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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雨(七)

  西南雨(七)

  胖子目光異常明亮,帶著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街對面正在發生的一幕鬧劇,雖然還無法確定這幾個突然出現的中比亞人的身份,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在那名領頭的中比亞人拿出一個似乎是身份證明的東西后,店鋪內的氣氛一下就變了,

  剛才那位柜臺的店員被幾個中比亞人毫不客氣的驅趕到街上,還有幾個店員滿面怒容的呆站在那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店內還在挑選貨物的客人也因為這一突發事件,慌亂的從店鋪離開,

  剛才還人頭攢動占據了幾乎半條街的店鋪,一下變得空蕩蕩的,

  幾個中比亞人在里邊兇橫的砸東西,門口停靠著幾輛滿載貨物的馬車,上面坐著的兩個高盧商人手里拿著準備核對的賬單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其中一個想要進店里問一問,卻被一個同伴拉住手,好心提醒“你瘋了嗎?沒看出來嗎,這些人……!”

“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那名商人怒視著自己的同伴  “我相信麗薩羅克大人會處理的”同伴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道“不要忘了,我們的身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旁邊的拐角傳來,從店鋪后面的小巷里沖出來的十幾個身體壯實的年輕混混,手里拿著短棍,木棒之類的武器,氣勢洶洶的站在店鋪外面,就像一群獵狗圍住了獵物,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在他們的面前,一名身材高大的中比亞人,瞇著眼睛,右手握著腰部的劍柄,就像一道門板一樣站在十幾個年輕人的前面。強大的氣勢籠罩在他前面三米的地區,那股淡漠而又殺氣騰騰的眼睛,都在毫無差錯的表明,只要對面的混混真敢上來,他手中的劍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沖上來的人劈開  “是軍隊的人”

目光掃過對方腰上略帶弧形的長劍,混混們的眼睛閃過一絲懼怕,腳步甚至往后退了退  誰都知道在獵鷹帝國,永遠不要與軍隊的人碰在一起,而能夠佩戴這種佩劍的,往往都是軍中高手。長相不約而同,可能是年輕稚嫩的少年,也可能是老成事故的中年人,因為獵鷹帝國募兵年紀是在十五到四十歲,但能夠在殘酷戰場上活下來的,往往都是戰場上殺人如麻的角色,殺人對于這些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呼吸和吃飯一樣習慣成自然!

“不對,軍隊沒有中比亞人!”混混里邊有人說了一句  “是啊。從來沒有聽說軍隊有中比亞人!”混混們暗淡的目光再次亮了起來,再次聚攏,示威般揮了揮手中的木棒,

利亞德城對于武器管制很嚴格。一般的打架如果出現金屬武器,就會立即引來海軍部的城衛兵,但如果只是些木棍之類的武器,城衛兵往往不會管。既然都是由帝國海軍家屬組冇成的城市,好勇斗狠是家常便飯,看看那些喝醉了就在酒館鬧騰的帝國水手們就知道。尋釁滋事這種事在這座城市里有多么頻繁,所以混混們很默契的放棄了使用金屬武器的權力  “沖上去,揍他!”混混們自己壯起膽氣,

“誰再過來,我就先殺了他!”領頭的那名中比亞人嘴角不屑的撇了撇,他讓幾個部下將這個年輕店員架到自己面前,然后狠狠的一耳光扇在年輕店員的臉上“”啪“輕脆的耳光聲響徹街道,四周的人都驚呆了  “如果還想要這家店,就讓麗薩克羅那個賤人來見我!”

  中比亞人目光從嘴角流血的店員臉上移開,松開揪著店員衣領的手,店員滿臉都是血的癱坐在地上,中比亞人凌厲的掃過店鋪外面的十幾個混混,幾個混混猶豫了一下,終于其中一個人有些慌亂的轉身而走,中比亞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用目光示意早已經潛伏在人群中的一名下屬,緊緊跟在那名轉身而走的混混的后面,緊隨而去。

  ”好了,停手吧!“中比亞人向幾個屬下抬了抬手,他如此明目張膽的當街打砸店鋪,只是為了驚動那個女人,這座城市畢竟不是高盧人的地盤,不可能讓自己任意胡來,而且那個女人素來都擅長隱匿,如果真的一心想要藏下去,局勢會變得對自己不利,所以這個中比亞人只能賭一把,依照那個女人的風格,在這樣重要的聯絡點,除了店里的人之外,一定還在附近安排了其他的眼線,自己如此賣力的演出這樣一場好戲,就是為了讓自己到來的消息,以最快速度傳到那個心如蛇蝎的女人耳中,

  整整兩年時間,自己忍受著屈辱,從中比亞帝國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通過數次利益交易才終于得到那個女人的行蹤,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他很清楚這家店的重要性,這是高盧在西南地區最核心的聯絡點,無論是從高盧傳來的消息,還是從西南區傳回高盧的消息,都必須經過這里作為中轉,本來作為與高盧情報部交易的一部分,他是不能拆高盧人臺的,

  但是很可惜,高盧情報部方面似乎也很不愿意看見這家店鋪的存在,想想剛剛結來的高盧皇帝的御前會議上,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高盧情報部就知道,他們對于這個被皇帝陛下高度贊譽,而又偏偏與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這條情報線有多么的增恨,在高盧情報部的高官眼中,這道獨立的情報網太出色,太能承托出他們的無能,

  隨著這條情報線逐漸展現出高超的效率,高盧情報部垂涎欲滴的目光也表露無遺,

  但這條情報線以往都是菲勒普的專權,高盧情報部長哈倫也無權過問,不過來自獵鷹帝國的一封秘密來信,給了高盧情報部一次奪取這條情報線絕佳的機會,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不久前,主持情報線的菲勒普竟然突然秘密離開了高盧京都,然后高盧情報部很憤怒的發現。隨著周圍菲勒普一起離開京都的,還有一直處于嚴密監視之下的朱利爾斯家族的74個人,這可是大事件,作為皇帝的特殊情報官,菲勒普此舉簡直與叛逃無疑,這份情報帶來的震動可想而知。

  高盧情報部立即將此情況向高盧皇帝稟報,皇帝在此事上的沉默,就像是一個信號,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這個對手趕走,全盤接手價值非凡情報線的情報部長哈倫侯爵。立即秘密下令逮捕了菲勒普在情報部里的副官,侍從,仆人,甚至連看門的狗的沒有放過,日夜審訊的結果,總算弄到了菲勒普情報線的中心樞紐就在西南領利亞德城這個重要消息,

  而主持這條情報線的卻是讓人感到意外一個中比亞女人,血梨花,中比亞情報組織在東闕地區的負責人。因為數年前的那場戰爭的影響,據說已經被中比亞情報組織龍爪派出的高手秘密處決,誰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在萬里之外完好無損的活著。

  拿到審訊結果的情報部長哈倫侯爵臉色陰沉無比,重重的捏成一團,然后丟盡垃圾簍里,這個女人。讓他想起一些不快的記憶,作為情報部長,他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他記得當初從中比亞東闕方面逃到高盧的一共22個人,在冇榨取了所有的情報偶,所有人都被關押,然后按照后來與中比亞情報組織的協議,秘密作為人質與中比亞方面交換,據說這22個人回去后死的很慘,6個人被剝皮,7個人被五馬分尸,剩下的9個人遭受了傳說中的千刀之刑,據說連囫圇一點的尸體都找不到了,直接拿去當成了狗食!

  對于這些送回的中比亞人的遭遇,哈倫侯爵心中絲毫沒有歉意,他是情報部長,又不是開收容所的,這些東闕人本身就是高盧的敵人,只是因為雙方利益一致才走到一起的,而且那場高盧對中比亞帝國的失敗,與這些人有著直接聯系,那場策劃已久的突襲戰,按照計劃,在高盧軍隊猛襲中比亞邊防軍的時候,位于邊防軍后方重地的東闕地方軍,也會同時向中比亞豎起叛旗,

  兩面夾擊邊防軍,即使是有名將龍陽坐鎮的中比亞邊防軍團也會在措不及防下,被打的四散潰逃,但誰也沒想到計劃在即將發動的前夜,東闕方面在動手時出現了意外,

當夜,一切準備就緒  東闕地方軍六萬人在城門口整裝待發,只等東闕牧守的命令一到,大軍誓師,就可以出發,

  東闕牧守一人坐在書房,神色猶豫,手握著筆,微微顫抖,筆下是一份叛亂協議,根據協議,東闕地區從中比亞帝國脫離,成為高盧帝國的一個獨立行省,東闕牧守將成為第一任總督,并且永遠世襲,除了皇帝以外的命令,東闕擁有自己獨立的軍隊,稅收,處理政務的權力,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王國。

  就在東闕牧守即將落筆之時,牧守小妾端著茶水走入書房,在其他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迅猛的帶著一道寒光刺入牧守的心口,聽到慘叫聲音從外面沖進來的士兵,目瞪口呆的看著握著鮮血染紅胸口的牧守,用一種狐疑,欣慰,甚至是解脫的目光,看著那名神色復雜而美艷無比的小妾嘴角那一抹滴落的血痕。

  ”為什么要這樣?我知道你跟其他女人不同,但沒想到……“

  牧守嘴角苦笑,手握著胸口的匕首,他怒睜的目光,無意中看見從小妾嘴角滴落的血,掉入端來的褐色的茶水中,變成一杯濃烈血腥的紅色,隱隱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腥臭味,

  小妾白皙美麗的臉龐,在紅色燭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暗紅,就像是血從皮膚下面滲出來,

  牧守憐惜的目光變成一種駭然和惱怒,握著匕首的手指被割破也沒有察覺,紅如汗血,正是中比亞情報組織中一種叫做美人血的劇毒發作的征兆,

  ”對不起,大人要是豎起叛旗,我家族的176人就會被組織斬盡殺絕!我陪大人一起走,大人也算不會路途寂寞了!“小妾美麗婉約的嘴角露出一絲令人憐惜的凄冷,眼中的光澤,正在呈現出失去生命的暗淡灰色,

  那一夜。一個女人以嬌弱之身扭轉了整個局面,

  東闕地方軍因為沒有接到牧守方面的命令,出發的時間一直推遲到第二天的上午,也是那一夜,墨菲龍甲騎兵依照計劃,不計代價全力突襲中比亞邊防軍統帥龍陽本陣,風卷大地,龍陽的邊防軍倉促應戰,部下拼死抵擋,血戰一夜。中比亞方面死傷三萬人,統帥龍陽卻得以在那場突襲中生還,為后面的反擊埋下了伏筆,

  東闕地方軍到達的時候,突襲龍陽的戰役早已經結來,如果當時東闕軍能夠及時從背后猛攻,兩面夾擊之下,后路被斷,前有大軍。就算是龍陽的部下如何拼死,得到的也只有統帥冰涼涼的尸體,得到中比亞帝國十余萬邊防軍潰不成軍的戰局,

  但是現在。因為統帥脫走,被沖擊的七零八落的中比亞邊防軍,在混亂之后,立即重新整頓。在后撤五十里后終于站住了腳跟,三天之后,得到大批后援補充的龍陽軍團迅速回軍。趁高盧軍隊攻擊力無法持久的特點,如海浪一般從高盧人薄弱的兩翼大軍壓上,輕松完成了對十萬來不及撤走的高盧軍隊的團團合圍!

  得到牧守被刺消息的東闕情報組織,則是立即選擇了全部叛逃高盧,

  因為東闕軍的背叛,對于整個情報組織而言都是巨大的失誤,來自高層的處罰必然是無一幸免的全部處決,這一點,在中比亞帝國是有著無數先例的,當地牧守叛變,整個地區情報部無論如何,都將視同玩忽職守,依律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立即刺殺叛亂的牧守來將功補過,可惜東闕牧守已死,連將功補過的機會都沒有了!如果不想留下來等死,唯一的辦法就是叛逃!

當然還有一種無法得到證明的說法  這位東闕牧守那名三個月前娶入家門的小妾,其實是中比亞情報部用來監視邊疆大吏的一名暗子,因為屬于中比亞情報部的特殊部門龍眼,所以就連東闕方面的情報也不知道,作為監控部門的龍眼,早就收到了東闕牧守與高盧人聯絡頻繁,有叛亂跡象的消息,所以在三個月前將這名暗子插入其身邊,為的就是在最后時刻,將這名牧守一舉刺死,

  這樣既可以騙取高盧人,因為錯誤的形勢判斷而發動戰爭,落入中比亞帝國高層早就布局的圈套中,最終落得不得不徹底放棄西雅圖地區的苦果,又可以將內部某個高層視為最大競爭者的整個東闕情報部逼入死局,這是中比亞帝國情報部門內部,以東闕行省為戰場的一場私斗!進而牽扯到兩個帝國數十萬大軍的生死絞殺!

  為了掩蓋那場亂斗的真相,事后,中比亞帝國情報部不惜以34名在西雅圖之戰中俘獲的高盧貴族,來換取逃到高盧的東闕情報部人員,因為特殊原因,東闕情報部最重要的那一個人卻意外失蹤,中比亞人為此搜尋了兩年,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在菲勒普的情報網中,不過也是,當初掩護東闕情報部叛逃的那個人,正是這位高盧東部戰爭的總負責人菲勒普,他提交給高盧情報部的報告中聲稱,東闕情報部負責人血梨花,在叛逃過程中,就已經被中比亞情報部半途斬殺。

  ”你是說,高盧情報部派來一個中比亞人接替我們?“在奧洛斯莊園,得到消息的黑色宮裝美婦明顯感覺到了什么,在她的身后,里奇神色一片凝重說道”主人,這些中比亞人真是死心不改,竟然能夠追蹤到這里來,而且這次還是以高盧情報部的名義接管這里的一切,那我們怎么辦?這里的網絡是我們鋪墊的,三百多名高盧貴族以及他們麾下的附庸加起來超過4千人,里邊也不匱乏真正的高手,一旦這樣的網絡被他們用來針對我們,我們只怕連西南區都逃不出去!

  “我們必須早做打算,就算是菲勒普大人給我們安排的那個隱秘地點,屬下也認為不再安全了!“

  ”你是說,菲勒普背叛了我們的協議?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菲勒普很清楚,如果沒有我們主持這個情報網,他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如此高效率的情報,將我們出賣給中比亞人。對他而言沒有一點好處“

  黑裙宮裝美婦秀眉微蹙了一下,目光閃過一絲遲疑和混亂,這次中比亞方面利用高盧情報網查到自己,要說高盧情報部方面沒有出問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不由讓她堅定的內心微微動搖,22個部下的犧牲,還是沒有能夠掩蓋自己還活著的事實嗎?或者只能忠仆里奇所說的,自己應該早做打算。

  ”人心難測啊,主人!而且像暗影菲勒普這種自私冷漠的人。從來就不是能夠按照常理來推斷的!就像當初大姐對他一往情深,最后還不是落得被他手刃頭顱落地的凄慘下場!“里奇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說道”

  “夠了!”黑裙宮裝美婦的神色一變,打斷了里奇的話,厲聲說道“我說過,當初的事也是情非得已,姐姐是用自己的死,換取我能夠活著逃出中比亞,菲勒普只是遵照了姐姐的意志行事。而且那一次的刺殺,菲勒普自己也差一點死掉!如果以前還有什么恩怨的話,在他冒死幫我們從高盧名單上隱瞞下來的一刻,就一切抵消了!現在沒有誰欠誰!”

“好吧。就算前怨不計較,但是我們幫助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還要將我們賣給中比亞人……”里奇臉色難看,憤憤不平說道  ”別廢話了。通知五虎衛,我們立即離開利亞德!“黑裙宮裝美婦咬了咬牙,下定最后決心說道”應該是高盧方面出了問題。暫時躲避一下,然后再想辦法吧,幸好我早有準備,利用活動經費秘密在西南首府郊外買下了一個莊園,沒有人知道哪里是我買下的,就算是登記冊上面,也是用的一個誰也不認識的陌生名字,那是位于高盧情報網絡之外的隱秘地點,還好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就沒有用真實的身份和面目見過其他人,組織力除了聊聊幾個人知道我們,基本上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雨點打在疾馳的馬車頂棚,剛剛離開利亞德城,天空就突然下起了密集的雨點,就像是沉默的天,變成了哭泣的婦人,

  按道理來說車窗外的景色也應該在雨水中越鮮活青蔥,但隨著馬車進入地勢漸高的山道,車隊四周的青草漸隱,變成了夾道相迎的高樹,樹葉尚未完全青綠招展,仍留著去春冬蘊積下來的肅殺之意。

  避開了大道的馬車,在泥濘的山道上行駛,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也隨之籠罩住了整個車隊,所有人都清楚,這次主人的離開,很可能是永遠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這位中比亞情報方面的天才,在離開故土上萬里的地方,依然猶如無根之萍一般逃亡,大道旁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黑裙宮裝美婦神色有些茫然的看著側面山道的密林  車輪濺射泥潭中的水花,車隊開始在暮色雨點中穿密林而行,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在距離危險越來也遠,但是黑裙宮裝美婦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輕松,

  中比亞不是高盧,來自中比亞帝國秘密訓練的高手,也不是高盧方面的刺客能夠比擬的,

這本就是兩個體系,西方的刺客更追求刺殺的技巧,而中比亞方面的高手,則更加依賴自身的能力  “大家注意”

  黑裙美婦目光在前面的密林抬了抬手,眾人緊張起來,隱約可以聽到有風穿行于沁泡在雨水中的林間,呼嘯低鳴,像是有幽魂在哭泣,

果然,在前方密林高處一處巖石的位置,一名穿著深色輕甲,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山道前方  “叛逃必死!”

  隨著一聲雷般暴喝,他兩根像大樹般粗壯的臂膀猛然上舉,把一塊不知從何處拾來的重石化為呼嘯而出的石彈,猛地砸向山道上華麗的車廂!其恐怖的力量,竟能讓一個人變成一臺遠程投石攻城機!

  重石呼嘯裂空高速襲來,半途中有枝丫觸著一絲,啪的聲音炸成了粉碎,

  巨石沿著一道弧線,無可阻擋地穿越上二十幾米的距離,準確而冷酷地擊中第一輛車廂!、

  ”有刺客!“

  跟隨在馬車旁邊的五名侍從騎兵迅速反應過來,只聽得轟的一聲悶響,裝飾華麗內構結實的車廂被擊中,頓時散作一團廢柴爛布,里面隱隱有斷肢鮮血,五名騎士表情依舊冷漠,似乎看不到身后車廂已經變成垃圾,看不到他們誓死保護的目標已經粉身碎骨,他們的臉上甚至連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反而甚至隱隱能看到一抹釋然平靜之意。

  “前列,射!”

  一聲低喝,五名騎士迅速舉起手中的步兵踏弩,雖然獵鷹帝國對于軍用弩是限制的,但是隨著裝備的更新換代,不少陳舊的老式弩還是流入了地下市場,但是價格依然不菲,每一把弩的價格都在一千金幣以上,五名騎兵在飛馳中保持著穩定的平衡,平端威力巨大的軍用步兵腳踏弩,瞄準林子深處的那個影子,迅速摳動扳機。

  五根弩箭從白色雨幕中射出,撕開前面的空氣,閃電般射穿猶在緩慢飄舞的落葉,準確射中那名身體高大的大漢身體,

  連續五聲銳器刺穿的聲音,噗嗤,鮮血化為五朵散碎的血花在雨水中綻放,自認力量無敵的壯漢神色茫然的看著射穿自己身體的弩箭,艱難的伸出手,摸了摸,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喃喃‘這,怎么可能!”

啪,壯漢的身體就像一截倒下的鐵塔,重重的砸在地面下方的水塘里”愚蠢的家伙,這里可不是中比亞!蠻力在獵鷹帝國的弩箭面前,只是一個笑話!“穿著騎士裝來的黑裙美婦,看著那名倒下的壯漢,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還真是意外,那寧竟然失敗了!“

  在密林的另外一端,一名身穿紅色鎖具的中比亞武士,緩緩從巖石上站起身,手握住斜斜向天的劍柄上,長到腰間的黑色頭發在雨中動了起來,像是黑色的溪流般在雪亮的索加上不停流淌,腰部那把橫置的長劍開始嗡嗡鳴叫,鞘內的劍身不停碰撞著內壁,似乎急不可耐想要出世飲血。”锃!一聲清鳴!雪亮的長劍自行脫鞘而出,在年輕人手中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劍光,

“劍鳴!難道是他!”黑裙美婦嘴角泛起五味雜陳的苦笑,抬起頭看向前方撲面打來的雨點,似乎能夠通過雨幕,看見那卷葉裂風般的劍光本文字由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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