

  廖強很是認真的說:“諸位可以回去老老實實生產耕作,時日久了,自會知道廖某是否在誆騙諸位!”

  郝員外等人聽了,機械的點了點頭。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郝員外等人只有選擇相信二字。

  “那我等就不打攪兩位將軍的公務了!”郝員外等人哪敢多待,當即告辭。

  “等下!”辛棄疾忽然說道。

  郝員外等人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口,猛然聽見這話,不由得猛烈的顫抖了下,臉色慘白的回過頭來,嘴唇抖動著,看那架勢,一旦看情形不對,就直接二話不說,立即跪倒哭求了。

  辛棄疾端起那盒子金銀珠寶,走到了郝員外跟前。

  郝員外怔了怔,目光深處閃現了些許詫異。

  辛棄疾將那盒珠寶塞給了郝員外。

  “不不不......”郝員外忙不迭的說:“這些珠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辛棄疾二話不說,固執的將珠寶塞入郝員外的懷里。

  郝員外分明感受到辛棄疾的決絕,哪敢爭辯,只好將珠寶收下了。

  打發走了郝員外等人,辛棄疾便問廖強:“脫脫等人都搞定了?”

  廖強笑了笑說:“忙活了一夜,全都殲滅了!”

  辛棄疾點了點頭:“如此,這海州一帶,再無與我等抗衡的勢力了。”

  廖強問道:“那接下來我等該當如何?”

  辛棄疾沉吟著說:“某即刻修書,派人快馬加鞭送到濟南府,將這里的情況報給李公子。

  至于咱們眼下的事務,某即刻向各縣下令,督促各縣知縣等一干官員來海州城議事。”

  廖強問道:“不直接派兵下去嗎?”

  辛棄疾搖了搖頭說:“我等滿打滿算,只有一萬余人。這一萬余人,集中在一起,乃是一股威懾十足的力量。

  如果分散撥付到各縣,力量就有些分散了。

  因此,某的意思是,先逼迫各縣表態。

  如果各縣肯乖乖配合的話,那就直接依照往日經驗,抽調人手將各縣官兵集中整訓,專門負責各縣的治安。

  如果有哪些縣城敢不配合的話,那就專門抽調一個營的兵馬去打這些縣城!

  如此,即可最大限度的集中兵力,確保海州城牢牢掌控在咱們的手里。”

  廖強沉吟著說:“以某之見,海州城有兩三千兵馬足矣。辛指揮卻如此看重?”

  辛棄疾嘆了口氣說:“某臨行之前,你家公子千叮嚀萬囑咐,告誡某務必在這里打造戰船,訓練出一支可堪大用的海軍!

  而這海州城,雖然如今明面上被咱們掌握,但暗地里,既有鋤奸盟的力量,也有那神秘組織的勢力,因此咱們必須要在海州城屯駐重兵,確保這里絕對安全、絕對可靠!”

  廖強點了點頭,又問:“那接下來,某要做什么?”

  辛棄疾道:“現如今,這海州城的城防官兵,有兩千多人投降了。

  接下來,這兩千城防官兵就調撥給你了,你要用最短的時間,既要將他們訓練成隊,也要確保他們全都靠得住!

  這個任務能否完成?”

  廖強哈哈一笑說:“辛指揮但請放心!某保證一個月內完成任務!”

  辛棄疾一舉奪占海州城的消息,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不過,毗鄰的金國的沂水等地,震駭之余,卻根本顧不過來。

  畢竟,沂水等地的游擊隊,已經把他們壓縮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哪里還顧得上海州的亂局。

  況且,如今那完顏亮、完顏雍打的難解難分,都自稱天命在自己這一邊,這種情況下,沂水等地的地方官即便要上奏朝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往何處上奏。

  反倒是海州的南部,趙宋的邊軍震駭之余,卻迅速做出了反應。

  張浚第一時間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海州城,盛情稱贊了辛棄疾大大揚了漢人的威風,算是與辛棄疾第一時間拉近了關系。

  同時,張浚的另一封奏章,也馬不停蹄的送到了臨安府,呈到了趙構的案前。

  趙構展開奏章,反復看了多時,凝眉沉吟許久,緩緩合上了奏章。

  張浚的奏章里,力主對辛棄疾加以敕封,如此趙宋既能獲取一片國土,又能拉攏辛棄疾等一萬名精銳將士,可謂是一舉兩得。

  但趙構卻也有趙構的考慮。

  如今,宋金兩國難得維持了許久的和平,當此之際,貿然對辛棄疾加以敕封,豈不是等于給了金國人的口實?

  萬不可釁自我開啊!

  趙構將奏章放在桌案上,起身踱步而行許久,徐徐的說:“將奏章轉給建王裁處。”

  奏章被第一時間送至建王趙瑋處。

  趙瑋看完,一躍而起,將奏章交給史浩,激動的說:“先生,本宮以為此乃天亡金國,這正是我大宋中興的良機,萬萬不可錯過!”

  哪知,史浩卻搖了搖頭說:“殿下三思!”

  趙瑋一怔,問:“先生何意?”

  史浩徐徐的說:“殿下為何不想想,圣上為何將此奏章交予殿下裁處?”

  趙瑋一怔,沉默片刻,徐徐的說:“父皇自能看出此乃天賜良機,卻又礙于主和派的壓力,因此就交給本宮裁處,擋住主和派的眾口!”

  史浩沉吟著說:“確有這種可能。只不過殿下,難道你就沒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嗎?”

  趙瑋一怔,問:“什么可能?”

  史浩徐徐的說:“殿下其實早已被圣上選定為儲君,但卻一直無儲君之名為,這是為何?

  老臣以為,原因無他,乃是圣上對殿下的政見心存疑慮,擔心百年之后啊。

  因此,圣上此次將此奏章交給殿下裁處,未嘗不是一種試探。”

  趙瑋聽了,呆了呆問:“那該如何裁處?”

  史浩說道:“殿下可將此奏章交還給圣上,稱茲事體大,應由圣上圣裁。”

  趙瑋聽了,呆了呆,隨后懊惱起來:“若如此,豈不是寒了忠義之士的心?何時才能北定中原恢復河山?”

  史浩嘆了口氣說:“殿下的心情,老臣自然理解。只不過,自古以來,要想成就大事,首先要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殿下抗金的主張,早已眾所周知。當務之急,殿下乃是順應圣上,哪怕圣上明知道殿下的主張,但殿下也要表現出對圣上的恭順之意,如此才是保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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